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
时随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瞪瞪的抬头,眸前水雾氤氲,两颊通红,回答的干脆,
“我在!顾斯白!”
顾斯白眉心一皱,摸了摸时随的脸,指尖触及烫意。
“发烧了吗?”
顾斯白低声喃喃了一句,被敏锐的时随听到了,一本正经的反驳,
“我没有发烧,我只是不小心喝了一口你的酒,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个歉。”
时随晃悠起身,走到顾斯白面前鞠躬道歉,诚恳的不行。
“那就是喝醉了”
顾斯白心下明了,捏了一把眼前人通红的耳尖,语调无奈。
“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帮我问问我自己?”
时随说话都没了逻辑,指着自己巴巴的往上凑,胡言乱语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不用问了,你一定喝醉了。”
顾斯白乐得陪这个醉鬼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逗小猫似的哄他,一手握住时随的手腕拉着他走路。
“那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不该喝醉的。”
时随忽然站定在原地,反手抓住顾斯白的手上下摇晃,迷茫的睁了睁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蒙上水雾的人。
“以后不会让你碰酒。”
顾斯白叹了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搂在时随的肩上,半强迫的按着他往前走。
“为什么?我就碰!要你管?”
这句轻叹可算是激起时随的逆反心理了,挣脱顾斯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垫脚梗着脖子不服气。
“就不让你管,我想碰什么碰什么,谁都不能管。”
不知是因为酒意上头还是单纯被气的,时随的脸更红了,红的滴血,偏生衬上别处白皙的皮肤,对比艳丽。
“我要是管的话,还真把你给气坏了。”
顾斯白用打湿的手帕给生气的醉鬼擦脸,好心没得到好报,时随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了。
清脆的一声响。
顾斯白扫了眼自己被打红的手背,没什么反应,继续给时随擦脸。
但时随反而倒打一耙,捂着自己打人打红的掌心,凶巴巴道,
“你为什么打我?”
顾斯白哑然失笑,对着不讲理的某人无计可施。
“我哪里有打你?”
时随把通红的手心平摊着摆在他面前,展示证据似的说明,
“你看红了,不是你打的还能是谁?”
好大一口锅就这样盖在了顾斯白的身上,不给他一点辩解的余地。
“你喝醉了,不和你计较。”
顾斯白拉起时随打人打红了的掌心,轻轻吹了两下,然后敷衍道,
“好了,现在不疼了,我以后不打你了。”
时随潜意识里觉得知错就改还是好人,于是大方的原谅了受害者。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
顾斯白眉眼掠过笑意,难得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被打了还高兴去认错。
“我好累啊,我不想站了,去找个地方休息会。”
安稳了没两分钟的时随又开始作妖,仔细打量了下四周后,寻了个圆滚滚的石墩,一屁股坐在上面,托着下巴就开始打瞌睡。
“不要在这里睡觉,小随我们回去睡,好不好?”
