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舫笑的意味深长,“你觉得呢?”给出个模糊不清的答案,都确定了关系,他相信疏野的人品,那就没那么必要继续刻意的宣誓主权了,这样挺有意思的。
“小帅哥,你是不是跟我们老板学坏的?”小琴愤愤不平。
“他很好。”別舫前所未有的认真,实打实的发自内心,他是真的觉得疏野好的过分,温柔又不会刻意的纵容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千好万好,哪哪都很好。
“对,你说的对,老板很好,不过就是偶尔性子恶劣了些,”小琴说,“这就带你去找老板,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別舫并没有否认什么,跟着上楼,小琴的工作由另一个小姑娘接手。
上到二楼,走到一间纹身室前,小琴敲了敲门,把门打开,半个身体伸进去,“老板,还有这位客人,有个小帅哥想要来观摩下,可以吗?”
疏野停下纹身机,抬起头来,口罩遮挡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他稍显冷淡的眉眼。
开口询问客人,声音有些哑,是长时间没有喝水造成的。
正在纹身的是个大哥,纹的是条花臂,在疏野停下动作后,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可以啊,我没所谓,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挺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帅哥呢?”说得很豪迈,好奇的眼神往门口瞅。
疏野朝门外点头,“让人进来吧。”
小琴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朝着疏野眨眨眼,身体移到一边。
在看到小琴的表现时,疏野心里就有所准备,別舫的出现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眉眼软化下来,“怎么来了?”
大哥好奇的眼神在两人间徘徊,“疏老板,是你认识的人啊?怎么没有见过?”看来是位熟客。
“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与疏野看来的眼神对视,笑着回答。
“喂喂喂,这还杵着个大活人呢?要不要这么旁若无人?”
疏野低头更换了一根纹身针,“怎么不让小琴带你去休息室?我这很快就结束了。”
“想看看,上次只顾着睡觉了。”別舫毫不见外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还朝着一直被他俩忽略的大哥摆摆手,“你好啊。”
“你好,你好。”大哥可能还没碰到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疏老板,你和这小帅哥到底什么关系啊?”悄悄询问疏野。
疏野头都没抬,“你问他。”
“小帅哥,你和疏老板什么关系啊?”大哥还真听疏野的别着头询问別舫。
別舫脸上带着笑,“疏老板,我能说吗?”莫名听出两丝恶趣味和暧昧。
疏野手下的动作抖都没抖,勾出来的线依旧那么丝滑,“随你。”
大哥越来越好奇了,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但那怎么可能呢?疏野,疏老板可是很有名的,除去他的纹身技术,单凭他那张脸,就足够的招蜂引蝶,偏偏不管怎样的狂蜂浪蝶都无法让他心动,硬生生单了三十五年。
“我是他男朋友。”別舫说的很轻巧,仿佛刚才的犹豫迟疑都不存在。
大哥的猜想成真,苦笑一声,别误会,这可不是他对疏野有什么想法,纯粹是意外加吃惊,“疏老板,什么时候的事?这不年初的时候才打了赌,赌你什么时候能脱单吗?谁能想到,今年还没结束,你就脱单,还脱单脱得悄无声息,我敢确定,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
“昨天才确定的关系。”疏野不咸不淡地说。
大哥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言语,最终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以前一直以为疏老板是个不动如山的和尚,没想到也有这么冲动的一天。”
別舫是个陌生面孔,还是个如此年轻的陌生面孔,想要猜他们之前就认识,都不好得猜,谁让他们一起玩的人普遍年纪都在二十五岁以上,要出现个这么年轻的,不会半点传闻都没有,
讲这么多只是想证明,疏野与这位小帅哥认识的时间不长,而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两人就确定了关系,这不是冲动,什么才叫冲动?
“冲动……”在嘴中咀嚼了这个词,“是挺冲动的。”不但没有否认,还给出了准确的答复,“你看看他,再看看我,你觉得我俩之间谁更吃亏一点?”
大哥目光复杂,“疏野,你能不能少干点.禽.兽.事?”
