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先礼后兵,先以礼相待,行不通的时候再动用强制手段或者武力。懂了?”
崽崽若有所思,片刻,他点头,“崽寄道了,就系打人滴时候先给他作揖,他不接受,崽就打他,打服他。”
夏哭夜哭笑不得,这意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怎么感觉差很多啊。
陆鸣抱着楚家那个孩子也笑得很无奈,这小家伙,看似理解了,却又只理解到皮毛。
不过,三岁的小孩子嘛,这样才正常。
夏哭夜搂着崽崽,继续和崽崽讲。
“还有一点,崽崽,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怪,但你要明白一点,有时候,人比鬼更加可怕。现在的你可能听不懂,但以后总会明白的。”夏哭夜温柔的教导着崽崽,哪里还有刚才杀神的样子。
崽崽乖巧点头,“父起,崽记住鸟。”
陆鸣眉眼含笑看着父子俩,崽崽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里,他相信,崽崽终有一天会成长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夏哭夜像是注意到了陆鸣的目光,抬头对上陆鸣眸子。
他看看陆鸣,又看看陆鸣怀里的小哥儿,随后又笑着捏捏崽崽脸蛋说,“崽崽,父亲今天再教你一个做人,做男人的道理。”
“崽崽记住,咱们男人的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用来打女子哥儿的,咱们要保护他们,保护他们不被坏蛋欺负,记住了吗?”
“记住鸟,以后崽会保护好爹爹和媳妇儿的。”崽崽重重点头,如发誓一样。
“不是媳妇儿,是弟弟,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崽崽要保护好弟弟,知道吗?”夏哭夜和崽崽解释。
崽崽抿着唇,才不是弟弟,是媳妇儿,那是他等了好几天才等来的媳妇,他才不要叫弟弟。
看着崽崽和陆鸣怀里的孩子,夏哭夜和陆鸣道:“崽崽还没有大名,咱给他取一个吧,这孩子听那个楚剩说也没名字,给他俩一起取了。”
楚家村对待男孩子姑娘哥儿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楚家村,哥儿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名字,村里人也只会喊某某家那小哥儿。
至于姑娘,因为姑娘要嫁出去换取嫁妆,所以他们倒还是会给取一个稍微能听的名字。
而男孩子,那地位就不是女子哥儿能比的了,在楚家村,男孩子可都是家中的宝。
“你取吧,我不太会取名。”陆鸣晃晃脑袋,“你取我听,不过,要好听的。”
陆鸣的要求很简单,好听就留着,不好听当然不行。
夏哭夜挼挼陆鸣脑袋,仔细思考起来。
活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取名,盯着崽崽和小哥儿,夏哭夜摇头晃脑许久都没有答案。
他干脆往牛车上一躺,看着天空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夏哭夜猛然坐起来,“我想到了,崽崽就叫夏朝旭,寓意着初升的太阳,有朝气阳光之义,我希望崽崽以后能活泼开朗,聪明睿智,活得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小哥儿就叫楚稚,稚,本意是晚植的谷类,稚寓意着纯洁、天真、潜力无限,也有年轻意气风发的意思,象征着初生的太阳,未经世事洗练,充满无限可能和希望。”
“我希望这孩子像初生的植物一样,勇敢地生长,不被楚家村束缚,可以活得天真烂漫,肆意放纵。”
陆鸣很喜欢这两个名字,他把崽崽拉到自己身边,笑眯眯问他和楚稚,“崽崽,稚儿,你们喜欢这个名字吗?”
从昨天被救回来到早上,楚稚就很紧张害怕,都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样子。
刚才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但父亲被人绑着,一直骂他却打不着他,甚至一直打骂他的父亲还被人打了。
小小的人儿什么也不懂,他不懂什么是虐待,也不懂父亲为什么总是打他,但他能感受到疼痛,然而,从昨天开始,他就没再被打过,身上也没再痛过。
所以在看到楚剩的时候,楚稚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然后不停地往陆鸣怀里拱。
一岁多近两岁的孩子,可能很多道理还不懂,但他们却能感知到害怕。
楚稚像是终于卸下了心防,虽然不太明白陆鸣在说什么,但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楚稚的反应和以前的崽崽实在是太像了,陆鸣一看到心里就泛起阵阵心疼。
崽崽小胳膊小手抱着父亲和爹爹,“喜翻,崽喜翻这个名字。”
三个崽子都乖巧懂事,夏哭夜摸摸下巴,总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大宝,二宝,小宝。”夏哭夜露出了个痴汉笑,“再来个女儿我就老婆儿子女儿哥儿十全十美了。”
陆鸣又被他调戏得面红耳赤,“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有人呢,孩子也都还在呢。”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喊声大宝怎么了。”夏哭夜一把搂过陆鸣,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周围见到的汉子都被夏哭夜的勇猛刺到了眼,有爱开玩笑的立马打趣道:“唉哟,小夏,这么喜欢你夫郎啊,这还有外人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是啊,小夏这不是欺负咱们没带婆娘吗?”
