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灌了一大杯水才冷静下来,给那通陌生号码重拨回去。
“他把自己反锁了,我没有钥匙,来的时候带上个开锁师傅。”
他以为反锁了就安全了吗,天真。
“我已经在门口了。”
我挂了电话去给他开门。
“不用叫人了,我会开。”
他也轻车熟路地到我房门口,还敲敲门在劝里边那个神经病。
“你能不能直接开门?”
我语气不善,大哥,劝有用的话就用不着让你开锁来抓人了。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铁丝,弯着腰在门把那里捣鼓。
没一会儿,哒一声,门开了。
他坐在地上,靠近床的角落,看到我们进来时显然一愣。
“我说了我不走!我要跟哥哥住一起!”
他冲我们吼。
“你扔我书?”
我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书本,火气再也压抑不住,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他那扔。
他居然没躲开,烟灰缸正中他脑门,沾着鲜血滚落到地上。
他抬手摸额头,全是血,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忘记喊疼。
我感受到身边一阵风,那位大哥已经搀扶着他往外走了,另一只手忙着打电话。
愧疚和慌乱完全淹没了我一腔怒火,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4章 道歉
我要跟他道歉吗?可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但我下手会不会太重了啊,人家还是个病人,只有小孩子的心智。
因为下午的事,我吃晚饭都没胃口,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一门心思想着那小屁孩有没有事,要不要缝针,会不会留疤,以及,我要不要给他赔礼道歉。
毕竟是我砸伤他。
……可要不是他非死乞白赖地不走,也不会出这种事。
我没想到会搞成现在这样,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一样。
“他……怎么样了?”犹豫了很久,我终于下决定拨通这个电话。
“没什么大碍,皮外伤。”
我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恶毒地想,他会因此而不再找我。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因为就在下一秒,我清晰地听到他喊我哥哥。
“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私自去你的房间,更不应该乱扔你的书,还跟你发脾气。”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让我想说的话哽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哥哥,你还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严铮,对不起。”
“没有关系,哥哥,虽然我很疼,但是我已经原谅哥哥了,那哥哥呢?”
他好像对这件事特别执着,一直想得到我亲口说的原谅。
“我也原谅你了,你要好好休息,注意伤口,别乱跑了。”
“嗯,我会听话的!哥哥,我妈妈想跟你说话,可以吗?”
我心里一跳,有些摸不准严家夫人想干什么,不过事情总要解决,我应了声好。
“您好,陈先生,我是严铮的妈妈,这几天真是麻烦您了,关于严铮的事我想当面跟您谈一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我能想象到电话那一边的严夫人是该有多么的温文尔雅,她的嗓音仿佛天生有一种抚平情绪的魔力。
约定好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严铮的妈妈可真好。
我已经很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我已经提前五分钟到达茶馆了,但没想到严夫人来得更早。
严夫人跟我想象中的形象相差不远,举手投足间,是真正上流社会的端庄,让我意外的是,严夫人说话做事都,非常利落。
我刚坐下没多久,她便开门见山,跟我说了严铮的情况,然后郑重其事地给我道歉,我坐在她对面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说她也算是长辈。
我才知道原来严铮今年才高考完,暑假出了些意外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不起,陈先生,我身为母亲没有照看好严铮,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
“先前工作的事我并不知情,但是现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想问问陈先生,愿不愿意……”
严夫人没把话说完,可能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严铮这么大一个人了,委实说不出照顾两个字。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脑子里权衡着一些利害关系。
严夫人也不着急,一时之间空气里都充满了沉默的分子。
“可以是可以,但我要住我自己家里,另外,我自己的工作我也要继续找,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礼貌地笑着,说出我自己的条件。
说完我又感觉不太对劲,怎么一股子恃宠而骄的意味?
第5章 同居
“严铮,去扫一下地。”
我半躺在沙发上,吩咐着小屁孩干家务活。
“机器人会扫的。”
严铮头也不抬,手里继续忙着他还没有完成的飞机模型。
严铮已经在我家住了半个多月,几乎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搬进来了,原来空荡的小隔间被堆满,有些还放不下,搬去了对门他保镖住的房里。
这是我和严夫人最后达成的共识。
相处的这些日子我也算摸清了这小屁孩的脾性,但我也没想过惯着他。
毕竟是他打乱了我的生活,我现在要他来适应我,而不是我去迁就。
“机器人扫不干净,你扫,顺便把地拖了。”
“扫扫扫!每次都是我扫!”
他气冲冲地起身去拿扫帚,嘴里还说着埋怨的话。
“你回家可以不扫地的。”
我劝他,他立马闭了嘴,哼哧哼哧地干着活。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怎么办,这小屁孩好像赶不走了。
今天是休息日,我和搭档都没出车,我准备带着严铮去一下游乐园。
“严铮,快一点,等下要出去。”
我端详着手里的两张鬼屋门票,上面的一些鬼画符让我感到不安。
两张,说明有危险,让我带人掩一下耳目。
“知道了!你不要催我!”
“哥哥。”他扫到我跟前,忽然弯腰凑近我,“要不我们回来再扫吧?”
我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让他离我远远的。
“不可以,现在就扫,扫完就拖,拖完再走。”
他很会耍赖,我绝不能相信他。
张张听到我要带严铮去游乐园,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张张就是那个保镖,我实在没办法将他名字和他本人对上号,但我喊他张哥也不合适,因为人家比我还小两岁。
“唉,小张,是严铮想去游乐园的。”我面不改色地推出严铮,仿佛我也不是很情愿。
严铮刚好收拾完,拎着垃圾袋出来,催着我们赶紧走。
“哥哥,我手脱皮了,今晚可以不洗碗了吗?”