“在讲什么小秘密呢?能让我听听吗?”別舫硬生生.插.入.两人的对话中。
“別舫,告诉他,谁追的谁?”疏野很淡定,这淡定中莫名有点故意炫耀的意味儿。
“我追的疏哥,是我死缠烂打想和疏哥在一起。”別舫显得异常乖巧。
大哥看疏野的眼神越来越像是在看禽兽,“这小帅哥,疏老板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別舫看向疏野的眼中带着取笑意味,“闭嘴,我家的事少打听。”疏野被看的没好气,一个二个怎么都和瞎了似的,到底是谁逼的谁?他心里的苦无人知晓,这小骗子装乖卖巧有一套。
別舫无奈耸耸肩,这怎么能怪他呢?他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一时间房中只听得见纹身机“嗡嗡”的声音,別舫注视着疏野,他垂着的眉眼中满是认真,手很稳,小臂纹路漂亮,绷起的腰线更不必说,怪不得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是有一定道理的。
疏野不太自在,借着换针头的空隙说了句,“去休息室歇着,马上就好了。”
別舫笑了声,没有故意和疏野作对,推门出了纹身室。
疏野紧绷的身体放松,
“没想到疏老板好的是这一口?”大哥在门关后说。
疏野轻“嗯”一声,算作答复。
大哥轻啧,“打算什么时候把人介绍给大伙认识?”
“再等等吧,这一年他要复读。”
大哥再次轻啧,“疏野,你这也太不做人了吧?”
疏野哼笑,没再接话,他与別舫之间的关系,真不好对外人言明。
第69章 开学
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就如这天般,很平静,很安宁,很温馨。
一起逛超市,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去店里……
真的真的就如在梦里一样,可惜梦是会醒的。
今天是別舫需要去学校报到的日子,他的情况比较特殊,高三这年复读不出奇,出奇的是,换学校就算了,连城市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最主要的是,漓城一中不算是多好的高中,来这个高中复读的高三生并不多,连一个班都组不出来,只好把他们塞入高二升上来的班级里。
……
“真不用我陪你去?”疏野担忧地询问,他不太信任小少爷的自理能力,毕竟洗碗都是他现教的,这也不能怪別舫,出生富贵,很多事情都不必他自己会。
“真不用,所有事情都让人安排好了,只要我人到了就可以,今天只是去看看学校,再问问我的班级之类的,明天才正式上课,晚上准备好大餐等我回来。”別舫凑上前去抱紧疏野,亲亲他的唇,又蹭了蹭他的胸肌,“我是去复读高三,不是去上幼儿园大班。”
疏野薅了两把別舫的头,“差不多行了,占便宜占个没够。”
別舫紧紧抱着人,“疏哥,我真舍不得你,这书也不是非读不可。”
疏野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掐着別舫的脸,“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眉头锁紧,眼中全然是不赞成。
“开玩笑的,”別舫安抚地握住疏野的手,“疏哥,你看你喜欢哪个大学,国内的大学任你挑,只要你想,我就能考。”
“这样的玩笑下次少开,”疏野眉头松开,“看你自己喜欢,而不是看我喜欢。”
“疏哥,如果我考的离漓城很远很远,你会不会陪着我?”眼中全是执拗。
“你考了再说,只要你考上,别说国内了,国外我都陪你去。”
別舫低头吻了吻执在手中的手,“我走了,要记得想我哦。”
疏野看着別舫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这一两个月他们一直腻乎在一起,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这兀地身边没了另一个,很别扭,很不好受。
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用工作来麻痹不合时宜的矫情。
……
別舫独自一人到了学校,新生开学人来人往,大人带着自家小孩,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孤身一人且什么都没带的別舫显得过于突兀了,別舫丝毫不在意,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询问一个志愿者,按着他说的路找到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里面摆着四五台电脑,但如今只有一台电脑前有人,三十五六上下的男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长相普通,却自带着股书卷气。
別舫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男老师抬头看来,“同学,你找谁?”语气疑惑。
別舫走进办公室,“你好,请问您是冯老师吗?”
