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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傀儡师[无限]——尘酒不是玖

时间:2024-12-20 19:29:00  作者:尘酒不是玖
  谢铭迟记得万无秋说过,他醒来的时间在二十多年前。
  他开口问道:“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醒的吗?”
  万无秋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看谢铭迟已经思考了好一会儿了,以谢铭迟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为自己脱罪,因为就现在的这些情况来看,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更别说别人了。
  万无秋开口回答:“最早醒来的是姜夫子,大概一百五十年前,然后是岑夫子,大概七八十年前,我是二十年前,沈绯年比我迟几天,最后就是今天,曲夫子刚醒。”
  谢铭迟立刻抬头,视线锁定在前面的姜夫子身上。
  要是这么看的话,时间最充裕、最有可能是幕后之人的人就是姜夫子。
  但布下这么大棋局的人会让自己这么容易被怀疑吗?
  谢铭迟觉得不会。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在狼人杀的游戏里,狼人有可能会铤而走险杀死自己,从而骗取女巫的解药。
  同样的道理,姜夫子也有可能是通过暴露自己来获取他们的信任。
  这条思路还是不通。
  谢铭迟揉了揉眉心,在他记忆没恢复的情况下,他不了解面前的这些人,他的推测都是水中浮萍,没有根基。
  谢铭迟想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出谁篡改了记录中的内容。谢铭迟觉得篡改记录的人也许就是幕后之人,再不济也是一伙的,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想到这儿,谢铭迟抬起头来,正好就看到周围经过的鬼傀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谢铭迟:“……”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古代鬼傀的这一边,在这个大环境里,现代装束的谢铭迟和万无秋就显得格外奇怪。
  谢铭迟下意识就问:“怎么到这边来了?”
  万无秋说:“记录放在了这边,所以直接到这边来了。”
  谢铭迟:“噢。”
  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抿唇思考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们这样,不用跟城主说一声?”
  万无秋愣了一下:“……说什么?”
  “好歹城主也是傀城当家的吧?我知道你有点特权,就算把我带进来不用告诉城主,现在都要查记录了还不用告诉城主?”谢铭迟说完,姜夫子和曲夫子就齐齐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谢铭迟气势一弱,小声补了两个字,“的吗?”
  曲夫子管不住嘴:“这还……”
  “哎哎哎,”姜夫子拉了她一把,“小曲,人家没问你,你瞎回答什么?”
  曲夫子奇怪道:“不是啊,这还用说……唔?唔唔唔??”
  姜夫子一把捂上了她的嘴。
  谢铭迟觉得更奇怪了,这几个人在干什么?
  万无秋轻咳一下,神色不是很自然:“不用说,我们可以自己去查的。”
  谢铭迟更好奇了:“那城主是谁啊?不是说和我们一起的吗?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他的名字?是我们的同学吗?”
  万无秋突然就偏过头去,像是被突然呛到一样,猛咳起来。
  谢铭迟:“……?”
  这下曲夫子和姜夫子也都安静了,就站那儿看着他们。
  谢铭迟把心里奇怪的感觉咽下,静静等着万无秋解释。
  片刻后,万无秋缓过神来,含糊地说:“对,是同学,不过不重要,先不管他了。”
  谢铭迟试探地装出紧张的模样:“别啊,他又是什么时候醒的?说不定他也值得我们怀疑一下呢,毕竟他的能力最强啊。”
  万无秋深吸一口气,调度出一个微笑:“他和我时间差不多的,刚才忘记说了,其实你排除掉我的话就可以排除他了。”
  谢铭迟实话实说:“没排除。”
  万无秋:“……”
  一时间,万无秋脚步突然加快了不少,把原来在前面的姜夫子和曲夫子都甩到了后面,谢铭迟紧随其后。
  不久之后,一行人就在一个很像是衙门的地方停了下来。
  万无秋说:“好了,我自己进去查就好,大家不用跟着进。”
  谢铭迟警惕起来:“为什么?”
