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挑了挑眉,眼神戏谑地看着他,路子游则一脸嫌弃:“你住这里干什么?我不需要有人陪。”
“谁陪你了?”萧澜嘴硬:“我只是睡不惯城主府的木床板,硬死了。”
姜清月咳咳两声,横插一句:“......那我也要住这里。”
萧澜瞥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你有银子吗你就住。”
姜清月顿时梗住,她一个修仙之人哪儿有这种俗世之物?但她知道萧澜有,于是眼神飘忽的说:“你不是有吗?”
萧澜嗤笑:“你觉得我会给你用?”
“你——”姜清月咬了咬牙,冷下脸骂道:“小气鬼。”
宋玉溪无奈:“好了,师姐你别生气,阿澜你也少说两句。这样吧,我跟公孙师兄回去跟城主商讨今日之事,你们先住在这里,我身上还有一些银两,应该足够你们住上一段时间。”
姜清月脸色微缓:“还是宋师弟说话做事服帖,不像某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萧澜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那也比某些人死皮赖脸的要好。”
“......”
祝时宴一听他俩吵架就头大,拉着容清起身道:“那就麻烦两位师兄了,我去找掌柜的开间房。”
容清早就懒得跟这群人待在一起了,一听这话立即站起身,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
祝时宴只开了一间房。
容清那会儿说的话有些不对劲,祝时宴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容清却以为他是主动想跟自己睡在一起,喜滋滋地躺在床上,眨巴着眼暗示道:“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祝时宴走过去坐在床上,低头看他:“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明明很清楚,公孙禾仪是真的想救那些人。”
没想到回到房间还是在聊别的人,容清垮下脸,不高兴的说:“我就是看不惯他装模作样,而且我记仇。”他强调了一遍:“非常记仇。”
祝时宴愣了一下,回想起他那些话,从中提取出一个关键的句子,迟疑地问:“你是因演练场他伤我一事所以才处处怼他?”
容清掷地有声地回道:“没错。”
那个女修同样该死,但至少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整天围着祝时宴转,他看着就烦。若不是怕祝时宴生气,他真想把胆敢觊觎他的人都杀了,眼不见为净。
祝时宴:“......”
虽然很感动,但这件事他们早就已经说开了,他倒好,耿耿于怀到现在,还当众给人家难堪。
他有气无力的说:“他明面上还是我的师兄,关系闹太僵了不好,下次别这样了。”
容清敷衍地应下,搂住他的腰想往下躺。
“还有一事。”祝时宴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放弃了,躺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怎么认识影魔的?”
容清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冷血无情——可祝时宴不信。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容清盯着他的眼睛,盯着盯着突然生气了,转过身,背对着他道:“自己想。”
祝时宴懵了,自己想?
他又不知道,他怎么想?
脑海在这时忽然快速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害怕地躲在墙角,眼前一个强壮高大的男人在缓缓向他靠近,双目猩红,面目狰狞。
这段回忆一闪而过,祝时宴还没来及抓住就消失了,之后他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祝时宴揉了揉额角,直觉这段缺失的记忆对他非常重要,他戳了下容清的背,小声道:“你跟我讲讲。”
容清转过身,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讲,睡觉。”
祝时宴凑近了些哄他:“你讲讲嘛。”
容清盯着他突然靠近的脸,喉咙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然后目光逐渐下移,眼睛在他红润的嘴巴上打转。
祝时宴还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缓缓低下头,体内的神经在兴奋地跳动,然而在临贴上的时候他却倏地停住——他想起了这个人类曾经说过的话。
【以后再敢不经过我允许随便亲我,你我一拍两散,你回你的后山去,以后别再跟着我。】
他气恼地抬起头,怨气满满的说:“你再问,我就亲你。”
祝时宴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脸迅速爆红,立即拉开与他的距离:“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容清振振有词:“谁让你勾引我。”
祝时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大双眼:“我勾引你?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你离我这么近就是在勾引我。”
祝时宴一时语塞,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他恼怒地翻了个身:“我不问了还不行?睡觉!”
但这次又换容清不乐意了,他戳了下他的脖子,理直气壮道:“我睡不着了,你亲我一下。”
祝时宴双手抓紧被子,脑袋红的要冒烟,实在不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他决定不理他。
但容清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当然不是。
他见祝时宴不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第174章
祝时宴浑身一僵, 脸连着脖子红了一片,“我,我说过, 若你再不经过我允许就亲我, 你就——”
容清抢过他的话:“我就回后山去,别再跟着你。”
祝时宴攥紧拳:“知道你还......”
“你只说不能亲你的嘴巴, 又没说不能亲你身上的其他地方。”容清言之凿凿,毫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腰,低头又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所以我亲这里你管不着。”
身体紧紧相贴,热气在耳后流转, 引起脖颈处阵阵颤栗,被他亲过的地方像是被打上了烙印, 温度烫的惊人, 祝时宴头脑发昏, 气的口不择言:“你这是狡辩!不准亲就是不准亲, 哪里都不准亲!马上给我松开!”
