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立刻表示自己只是看到这个画面觉得新奇,没有刻意冒犯的意思。
“没事,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您讲讲。”
“据家族中的长辈说,这位索菲亚·彼得罗夫·瓦西里耶夫是个奇女子。她非常的漂亮,但是却与一位家世相差极大的公爵相爱,公爵生性风流,很快就与另一位家世相当的小姐结了婚。已经怀孕的萨莎不能忍受被情夫被判的伤痛,于是背弃了家族,瞒着父母和亲人偷偷找到了公爵,做了公爵的地下情人,并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
这个狗血的俗套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李观心想,怎么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那这个画面怎么......我是说她不会是因爱生恨,把公爵给杀了吧?”
“是,的确是因爱生恨,但其中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他的哥哥在公爵的私宅里发现了自己的妹妹,公爵在同哥哥争执期间失手杀害了对方,而后又因为害怕自杀了,妹妹同时失去两个挚亲悲痛欲绝,也想要自尽,但是被房间里婴儿的哭声唤回意识,决定改变想法独自将儿子养活大。总之是个挺遗憾的故事。”
李观若有所思。
“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索菲亚就抱着孩子独自回到了父母身边,向他们倾诉了哥哥和公爵的悲惨故事,两个老人听完后痛心不已,不久也逝去了。公爵的那位善良的寡妇夫人很快听说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想要将可怜的萨莎母子两人接回去照顾。萨莎答应了。可是半路却突然发了失心疯,从马车上跳下来滚到河里摔死了。于是那个孩子作为公爵财产唯一的继承人,就由寡妇夫人抚养长大。”
李观心里感慨万千。
“那您怎么想起来画这幅画了呢?”
“不知道,就晚上做梦梦到了,觉得有意思,就画下来了。”伊万依旧是那么悠闲,“倒是您,昨晚睡得真的还可以吗,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
“是吗?”李观不自觉地想对着镜子照照自己,他不想给伊万这样的人留下什么萎靡不振的印象。
“要不今天您就休息一天吧?我来教塔吉扬娜就行,工资还照样给您发。”
“这、这不好吧?哪有带薪休假的家教老师的?”
“没事,只是晚上我有事情,可能您得来给塔季扬娜讲个睡前故事,她每天都要听睡前故事,要是有一天不给她讲她就要发脾气,”伊万苦笑道,“我已经把我知道故事都给她讲完啦,您随便讲一些中国的故事就行。”
“没问题。”李观自信满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有种塔季扬娜一定会朝自己歇斯底里喊叫的预感——可是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会朝自己喊叫吗?
“行,吃过饭后您可以随便在城堡里转转,外面的暴风雪又开始了,您最好不要随意出去。我一般会在画室里,有事您可以来喊我,达丽雅就在厨房,要是想参观城堡,她可以帮上忙。”
李观吃完饭觉得应该活动一下,跟忙碌的达丽雅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在城堡里转悠,城堡的客厅的确是摆上了新的桌椅,只是更显得客厅空旷阴森了。他随意地游走在客厅的那些散落各处的画作中间,征求过达丽雅的意见后掀开了几块白色画布。
这些画用色都同样大胆,极强烈的色差总是能第一时间就抓住观赏者的眼球,画作内容也都是人物故事像,同样都是讲述着某个历史事件。
除了墙上的那幅《举着十字架的萨莎》,这里其他几幅也都各有各的诡异之处。
其中一幅画上是一个空旷奢华的房间,画的一半都被一张巨大的大床占据,床上有几床不同花色的被褥,从被褥的褶皱可以看出里面隐隐躺了个人,正对着床的是一个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折射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床左边是个小窗,窗外有几个如同幽灵般的脑袋正在朝着窗内张望。
李观下意识想要去看看画作的名字,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
看来是个无名画。他心想,这幅画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也许晚饭的时候他可以去问问伊万这幅画的寓意。
傍晚天刚擦黑,就听见楼上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急促的响起来,李观赶紧从自己房间里出去找去,原来是塔季扬娜房间里发出来的,她正在发脾气质问今天为什么没有睡前故事听。
“吉娜,不要闹了!”达丽雅正在收拾着她扔出来的枕头,但是塔季扬娜非但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又甩过来个枕头正好砸到了达丽雅的头。
“塔季扬娜·彼得罗夫·瓦西里耶夫——!”
达丽雅愤怒地叫了起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故事会有的故事会有的,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尖叫!姑娘!听我说!听我说!”
