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南伊檀的车驶来时,闹腾嘈杂的声音从那边爆发而出。
“来的人真不少,”南伊檀停车,“真不怕自己的丢脸事迹传遍整个圈子?”
车门打开,三人下车,一群人围聚上来。
“还是丁二有法子,能请到我们退隐的南二少出山?”一头张扬的红发,面容却撑不起那头红发,只显得不伦不类,像个小混混。
这个人南二少应该称一句堂兄,偏偏从小被南二少揍到大。
“南磊,被我揍的还不够吗?”南伊檀避开那只碰来的手,说地不咸不淡,“你要掺和到这件事中去。”
“哈哈!这脾气果然还是曾经的南二少,谁家传闻南二少从良了的?”笑得阴阳怪气,话语更是别含意味。
“听说南二少想攀那座雪山,就不知真假了?”暧昧下流。
“那位倒是好福气,就不知道南二少的滋味如何?”低俗的难以入耳。
“南二少这张脸,以后如果南家破产了,凭着这张脸,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出价。”
……
低声私语,偏要叫当事人听见,恶俗的让人作呕。
南伊檀环视一圈,懂了,他就说他们怎么不怕丢脸的请来这么多人,原来全是与他有过摩擦与过节的,全是来看他笑话的。
“你们听到有人说话了吗?”南伊檀疑惑地对两位好友发问,“我怎么尽听见狗吠了?”
沈浮朔扶扶眼镜,一本正经地作答:“也不知是哪家狗场的狗没关好,从狗笼中跑出来了。”
卢宥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艰难,还要压着笑配合,“也不一定是狗场中的,或许是哪家家养的呢,只是怎么出门都不牵绳的?”
喳喳私语间歇,目光对视,火花四射,剑拔弩张起来。
“就不知南二少的车技是否有你的嘴皮子溜?”另一方的主角出场,丁二少为首,余下的是翡遇那天被他揍过的人,其中当然包括秦厉昊。
秦厉昊的眼神似要择人而噬,这人让他受的屈辱,他一定要百倍奉还。
南二少觉得这都是洒洒水啦,放他中二的时候,他肯定会拉一货车的人直接把这场地都掀了,脾气好的南二少不过淡淡开口,“我的车技,你差点见阎王的时候,阎王没同你好好谈过吗?”
丁二少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下,“行啊,希望南二少的车技和南二少的嘴一样硬。”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不过真是难以想象,不愿与我们为伍的南二少,玩的似乎也挺花的。”
南伊檀目光先是落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唇角的弧度转为轻蔑,“丁二你是不是不行了?还请上外援了。”
那张脸对赛车竞技这方面有了解的应该都不陌生,中国顶级车队的王牌选手,刚结束一场国际赛事,斩获不菲的奖项。
他姿态是傲慢的,以他的本事自然看不起他们这种可说成是玩票性质的富二代们。
后面只是轻飘飘的扫过那个文件袋,“你以为我真的是在意这才来的吗?”南伊檀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今天他来,不过是他想玩,这最后一场,他当然要玩的痛痛快快,不留遗憾。
“那开始吧。”真实情况丁二少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这局不过是以手中的东西作个由头罢了。
油箱的油重新加满,与两位好友各自一击掌。
“檀哥,你一定会赢,他们算啥东西?”卢宥兴奋地握拳,眼睛非常明亮,对着南伊檀加油鼓劲。
“伊檀,我知道我不该说扫兴的话,”沈浮朔语气复杂,“但我还是想说,为自己留点余地,他们不配你毫无保留。”
“知道的,你们该信我。”南伊檀笑得张扬肆意,整个人被笼在光辉中,毫无阴霾。
沈浮朔看着离去的人心下仍不免担忧,别看南二少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他可清楚的很,南二少比谁都能藏,希望别出事。
南伊檀不管友人们的担忧,弯腰上车,手握在方向盘上,深深吸一口气,呼出,眼神激动兴奋,许久没感受过的速度与激情,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他的血液点的沸腾。
“嘭!”枪声响起,一辆辆跑车如离弦的箭般飞出,留下的只有油门轰鸣声,与车尾气。
第23章 恋爱
夜间的秋凤山没半丝光亮,唯一的光是在车辆驶过之后带来的灯光。
靠着车前灯才能看清前方的路,弯道阻碍与其他车辆,扎入黑暗,被黑暗拉扯,它拽着人沉沦,想将人溺毙其中。
难以预测的前路,濒死的危险,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更加兴奋,更加激动。
剔透莹润的桃花眼染上血色,疯狂侵袭清醒。
油门越踩越死,速度越来越快,肾腺激素玩命儿的飙升,心跳的快要飞出胸腔,沸腾的血液像要把整个人连皮带骨烧尽。
漂移甩尾,轮胎距悬崖不过半指之数,蹭到的石子滚落,隔了许久都听不到石子掉落的声音。
死死憋着一口气,胸腔都快被憋炸了。
“刺啦~”
是轮胎与地面狠狠摩擦过的声音,人因惯性向前冲又被安全带死死拉回来。
到这时,南伊檀才敢大口大口的呼气,无数汗滴滚落,人似快要虚脱。
大脑因供血不足嗡嗡地响着,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想不了,坠入只有自己的小世界,痛快的想让人欢畅地大吼两声。
不知缓了多久,人才渐渐缓过来,也反应出哪里不对了,正常情况他那两位好友不该上来关心关心他吗?
