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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护手霜
此时的棺材盖还没有盖上，里奥先生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身边还放着一些鲜花。
因为已经被整理过仪容，所以对方穿的衣服也并非对方死亡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衣服，脸上身上即使在之前沾染的一些东西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如果对方真的是因为接触了什么而中毒导致死亡的话，身体表面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已经全都被清理掉了。
不过比利并不害怕，尸体表面的痕迹能够被轻易清理掉，但是内里的痕迹却并不会如此。
虽然对方暂时并不允许他们解剖尸体，但中毒身体呈现的各种症状都是辨别对方到底是如何死亡的线索。
比利戴上橡胶手套，先检查了对方的口腔，并没有嗅到任何刺鼻奇怪的味道，只嗅到了尸体本身散发的臭味。
如果真是溴化钾也就是溴粉中毒的话，口腔里应该还会残留一些溴粉，比利又用棉签在对方的口腔里反复刮蹭，最后将棉签放到了试管中保存好。
但是看口腔黏膜没有任何问题，起码对方服用的东西没有什么刺激口腔黏膜的。
尸体做了防腐处理，不然的话现在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会更严重，同时腐烂程度也会更加严重。
毕竟尸体要在这放7天，如果不做任何防护处理的话，7天之后尸体恐怕已经开始肿胀起来，身上散发的臭味会吸引来大量吃腐尸的昆虫。
检查完口腔之后就是眼睛，要掀开眼皮查看眼睛的状态，如果是窒息死亡的话眼睛能够看出问题来，但显然对方的死因并非如此。
随后是四肢，但在检查手的时候，比利忽然凑近嗅闻，他隐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但凑近之后这个味道并不鲜明，在尸体的臭味之下并没有让他辨别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比利又用放大镜仔仔细细检查其对方的手来，却任何问题都没有发现。
但或许是因为比利握着这只手的时间太长，那股气味更加明显了。
比利又凑近嗅了嗅，终于嗅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了——一股隐约的鱼腥味！
看着没有任何问题的手，比利终于直起身来看向一直在看着他们动作的里奥夫人：“夫人，您的丈夫生前有用护手霜的习惯吗？”
“是有这件事，因为他画画总是需要接触颜料，所以要经常洗手，所以他常备护手霜。”里奥夫人对于比利的询问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不耐烦。
“那拜托父亲你去把那盒护手霜拿过来吧。”比利说完就重新扭头，再次仔细检查尸体上的痕迹。
听闻这句话，被叫父亲的福尔摩斯心情有那么一点愉悦，不是他真的喜欢别人叫他爸爸，而是因为比利很不喜欢这么叫他，这个时候叫出来恐怕也是没有办法。
这让福尔摩斯有种成功逗到比利的开心。
不过这种扮演父子的感觉真的是既愉悦又有种纠结。一想到他们现在扮演的假身份，又想到他们真正的关系，福尔摩斯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偷·情，寻求的就是这种刺激感吧。
不过他们这层假身份之间的关系又带着点背德感，那相比于偷·情来说更加刺激。
虽然在必要时伪装成这样并不会令福尔摩斯感觉难受，但是要对忽然变得更加年轻也更加软糯的比利下手，尤其是以自己现在的这幅容貌，福尔摩斯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变态。
唔，但在特殊的时候喊一喊或许可以？
比利完全不知道福尔摩斯这个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眼角余光看到对方被女仆带走后就没有再关注他，而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尸体上。
刘易斯看着自己朋友的尸体被比利这样检查，其实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原本活生生的朋友变成了尸体，即使这个人是朋友还是令刘易斯感觉到害怕。
但是想到刚刚身旁小琼斯的父亲大琼斯先生神情冷静，好像对于尸体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是小琼斯已经带着他父亲见过了不少尸体吧？
这让刘易斯不得不怀疑大琼斯的职业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一个警察吧？
这个年纪或许是已经退休的警察，或许就是因此小琼斯才会对当侦探这么感兴趣，甚至亲身实践，这也说明了小琼斯之所以这个年纪能够当侦探，是因为家学渊源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知道了很多破案相关的知识，才能成为一个被费什夸赞的侦探。
刘易斯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他感觉眼前这个小琼斯已经发现了问题，继续检查尸体的状况只是为了排除其他可能的原因。
在比利检查完尸体状况之后，福尔摩斯也已经拿着护手霜重新回来。
刘易斯这个时候注意到大琼斯先生拿着护手霜的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这足以见得对方有着丰富的配合破案的经验。
难道真像他猜测的那样，对方之前的职业是一个警察或者退休侦探？