“啊——!”塔季扬娜叫得更厉害了。
李观被这刺耳的声音弄得耳朵疼,他不得不一边捂着耳边一边给两边的老人小孩调停,“吉娜,乖孩子,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我现在就来给你讲故事好么?安静,安静!不然没有故事听了!还有达丽雅,请您也不要再说了,小孩子不是这样教育的,交给我,都交给我吧!”
终于塔季扬娜停止了尖叫。房间里也恢复了安静。
只有李观的一颗心脏被尖叫声牢骚声吓得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平复。
“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达丽雅觉得她的管家能力受到了质疑,脸上都是受伤的痛苦,“那么——弗拉基米尔先生,这里就交给您吧,反正我这个老太婆不能教育小孩,只能干些杂活,对,都交给您,都交给您吧!”
说完,还不等李观辩解,她就愤愤地将枕头什么的往他手里一塞,决绝地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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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注意身体,我最近就得流感了,头痛得要死。
还有大家看这个故事最好还是不要晚上看,感觉有点恐怖。我晚上写文发文,结果整夜整夜做噩梦......emo
另外就是俄罗斯的人名问题,俄罗斯人名字包括名父称还有姓氏和小名,比如塔季扬娜是名字,吉娜就是她的小名,为了方便记忆,干脆我都用名字来代指,就不一会父称一会姓氏了。
第7章 第二夜
李观把枕头放床尾,无奈地说,“行,你想听什么故事?”
“接着昨天的故事讲。”
“昨天?”李观顺着吉娜的话开始回忆,“昨天我讲了什么故事?我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
吉娜说道。
李观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自己都不记得昨天讲了什么,还让我接着昨天的故事讲?我怎么讲?
他踱步到书架旁边,明明书架上满是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翻动过,可偏偏有盏玻璃灯放在一角照亮了整面书籍,而且这个玻璃灯的高度......怎么看着像是专门为自己设置的呢?
他不自觉地拿起灯附近的一本摆放歪斜的书。
书脊上没有书名,李观半倚靠着书架随便翻动了起来,“行,我看这个故事就不错的,等我先看一下大概的意思。”
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书架上的怎么全是少儿不宜的书啊?
“老师,我要听故事。”
“嗯,嗯,等等,我找个适合小姑娘听的童话故事,吉娜,你喜欢听什么样的童话故事,三只小羊?狼来了?”
“我就要听你手里的那个!”
“不行,我要不给你讲讲我在中国的生活吧?对,就讲这个,你之前不是说对中国生活很感兴趣么?我可以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我不要!我就要听你刚刚看到的!啊——!我就要听刚刚那个!啊——!!”
李观真觉得自己耳朵要这尖叫声刺流血了,“别叫了,吉娜!别叫了!”
可小姑娘非但没有降低音量,反而叫得更起劲儿了。李观耳朵难受,一颗心也被这声音叫得七上八下,甚至他都想要找个什么急效救心丸吃吃,要不降压药也行,要不是图这家开的高额的工资,李观现在就想要摔门不干了。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行行行,就讲我刚刚看到的,就讲那个,塔季扬娜,我们就听那个好不好?不要再叫了,再叫你哥哥就要过来了,你也不想你哥哥为你担心的对不对?”
塔季扬娜这才安静下来。
“那老师你一定要读你看到的那个故事,不准乱编故事来骗我。”
“行,行,”李观无奈地应着,反正是雇主要求的,合适不合适关他一个打工人什么事,对,就这么摆烂吧!
“我们今天讲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亚里山大·安德列夫斯基·瓦西里耶夫是位公爵的独生子。”
公爵早年因为感情纠葛被人杀害了,而年幼的亚里山大,作为情人的私生子却被善良的丧夫的公爵夫人所收养。善良的公爵夫人一直把亚历山大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亚里山大还是婴儿的时候,公爵夫人就曾经自豪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向家中所有的人宣布:这个孩子未来一定会是公爵府的继承人。
家里的一位老仆人提出了疑问,“可是,夫人,我们这里是安德列夫斯基家族,而不是什么瓦西里耶夫家族。您既然已经选择了他做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跟着母亲那边的家族姓氏呢?”