顾斯白放下架子哄人,被打扰到的时随只觉得自己头蒙蒙的,不情愿的拒绝,还给自己找了个自认为完美的理由。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睡,这里的床是圆的,我没睡过这种的。”
第26章 狡诈伪善的老狐狸养父25
顾斯白觉得时随已经彻底醉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随,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时随摇了摇头,凭感觉猜测,
“不认识了,我猜你是顾斯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我猜错了。”
“没良心的。”
顾斯白揪住时随的后衣领,拎小狗似的把人从石墩上拎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后颈被捏住,时随瞬间变乖了,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把人按到了车里。
担心某个喝醉的傻蛋会偷偷玩车门把手,顾斯白还顺手打开了儿童锁。
大概是刚才闹累了,时随上了车就靠在窗边睡觉,乖顺的缩在角落里,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车里开了暖气,热流吹的人有些躁意。时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用手扇了扇风。
“暖气往下调几度。”
见时随热的开始扯衣领,顾斯白开口吩咐。
司机调了下空调温度后,睡不安稳的人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概是觉得枕在门上太硬了,时随摸索着躺下,直接枕到了顾斯白的腿上。
这位置确实舒服,时随躺下后就在动过,安分的不行。
“你倒是知道享受。”
顾斯白替时随撩起额前的碎发,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儿,无声轻叹,黑沉的眸子里蓄满了柔和。
汽车平稳行驶,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本来只是酒醉犯困的人彻底睡着了。
“顾总,到酒店了。”
司机注意到后座的情形,刻意压低了音量。
不想再把已经睡着的人吵醒,顾斯白索性先下车。
感受到垫在自己脑袋下的东西没了,时随闭着眼摸了两下。
但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时随也不想再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了。
顾斯白把人打横抱起,走进大厅电梯。
刚上电梯,感受到颠簸的时随迷糊的睁眼,醉酒后的渴意上来,嘟囔着要喝水。
“我要喝水给我买奶茶”
很显然现在正抱着他的顾斯白没办法满足他喝水的要求,只能一遍遍安抚。
“等会回去了就给你买乖一点。”
喝不到水的时随决定自力更生,双手一阵乱摸后选择勾住顾斯白的脖颈。
借着这个力道抬头,时随主动凑了上去,准确的寻觅到了“水源”。
顾斯白抱着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眸色深沉像一滩化不开的墨。
房卡按在门上,滴的一声,门锁打开。
顾斯白把还在找水喝的某人扔在沙发上,去给他倒了杯真正的水。
水杯递到唇边,时随捧着杯子喝了个干净的喝完,还要表示一下不满。
“这水不对,刚才的水是软的。”
顾斯白沉默着伸出手,指尖抹去眼前人唇角的水珠,嗓音带着压抑的低哑,隐忍又克制,
“那是你出幻觉了,小随。你现在该睡觉了。”
“好吧,我知道了。”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水也喝过了,时随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顾斯白不放心的跟在身后,直到他上床盖好了被子后才松了口气。
灯光熄灭,房门被拉上,很轻的一声晚安消散。
夜晚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目睹了一切的饭桶在系统空间里满地打滚。
完蛋了,完蛋了,它家宿主喝醉和男主他爹亲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求放过,它只是一个系统,它的宿主还那么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打在床上人薄薄的眼皮上,突如其来的亮意,惹醒了时随。
“好困,怎么感觉跟没睡觉一样。”
时随直接把枕头压在自己头上,全装看不见,身上的倦意挥之不去。
“宿主,你别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憋了一晚上的饭桶终于等到自家宿主睡醒,大声嚷嚷着。
所剩的睡意也在饭桶的轰炸下消失,时随蔫了吧唧的趴在枕头上,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来听听”
饭桶赶紧出声准备描述昨晚的场景,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它透明的身体里抽离。
“宿主昨天晚上等等!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饭桶硬生生把自己给急成红色,在系统空间里上蹿下跳也没回忆起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啊啊啊啊!是不是有人动我储存程序了,我完全想不起来。”
饭桶只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担心自己的疏忽会给时随带来麻烦,于是使劲的回想。
但无论它怎么调动自己的存储库,昨晚的数据就像被凭空抹除了那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宿主,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饭桶垂头丧气的,失落极了。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去想,而且就算想不到也没事,反正已经过去了。”
时随不清楚饭桶所谓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昨天的事了。
而且小系统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总不能把它给逼死吧。
“好叭,不过宿主我还会认真想的,等我想起来一定告诉你。”
饭桶觉得自己最近老出故障,或许应该找个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代码是不是出错了。
时随靠在床边坐起,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眉心抽痛,一跳一跳的疼。
“一口酒都能喝成这样我真是没救了!”
