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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GL百合)——长风举

时间:2024-12-20 19:18:33  作者:长风举
  “不是她的名字,是我名字?”
  许千白了他一眼,继续去看黑板上的那两个字。
  路帆,路帆。
  她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反复读着,和那个声音合在一起,嘴角泛起笑意。
  “真好听。”
  “好听?好听吗?”王旭然一脸不解地看着许千,又扭过头看看黑板上正要被擦掉的字,“还行吧?哪儿好听了?不就是挺普通的名字?”
  王旭然身后坐着的程灿灿用笔狠狠戳了下他的肩膀,“哪里普通了?千千说得对啊,确实很好听。路老师不光名字好听,人长得也好看啊!”
  这一句话成了落入湖泊中的石子,引的旁边几个人都凑了过来,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路老师也太有气质了吧?她站在那儿的时候,我的天,跟雕塑一样,太美了!”
  “你看她那双腿,长得都快到王旭然脑袋了!”
  “到谁脑袋了?我好歹一米七五,她路帆往多了说也就才一米七,怎么就到我脑袋了?”
  “你那一米七五是穿了三双鞋垫量的吧……”
  许千没有搭话,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前面接水。
 
  那天晚上睡觉前,她拿出崭新的日记本。思考片刻,缓缓写下:
  “高中第一天上课,愿望成真。语文老师好美,是从没见过的美;声音也很独特,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幸福。路帆,路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又记了些零零碎碎,关灯躺下,半梦半醒中眼前浮现出那个侧影。
  乌黑半散的如瀑长发。额头,眉峰,眼角,鼻尖,嘴唇,下颌。
  梦里的人,请再次入梦吧。
 
 
第3章 二、你给的快乐
 
  语文课之后,是连续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自习课。刚上了一天课,各个科目都才开个头,学校订的习题也还没发,许千把课本一本本拿出来翻了几页,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做些什么打发这漫长的八十分钟。
  她左顾右盼,想看看别人都在干嘛:张淳在誊抄笔记,王旭然去领粉笔和扫除工具还没回来,程灿灿在写自己买的练习册,左边的周欣悦拿着个小本不知道背什么呢。
  北高啊北高,不愧是北安市唯一能拿出去炫耀的名头。
  许千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后悔早上出门时没抓一本小说放进书包。
  其实许千的成绩是不错的。中考时凭着一半实力一半运气,她在全市排第十三。虽然说前面还有十二个人,不值得怎么吹嘘,但好歹也是超过了几万人的。
  她的入学成绩在文科班是排第一的。如果入学时她选择了理科,那么现在一定被分在了一班,也就是尖子班,作为种子选手重点培养。
  不过许千一直确定,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当初选择文科班,除了喜欢之外,也有逃避的原因。她讨厌那种剑拔弩张、力争上游的气氛。再怎么拼命地学,不过就是课本上这些东西。自己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要学,就晕晕乎乎顶着脑袋去高考,再进到大学里晕晕乎乎重复同样的四年。
  然后呢?
  望不到头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么疲惫,被奇奇怪怪的事情挤榨每一分每一秒,却不曾抬起过头看看自己走到了哪里。许千讨厌这样。她宁可被人说成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宁可在这种考试制度里一点一点被甩到最后,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稀里糊涂过一生。
  人要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眼前的事、走眼前的路,都有个理由。她见过太多活了半辈子也不明白这些事情的人。妈妈,爸爸,那些和妈妈爸爸一样的中年人。每每看向他们麻木迟钝的双眼,想到他们也曾是像自己和朋友们一样朝气蓬勃的人,许千就禁不住打颤。
  要是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也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衰老永不会降临。
  趴在桌上,她拿着笔一圈圈在草纸上乱画,心里乱乱地想着老去和死亡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咚,咚。”
  桌面上的两声敲击传导至鼓膜,吓了许千一跳。转过头,是花姐。
  “出来。”
 
