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眉头皱得比覃川还厉害,他不敢耽误时间,“哥哥,我们去医院。”
覃川按下他的手,“我包里,有韩秀仁给我拿的药。”
沈时不放心,“还是去医院检查下。”
覃川摇头,“明天我就要去见那老狗了,我可不能在医院待着。放心,特效药,我睡一觉就好。”他睁眼瞅了眼沈时,伸手把他的眉头抚平,“会扎针吗?”
沈时摸索他的脸颊,有点犹豫,“不算会,以前拍戏扎过别人,没正儿八经的学过。”
覃川牵起嘴角笑了下:“放心大胆扎就是了,你平常扎我的时候不胆子挺大的,针头细成那样,还能比那个疼了?”
沈时被他气笑,“哥哥,这时候你也能开玩笑……”
沈时从他包里掏出药,在他胳膊上扎了一针。
药效果然很快,覃川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沈时一晚上没敢睡,生怕夜里又烧起来,好在快天明的时候,覃川体温就降到了36.7度。
第二天,覃川稀奇地没有出门,他让丽萨林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他只参加晚上和乾正强的饭局。
沈时早晨给他煮了粥,中午又给他下面条,担心他胃受不了,面条煮太久,坨起来。
覃川这几天说是待在饭局上,可压根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想着沈时能把他喂饱了,没想到端上来的就是这么些个东西。
一点荤腥都没有,那面条筷子都挑不起来,覃川叹了口气,改拿勺子。
沈时看覃川脸色不对,知道他是个精致胃,嘴挑,嘱咐他,“哥哥今天还是吃清淡点吧。”
覃川挖了一勺面条塞进嘴里,淡淡的盐味,沈时这个人几乎完美,但是在做饭方面好像永远不开窍,他都已经用心教导到如此地步了,沈时还是做不到举一反三。
“我想吃点好的。”覃川忍不住说出口。
沈时抬眼看着他,嗔怪他:“哥哥!我面都下好了!”
“潮汕菜怎么样,清淡的,菁禧荟。”覃川伸着脖子看他,“求求了,我就吃一次,明天开始顿顿吃你做的。”
沈时眯起眼睛,然后斩钉截铁,“不行,哥哥,你忘了你昨天吐成啥样了,今天刚好一点就开始挑嘴。”
他看了看那一碗要用勺子才能挖起来的面条,还是心软了,“哥哥,你想吃什么潮汕菜,我做。”
沈时要自己做,覃川心里咯噔一下。
沈时像是听见了,他站起身,身子前倾探过整个餐桌直勾勾地看着覃川的眼睛,“我的饭哥哥你还要吃一辈子,早点适应吧。”
覃川不敢再反驳,沈时某些方面的控制欲相当强,吃饭也是一个方面。
他抬头在沈时嘴唇上亲了一口,“你随意发挥,我吃,我吃。”
沈时起身,戴上口罩去门口穿鞋,准备出去买菜,还一边嘟囔,“也不知道外面那些高盐高油的有什么好吃的,连个人都喂不胖。”
覃川坐在椅子上不敢顶嘴,亲自目送沈时出门。
沈时十来分钟就回来,按照手机上搜出来的教程做了个螺头汤,又煲了个生蚝鸡煲。
覃川尝了一下,评价比之前友好简短很多,“还行,鸡最好切几刀先腌下,总体味道相当好了。”
没有说太多,想要进步还要多鼓励。
覃川吃得满足,中午抱着沈时睡了一觉,下午两人拿着游戏手柄打了一下午游戏,零食饮料扔了一地。
傍晚的时候,覃川看了看时间,“时候差不多了,休整了一整天,感觉恢复的很不错。”
他没有穿的很正式,衬衣外面随便套了个灰色的线衫就出了门,留下沈时在家打扫垃圾。
第47章 又见金贤庆!
这次饭局是乾正强叫的覃川,就他两个人。
覃川一进门,乾正强跟无事发生一样,用憨厚的笑声迎接覃川,亲自给他拉开椅子,“覃总好几天不见,气色好啊,哈哈。”
覃川落下座,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儒雅的表情,“哪里的话,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别人不知道,乾总还能不知道吗?”
乾正强坐到覃川正对面,偌大的包厢,十二人位置的转桌,两个人正对坐着。
乾正强敲了下桌面,外面的服务员立马进门,“乾总,要上菜吗?”
