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挂二手的话……对了他得下个二手车软件。
楚星野一会儿再手机上搜库里南的市价,一会儿把玩这枚钥匙,一会儿伸手去摸摸真皮坐垫,没有一刻闲着。
像一只热衷玩毛线团的猫咪。
而闻暨白只是看着他,脸上不自主地带上一点笑容,一只手伸进衣兜里,缠绕着那根在楚星野肩头捡起的碎发。
不知不觉间,车抵达了目的地——HY总部。
楚星野挑好了另一辆库里南的颜色,现在看闻暨白顺眼了不少。
一个大方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楚星野盘算着卖了库里南之后,剩下的钱够他和妈妈花多久。
他要把这些钱全部取出来,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来放。
妈妈,
真希望你快点看到。
楚星野随着闻暨白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内滚动的数字,这么想到。
他们进了副总办公室,只见闻高澹案头文件堆积成山,桌上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见两人进来,这才放下工作,不经意间理了理衣领,开口便问二人来意。
楚星野在办公室内的沙发坐下,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
闻高澹坐在对面,再看完了诺基亚上的信息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这件事很棘手。”
楚星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目前我们所有的信息都来源于这条短信,而这条短信的来源是极不确定的。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假的,而我们没有任何手段证伪。”
闻高澹皱着眉说。
“那倒不完全,”楚星野补充,“如果这部纪录片的拍摄计划是真的,他们不可能不需要我。”
“你想以此为切入点?”
闻暨白淡淡道。
楚星野点了点头。
“太危险了。”
闻高澹提出异议。
楚星野身子后仰,语气轻松:
“再危险我也经历过很多次了,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两个闻家人神色异动,显然是不太放心。
楚星野却啜饮了一口茶,面对着闻高澹,缓缓道: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闻高澹无奈道:
“直接讲就好了。”
“……我和石阿姨,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楚星野放下茶杯,认真道:
“我要一个人的资料,”
“白家,十五年前的服务白董事长司机,以及他的好友楚泰和。”
“十五年前……有点难办。”
“利明的职工系统独立性很高,更别提这种与董事长朝夕共处的心腹了,他们的退休系统高度隐秘,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寻常的办法是查不到的。”
闻高澹在脑海中琢磨起办法。
一向寡言少语的闻暨白突然道:
“确定是服务白董事长的司机吗?”
楚星野点头。
闻暨白十指合拢,思索后说:
“那还是有办法的,”
“你还记得吗?白家是飞鸥的三大股东之一。”
“而白董事长,多年前曾是飞鸥的第一大赞助商,他往来飞鸥多年,身边人必须在飞鸥存档,自然包括他的司机。”
“所以……”
楚星野下意识接话。
“所以如果想要查清楚那名司机的身份,需要撬开飞鸥档案室的大门。”
闻暨白答道。
进入飞鸥的档案室?
这并不是一件易事。
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解决的,楚星野摇了摇头,对着两人道: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把我妈救出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楚星野瘫在沙发上,连四肢都是无力的,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白家拍摄纪录片的邀约,然后伺机而动。”
哇哦,
诊断了一通,结果最佳疗法是等死。
楚星野沉默了。
其他两人也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闻高澹看着楚星野眼下的乌青,关切道:
“你昨晚失眠了?”
楚星野无力地点点头。
闻高澹叹了口气,转身翻找一番,给了楚星野一瓶药。
“我也有这个毛病,是在睡不着的话就吃点这个吧,能好受点。”
这药还未到楚星野手上,便被闻暨白拦了下来。
只见闻暨白把药放回了原处,眉头下压,语气不善:
“我会给星野找中医调养的,”
“这些药还是要少吃。”
闻高澹不赞同他的看法,手一撑,语气也重了:
“中医慢慢来不知道要调多久,他还不到二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么天天缺觉。”
楚星野见两人要吵起来了,打断了闻高澹的话;
“没有天天,昨天失眠只是意外。”
闻高澹语气沉了下来,盯着楚星野道:
“学会撒谎了?”
“你眼睛下的乌青可不像是一天就能长出来的。”
那确实,
他指的是黑眼圈。
至于撒谎,楚星野则觉得有点好笑。
他这个人一直谎话连篇,还需要学吗?
显然,闻暨白对此与楚星野持相同观点。
他冷冷开口,眼睛却不正视闻高澹:
“他可不是最近才学会撒谎的。”
闻高澹也不正眼看闻暨白,以他的年纪,是不太把这种小辈放在眼里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有得选的话,又怎么会愿意满口谎话呢?”
闻暨白眼眸微闪,不说话了。
一杯氤氲的热茶被推到楚星野面前,是闻高澹方才说话时顺手泡的,楚星野定眼一看,里头加了过量的红枣和枸杞,红彤彤的。
楚星野抿了一口,很烫,便放着不动了。
再然后,闻暨白和闻高澹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争执。
奇怪,他们之前关系有这么差吗?