  办公室里。
  许千站在桌前,看着花姐走来走去,暗暗在背后搓着手,等待发落。
  “干嘛呢?自习课是用来睡觉的?”
  “没睡嘛……”
  “趴着和睡觉有区别吗?”
  花姐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试卷码齐放好,坐回到办公桌前。她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一只椅子,“坐吧。”
  许千吐吐舌,乖乖地坐下。
  “初中当过班长?”
  “哈?”
  “我问你,初中是不是当的班长?”
  “哦哦哦,是。”
  “高中还想当吗?”
  “当不当都可以……”
  “你就回答我,当还是不当。”
  “那……当?”
  花姐盯着许千,笑了,抬起手轻轻戳了戳许千的肩膀,“还犹犹豫豫的,那么没自信啊?”
  “和大家不太熟,怕工作做不好……”
  “你不是和你旁边那几个人挺熟的吗?我看你们今天一有机会就凑起来聊。再说了,你们这才认识多久?等再过一个月就熟了,担心什么。”
  “正式上课了,班级的各项工作也都该开展起来了。班委呢,别的都可以民主选,就是这个班长,我不能民主。军训那两周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这些孩子,我是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工作,所以就把你叫了过来。你要是同意的话,一会儿回班里我就跟他们说了。”
  许千点点头。
  “行,就这事儿,回吧。”花姐站了起来,许千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诶?平时看你话挺多的啊,怎么到了我这儿来这么腼腆了?”
  “有吗?没有吧?”
  “还没有呢?一共加起来说了三句半。腼腆可不行。上了高中,可就不再是小孩儿了,你做班长的更要学会怎么和老师同学沟通。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可以直接跟我说,但是该你去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替你说的,知道吗?”
  许千一边跟着走,一边偷偷瞟了瞟花姐。纠结了一下,她开口说:“老师……”
  “嗯?”
  “有个小事儿,得麻烦您……”
  “什么事?”
  “我想当语文课代表。”
  花姐站住,转过身来看许千。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和路老师说?”
  “怕。”
  “你这小孩,刚才上课的时候你也不敢进去,就这么怕路老师?”
  “嗯……怕。”
  “她那么年轻,你有什么好怕的?”花姐疑惑地看着许千,摆了摆手,“行吧,我去帮你和她讲。但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可不帮你说了,明白?”
  “明白!谢谢老师!”许千回给花姐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回到教室以后,花姐跟大家说了班长的事情,又说了几个小事情就出去了,留下他们继续自习。
  坐在座位上,许千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过这次不同于刚才。她满心惊喜和期待,幻想起以后当语文课代表的生活。
  高中的课代表都要做些什么呢?跟初中差不多吧。留作业,收作业,发卷子,收卷子。大概就这些工作吧?每天下课了能和老师有一次短暂的接触,取作业取卷子呢又能去办公室,这样算下来,能比别人多见路老师好多次呢!
  许千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不自觉地嘴角浮起笑容。王旭然取好东西回来,一边往座位走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许千。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千扭过头,看了看王旭然,又转回去,“不告诉你!”
  这份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懂得的喜悦像是一簇绽放在夜幕前的烟花,照亮了她心中那个小小的城。脑海中放映着想象的画面:
  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老师站在小区门前的路灯下,穿着今天那一身衣裳,笑吟吟地等她骑着车子路过。她好想冲进这幅画面里,跳下车子丢在一边,拉起路老师的手跑到再往前不远的那座小公园。
  那里有个小山,辟出了石阶,山上是座凉亭,往西看可以看见环抱着城市的小河。河上驾着桥,每到夜深来往许许多多跑长途的货车。一盏盏灯连成长龙,在河面上洒下细碎的影子。
  这些脑海中的画面包裹着她,给了她阔别已久的快乐。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姥姥家生活的那段日子。被接回到自己家以后,一直到爸妈在她初二时离婚,她都没再体验过由内而外快乐的感觉。
  在学校和同学们站在一起,明明玩得都很尽兴,大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往往是见机行事让嘴角上扬,强迫着勾出一丝笑意,内心的自己仍旧是傻傻地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身边的人们,只能体味到不合群的孤独。
  回到家里也是一样。原本三个人的时候就少有欢笑:爸爸总是在出差,回到家里也是待在书房对着电脑,一坐就是半天,甚至连饭都不和他们一起吃;妈妈常常要回医院值班,就算不是上班时间,一个电话打来,放下筷子急匆匆地就出了门。
  后来爸妈离婚,三个人变成两个人,妈妈还是像以前那样难得见到,见到了也是一脸的疲惫。许千总是很懂事地和妈妈一起沉默,学校里的事情很少讲,只有要收钱时才会开口。
  她默默消化着那份随着成长一同到来的孤独,不抱怨,也不遗憾,安静地把快乐渐渐消失当成必然要面对的现实。她学会忍受这种既不快乐也不悲伤的感觉,假装自己从来就不具备激烈的情绪,老练地与人平淡相交,夜深时独自安抚寂寞。
  然而这一次,她却感受到了快乐,真真切切的快乐。这份快乐甚至是具象的,漂浮在空中,一伸手就能碰到。
  这是一个人带来的快乐。
  那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不是小说电影里的人物,而是随时都有可能站在她面前的人。
  这是可以争取的快乐,而非无能为力。
  只要她想,她敢,她甚至可以现在就跑上楼,跑到她的办公室里,不顾对方的惊讶或抗拒,牵起她的手。这份快乐就在那里,不会消失,只等着她勇敢向前,去追随,去获得。
  从她脱离了孩童时期以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给过她这种踏实的快乐。她是被包裹着的。在荒原上的凛凛寒冬里,四方空旷,却有一座温暖舒适的小屋。
  炉火烧得正旺,沙发上叠着一张蓬松的毛毯。她被包裹着,被这火光,被这温暖。她可以在这里沉沉地睡去,睡到凛冬过去,春暖花开。等她睁开眼睛,那些寒冷和忧愁都不再有。
  许千的脸上蒙上一层浅浅的红晕,既有幸福,又有兴奋。她揉揉眼睛看向窗外,操场那边是一排杨树,在阳光下卷曲着油绿的叶子。那份绿重叠在电影里那片菲律宾雨林,湿哒哒的,渗出黏腻的情绪,让她也感同身受地燥热起来。
  好想跳进泳池里痛痛快快游几个来回再灌下一大口冰可乐啊!
  要是路老师也在身边就更好了!
 