坐在车上,严铮把两只手呈现在我面前,手指头上的一些皮屑仿佛控诉着我压榨劳动力。
我心虚地从后视镜去看张张的反应。
“今晚外面吃。”我底气不足弱弱地说道。
不行,今晚回家后关起门来还得给严铮立立规矩。
我不要面子的吗?
严铮一下车就拉着我说要去鬼屋,手里还攒着我故意让他发现的门票。
“严铮,出来外面要怎么表现?”
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神以及抓我衣角的动作让我很尴尬。
“恩恩,我知道的。”
他的兴奋瞬间淡了几分,脸上也恢复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面无表情。
这是我在家闭关教学的结果。
我实在不想带着智障出门。
“乖,表现得好奖励你一个冰淇淋。”
我把鸭舌帽扣在他头上,给他挡去了一些的容貌。
“哥哥,张哥来了,我们走吧。”
配着这幅正常的表情听他喊我哥哥,简直是心花怒放,也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去检票。
第6章 失控
我大意了。
我没想到严铮这么害怕,以至于提前注射的信息素抑制剂都不管用,整个鬼屋都散发着他信息素的气味。
我自然是闻不到的,但我看到有些和我们一起进来的游客,晕的晕,腿软的腿软,鬼屋里都乱了套。
严铮还畏畏缩缩地躲在我怀里。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好像还看到了他挂在眼眶的泪水。
慌乱中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清楚我要的已经到手了,现在必须马上离开现场。
但是严铮没办法离开,他控制不住信息素出去外面会造成麻烦的。
我把严铮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关了门,高浓度的信息素没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空间。
我从他的包里搜出抑制剂,大致判断了一个进针点便毫不犹豫地扎进去。
“小张,我和严铮在一个房间里,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
注射完抑制剂我急忙打电话给张张。
严铮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就是在我怀里靠久了我有点胸闷。
唉,他们alpha真是脆弱呢。
我心里有一些愧疚,特别是口袋里还装着未知的东西。
严铮动了动,忽然紧紧地箍住我的手,往我的脖子附近拼命嗅着什么。
他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找Omega的腺体,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没有这种东西。
然而就在我庆幸的下一秒,我脖子上忽然一疼,我清楚地感知到獠牙咬破我的皮肤陷进深层。
“严铮……”
我说话有些费力,怎么回事?为什么alpha会用獠牙攻击beta?
我晕了过去,对后续事情一无所知。
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严家留了人照顾我。
我摸了摸,东西还在我的口袋里,得尽快找机会看看是什么。
我躺在病床上,回想着今天所有的事情经过,担心自己在哪一步纰漏引起严家的怀疑。
要是让严家的人查下去可不好办。
门票是我中奖获得的,“不小心”被严铮看到了就吵着要去,可大家都不知道严铮过于害怕冲破了抑制剂的限制导致意外发生。
和我没关系。
对,和我没关系。
最多我就错在带严铮来游乐园。
意外发生后我也紧急处理了,应该怪不到我头上。
更何况,我还受了伤。
“……你近日有血光之灾,尽量避开娱乐场所,嗯,不过嘛,以灾消灾,也未必是坏事。”
我想起昨晚收班前接的最后一位乘客,我猛然起身,脖子上传来刺痛提醒着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不是吧?这么灵?
“陈先生,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医生。”
陪护递了一杯温水给我。
“噢,脖子疼。”
我想不明白,严铮为什么会攻击一个没有腺体的beta。
那以后和他一起住,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医生来了后跟我说了下病情,伤口不是很深,随时可以出院,从医生的话中,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晕过去了,是因为害怕。
嗯,害怕。
严铮因为害怕鬼屋于是信息素失控,我因为害怕严铮于是晕倒。
我没话可说。
医生说我该庆幸没有被咬破颈动脉。
呵呵,我当时就是以为严铮咬破了所以才恐惧会死。
不行了,这份工不能要了。
第7章 巫师
在我把剩余的工资退还给严夫人后,我跟搭档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程安给我的是一个芯片,里面存着南边复杂庞大的关系网以及证据资料。
南边出事了。
我坐在网吧的电脑前抽完了一根香烟。
我没办法联系程安,更没办法回南边。
“这样,以后你叫我哥,我把你从程氏择出来。”
“安乐安乐,听着就该是我当哥。”
“程乐,出了南边,不要再回来。”
程乐这个名字在关系网中是灰色的,说明这个人已经死了。
我的双胞胎弟弟是真的彻彻底底把我从程氏,从南边摘了出来。
我将芯片收好,修改了系统和设置后,凭着记忆里的操作进了边缘网络。
至少要搞清楚南边目前的局势。
边缘里的人鱼龙混杂,要找相关的信息也不容易。
没有了程乐的身份更是限制重重。
“巧了,司机。”
我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我动作快过意识,利落地把刀抵在了他动脉搏动处。
“是我是我!别动手!”
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生怕自己晚说几秒就成了一具尸体。
噢,是那天的神棍。我慢悠悠地收了刀。
“怎么是你?”
“有缘,我们有缘。”
他硬是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心悸地摸着刚才被刀锋抵住的脖子。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他虽然念叨着,但却越过我操纵着虚拟机。
我要找的信息全部呈现在光屏上。
南边确实乱成一锅粥,当权人莫名失踪,现在由三大氏族分管。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关系被打破,从上到下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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