“上什么菜,真是的,我跟覃总两个一杯都还没喝呢,没眼力见。”乾正强招手让小姑娘走近些,“去把我的茅台拿进来。”
服务员小姑娘微微弯腰问他:“酒杯酒具要一起上吗?”
乾正强有点不耐烦,吼了一声,“你新来的?我都说把酒拿来了,你说要不要酒杯?”
小姑娘有点吓到,怔在那里。
覃川轻咳了一声,“都一起拿来吧。”
小姑娘这才回过身,立马出了包厢,把乾正强的酒端上来,酒杯在覃川和乾正强面前放好,伸手去开酒。
乾正强摆摆手,示意不要她开。
这姑娘确实是新来的,大堂经理嘱咐过她,这个包厢里的人一定要服务到位,酒要亲自倒上,不要等着人喊,现在乾正强摆摆手,一句话没说,这姑娘又怔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天价酒她不知道是开是不开。
覃川帮她解围:“出去吧,酒我们自己开。”
那姑娘感激地看了眼覃川,连忙退出去。
“还是覃总脾气好啊,这些干服务员的,几个月就换一批,没一个干的长久的。”乾正强亲自给覃川倒酒,“年份茅台,80的,以前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特意拿出来。”
覃川接过酒杯,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值得乾总拿出这种宝贝来。乾总,我们也合作过很多次了,我什么性格你知道的,这里也没别人,我们不妨就敞开了谈。”
乾正强端起酒杯一口闷:“我知道这个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但商场如战场,我不来这么一下子,你我哪有谈这东西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覃川也没矫情,毕竟好酒,他一滴不剩,“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往沈时身上泼脏水,这就不守规矩了,乾总,你要是真心想跟我谈公司的股权,你就先让黄佑把澄清声明发出来,表明下自己的诚意。”
乾正强低头静了一会,“也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不能把人事业就这么毁了,这事依你。”他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
覃川盯着自己的手机,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黄佑澄清声明冲上热搜。
声明表示他和覃川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照片为合成照片,并且放出了那张照片的原图,两个人离得是近了些,但嘴并没有亲在一起,看起来是在低声交流。
覃川收回手机,和乾正强对视:“行了,我们来讨论我们的事情吧。”
乾正强笑着点头,“我喜欢覃总这么干脆的,覃总,不瞒你说,你公司和你公司的技术,我早就看上了,算盘打到你头上,那是迟早的事情,你我交情也在那,当初覃从北说要给你相亲,我同意我女儿乔一娜跟你见一面,你俩要是能往前走,你的股份我肯定不会动,毕竟一家人嘛,但你又拒绝了娜娜,那我们就是个普通朋友……”
覃川打断他,弹了根烟叼上,“不用说太多了,股份你想要多少?”
乾正强两个肥厚的手掌摩挲,爽朗地笑了几声,甚是谦虚和为难的模样跟覃川开口:“我要你和覃从北手上所有的股份,我用目前的市场价购买,当然了,覃总,公司还是归你管,我们从新拟定聘用合同,待遇好谈。”
这话让覃川安静,他和覃从北两个人的股份占了大头,他做好了分掉一半的股权给乾正强的准备,没想到这个人胃口这么大,竟然全要。如果真给了他,以后米迦勒虽然还是覃川管理,但实际上他做不了任何决定,乾正强一转头就能把公司给卖了,连声招呼都不用跟他打。
看覃川抽烟不说话,乾正强转动酒桌给覃川酒杯满上,“我知道米迦勒是你和你爹的心血,但现在经营困难你也是知道的,你忙活这几天,搞到的这些钱,撑过今年不一定撑得过明年,最近市场差成什么样我们都能看到,房地产一蹶不振,影视其实也不好做,游戏就更不用说了,你公司好几千人,谁家不需要这份工作吃口饭啊,中影说什么,也是棵大树,你说是不是?”