容清不为所动,看着他的耳朵,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惊奇的说:“你耳朵好红。”
祝时宴一噎, 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转过身, 面对着他——这个姿势其实非常的危险, 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困在了容清的怀里, 两人的距离离得非常近, 近到祝时宴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他没有说话,容清也没再说话,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周围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安静的房间中只能听到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祝时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般缓缓低下头,颤抖着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容清瞪大双眼。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祝时宴猛然惊醒,脸瞬间爆红,慌慌张张地躲进被子里,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清呆呆地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巴,然后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他低头望向祝时宴,眼睛又明又亮,“你亲我?”
祝时宴羞耻地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他将头埋进被子里,拒不承认:“我没有。”
容清扒拉着他的被子,语气肯定的说:“你刚刚亲我了。”
祝时宴拽回自己的被子,呼吸急促的反驳:“我没有!”
容清才不理他,自顾自的说:“你说不准亲,但是你刚刚亲我了,所以我也要亲回来。”
他轻而易举地把祝时宴转过来,低头就想亲,祝时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容清不满地瞪他。
祝时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移开视线:“刚刚是意外,你忘记这件事好不好?”
容清用眼神告诉他:不好。
祝时宴也来了脾气,放下手,板着脸开始跟他翻旧账:“你之前偷偷亲了我多少次?我就亲回来一次怎么了?你少不依不饶。”
容清被他的话堵住,想反驳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祝时宴占据上风,腰板立马就挺直了:“还有,睡觉就睡觉,你老搂着我的腰干什么,就是因为我俩离的太近了才会发生这种意外,你松手。”
但容清不仅不放,反而搂的更紧了些。
祝时宴瞥了眼,作势要起身,“那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反正客栈房间多的是,我找掌柜的再开一个。”
容清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不讲理!”
看到他吃瘪,祝时宴的心情十分愉悦,轻飘飘地往下扫了眼:“不肯放?”
容清讲不过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过身,连背影都散发着怨气。
而在他背后,祝时宴明显松了口气,迟来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默默的也转了个身,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挡住上面掩盖不住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容清背对着他声音闷闷地问:“你为什么亲我?”
祝时宴顿了一下,没好气地回道:“自己想。”
容清不吭声了,伸出手扯了一半他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第二日祝时宴还是在容清的怀里醒来的。
他连忙坐起身,然后自以为天衣无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后,容清睁开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眸中的神情晦暗不明。
.
宋玉溪和公孙禾仪两人已经到了,祝时宴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宋玉溪拿出一样东西给路子游,“这是你爹让我转交给你的。”
路阳秋身为一城之主,几人住在这里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他,路子游抿了抿唇,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最底下还压了几锭银子。
宋玉溪斟酌着开口:“我看你爹挺想你的,给你准备的东西也很用心,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多余的话他没有多说,家家都有本难忘的经,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不清楚内情也没资格劝对方原谅。
路子游动作缓慢地收起这些东西,声音微哑:“多谢师兄......我会好好考虑的。”
宋玉溪嗯了一声,抬头看到祝时宴,他打了个招呼:“阿宴,你起了。容清呢?”
“他等会儿下来。”
祝时宴在路子游身旁坐下,随手拿了一个包子,边吃边问:“城主怎么说?”
公孙禾仪道:“城主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说他会全力配合我们。”
“那就好,我吃完饭再去一趟船夫家,让他的儿子给我们作证。”
公孙禾仪顿了一下,道:“这件事我去吧,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祝时宴疑惑地抬起头:“?”
宋玉溪解释道:“容清只听你的话,所以要麻烦阿宴你劝说他尽快找出那153个影魔。”
祝时宴懂了,点头应下:“好,我们吃完饭就去。”
姜清月打着哈欠下来,迷迷瞪瞪地问:“你们这么早?”
“至于其他人。”公孙禾仪瞥了她一眼,声音微冷:“先把城中已经发现的影魔清除掉,我已经分配好了名单——姜清月。”
姜清月身体一抖,没好气的说:“干嘛?”
“懒散无状。”公孙禾仪冷着脸传了张符给她:“以你的修为,清除6个不是问题,这些你今天清不完不准回来。”
姜清月不满:“萧澜不是也没起来吗?干嘛就说我一个人。”
宋玉溪委婉道:“姜师姐,阿澜和绍师弟一大早就出去了。”
姜清月神情一僵,略显尴尬地收起那张符,“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祝时宴吃完早饭,道:“小游,你修为薄弱,清一个都勉强,便留在客栈吧。”
路子游自从收到那个包裹便有些魂不守舍的,听了他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怏怏地趴在桌子上:“好哦。”
祝时宴摸了摸他的头,上楼去找容清。
公孙禾仪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宋玉溪将一切尽收眼底,轻声提醒道:“师兄,我们也走吧。”
公孙禾仪垂眸应下:“好。”
.
清除邪祟的事进行的很顺利。
祝时宴带着容清找到了其他藏匿的影魔,在李相余和城主的游说下,这些百姓对他们的抵触逐渐消失,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一个发了狂的男子迅速被安抚下来并且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便恢复了正常后,那点抵触也瞬间变成了推崇。
沿路走过不再是谩骂驱赶,而是夹道欢迎——随着时间的流逝,恢复正常的人越来越多,松庆城的百姓开始称呼他们为神仙。
146/161 首页 上一页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