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炎没有接这个电话。
来电显示:[萍姐]
不一会,手机上弹出短信。
[萍姐:怎么样,你要的男人得到了没?姐姐给你的法子不错吧?]
霍峥炎平静地拿起着手机,用刚才切下来的拇指解开了主屏幕,硅胶手套上,还沾着点红黑相间的血。
灵巧的拇指在屏幕上滑动,阅览了上面的消息记录,他模仿着手机主人的语气,敲着键盘回消息。
[白溪:呜呜,超级棒!他好棒!爽死我了呜呜呜呜]
[萍姐:怎么样?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把他带给我]
[白溪:可是,萍姐,他已经……是我的狗狗了哎。]
[萍姐:啧,你这人真的是!我就知道你拿不下他,是狗也没关系,把狗带过来。]
薄唇勾起冷笑。
[白溪:好呀,呜呜,这就把他给萍姐带过去,老地方见吗?]
[萍姐:不,今天事情很复杂,我在丛林里,你来丛林里找我。]
[白溪:可是这里信号很不好哎,卡卡的,我都看不了男菩萨了啦]
[萍姐:……也是。这样吧,你往北走,从北出丛林,去找那边的公路,也就是北边出度假村遇到的第一个加油站,我会在那里等你]
[萍姐:切记,一定要把狗带过来,其他的不带也行,李砚凉必须带过来,实验不能少了这么好的材料,知道了吗?这可是年仅21的S+Alpha,一定要给我带过来!]
[白溪:呜呜,知道了,萍姐,我会带着狗狗过去的。]
[萍姐:加油站见]
[白溪:萍姐再见~]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果然全是偷拍的李砚凉,除此之外,还有白溪咬着李砚凉的照片办事的猥琐自拍。
“辣眼睛。”
“连我都不敢碰的宝贝,就凭你也想来玷污。”
他顺手清空了相册,翻了翻各个软件,还找到了意外之喜。
“谢不巽是吧。”
“有意思。”
他将手机关机,再把手机卡碾碎,再从包里找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将手机装进塑料袋里包好,走到祭坛旁边,将手机藏到了一个暗格中,又回到背包边上继续翻看里头的物品。
这时,硅胶手套摸到了一管凉凉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白溪和谢不巽的聊天记录。
是一张这东西的照片,还有谢不巽对它的描述:
[谢不巽:10倍没有用,50倍总能让你得逞了吧?别这一次还失手,宝贝]
“原来那时害他的也是你。”
“啧。”
第114章 开门
半圆形的青铜祭坛环绕着山壁上的门,连续的弧形凹槽里躺着黑血。
月光从祭坛顶端的灌丛中洒下,在黑血上留下点点银光。
“咔哒。”
他听到祭坛大门后传来了动静,内部的机械响了,有人即将从门后出来!
霍峥炎一裤腿的血,身上还有不少血点,恶臭的气息包裹着他,只要门一打开,里头的人就会发现他是这场杀戮的始作俑者。
咔哒——
咔哒-
咔哒——
机械在转动,只要再听到十组长短声的组合,门就会开启。
银银的月色下,修长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丛林的远处传来喧闹声。
“找到了!就是这个位置!”
一名警员高声喊道,“白溪手机的GPS信号就是消失在这!”
林警官中气十足的声音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快,有血腥味,快去封锁现场!”