福尔摩斯将手中的护手霜放到桌子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直接站在一旁看着比利行动。
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这次他不会提供任何破案上的帮助——帮拿东西这种不算，他不去的话，其他人去不是很有可能破坏护手霜上面还有可能留下的线索吗？
至于让比利之后再去拿，还要多跑一趟那多麻烦，他完全可以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福尔摩斯觉得当比利的侦探助理也挺好的。
比利这个时候已经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提取指纹的工具，用蘸着指纹粉的刷子在护手霜盒子上刷取着。
很快，上面留下的指纹就全都显现了出来，里奥夫人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你们是觉得这个护手霜被做了手脚？只不过是一点护手霜而已，涂到手上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只不过是一点护手霜而已？”比利的语气可一点也算不上好，“要知道很多毒素都可以通过皮肤吸收的，如果这个护手霜里掺杂了毒素，那可能就是导致你丈夫死亡的真正原因。如果你想跟他一起殉情的话，或许可以用一用这里面的护手霜。”
里奥夫人被比利的话吓了一跳，面色发白的后退了一步：“你，你要拿出切实证据来，不要在这里随便恐吓别人！”
“我现在不就是正在提取证据吗？”比利不高兴的皱起眉来，不过因为他现在的可爱模样，倒像是一个生气的猫猫，而一点都没有任何威严。
不过这只是在除了里奥夫人外其他人看到的模样，对里奥夫人来说，这样的比利甚至有点像是一个恶魔。
不过、不过她的丈夫真的有可能被人谋杀吗？
谋杀是这么常见的事情吗？里奥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她丈夫身上，毕竟她丈夫一向是一个与人交好的人，性格温和热爱交朋友，周围的人都跟他关系很不错。
就像刘易斯，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认识多久，只不过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在怀疑自己的丈夫很有可能被谋杀之后，对方就立马找来侦探调查这件事，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或许她可以暂时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里奥夫人闭上嘴，瞪大眼睛看着比利的动作。
在将正面跟侧面刷好指纹粉之后，比利从自己怀里掏出便携相机开始给这些指纹拍照。
让福尔摩斯帮他拿护手霜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帮助了，拍照这件事还是由他自己解决吧。
刚刚那句话完全是顺嘴，说完之后比利甚至已经想到福尔摩斯会怎么拒绝他了，但没想到对方依旧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了。
咳，其实那个时候比利觉得福尔摩斯就像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大狗狗，让比利有种他说什么对方就会跟着做什么的错觉。
但他跟福尔摩斯已经约定好了的，这次破案要他一个人独立完成，绝对不能再让福尔摩斯帮助他！
拍完照之后，比利又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来，放到桌面上展开，才将这个护手霜倒着放到手帕上，在护手霜盒子的背面开始刷起指纹粉。
重复提取指纹并拍照的过程，最后福尔摩斯终于将整个护手霜重新放正过来，然后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小心打开这盒护手霜。
伴随着卡吧一声，护手霜盒子被比利打开，他将这个铁盒的盖子小心的放到手帕上，这才凑近查看护手霜里的状况。
里面就是膏状的护手霜，不过并非常见的白色，而是泛着明显的黄色，不用凑近嗅闻都能嗅到护手霜散发的麝香味。
这跟比利预料中的有那么一点差别，不过差别并不大。
因为比利帽子里冒出的耳朵已经给了他答案。
在这个护手霜出现在他周围两米范围内之后，他帽子里的耳朵已经利落地从自己的脑袋上冒了出来，这足以见得这和护手霜的毒性到底有多高。
这盒护手霜散发的麝香味只是为了掩盖它真正的味道而已。
第164章 委托人与拜访
比利刚想直接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去蘸取一些护手霜，就忽然被一旁的福尔摩斯握住了手。
“再戴一层手套。”福尔摩斯的语气可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比利瞬间炸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约翰，听话！”福尔摩斯的语气更加严厉。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是在破案，我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你的事情，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刘易斯看着这即将又吵起来的父子，感觉真的是无比头疼，眼看就要揭晓真相了，为什么这父子俩又吵起来了？