 
第4章 三、已婚有一子!?
 
  当沈松站在讲台上说“把语文作业交一下”的时候,许千恨不得拿笔把桌子戳出个洞来。
  后来她才知道,第一节语文课刚下课了,沈松这个老小子趁乱紧跟着路老师出去了,一路上纠缠不放、软磨硬泡,终于让路老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当语文课代表的请求。等到花姐想起来许千的请求去找路帆时,沈松已经把自己当上语文课代表的消息在教室里传了三圈了。
  许千原本就对沈松有意见。他们俩初中时候同校,准确的说是,就隔了一堵墙。她在三班,沈松在四班。不过整整三年,他们俩没有过任何交集,只是彼此脸熟,见面了更不可能打招呼。
  这倒很正常,本来就都是普通同学,长相不显眼,成绩也不显眼,谁都没必要一见到就套近乎,许千不计较这个。让她反感的是入学报道那天,在楼下站队,沈松一个箭步跃过来插在她和刚认识的几个女生之间,甩着软塌塌的中分说:“诶呀呀,许千啊!你也在文科班啊!你怎么学文了?你不是全市前二十吗?诶呀呀,厉害啊!厉害!”
  许千深知自己中考撞大运的成分,所以暗暗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人知道自己的中考成绩。万万没想到,教室还没进呢,就被沈松给抖搂出来了。
  于是她便在心里记了沈松一账,军训那两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现在好了,加上抢她语文课代表这件事,沈松是彻底成她“一生之敌”了。
  许千从抽屉里翻出语文笔记,拍到王旭然桌子上,“帮我交下。”
  “诶?这怎么还使唤人呢?你是哪个阶级的?”
  “不让使唤下次别抄我作业。”
  “行行行让让让使唤使唤!真是的你,还要挟我……”王旭然不情不愿地走到前面交了作业。回来后,他探出半个身子,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千儿,我告诉你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
  “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碰见帆姐了。”
  许千停住笔,扭过头,“在哪儿?”
  “就在路上。诶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她对象了,还有她儿子。”
  “你扯什么呢?看错了吧?路老师才多大,怎么可能有小孩了?”
  “不是,你……”王旭然拧着眉头看许千,舔了半天嘴唇,“你是傻还是瞎?帆姐怎么着也有三十了,有个小孩不是挺正常的?我都听见那小孩管她喊妈妈了,你还不信!”
  “你确定他喊的是妈妈?不是什么‘哇哇’‘哗哗’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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