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个世界他暂时是没什么机会能吃香喝辣,没想到男主这么好,吃火锅都给他打包回来了。
“那我们还往里面煮点其他菜吗?”秋南亭扒在灶沿,眼巴巴地看着锅里逐渐沸腾的红汤。
程木深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背篓里取出两个油纸包,竟然是切好了的各种素菜和毛肚,看分量并不少,估计能吃两三顿的。
秋南亭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程木深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点太多没吃完而打包,而是专门想让没吃上火锅的他吃一次。
思及至此,秋南亭忍不住蹭到他身边去,靠在程木深的肩上,小声道谢。
“谢什么,就是顺便带回来了而已,要是你中午跟我们一起就好了,还不会受伤呢。”
说到这程木深轻轻把他衣服提起来看了一眼,虽然还有有些泛红,但是看上去不像皮肤变形,应当是不会留疤的样子,松了口气。
“我还买了点药膏,晚上睡前涂一点吧。”
秋南亭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菜往锅里下了一些,剩下的放在阴凉处,等第二天再吃。
懒得挪锅,二人便搬了板凳直接在灶房里面吃,灶上的火锅翻滚着,热气腾腾,就算满头大汗也吃得舒坦。火锅的麻辣味道在舌尖上跳跃,让秋南亭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直到吃得嘴唇都肿起来了,秋南亭才停了捞菜的筷子。
吃完满足的一顿饭,一天的活还没干完,秋南亭洗完锅碗继续去洗衣服,油渍不太好洗掉了,只能用来穿着干活。
另一边程木深已经把锯子钉子锤全都拿出来,在院子里开始做衣柜了。
蝉鸣声渐止,天边洇出紫红色的光芒,村里的炊烟也都停了个七七八八。
秋南亭收拾好屋里,烧了一大锅水,出来叫程木深,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先把澡给洗了。
程木深应了一声,先把做了一小半的柜子拉回寝屋,免得晚上忽然下雨。
随着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天边的晚霞渐渐淡去,夜幕悄然降临。
秋南亭先洗完,挽着裤脚坐在院子里乘凉,蝈蝈声响个不停,简直就跟白天的知了不相上下,还有远处稻田里的蛙声和别家的一两声狗吠,在夜晚尤其明显,为本该宁静的夏夜增添了好几分生气。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秋南亭闭着眼睛靠在墙上。
“睡着了?”
秋南亭困顿睁眼,刚好与蹲在他面前的程木深盯了个对眼。
程木深摸到他湿润的发梢,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擦。
“明天好像要下雨了。”秋南亭轻声道。
空气有点闷,呼吸间有种粘稠的感觉,连晚上都如此,估计第二天得有降水了。
程木深给他擦干发梢,无意识双手将他拢住,“嗯,进屋里我给你涂药。”
秋南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习惯性就环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南亭?”
秋南亭见人迟迟没动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自已跟这个主角认识才不到一个月呢!他怎么就抱上了!
夭寿,男主不会觉得他有软骨病吧!
“我有点儿困,不好意思。”秋南亭不敢抬头看他,老老实实站起来进了寝屋。
程木深跟在他身后,搓搓发烫的耳朵,取出治烫伤的药膏。
为了不把被子弄脏,秋南亭没打算把衣服脱了涂药,这药沾在破烂睡衣上就沾上了,反正也不穿出去的。
所以秋南亭就只把领子扯开了些,把左边肩膀露了出来,坐在床上正对着程木深。
程木深站在床边,手里紧握着那盒药膏,目光就跟被磁铁吸去似的落在了秋南亭裸露的左肩上。
那皮肤在昏暗环境下有种不真实的莹白,仿佛初冬初雪覆盖下的嫩竹,既纯净又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润光泽。
这样的肤质,与大众印象中粗犷的农村生活格格不入,要说现在秋南亭还是个地主家的小少爷都能信。可看他那浑身补丁的破布衣服,又忍不住心生怜爱。
程木深垂着视线,不敢直视秋南亭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生怕被看出点什么。他强迫自已集中精神,尽量让自已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些,但实际上,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透露着他的笨拙与局促。
秋南亭仰头看着他紧张得很,伸出手,“要不我自已来吧?”