探照灯、手电筒,挥动的光柱集中打向祭坛。
宛如看到一张黑白照,再加上现场的气味,一旁的警犬焦躁不安地原地打转,并且连它们的喉咙里都发出了难言的呕吐声。
“老大,你看,那好像……是个人,不,尸体。”
场面过于惨烈,警员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林警官皱着眉走上前,戴上白手套,翻开那朝下的脸。
这张脸面容扭曲,遭猛兽啃噬得皮开肉绽,但勉强还能辨认出脸上的一些五官的特征,再加上体型,以及便携式DNA检测仪的比对结果,林警官确认了此人的身份,但心情无比沉重。
“他是白溪。”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没想到只迟了10分钟,白溪就已经死亡。
林警官愤愤地低骂了一句,又派人去检查周围同样惨死的野兽。
这时,陈慕青把周边探了一圈,回来看到这种场景,脸上一变,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他侧耳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伸手安抚住脚边狂躁而惊慌的警犬,认真听了一会,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林警官立刻抬手,让所有人安静。
寂静的丛林里,除了倦鸟疲惫的振翅声,又或者是虫蛇爬动的细密声响外,还有一种极其有规律的响声。
就像时钟的钟摆。
又如谁以极有节奏的方式敲打着金属。
咔哒——
咔哒-
咔哒——
所有光束猛地照向山壁。
赫然,一扇约莫两三人高的扇形拱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是极其古朴的花纹,内外两圈,内圈是上百条龙形图案,外圈则是一圈由十二枚杯口大的圆盘组成的图形,能让人一眼认出这些圆盘上的弧线刻画着的是日食或者是月食。
随着有节律的清脆金属声响起,上面的圆盘从右向左转动了60度,随后停止,如碰到了多米诺骨牌,下一个圆盘的转动立刻开始,又是一阵有节奏的响声,下一个圆盘也转动了60度。
它们依次转动着,直到左边贴近地表的最后一枚圆盘停止响动。
陈慕青脚边的警犬不安地匍匐在地,甚至有种想要逃离此地的想法,四肢不安地乱跳着,如果不是他用力牵着,这只警犬肯定已经掉头跑开。
其他警犬也如此,还有的正对着那扇大门呲牙咧嘴,嘴里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警戒!”
所有人都抬起了枪口。
轰隆——
扇形的拱门朝山壁内陷,震得碎石、沙砾、枝叶抖落一地。
每个人都非常紧张,生怕这门后冒出什么怪物。
寂静。
依旧是寂静,死寂一般,连人群的呼吸都凝滞了。
陈慕青不敢确认门后之人,卦象有变,变数未定,结果自然也未定,他相当谨慎地望向门口,手指扣着枪,额冒冷汗。
“咔——”
门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
门后,站着个狼狈的青年。
林警官警惕大喊,“举起手来!”
刺眼的光晃得他闭上眼,李砚凉费力地从肩上抓下一只近乎小臂长的蝙蝠尸体,把尸体丢向地面,不得不抬起了双手,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们。
“是你们帮我开的门吗?”
两小时前,李砚凉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想再见到朋友和家人的决心,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地底深处。
他的身后,是齐齐整整而让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
最开始,他很慌张,很小心,但当他的脚步一步步跨过九字真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倘若这一趟是带着尚未归乡的亡灵走向能够超度他们的终点,那么他身后的人,是否都是曾经在大洪水中死去的难民?
那时候,乔家村可不止有乔家人遇难,还有很多游客、其他来访者,如果他们至今连尸首都下落不明,他们的灵魂又何以谈得上入土为安?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却也因此不再恐惧,反而感觉肩头上似乎变得有点沉甸甸的,像是背负了许多人的心愿和遗愿,他每走一步,都变得更加轻松,每前进一米,就对重点多了许多期望。
这是一条充满星光的道路。
黑曜石把狭窄而满是尘土的甬道照耀得颇具梦幻感,更让他觉得,这像是行走在梦里,身后的脚步声也从如飘荡的塑料袋声,变换成仿佛是真人踩踏在地面上的动静。
身后变得温暖,好像被很多人依次拥抱过,他每走的一步都变得更有力量。
不知在漫无尽头的道路中行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座精铁制成的吊桥。
吊桥横跨黝黑的地底,横跨洞穴。
那洞穴的大小近乎不可思议,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他甚至不明白这丛林地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天然岩洞。
四周的岩壁上是凉凉的水汽,还有不少钟乳石垂钓着往下探,水滴一滴滴地顺着钟乳石跌落至黑暗里,可以他的听力,却听不见水滴跌落的声响和动静。