覃川的手指有点抖,米迦勒是他一点一点弄成了如今的规模,让他拱手让给别人,跟要他命差不多。
他抬头扫了一眼乾正强,斟满的酒杯碰也没碰,扔了三个字,“没可能,最多给你30%的股份,按市场价的七折。”
乾正强收回脸上的笑容,往后靠在椅子背上,“覃总啊,我保证,只要我乾正强还活着,你申请的贷款肯定下不来,你投资的电影也拍不下去。”
“你威胁我。”覃川眯起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乾正强,他不是个轻信的人,但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这他妈的又不是二十年前,生意做不成,你找几个人就能让我消失,我还不相信你能把我路子全给堵死了。”
“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我保证,我做的事情全都合法。”乾正强敲了下桌面,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让陈律进来。”
覃川转头望过去,一个职业装的女性律师抱着一个档案袋缓缓进门,站在乾正强的背后,把一叠纸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桌面上,“乾总,合同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拟好了。”
乾正强把合同转到覃川面前,“覃总,看看差不多就签了吧。”
覃川气得脸色发青,他没想到乾正强能跟条疯狗一样,把律师一起带过来,他屁都还没同意呢,特么合同都拟好了。
覃川忽然站起来,把合同扔到乾正强脸上,“你他妈的急疯了吧,怎么,我不签今天不打算让我出门了?”
乾正强也不装了,脸色阴鸷,两手撑平领口从椅子上站起来,“好话歹话我能说的都说了,黄佑澄清声明也发了,好酒也上了,覃总,我的客气不是无穷无尽的,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签字,看着脸面,我不想闹得太僵,最后一遍,你签不签?”
陈律的笔都递上来。
简直欺人太甚!
覃川的指尖在发抖,情绪上来,他能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受控制。
他一把打掉陈律手上的笔,“乾正强,公司我就是卖给一条狗我都不会卖给你!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么好谈的,以后大家各凭本事。”
覃川抬腿往包厢外面去。
他还没碰到包厢的门把手,门就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高个男人走进来。
进了门,他退掉帽子,一张熟悉的脸像是针一样扎进覃川眼睛里。
“[韩文]老同学,好久不见,覃川!”
第48章 彻底发病,他一直都是没用的废物
十年不见,样貌变化很大。
但金贤庆的模样大概化成灰覃川都能认得。
这个人进门那一刻,覃川像是被冰封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乾正强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覃川走来,“覃总啊,我说了,你别把我想太坏了,那些犯法的事,我可不会做,就找你的老同学,帮我劝劝你。”
他靠近覃川的耳朵,酒气浓郁,声音却是异常明晰,“没想到覃总还有精神病,你说你得了这种病,怎么管得好一个公司呢。”
他笑了一下,和覃川拉开距离,“陈律,我们走,让这两个老同学好好叙叙旧。”
两个人出了包厢,顺手把包厢门给关上。
金贤庆看了覃川一会,低头笑起来,“[韩文]覃川,表情太僵硬。”
他逼近覃川一步,“[韩文]怎么,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吗?我们十年没见。”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在金贤庆踏进覃川周围半米,覃川像是触电了一样挣扎着从木僵状态里醒来。
金贤庆进一步,他便退一步。
每个细胞都在抑制不住地惊恐颤抖。
“干什么……我……找来……我……”覃川忽然话都说不清楚。
“[韩文]为什么,来找你?”金贤庆推了覃川一把,他跌坐进椅子里,“有钱了,把我忘了?”
“[韩文]忘记以前,我们的愉快生活?”金贤庆两只手撑在椅子背上,从上往下,视线压迫着覃川,“你在我身下求我的样子,我喜欢。”
覃川的瞳孔猛然缩成一点,不堪的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湿咸的海风,注视,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殴打,折磨,那些人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永远洗不完的脏污,没尽头的强制……
他抬眼只看不到逃跑的方向,只能看见那些人的脚踝。
金贤庆的手伸下来,碰到覃川的脸上。
像是一个火把烧下来,灼痛皮肤,覃川怕到要死,但他不敢动,只是颤抖着声音,像只被殴打习惯了的家猫一样小声喵喵叫,“别……别碰我……”
金贤庆笑得不行,“[韩文]十年,十年……覃川……一点没变……太怕死了你……,还这么弱……”
十年前,覃川要是敢跑,金贤庆第一个上来揍他,当年那个斯斯文文,干净漂亮,喜欢男孩子的男孩,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没出拳头就吓得不行。
“[韩文]乾正强,给我两千万,让我劝你把合同签了。”金贤庆拉来一把椅子,和覃川面对面坐下来。
覃川甚至不敢正视金贤庆的眼睛。
“[韩文]我有钱了,来中国赚了三千五百万。”金贤庆抬起一只脚放在覃川的腿上,“我不会打你的,我要好好享受我的生活,我不会做任何犯法的事。”
他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合同拿起来,甩到覃川怀里,“[韩文]给我签了。”
覃川哑声。
对金贤庆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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