楚星野懒得关注他们两个,手机一震,便看起了信息。
片刻后,
那杯热腾腾的红枣枸杞茶被打翻了。
准确来说,是被楚星野摔落的手机砸翻的。
另外两人被楚星野发出的异响惊动,练忙来查看他的情况。
而楚星野无心在意溅到身上的热水,被凑过来的人一惊,双手紧抓对方的衣领,口中喃喃自语:
“不对……不对……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抓紧衣领的人问。
楚星野惊魂未定地说:
“白家人……让我参加一档有关‘爱迪生’的纪录片拍摄……”
“这不是我们早就推测出来的事吗?星野,放轻松。”
另一个人这么说道。
“可是,他们告诉我第一场拍摄地点在……”
“在飞鸥的档案室!”
楚星野尖叫。
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第75章 玩弄
“闻暨白,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们刚判断出找到楚泰和的资料得去飞鸥档案室,白家人就发来信息……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楚星野抓着对方的衣领大喊大叫,仿佛这样就能把成就以来积攒的压力倾泄而出。
“星野,你冷静点……这件事我们可以好好分析。”被楚星野勒紧衣领的人没有一点脾气,好声好气地哄着人。
但这对楚星野并不奏效。
他依旧处在惊惧与焦虑之中,没有什么比暴力更能宣泄情绪的,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把眼前人的衣服撕碎。
“星野,我才是闻暨白。”
楚星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被他扯着衣领的人断断续续道:
“我、我是闻高澹……”
“你一定是把我们两个弄混了。”
哦,这样啊。
楚星野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果真是闻高澹的脸。
他松开手,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闻暨白那张没有波澜的死人脸。
巨大的荒诞涌上心头,冲散了楚星野胸中郁结的惊惧与焦虑。
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化为了一种情感——
好笑。
原来人无语到极致真的会想笑。
楚星野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单薄纤细的身体陷进去,更显娇小。
其他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一句话,让两个人不爽。
好尴尬啊,笑一下算了。
楚星野又笑了一下,准备把刚刚自己震惊、焦虑与惊惧的原因交代清楚——即使他知道另外两人应该已经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他张了张口,
突然忘词了。
?
楚星野又想说点什么,却被闻高澹按了回去,对方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发旋,很轻柔,似乎是在安抚他。
闻高澹清了清嗓,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
“……实话说,我们也觉得这条短信来得太巧了。”
“我们刚刚才准备暂时搁置去飞鸥档案室的计划,白家便以我们一早有心里准备的纪录片拍摄重新给了我们希望,简直……”
“简直是好运过头了。”
闻暨白接话。
陷在沙发里的楚星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陷阱,一定是是陷阱。”闻高澹下了定论。
“等等……星野你在做什么?”闻高澹惊诧地看着在手机上打字的楚星野,眼睛里闪烁着疑惑。
楚星野放下手机,捋了捋头发,语气轻快:
“答应白家人的邀约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楚星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圈着,侧眼一瞥,不出意料,果然是闻暨白。
闻暨白倾身压了上来,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声音冷肃:
“既然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要答应?”
“哦,你问这个啊?”楚星野挠了挠后脑勺,“就……我也没别的路可以选吧”
闻暨白气息沉了下去,眉头一拧,显然是动气了,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只要耐心等等,我就可以给你提供更安全的方法。”
“你不信我?”
嘿老兄,你看你这说的。
倒也不是不信你,
他只是更相信自己,不可以吗?
楚星野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颠来倒去地用车轱辘话敷衍着闻暨白。
也不知闻暨白是不是对他的花言巧语起了抗体,楚星野这么一通糊弄,居然完全没起效。
闻暨白只是低低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
“算了,你还是信不过我。”
只见闻暨白重重地叹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眉眼阴沉,看起来心事重重。
楚星野趁机活动活动被压迫的手腕,而闻高澹先一步给他递了药膏,楚星野接下,却没拆开包装。
闻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弄疼了楚星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随身小包,才意识到里面空空如也,没办法像闻高澹一样贴心地送上药膏。
“抱歉,弄疼你了。”
“以后不会再犯了,如果再犯,可以直接扇我巴掌……或者用脚踢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
闻暨白的声音闷闷的。
闻高澹冷笑:
“事后补偿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管住自己的手吧”
这一次,闻暨白没有反驳闻高澹的话。
而是向楚星野投去愧疚的目光。
给楚星野整不会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痕已然消失。
嗯……这么一点小伤,没有必要这么在意吧?
害,天龙人已经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无数次海啸,这点小伤,洒洒水啦。
楚星野直起身子,咳了咳,对两人说道:
“总之……纪录片的第一场拍摄安排在两天后,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闻家可以提前在拍摄现场附近安插人手,”
“两队……不三队安保,应该勉强够用,写个报告,应该能让他们配上野战刀具。”
闻高澹单手支着下巴,沉静道。
虽然不见得有用,但聊胜于无吧。
楚星野点了点头。
“作为部长,我可以直接插手纪录片的具体拍摄……毕竟这是要在飞鸥内部拍摄,没有我签字是行不通的。”
闻暨白抿了抿茶,语气平静。
“那就这么定了,”
“散会。”
楚星野满意地点了点头,摆出了领导的架子。
然后,他收拾了东西,向闻高澹告别,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出了副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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