“是的,同学找我有事吗?”冯老师回答。
“我是来复读的,应该已经有人和你们联系好了吧?”別舫唇边一直噙着笑,看着特别像个无害的好学生。
“哦哦哦,你是別舫,别同学是吧?”冯老师反应了过来,的确是安排了个复读的高三生到他们班,还是校长亲自和他说的。
別舫点头,“是的,老师。”
“别同学,我看过你高中三年的成绩,很优异,非常优异,以你的成绩,即使是在大城市都能名列前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来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城市?还有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讲一下,为什么高考最后一科没有去考?”冯老师看到別舫的成绩,是惊讶的,这成绩放在他们这个小县城,怎么都能排进前三,所以对于別舫的到来,是疑惑不解的。
“没什么原因,你就当是缘分吧。”只凭这句话,前期塑造的再好的形象,在这刻都多了丝裂痕。
“老师,我能保证我的成绩一如往常,我来这的原因,并不重要,不是吗?”语调中含着笑,很轻柔,不过听不出多少敬意。
“所有的成绩要服务的都只有那一场考试,来这的原因的确不重要,高考为什么没考的原因,很重要。”在校长开口时,他脑中第一想法便是,要来的怕不是个难伺候的祖宗,见到別舫第一面,他以为他之前的想法是错的,原来并不是。
別舫无奈耸肩,“我也没办法,太巧了,正好那天要回家继承遗产,不小心就错过了最后一场考试,今年不会有意外发生,更不会让意外有可能发生。”他都答应疏哥了,可不能食言。
冯老师怔了怔,他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抱歉。”
“没事,我无所谓。”別舫是真的不在意,他想他这位老师八成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这就是他想要的。
“明天正式开始上课,我们的班级是高三理一,你的宿舍是六一四,必须住校,等一下你可以先去收拾宿舍,再熟悉熟悉我们的学校,这是课程表,所有用得到的教材都为你准备了一份,等明天来我办公室领。”
別舫接过课程表扫了眼,磨了磨牙,他很想知道岳满是怎样昧着良心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早上六点半晨读,晚上十一点下晚自习,周末半天假,管的不严?很轻松?
“老师,这个课程安排会不会不太合理?”別舫抖抖手中的课程表,一脸费解。
“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我们高中已经算好的了,其他高中基本都是五点半就得起床,晚上十一点半下晚自习,甚至周末都可能不放假。”
別舫扯了扯唇,“挺好的。”人死的应该挺多,这作息就tmd不正常。
“我不想住校可以吗?”其实不管课程怎样安排他都无所谓,他不想听的课可以睡觉,实在不舒服他还能翻墙呢,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前几年有好几个学生在回家途中出了意外,所以从今年开始必须住校。”
“挺好的。”还是那三个字,他真觉得这书也不是非读不可,他缺那张文凭吗?
“别同学,只有一年而已,时间过得很快的,坚持坚持就过去了,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别让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操心。”冯老师苦口婆心劝道。
“好的,老师,这是我电话号码,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防万一。”没有说是防什么万一。
拎着那张轻飘飘的课程表走出教学楼,拐入宿舍楼。
这学校的绿化做的挺好的,真挺好的,不含丝毫讽刺,景观树,观赏花,环绕在整座学校里,嗅得到淡淡的桂花香,
这座城市行人道上种满桂花树,学校里也栽种着许多桂花,在桂花飘香时,鼻间一直嗅闻得到桂花的甜香,好像整座城市,连同这城市中的人都染上了桂花的香,说难听点就是都腌入味了。
才走进宿舍楼,別舫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并不是没有住过宿,他之前上的学校是都很自由,住不住宿都可以,但不管住不住宿,宿舍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床位,他零零总总也在宿舍里住过一两个月,宿舍和家里没多少区别,反正都睡不着。
他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很单纯的嫌弃,嫌弃这里的住宿环境,他就是大少爷脾气,过不惯普通人的生活。
他在街头、公园各种各样的地方枯坐,都比在这样的住宿环境里让他舒服。
推开六一四的门,一股陈腐味扑面而来,这其中还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
“同学,你是……?”里面忙得热火朝天,收拾床铺的收拾床铺,吃零食的吃零食,疯狂赶作业的疯狂赶作业,其中一个人忙里偷闲地询问。
別舫扯了扯唇,关上门,保持着极端冷静的情绪走出宿舍,深深吸一口气,馥郁的桂花香冲入鼻中,和着之前的气味,让脑袋隐隐作痛。
没在过多停留,直接出了学校。
站在忙碌密集的街道,他有些迷茫,是真的非读不可吗?
他知道一个词,叫做沉默成本,还真以为他玩玩乐乐,就能简简单单的考出好成绩,他是聪明,但没聪明到那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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