“约翰·琼斯先生，你父亲恐怕是担心你有什么危险，毕竟这护手霜里很可能含有毒药，只戴一层手套的话万一渗透进去了呢？他也是担心你，我也有些担心，或许琼斯小先生可以多带一层手套，这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让大家别那么担忧，万一因为这件事你中毒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愧疚的，毕竟是我邀请你过来破案的，而这罐护手霜也同时是杀死里奥的凶器，我不想它再带走一个人，相信里奥夫人也是如此想的。”
里奥夫人这个时候也适时开口：“确实如此，我觉得为了安全，小琼斯先生还是多戴一层手套吧。不过或许可以换成皮质手套？相比于这种一次性手套或许更加安全一些。”
比利的神色有些尴尬，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一样，努力扳起脸但还是明显露出被说服的神色，佯装生气道：“那我就勉强多戴一层手套吧。皮质手套隔绝毒素的效果恐怕比不上两层橡胶手套。”
说着比利还是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福尔摩斯。
其实如果真的是福尔摩斯在命令他的话，比利完全会按照对方所说的话做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
他也知道刚刚福尔摩斯完全是在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跟性格一听到福尔摩斯这完全命令的语气肯定会炸毛，而比利那个时候好像完全跟他所扮演的假身份的感知同步一样，下意识就反驳了福尔摩斯的话，顺利的自然而然的演了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演员能够带动对手演员的发挥？
怎么感觉他跟福尔摩斯瞬间转变到了演员赛道！
这应该说是不想当演员的法医不是好侦探，比利深沉地在脑海里如此想到。
戴上两层橡胶手套的比利伸手挖出了一小块黄色的护手霜，最后将这些护手霜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均匀涂开。
涂抹的时候比利已经发现了一点问题，说是护手霜是黄色，其实更偏向褐色一点。
伴随着麝香味儿，好像褐色的护手霜也没有任何问题
护手霜在自己戴着两层橡胶手套的手掌心里被涂抹开之后，很快就因为体温的原因慢慢融化，比利终于在这个时候嗅到了除了麝香味之外的其他味道。
跟比利刚刚在里奥尸体的手上发现的那点味道近乎一模一样。
虽然两个味道都有其他味道做干扰，但是这股鱼腥味实在是太独特了，完全不能让人忽视。
还有鱼腥味儿同样有剧毒的东西，比利这个时候只能想到一种东西。
那就是尼古丁。
这种从烟草里提取出来的东西有着剧毒，除了可以通过注射跟服用致人死亡之外，还可以皮肤吸收。
注射跟皮肤吸收都比服用的致人死亡速度更快。
而尼古丁中毒死亡的人症状确实跟癫痫发作有些类似，浑身抽搐恶心呕吐之类的。
确定了心中所想，比利还没有动手，一旁的福尔摩斯已经直接上前握住比利的手腕，伸手直接将粘着护手霜的手套小心地摘下来，直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虽然福尔摩斯知道隔着两层手套是不可能中毒的，但是看着比利直接将夹杂有剧毒的东西就这么涂抹在自己的手掌心，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一等比利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福尔摩斯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将沾着剧毒东西的手套从比利身上挪开。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完全感受到了比利之前对他的担忧，看到自己担心的人明知道眼前的东西有毒还要去接触，谁也无法忍受这件事。
更何况当时他做的可比比利过分的多，他当时是想要尝一尝那毒药的味道的，而比利甚至还隔了两层手套。
福尔摩斯在这个时候认真想到，即使他再喜欢破案，为了一些危险的案子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也要记住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比利，他不想与对方分别，不想让对方在自己意外离世之后陷入痛苦之中。
所以有些过于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比利不知道福尔摩斯脑子里此时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被摘掉手套之后比利不满地鼓了鼓脸，就像是一只气呼呼的河豚。
不过他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抬头看向里奥夫人：“这个护手霜是从哪里买来的，或者是别人送来的？”
里奥夫人面色苍白无比，看比利的神色她已经知道了这盒护手霜肯定有问题了。
但她还是整理起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声音干涩地回答了比利的问题：“是、是史蒂文的新客户，对方才刚刚下委托没多久，史蒂文前几天刚定好草稿，当时客户看到史蒂文的护手霜快要用完了，所以就随手将自己刚刚买的护手霜给了史蒂文。不过史蒂文从来都是一个会将东西好好用完的人，所以即使拿到新的护手霜也老老实实将之前的护手霜全部用完。那天，那天好像就是史蒂文用新护手霜的时间！”
“新客户？”比利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居然是委托里奥画画的客人导致了对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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