地下似乎有暗河涌动,也似乎是什么动物在振翅,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尖锐叫声。
李砚凉一咬牙,抬腿迈上了吊桥。
谁知道这吊桥越走越窄,走到最后,那吊桥近乎只剩下了两捆狭窄的粗铁,每捆粗铁如绳一般,由约莫五捆铁链扭在一起,变成了仅能由一只脚踩踏的宽度。
再加上这精铁表面全是潮湿的锈迹,只要踩空,他肯定便和身后的那些“物质”一样,变成等人超度的亡魂了。
正当他站在吊桥最后一块桥板上,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身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响动。
叽叽喳喳的,从下往上,一群一群地朝着他的方向冲来。
腥臭的,带着死气,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一只大手,狠狠地袭向他的颈脖。
第115章 逃难
本来他还在犹豫,结果被这群体型如变异一般的蝙蝠一逼,李砚凉抬腿就跑,不仅如此,身后那些脚步声也跟他一样,跑步的速度极快。
李砚凉竟然戏谑地想,好家伙,身后这些好伙计也跟他一样害怕蝙蝠啊。
但他还是低估了那群蝙蝠的飞行速度。
在他离岸边还有大概三五步路的时候,一声锐利而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声,随后,一股劲风冲向他的脑门。
他不得不往前飞扑,双手借力抓到了岸边的栏杆,勉强逃过死劫,却发现右肩胛骨上传来恐怖的疼痛感。
他想都没想,继续往前赶路。
前方的路不知还有多长,要是在此时停下,很可能会被蝙蝠群殴。
那空中的响动极其嘈杂,显然这群蝙蝠的数量不仅仅只是5、6只而已,起码这个位数的前方还得再加个数字,可能是2,也可能是3,反正,绝对不是他能应付得来的数量。
他手里的麻醉枪也只剩最后一发,要是被逼到绝路,他也只能靠三长老的匕首去反击,但无论无如何,在这个时候停下肯定死路一条。
昏暗的甬道里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的奔跑声,除此之外,还有他急促的喘息声,不知何时,那些齐齐整整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好像是过桥以后,就再也没听到了。
李砚凉的大脑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出口、出口、出口……”
考核副本里的情节,他印象深刻,只要看到一个拉杆……
拉杆!
墙上出了一个拉杆!
与此同时,眼前的道路崎岖拐弯,路况急转直上,变成了小坡,身边的黑曜石星图也在变得越来越稀疏,直到再也见不到一颗黑曜石。
他朝着拉杆冲刺,按照记忆,一只手快速板下拉杆,接着手脚并用地往坡上爬。
但让他心凉半截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年久失修,拉杆虽然成功拉到了底部,但是,那种理应当出现的清脆机械运转的声响,并没有在甬道中响起。
完了,这相当于按了开关,但电路断了,灯没办法亮。
门打不开!
坡上就是门,坡上就是出口,巨大的门扇出现在眼前,可它却纹丝不动。
甬道里传来了蝙蝠在空中滑翔的动静,一只又一只,简直像战斗机一样迅猛,不一会便顺着坡冲到他脸上。
李砚凉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浪费最后一枪麻醉针。
他绝望地想着,要是实在是杀不完这群畜生,那最后一针麻醉剂就给自己,至少这样还能在沉睡中无痛死亡。
他捏紧了三长老的匕首,奋力地和蝙蝠搏斗,又借由已死蝙蝠的尸体当成盾牌,去挡下来自它同类的攻击。
场面一片混乱,他已经不记得身上被挠了多少下,也不记得有多少下疼得他感觉骨头都仿佛被挠断了,可那些蝙蝠的攻势竟只增不减。
这洞里到底有多少只蝙蝠?!
考核里,他对这扇门的机关有印象。
开这扇门,无非两种办法,一是在内拉拉杆,二是在外头用水压增重,用压强打开外头祭坛上的机械按钮。
但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被迫进了祭坛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又能知道他在门后?谁会帮他开门?
没有人会帮他开门。
除非有奇迹发生。
就在他精疲力竭地和蝙蝠做搏斗的时候,他忽地听到了希望的声响。
咔哒——
咔哒-
咔哒——
一长一短一长,机械的动静是如此的亲切,像极了单车链条,像极了电梯开门,像极了手机照相,一切都是如此的鲜活。
但他知道,他要等这组声响响起整整12次才行。
李砚凉差点哭了,用尽全身力气划烂一只蝙蝠的喉咙,像杀红了眼的战士,发了疯似的,和蝙蝠拼命搏斗。
那狰狞而丑陋的面孔一只又一只地冲到他面前,露出饥饿的獠牙,亮出利爪。
好像他变疯了后,它们也变疯了。
浓郁的血腥味使人兴奋,炸开的野鸢尾勉强能延缓这些野生蝙蝠的行动,但也只是延缓,这时他才明白刚才那些蝙蝠只是在和他小打小闹,现在才是动了真格的想要他的命。
他从来都没有发觉过,原来机械响起的动静,竟然可以和读秒一般,让人深感度日如年,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快流干了。
好在蝙蝠的数量没再增加,可眼前还剩最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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