伏在方向盘上再缓了会儿,抖着手解开安全带,车门打开,弯腰下车,一抬头,腿软的跌坐在地。
要在其他时候,见到南二少这么丢人的模样,不管是真心玩儿的朋友,还是真心做对的“朋友”,肯定都会不约而同地发出嘲笑。
但此时此刻,别说嘲笑了,大气都不敢发一声。
垂着眼皮儿的南伊檀见到一双皮鞋映入眼帘,有人居高临下地开口:“和人玩儿命,玩的开心吗?”
南伊檀垂着头不言不语,一阵风吹来,连同着未干的汗,冷得一哆嗦。
“我他妈一直以为你就一文文静静的乖巧小孩,没想到你还挺叛逆的哈。”冷冷地嘲讽,怒气积攒过多后的极致冷静。
一人跌坐在地,染满泥污,一人高高在上,光华笼罩于身,透出种荒诞的割裂感。
其他车辆驶到了终点,见到此刻怪异的场景,都选择当个不会言语不会动的木头庄子。
两人静默相对,在那两句话后,再没人开口。
气氛凝滞到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伊檀此刻的脑子比浆糊还不如,极致的激情过后是放松的空茫,乱糟糟的脑袋不足以处理当下的情境,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忽略与逃避。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仿若人的错觉。
“起来,我带你回家。”是彻底妥协了吧?在他选择去询问,在他选择离开那场快开的饭局,在他到了此地,杂糅的情绪太多,担忧怒气心疼焦急再掺着懊悔……最终是无奈的妥协。
南伊檀仍然不语不动,如同个石头雕像。
温暖的怀抱笼罩住人,把人从黑暗的世界中拉出,让人能感受到温暖,能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南伊檀死死揪住了身前人的西装外套,大口嗅闻着霖霖木香,像条被捞上岸快要渴死的鱼,汲取着最后一丝氧气。
黎珩阙轻拍着人的后背,轻柔地安抚着人。
渐渐地,南伊檀鼓动的心跳渐趋平稳,沸腾的血液和缓流淌,急促的呼吸勉强正常。
“阙哥。”低低叫出一声,整个人缩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不想离开,这好像场梦,美的不愿清醒。
“起来,地上脏。”较以往更加轻柔,轻柔的都不像黎珩阙了。
南伊檀借着力从地上站起,死死圈着黎珩阙的腕子不愿放开。
脑中积攒了无数的问题,阙哥为什么会在这?阙哥从哪里知道的?阙哥为什么会来?……
但这和黎珩阙的存在比起来,都显得无足轻重,没有关心的必要。
温暖的手掌按压在自己脑袋上,动作轻柔地为自己顺着毛,满满的安抚意味,“好点了吗?”黎珩阙低声询问。
南伊檀混乱的思绪在这暖意柔意中慢慢捋清,“我没事儿,”圈着人手腕的手松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想保持他们俩之间的距离。
黎珩阙的手僵在半空,顿了下才收回,注视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孩,从他身上再寻不到往常半分的活力与朝气,他知道这不是个说正事的地点,却还是开口,“小檀,你前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让我们一起规划我们的未来,这些还算数吗?”艰难无比地吐出一句话,“我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南伊檀不可置信地抬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告诉他,他并没有在做梦。
黎珩阙好气又好笑的拉过南伊檀的手,“能别破坏气氛吗?”