陆鸣羞得脸一直没抬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没有因为夏哭夜的行为感到难堪,反而害羞的同时心里又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觉得,夏哭夜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大大方方的告诉别人他是他的夫郎,就有一种被夏哭夜光明正大的保护着,爱着的感觉。
崽崽也在一边欢快的说着夏哭夜羞羞,结果一边说这小崽子一边有样学样的在楚稚脸上也吧唧了一口,“崽也有媳妇。”
夏哭夜、陆鸣:“???”说好的弟弟呢?让你当哥哥,你想当人家另外的哥哥?
第42章 你这么小就想成亲了?
楚稚茫然的摸摸被崽崽亲过的脸,他看看陆鸣夏哭夜,又看看崽崽,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他眨眨眼慢悠悠靠近崽崽,在崽崽脸上也回了一个吻。
然后陆鸣就看到崽崽露出了个跟夏哭夜一样的痴汉笑容。
陆鸣:“……”总觉得崽崽跟着夏哭夜好的坏的都学到了不少。
夏哭夜啧了声,拍拍崽崽脑袋,“小流氓。”
这下崽崽就不懂了,他只不过和父亲一样亲自己媳妇,怎么就是流氓了?
夏哭夜捏着崽崽脸教育,“人家可跟你没成亲,你这样亲小哥儿,是要被当流氓抓起来的。以后不许亲稚儿,听到没有?”
要是一直让崽崽误会下去,以后给他带回来好几个儿媳妇怎么办,这古代的男人都是什么三妻四妾,他夏家可是出了名的专一,他觉得有必要立个家规了。
崽崽似懂非懂,“那崽可以跟稚儿成亲吗?”
崽崽这话逗得周围的叔伯哈哈大笑,“崽,你这么小就想成亲了?”
崽崽有些害羞,他不懂成亲的含义,但他想跟父亲一样可以亲稚儿,“崽要和稚儿成亲。”
“不行,至少也得等到稚儿二十岁才能谈婚论嫁,你也一样,没有二十岁敢出去招惹别家姑娘哥儿,你别怪父亲狠心腿给你打断。”夏哭夜斩钉截铁道。
这个时代的女子哥儿普遍都是十三四岁就定亲,十四五岁就要出嫁,这个年纪,身体发育都还不成熟,嫁人如同谋财害命。
当初陆鸣能生下崽崽都只能说有运气加成,这不,崽一生下来发育就不太好,三岁了才到他膝盖上面一点,说话也口齿不清,其实这些都是因为陆鸣怀崽崽的时候年纪太小,后面又受了太多磋磨导致的。
在这种情况下陆鸣还是将崽崽安全生了下来,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但凡运气少一丝,陆鸣和崽崽都得没命。
一想到这些,夏哭夜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夏哭夜一下这么严肃,周围叔伯都诧异了,“小夏,在大夏朝女子哥儿十四五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二十岁,那都是老姑娘老哥儿了,以后可不好找婆家。”
“不行,崽崽和稚儿没有二十岁不能谈婚论嫁。”夏哭夜摇头。
陆鸣不知道夏哭夜心中所想,问道:“为什么?难道这也是你们那边的规定?”
夏哭夜点头跟陆鸣解释,“女子哥儿十四五岁身体还没发育成熟,就像是一朵花,在它还只是朵花苞的时候就被采摘,那不等同于早早结束了它的生命?”