“我来,你自已看不见。”
说完程木深拧开药膏的盖子,指尖轻轻挑起一点绿色的膏体,轻轻涂抹在那片微红的烫伤处,指尖滑过肌肤的那一刻,好似有一股电流自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尽量让自已的动作轻柔而均匀,但笨拙依旧难掩,涂得厚一块薄一块,只心道还好秋南亭自已看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药膏特有的苦香味,以及两人之间那份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秋南亭歪着头没看程木深,但程木深却心绪纷乱,只觉得每一次与那双眼睛对上,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终于,药膏涂完了,程木深匆匆盖上盖子,将药膏放回原处,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他目光从莹白的肩膀上挪开,低声说了句:“好了,早点休息吧。”
【任务一进度: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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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苦矣,但在日复一日劳作之中也没有那么难熬,一个夏天过去,十六个知青全都黑了一圈。哪怕是天天都带着帽子的几个女生,那脸的颜色都跟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七八月份,秋南亭仍然没有被安排在田里的工作,程木深主动跟陈跃提了一句想跟自已室友在一处工作,知情的要求,村里也酌情满足。
这段时间两人便每天都在养殖场里,太阳大的时候喂食收拾,天色稍暗,秋南亭便会去田里转转。
几番相处下来,知青们都觉得秋南亭懂的农业知识比村里大部分人都多,再加上是同龄人,原主本身读过私塾,对于知青们来说更好沟通,便经常拉着他一起开小灶,聊聊地里的事。
九月中旬,麦穗已将近饱满成熟,密密匝匝地簇拥在一起,沉甸甸地低垂着头,在温暖的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没人看了这番景象能不高兴,特别是靠着种地而生的农民们,每一粒饱满的粮食,都能让他们来年的生活过得更好。
而在广袤田野里,当初说好交由知青团队负责的那块地,竟是毫不逊色与周围别的地。秋南亭捻了几颗,发现这饱满程度甚至比周围那些施肥不太细致,管理虫害和杂草也不如他们精细的土地种出来的穗粒要优越不少。
看来农业还是得精细化管理啊。
秋南亭轻笑,招呼知青们过来挖沟渠。在收割前,需要先将稻田中的水排干,特别是对于有低洼地段的稻田,他们这里算是梯田的中段,倒不担心出现排水困难的情况,但是也要处理一下沟渠控制田里的水量。
一边挖沟,秋南亭一边就顺便给他们讲了讲到时候用镰刀割稻子的时候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哎小秋,咱们不是有收割机吗?”曾岑仰头问他,那脸黑得,显得他笑起来那牙都白不少。
“收割机只能收一部分,我们村有两万亩地,这车能把下面的平底收掉四分之一就不错了。”这都说不准,818告诉他这个时间节点,本来收割机器就没完全普及,通常是几个村子合着用,这边地势又不甚平整,也就只能收一收坡下的部分,而平坦的地方也有将近一万亩,到时候收割机能不能收两万亩都是个问题。
所以必须先给知青们打好预防针,别因着有机器了,就在收割的时候卸了劲。
但是这两个月烈日下各种施肥撒药,管理水分还有清除杂草这些工作他们都做过来了,看到经由自已的亲手劳动而长成的那些稻子,都是恨不得亲手撸下来的。
“那没事!就是到时候小秋一定要过来帮帮我们!”
其他知青都笑着附和,有秋南亭在他们干活都快不少。
“能不能自强一点儿?人家来干活都是打白工的。”程木深把秋南亭旁边的曾岑挤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程木深那么大一个块头,差点儿没把曾岑挤摔一跤。
“哎,你挤他干嘛,一会儿摔了。”秋南亭伸手扶了曾岑一把,但很快手就被程木深拉了回去。
“你自已才是小心,别被他给挤到了。”程木深拉着他的手,让他到田垄上去歇着,在这里只用出技术就够了。
秋南亭假意答应,但是自已擅长的事情就在面前,怎么可能忍住不去做,趁着程木深在这边干活,秋南亭站了一会儿便跑到另一拨知青身边去挖沟渠去了。
不过听了程木深的话,他也尽可能注意着不要摔跤,土地里摔一跤摔不出毛病,但主要是今天他穿的是程木深的衣服。
等再次被程木深逮到他在偷偷干活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程木深也没法说什么,只能无奈带着人一同回家。
前面的院子里拉了一根钢索,晾着二人的衣服,秋南亭进门先去摸了摸,前两天下了点雨,空气有些潮湿,衣服洗了两天还是湿润的,今天天气不错,摸着衣服也干了。
随着程木深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月,屋里的生活气息愈发明显。
堂屋倒是变化不大,二人平时也不怎么接待客人,主要是灶房里添置了不少佐料罐子,还有各种米面肉菜,总之比原主之前只用供应本上有的东西丰富多了。后院里还养了两只鸡,每天看运气下蛋。早上秋南亭若是摸到了一个,跟程木深分着吃了,一天都兴高采烈的。