南伊檀下意识说了句“抱歉”。
此刻黎珩阙是真无奈了,再复杂的心理被这一搞,都没了七七八八,“算了,你好好想想,我先带你回家。”
南伊檀愣愣的,反应迟钝的不像话,跟着走了两步才消化了黎珩阙说的话,“需要想的,从始至终只有阙哥,等下,你先看看这些,再说吧。”
三两步窜到丁二少面前,伸手就抢过他手中的文件袋,在所有人复杂的眼神中又窜回到黎珩阙面前,狂野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黎珩阙接过东西,看着离两人有段距离的其他人,一时半会猜不到这里面是啥,但当打开之后,随便一翻,忍不住有点砸舌,一开始的那两句话他以为他说重了,没想到是他说轻了。
车场上的肆意驰骋,小巷子里的群架,酒吧里的醉生梦死,赌场上的一掷千金……最正常的可能是蹦极跳伞之类的。
这何止是叛逆,简直叛逆到家了。
上上下下地打量过南伊檀,看不出来,丝毫看不出来这小孩骨子里是这么叛逆的人。
不对,“你那时才多大?”这小孩不是才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吗?看看这些是什么?是个小孩该做的事吗?家里的大人都不管的吗?眼神渐渐变得怀疑猜度。
南伊檀实在是没想到黎珩阙的第一个问题会问这,恍惚间想到意外过后的那天早上,黎珩阙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问他的年龄,“阙哥,你就这么在意年龄吗?”明明阙哥可称一句年轻,偏偏好像非常执着于年龄。
黎珩阙抖抖手上的东西,“这就不是那个年龄段该做的事,你爸和你哥都不管的吗?”
“我知道啊,”南伊檀笑容有两分恍惚,“管,他们怎么可能不管?一开始打的我一个星期下不了床,后面把我关家里过,带我看过医生,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月,没用,只能由着我了。”
“为什么?”总该有个理由,这小孩不像个无缘无故就叛逆行事的人,为着家人,他都不可能干这么多让家里人担心的事。
“啊……一开始不是在聊我们的感情吗?怎么好像越扯越远了?”明确的是在转移话题,递过去的时候大大方方,没太多的感觉,但想到曾经的矫情与傻逼行事,有点难以启齿。
“说一点不介意,你可能不信,”黎珩阙没打算揪着不放,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细条慢理地把一张张资料塞回文件袋,“可要说多在意,”摇摇头,“我自己却不这么觉得,想玩都可以,只要别这么疯,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都可以。”
南伊檀的心仿佛在坐过山车,从顶点猛的冲下,起伏不定,七上八下,到了黎珩阙停的车前,心脏坐的过山车缓慢停稳。
南伊檀长长呼出口气,“和做梦似的。”
猝不及防的到来,猝不及防的说后悔,像是一束光劈开黑暗,不给人半点适应时间就驱散黑暗,亮得猝不及防。
“你要想清楚,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不管你的决定为何,我都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南伊檀不见外地倚坐在车头上,掏出烟盒,朝黎珩阙递了递。
黎珩阙低头看一眼,抽出支烟,“在我知道后就彻底不装了?”放入嘴中。
南伊檀低头直接从烟盒中叼起烟,拿着打火机先为黎珩阙点了烟,才帮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不全是装的,或许有点,在喜欢的人面前,谁不想表现的好点?更不用说喜欢的那个人比自己优秀的太多。”
“并没有,不过是我不走这条路的话,可能只有条死胡同。”黎珩阙抽一口后,夹着烟,盯着烟雾随风飘散,声音就像随风的烟雾飘又散,还有零落的脆弱。
南伊檀沉默了,之前就说过,黎珩阙的经历他是知道大部分的,他的优秀没人否认,在光芒之下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其下的阴暗。
“阙哥,你是可怜我才说那样的话,还是真的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他难以确定,黎珩阙这类人的情绪隐藏的都太好了,察觉不出,分辨不了,他说的话太不可思议,默认的拒绝仿若昨日,这反悔来的太快,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你觉得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黎珩阙说,“在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以为我对谁都会像对你这般容忍?你是特别的例外。”
南伊檀的烟抽不下去了,定定地注视黎珩阙,他觉得没了爱情还有其他,但要没了黎珩阙他可能会遭不住。
“阙哥,我们谈恋爱吧!谈一场有彼此未来的恋爱,谈一场能走到余生尽头的恋爱。”
“荣幸之至。”
第24章 亲吻
指尖的烟一前一后落地,脚步杂乱,莽撞地吻上黎珩阙,简单的双唇相触,蠢蠢欲动想加深这个吻,又迟疑地往后退。
南伊檀有点懊恼,躁动的情绪还未平静,加上催化剂,才会做出这么件冲动的事。
后退的头被人用手往前一带,唇贴的密不可分,黎珩阙咬了咬南伊檀的唇,“张嘴。”
南伊檀顺从地张开嘴,闭上眼睛,视角失去,更多的感知投在纠缠的唇舌上,很柔软很灵活带着自己僵硬的舌灵活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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