“所以,在我们那边,男子一般要在二十二岁才能成亲,女子在二十岁以后才能成亲。”
“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家出嫁早的女子哥儿怀孕后大多数都会难产或者因为各种意外死亡吗?”夏哭夜皱眉。
陆泽等人听到夏哭夜所说,都开始仔细回想,这一回想,叔伯们脸色都变了。
他们这当中就有不少女儿哥儿还没十五岁就出嫁的,而出嫁后没两年就难产死了,那些女子哥儿基本上都是一尸两命,大人没了,孩子也没了。
夏哭夜看到他们都沉默了,也明白他们现在已经学会思考,便不再说什么。
改变都是潜移默化的,他给他们种下一颗种子,其他的,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思考播种了。
说话间,夏哭夜等人也来到了县上,比起青山镇,青山县要繁华得多,但也只是热闹那么一点,地面仍旧是黄土地,旁边的店铺稍微好一点,隔个几间就是一间青砖砌的铺子。
但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了。
青山县就仿佛是青山镇的放大版,贫穷,落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从青山县的情况夏哭夜就能看出现在的大夏国是有多穷了。
陆泽像是看出了夏哭夜的嫌弃,笑呵呵道:“咱们青山县这些年因为战乱才变成现在这模样的,以前其实还是很繁华的。”
对此夏哭夜不置可否。
陆家村和楚家村的人聚在一起可不是一般多,加上后面又陆陆续续跟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一进入青山县立马就惊动了新来的县官大人叶青羽。
“你是说有一队人正押着一群村民朝县衙来?”叶青羽放下手中的公文诧异问道。
来汇报的衙役压着身后的刀严肃道:“没错,大人,属下还看到其中有一半的人还拿着刀,而有一个长相惊人,气质斐然的男子指挥着他们,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像是普通百姓,但他们身上的气质实在不像是村民。”
叶青羽沉思,须臾,他对衙役道:“他们有多少人?”
衙役想了想,回复:“押人的大概有二十几人,被押的少说也有七八十,其中有男有女,一路上还骂骂咧咧,说什么他们上头有人。”
叶青羽都笑了,这一听就是刁民。
“这么多人,难道这些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一个村子的人都被押到青山县……来衙门,也不像是要造反,倒像是来送犯人……”叶青羽拿着竹简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没一会,他问衙役,“青山县有什么村子人数少,但村民又猖狂的吗?”
衙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真被他想起一个,“还真有,青山镇下有个村子,叫楚家村,除去孩童,村民大概一百人左右,这个村子特别邪门,每年隔几个月就要举行一个什么祭河神的祭祀活动。”
“以前县太爷在位的时候,隔几个月就会收到各种人士的报官,说是楚家村全村谋财害命,但每次县太爷派人去调查,甚至后面亲自去了,都一无所获。”
“是么……”叶青羽若有所思,“估计这次也一样,你去把所有衙役叫来,然后让师爷把近十年有关楚家村谋财害命的案子的卷轴全部找来给我。”
很快师爷就抱着最近一大堆卷轴来了书房,“大人,您要这些卷轴做什么?”
“这些都是有关楚家村的卷轴?”叶青羽都震惊了,十年,再多也不能多到这个程度吧?
第43章 状元郎
“害,大人,这还是最近十年的案子,您要是再多三四年,那卷轴就可不止这么点了。”师爷呼哧一声把卷轴放到桌子上,“这青山县其他镇子每年要审的案子其实屈指可数,但这个楚家村,一年的案子就相当于别人两三年的。”
叶青羽:“……”
“大人为何要查阅楚家村的这些卷轴,莫非楚家村又有案子了?”
叶青羽点头,拿过一卷卷轴皱眉问师爷,“案子如此多,难道前几任县令都没有查到点什么?”
师爷看着叶青羽隐晦道:“其实安县令在的时候有去楚家村明察暗访过好几次,但后来安县令还是啥也没查到,并且安县令回来没多久就被调去了沁州做知府。”
沁州是大夏国一座边缘州城,因靠近大和朝,常年受到战乱,民不聊生。
叶青羽听懂了师爷话里的意思,他极冷的哼了一声,明升暗降,还真是好手段。
那沁州边城沁阳眼看就要被大和朝攻陷,到时候战乱波及,沁州便是大夏朝第一个沦陷的州城。
大和朝残暴嗜杀成性,这些年就一直在沁阳外烧杀掳掠,沁州一旦沦陷,城中百姓乃至官府上下绝不可能有一人生还。
师爷知道叶青羽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他又小心翼翼道:“所以大人,咱还查吗?”
这位县官大人才来青山县没多久,他也不了解这位县官大人,只听说这位县官大人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位状元郎。
他就想不通,这状元郎,好好的翰林院修撰不当,非要来青山县当个七品芝麻官,翰林院修撰啊,那可是有很大可能可以直接接近天子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
叶青羽睨了师爷一眼,“为什么不查?”
师爷讪笑,心道这状元郎果真是年轻气盛啊,连上任县官大人都没能抓住楚家村的把柄,最后还被调去了沁州做知府。
难道换成他就能调查出什么?后面肯定也会因为什么都查不出还被上面威胁从而放弃。
这种县令,他当师爷二十多年,遇到不知多少,现在这个状元郎又能有多不一样呢。
总之,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只求这个县官大人能像上个县官大人一样对百姓好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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