  方便他做手脚吗?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进去了,”姜夫子拉了谢铭迟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旁边,“你放心去吧。”
  万无秋点点头,推开朱红色的大门走进里面。
  谢铭迟越品姜夫子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姜夫子……”
  还没等他问后面的话,姜夫子就打断了他:“啊,我突然想起来啦,你们回来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小岑的,我去叫他。”
  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
  谢铭迟更觉得不对,直接就拉住曲夫子问:“夫子,为什么万无秋要自己进去?姜夫子还说得特别严重的样子?”
  曲夫子卡了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呃……就是,小万有没有和你说过,记录这个东西是鬼傀一个一个写上去的,我们也看不到?”
  “说过,”谢铭迟皱眉,“我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权能看到。”
  “啊?没有啊,”曲夫子连连摆手,“这个权限就连他都没有的,当初这样设计都是为了考虑到傀儡师进傀界的安全性,除了魂线是没有谁能进来看到记录的。”
  谢铭迟有点急了:“那他现在要怎么看到记录??”
  曲夫子挠挠头:“硬要看到不是没有办法……起码小万是有办法的。不过就是有点损自己。”
  谢铭迟心下一惊:“怎么个损法?!”
  曲夫子:“小万他其实比我们都强,因为你当初做他时用的就是最好的材料,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那种……但就算是他要是违反了规矩,也是会受到反噬的……但你别急哈!这个反噬应该就是病一段时间。”
  谢铭迟想起来,之前万无秋和沈绯年窥探了那名商人的记忆后就病了一段时间,窥探别人记忆就是违反规矩的举动。
  现在查看记录更是。
  谢铭迟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他忙问:“病多久?病得重不重?”
  曲夫子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从没事干过这事。”
  谢铭迟心一凉,突然后悔自己刚才没拦着万无秋。
  但记录似乎又非看不可……
  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大门,等万无秋出来。
  曲夫子宽慰他道:“没事没事啊小谢!你给他砸过那么多天才地宝,说不定小万只是病个三四天呢?”
  谢铭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曲夫子心都慌了,天杀的姜夫子,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受罪,还有天杀的岑夫子,不就是她醒了吗,连门都不出了……
  谁知道小万一回来就是要干这种危险的事啊!她本来以为就是他把小谢找回来了,带回来给大家看一看,让大家都放心。
  这下好了,小谢没恢复记忆,小万连自己身份都没给他说清楚,她怕啊!万一小谢突然问了怎么办?她说真话吗?
  难道她当方士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又要重出江湖了?
  曲夫子自己心里念叨了半天,反而看谢铭迟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就只是非常安静地站在那儿。
  看起来精神状态良好。
  难道没什么事?
  曲夫子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谢铭迟突然开口:“曲夫子?”
  曲夫子:“哎!”
  得,这口气不该松。
  谢铭迟看向她,问:“万无秋就是傀城的城主,对吧?”
  曲夫子一下卡住:“……这、这这这……”
  天杀的小万。
  不等谢铭迟等来答案,面前朱红的门突然打开了。
  万无秋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十分虚弱。
  谢铭迟刚冷静下来的神经瞬间烧了起来,急匆匆上前:“怎么样?”
  万无秋以为他是在问记录,答道:“被改过了。”
  话音刚落,他就脱力,倒在了谢铭迟身上。
  万无秋倒过来的那一瞬间,谢铭迟直接慌了。
  刚才的问题瞬间被他抛诸脑后,他抱住万无秋,有点生气:“谁问你记录了?我问的是你!”
  万无秋嘴角噙笑:“噢,是我啊……唔,还行吧,就是有点晕,估计会大病一场。”
  谢铭迟有点难过:“你怎么不早说。”
  “怕你心疼嘛,”万无秋叹了口气,“记录肯定要查的,迟早都会查,如果之后有哪个高级傀界也被篡改成低级,那进去的人就很可能因为掉以轻心没命了。”
  万无秋努力抬起头来,看见谢铭迟着急的面容,突然安心多了:“别担心,这是小事。”
  谢铭迟心疼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是小事,是不是哪天万一你出事了,还需要别人跑来告诉我一句那是小事?”