“但是这个孩子的名字是他过世的亲生母亲所赐予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更改呢?既然那位夫人将孩子交给了我,那这个孩子当然继续拥有他的亲生母亲所赐予的名字。”
“一切等这个孩子长大再说吧,我相信这个孩子到时候会选择出最适合他的名字。”
于是亚里山大成为了公爵府唯一的孩子。这个孩子天生神力。一年夏天,公爵夫人一家前往小镇度假,刚学会用弹弓打鸟的亚里山大时候就拿了家里仆人做的弹弓,偷跑出门进了一片林子里。
公爵夫人发觉后,慌忙发动全镇一起寻找,从天黑再找到天亮可都搜寻不到这个孩子的踪迹。一个星期过去了,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孩子还能活着回来的时候,就连公爵夫人都渐渐丧失了希望,那么小的孩子,这林子里又这么大,现在正是野兽活跃的时期,没准这孩子已经让野兽给吃了。
就在所有搜寻的人绝望地放弃时,这孩子回来了。
据在场的人说,那孩子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鲜血,两只小手竟然拖拽着一只比他大不知多少倍的狗熊的尸体!喜出望外的公爵夫人哭嚎着扑上前,疯狂地给孩子擦拭身体,可等医生都赶来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这孩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伤口,而这那只狗熊却是被一支尖锐的大树杈划破了肚皮流血而死。
“这只狗熊是我杀的。”亚里山大向众人宣布。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种话。他们更宁可相信是这只狗熊犯了蠢,自己捕食物的时候叫树杈划破了肚皮,最后流血身亡让这个好奇的孩子捡回来的。
虽然众人都不相信这个孩子气的话,但还是热情地拥抱着这个幸运的勇士,为他接风洗尘,又请了小镇里最有名望的牧师给这个孩子送上祝福。
“这个孩子一定会成为最勇敢的人。”
随着亚里山大年龄的增长,他异于常人之处也愈加显现。首先是他像狮子一样大的出奇的胃口。才刚成年,他每顿饭就要吃掉半扇牛肉,喝掉两三斤牛奶,甜得发齁的炼乳被他当做零食往嘴里塞,每年家族果园收获时,最好最大的果子都会被一辆辆马车运往公爵府。亚历山大才十八岁就有两米四五的身高,身材壮硕得胜过三个并排站立的同龄青年。为了方便她英勇的儿子吃饭睡觉,公爵夫人还不得不专门为亚里山大定制桌椅床柜。
除了越来越壮硕得身材,亚历山大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虐。
他十岁的时候就以一对多把小镇上所有青年打了个遍,冬天的时候会专门前往冰湖开冰游泳,夏天的时候他的一身牛劲儿和憋着火气无处发泄,常常孤身一人进到丛林里头同野兽搏击。甚至很多次他还从野兽口中救下了受伤的村民。
村民们既敬畏他又害怕他。
渐渐的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这个公牛般的人发泄精力了,甚至一丁点小事他都要大发脾气。一次家里的女仆站在高凳上帮他梳理毛燥的头发,用力过度不小心扯掉了他几根头发,他吃痛抬手肘将女仆从高凳子上推下去,不顾她的惨叫声把这个可怜的仆人从屋里拖到屋外,还放出自己养的三条大狗,任由大狗去撕咬这个女孩。
女孩的惨叫和哭嚎极大地刺激了他的感官,他越发从这惨叫声和血腥的一幕中得到了些快感和乐趣,很快女孩被狗折磨得断了气,没了乐子的他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想出了一个新的找乐趣的点子。
“孩子们,”他冲自己的狗狗们吹着口哨,“你们今天表现得很不错,那么现在就是你们的散步时间了。”
说完他就将大门打开,任由三只狗跑了出去,“好好享受你们的夜晚吧。”
那一晚上三只狗见人就咬,无数城镇居民都遭受了这几只畜牲的迫害。可他们都不敢前去找狗主人的事。他们知道,公爵一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那些每年交不上公爵府地租的农户们,无一不受过亚里山大的鞭笞。就算这位公子哥打死了人,草草给过些钱死者家属也就不追究了。
那么偷偷把狗杀掉?也是没有人敢的。每天早上亚里山大都会在公爵门前呼唤他的宝贝狗狗。如果这三只狗没有按时回到家中,那么他就会带领全公爵府的人对全城进行搜索。那样一群壮汉硬闯到家里,哪怕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门也抵挡不住。
城中最有声望、品行最好的老牧师找上门来,劝说公爵夫人把狗杀掉。
“杀掉?您真会说笑话,”公爵夫人将孔雀翎毛扇子摔到桌子上,冷冷说道,“您知道我们家的狗有多么贵重么?那可是专门从西班牙挑选回来的品种狗,哪是那些人能够养的起的?再说了,这狗可是我们公爵府的一员,是我儿子的兄弟,是我的孩子,和我们家里人共同吃饭共同睡觉的,怎么能跟那些不通人性的畜牲比?”
“这......”老牧师擦着冷汗,“可您的这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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