时随捏了捏鼻梁,碎碎念。
当初还在寺庙的时候,也就是他五六岁的年纪,不懂事一头栽进了仓库的酒缸里。
要不是时远崇恰好跑过来喝酒,时随估计已经从缸里飘起来了。
时随被倒提双脚从酒缸里捞出来后,还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并且被勒令以后都不准靠近仓库。
记忆回笼,时随从那之后就没碰过酒,结果昨天猝不及防的一口下肚竟然能难受到现在。
“希望我昨天晚上喝醉后很安分,没有耍酒疯,不然真是对不起顾斯白了。”
时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晃了晃。
“小随这是在和我道歉吗?”
男人的声音响起,时随闻声睁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顾斯白,
“你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真的耍酒疯了的话。”
时随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顾斯白的表情上探寻出端倪。
可惜顾斯白还是平时那副挂着笑意的圆润,什么都没有透露,
“小随当然没有耍酒疯,你喝醉的时候很听话。”
顾斯白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平,时随一时也分不出来他是不是在阴阳自己。
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顾斯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缓步走到床前,轻轻的摩挲了下时随颜色淡红的唇,莫名其妙的一句。
“小随,还要喝水吗?”
一晚上没喝水的嗓子有些干涩,时随没懂他话中的深意,自顾自道,
“是有一点,我现在就去倒水喝。”
顾斯白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像在遗憾。
“果然,还是忘记了。”
第27章 狡诈伪善的老狐狸养父26
“宿主,又发布剧情点了。”
原剧情中,发现顾庭轩出轨后,原身就彻底占据了反派的角色,在暗地里动些手段。
也就是顾庭轩有个男主的身份,运气好,换别人早就被搞死了。
“宿主,你得雇个人去撞顾庭轩,但你不能把人撞死。”
饭桶讲解着。
“我能自己撞吗?”
时随不想因为自己的任务连累别人犯罪。
“不行,宿主,这你得按照剧情来,不过你可以卡bug,说了要撞,没说撞成什么样子。”
饭桶违背自己系统的完美任务准则,明里暗里的提示。
“那安排个轻点的追尾算了。”
时随听懂了小系统的暗示,自言自语了一句。
“还有,宿主,我帮你找了几个合适的人,你挑选一下。”
系统调出它查好的数据,虚空投屏在墙上。
时随一眼扫过就注意到了角落处敦厚苍老的男人。
男人年龄不大,只有五十岁,但头发已经白的彻底,皱纹深深刻在脸上,像极了没有生命力的巨石,遍布裂痕。
调出他的背景信息后,时随没有犹豫直接选中了他。
男人叫钱厚光,中年丧妻,只有一个独生女。
钱厚光靠跑网约车谋生,有时候一天都守在车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赚钱的订单,是那片地区的单王。
就这样一公里一公里的跑,汽车行驶过的路程变成了银行卡里增加的数字,最后成了供女儿上学的学费。
钱厚光的女儿也很争气,大学毕业后就去市里的医院实习当了护士。
当穿着婚纱的女儿挽着父亲的手迈进婚礼的殿堂时,没有人会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婚前体贴入微的丈夫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后暴露了本性,酗酒,家暴。
薄薄的一本红册子,就把故意伤害划到了家庭纠纷的范畴里。
等钱厚光再次收到女儿的消息时,就已经是医院联系家属签字的电话了。
隔着icu透明的玻璃窗,钱厚光看到了浑身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的女儿。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女儿下夜班回来晚了,没有来得及做饭。
这么重的伤,竟然只是用擀面杖打的,颅骨都凹陷下去了,不难想出那人下了多狠的手。
但是有了家暴的定性,男人只被判了七年,一条人命竟然只抵得上七年。
icu里花钱如流水,钱厚光没日没夜的赚钱也补不上医疗费的亏空。
钱厚光也想过一死了之,但他的女儿还躺在医院里等他接自己回家,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又重新燃起希望,
他的女儿不是谁的妻子,是他钱厚光活在世上唯一的意义,所以他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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