寝屋里柜子已经完全做好,还刷了防腐的漆,看着再用三年五载的都不一定会变模样。秋南亭也喜欢的紧,做好的那天去杂物间把冬天的衣服也拿过来塞了进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从大敞着的门口进来,洒在干净整洁的几间屋子里,给这温馨的小屋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厨房里,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对于秋南亭来说,那就是家的味道。
“南亭,饭好了,快来吃吧。”程木深的声音传到后院,秋南亭闻声走来,手里还拿着刚刨出来的菜。
“你做得这么快呀,我还说炒个小白菜呢。”
程木深接过那一捧菜,拉着他去水管前把沾了泥土的手洗干净。
“没事咱们明天再吃。”
秋南亭洗手洗着洗着,就靠在了程木深怀里,小声夸他炒的菜真香。
程木深忍俊不禁,从后面抱着他,把他的手擦干。
如此平凡的日子,构成了他们在这个时空中相遇至今的每一天。
第52章 种好地养好猪,娶好媳妇读好书(10)
虽然稻子陆陆续续成熟,村长也开始安排村里的四百多口人开始收割,到丰收时节,那是不管大人小孩都投入到劳作之中。
每日晨光初破晓,层层梯田间,一幅幅生动的丰收画卷就已经展开。
熟手熟脚的农民们一手抓着到稻秆,一手一挥镰刀,饱满结实的一束稻子就被利落扔在一边,麻利割过去几排,便用草绳一系,方便搬运。
知青们也有样学样,拿了村里分给他们的手套,起早贪黑地收着水稻。
今年经济景气,几个村合力借了四个机器,白天晚上轮着用,一天就能收割一百多两百亩地。机器声一响,好些睡不着的人也奔地里去收了两圈再回屋,睡前摸摸那些个个沉甸甸的稻子安稳不少,能睡个好觉。
几天下来逢人见面都说感觉瘦了不少,但是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今年气候好啊,水也不缺,那稻子饱不饱满,割起来的人最知道。
小孩子们则挽着裤脚在田野里窜来窜去,把漏在秆子上和地上的小束稻穗收集起来,几十个小萝卜丁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最大的那个带着大家把捡来的一半偷偷丢进了村里放收上来的粮食的口袋里。
其实随着化肥逐渐投入使用,再加上人越来越多,能照顾得周全的田地也越来越多,每一年的亩产几乎都在增加,每天在村口守着粮仓算数的陈跃笑得牙床没有一天没露出来的。
秋南亭从九月中旬开始也一直跟着所有人在收割水稻,前脚割完,后脚马不停蹄地还要拿去晾在村里各个地方的坝子上,明明每天累得回家都扶着墙走路,但跟着所有人一起,他也说不出的畅快和满足。
也许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快乐本就来得很简单,吃一顿喷香可口的饭菜,干完一天的活,跟身边的人聊聊天,就连疲惫也只是助眠的小工具。
这场收割持续了一个月,准确来说是二十九天,当最后一批稻子被捋下来放进口袋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辛苦大家了,我们所有的地都收完了!”村长举着大喇叭,黝黑的脸上也是布满了汗水,流到眼皮上眼睛都快睁不开。
“村长!我们知青那个有另外拿个口袋装不!”几个知青在下面大声问道。
即便知道自已种的那块地并不会因为有更好的收获而增加收入,但知青们都很想知道那份属于自已的劳动成果又怎样的结果。
闵建军听了都觉得这些小年轻真有意思,指指身边的陈跃,“他给你们分开放了的哈,前面你们自已晾的那些,到时候晾好了也跟跃跃说一声!”
下面的农民听见也不恼,还有年轻的跟知青们碰碰肩膀,说要比比亩产。
“好了好了大家赶快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明天早上再来晒哈!”闵建军说完就搁下了喇叭,让陈跃把登记用的桌子搬回屋里。
听见这话,大家再也忍不住,欢呼着往家跑,连轴转了一个月,虽然很期待最后收成的结果,但收完所有的地,再怎么也该休息一下了。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多,秋南亭和程木深回到家先畅快淋漓冲了个澡,把脏衣服泡在盆里,连睡衣都来不及穿上,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傍晚程木深忽觉手背一阵刺痛,睁开眼发现赤条条的秋南亭正被自已搂在怀里,明明躺下去的时候秋南亭还睡在里面,这会儿不知怎么翻身的,被他搂着,但是躺在了床边缘。
程木深往后蹭了点,把人抱到床中央,坐起身才发现有只鸡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屋里来了,刚刚把他手给啄了,估计是两个人睡前都忘记关门了。
正准备起来把鸡赶出去,一只手搭上了程木深的腰间,温热的气息停留在腰腹。
秋南亭整个头都埋在了他的肚子上,睡得正香。
程木深僵硬地摸摸他的头,顺着他的后脑勺看下去,忽然发现后颈上有不少细口子,摸上去已经结痂了。
又往别处平日里衣服遮不到的地方检查了一番,程木深发现秋南亭手臂腿上都有不少深红的道道,在被太阳晒了但没完全晒黑的浅麦色皮肤上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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