  刚说出口,谢铭迟就后悔了,这句话几乎把他的心思透得一干二净。
  真是……心乱了才知道,自己早已兵败阵散。
  趁着谢铭迟自乱阵脚,万无秋抓住他的手,声音弱了不少:“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别生气,我下次就不这么干了。”
  谢铭迟看他,神情幽怨:“你怎么既要又要的?”
  万无秋低低笑了一声:“就当作是我贪心吧,”他停了一下,说,“傀城的城主,是我。”
  谢铭迟撇撇嘴。
  他就知道。
  他说:“破绽那么多,我猜都猜到了,你以前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怎么没见用到这上面来?”
  “对你还需要弯弯绕绕啊?”万无秋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真成了个假人了?”
  谢铭迟低下头去,有点赌气。
  你也知道你像个假人啊。
  曲夫子在旁边早就急成猴子了:“别说了别说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等好了再说吗?!”
  说完她就不停朝另一边看去,着急道:“哎呦那两个书袋子怎么还不来……不行不等他们了,小谢快快快,咱一起把小万扶到他家去。”
  谢铭迟不知道万无秋在傀城的家在哪,只好跟着曲夫子的指示走。
  途中遇到了赶来的岑夫子和姜夫子,谢铭迟一眼就认出了岑夫子,下意识就问好:“岑夫子好久不见。”
  岑夫子看着和姜夫子他们岁数差不多,都很年轻,谢铭迟那一句话过去,岑夫子整个都呆住了,等到一行人走远,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感叹了一句。
  “白云苍狗……原来一千年,可以过得这么快。”
  好在缘木求鱼的人等来了鱼,四散的白云终得归家。
  弯弯绕绕了半天,曲夫子终于在一户人家前停下。
  谢铭迟抬头一看,有些恍惚。
  因为这宅子长得和以往的万府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些。
  万无秋已经在路上晕死过去了,谢铭迟觉得他身体烫得吓人。
  病得很快,看样子还不轻。
  谢铭迟循着那点残存的记忆在万府里找到了万无秋的院子,小心把他安置在床上。几乎绕了一圈,他才知道万府为什么小了——有很多原有的屋子都没有建,只是多了一个供奉着万府所有人排位的房间。
  姜夫子会些医术,第一时间就为万无秋诊治。
  俗话说最怕中医在把脉时皱眉,在姜夫子眉头有皱起来趋势的那一瞬加,谢铭迟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当时满脑子都是——鬼傀连心跳都没,这能摸出什么?
  好一会儿过去,姜夫子朝谢铭迟招了招手:“小谢,过来搭把手。”
  谢铭迟以为姜夫子准备要给万无秋针灸什么的,需要人扶着,连忙就上前去。
  谁知姜夫子一把抽过他准备扶起万无秋的手,摸起了脉。
  谢铭迟:“?”
  姜夫子“啧”了一声:“干嘛这么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俩相处,别逮着机会就上手摸。”
  谢铭迟:“……”
  他和万无秋的事是整个泮宫都知道吗?怎么他们好像都很懂的样子?
  谢铭迟没忍住问:“夫子,我们的脉应该不一样吧?你摸我的有什么用?”
  “有用的,”姜夫子两边一起摸着说,“给鬼傀摸脉的法子就是我从给人摸脉的法子推过去的,但是现在有点忘了,所以摸个人脉回忆下。”
  谢铭迟:“………………”
  他可以告庸医吗?
  好一会儿过去,姜夫子松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高烧。不过小万这么多年一直在现实世界生活,已经适应了那边,一直待在傀城反而不利于养病,等他醒来之后你们就回那边去吧,好好养着就会好的。”
  谢铭迟问道:“药呢?”
  姜夫子:“嘶……现在还没有鬼傀用的药吧?况且小万的身体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用名贵药材堆出来的,他要是自己都治不好自己,那我也没办法啊。”
  谢铭迟艰难点头:“……好。”
  他看着晕过去的万无秋,心绪复杂。
  万无秋应该没有真心想要瞒他是傀城城主的事,要是以他戴假面具的技术,如果真的想瞒,有一万种理由瞒过谢铭迟。
  谢铭迟想了一会儿,转过头说:“姜夫子,岑夫子,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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