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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看到鸟拍打水面时，从翅膀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在水面溅开的涟漪。他看到西弗朗茨惊慌失措的脸庞，张开又收回的手指……别急，管家大叔，我没事。他眨眼，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大叔。就是水里太冷了，他想。
耳边的一切都太安静了，他闭了下眼，还没睁开，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在怀里。
随之而来的就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一个圆球形精神力防护罩出现在湖底，谢风眠抱着幼崽站在柔软的湖底淤泥上。
“咳咳咳……”微子启还没缓过劲，他不停咳嗽，想将肺部的水都咳出来。谢风眠轻拍着他的背部，他看着怀里难受的幼崽，探出的精神力在两人身上游走，两人身上的水珠很快变为淡淡的水汽。水汽不断上升透过保护罩消失不见。
蓝银鱼丝毫没有在意两人的存在，它们慢悠悠在湖底游来游去。
怀里的幼崽软软卧在谢风眠怀里，谢风眠感受着幼崽的体温，低声问：“微崽？”
没有回答，微子启只感觉身上热乎乎的有点难受，谢风眠蹙眉，脱下外套将幼崽整个裹起来，他操控着保护罩缓缓上升。
他抬脚踏出水面的刹那，身后的保护罩自动破裂，西弗朗茨手里提着那只鸟，他担忧看着幼崽。谢风眠边走边说：“快联系克威拉尔院长。”
管家匆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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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耶斯看着眼前消失的直播间，简直快要气炸了，她内心满是愤怒：“那只鸟！给我等着，崽崽要是有事，我看到你，一定把你拨皮抽筋油炸……”
她打开星博，此时崽崽后援群已经炸了。
作为崽崽后援群的管理员，她一目十行看着群里发来的消息，面容严肃。
【请大家不要着急，保持镇定………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只鸟的资料。】
作为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她对于安抚粉丝情绪这套流程非常熟悉。她将直播间录频发到群里，供群员参考。她打开星博，上一个关于鸟品种想养的热搜还在上面，她讽刺勾唇，开始联系鸟类行为专家和动物学专家。
光脑联系完，她看着屏幕上缓缓上升的崽崽溺水词条叹气，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崽崽没事。
微子启卧室外，一长串的机器人等候在房门外。
克威拉尔看着躺在床上的幼崽满脸心疼：“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
谢风眠低头：“是我没有尽到监护人的责任。”
“体温还是降不下来。”克威拉尔看着床上的幼崽，检测体温的精神力简直到灼手的地步。
谢风眠听着耳边幼崽难受的哼唧声，问：“治疗仓不能使用吗？”
“不能。”克威拉尔叹口气，“微崽还是太小了，治疗仓他前不久已经进去过一次，现在进去对他的身体是一种负担。”
微子启感觉自己像是在火炉上烘烤，头又昏又沉，耳边的对话他一开始还能听清，但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最后那点意识像坠入海里的石头，连涟漪都没有出现，很快消失不见。
“好好吃饭，微崽。”
院长妈妈坐在首位，将他掉在地面上的勺子捡起来，用水洗过递给他。
“不肯吃饭，羞羞。”
“你真的不吃吗？今天是很快好喝的小米粥哦。”
他举着勺子，看着眼前的大家。这里是孤儿院的饭厅，透过窗外就能看到院长妈妈种的苹果树，他看着眼前说话的小伙伴们，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他大声辩解：“我吃的。”
“可是你都不肯拿勺子！”
“我……”他嗫嚅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院长妈妈看着他，笑着蹲下身抱住他：“我知道微崽吃的。”
“我也要抱！”
“我也要！”
躺在幼崽身边假寐的谢风眠睁眼，他看着往自己怀里缩着的微崽，手背搭上微崽的额头，确定退烧后，他松了口气，他放下手中打湿的毛巾。
没有幼崽吃的药，他们最终采取毛巾擦拭的老办法，事实证明，老办法之所以是老办法，还是有理由的。他手指碰上光脑，正准备叫克威拉尔院长过来，手腕就被睡着的微崽紧紧握抱住。
“我也要抱。”
谢风眠沉默了片刻，附身，将幼崽抱在怀里。
星网上已经乱作一团，有好事者拍到克威拉尔的悬浮车驶向别馆方向图片，而作为当事人的克威拉尔，他的星博已经被留言评论的人顶上了热搜。
谢风眠打开光脑，将微崽退烧的消息发给克威拉尔：【微崽退烧了。】
克威拉尔秒回：【太好了，回头微崽醒了记得让他吃点食物。】
谢风眠看着星博，下一秒，就见克威拉尔将崽崽没事的消息发到星博上，他看了眼评论区满屏的感谢，随手将光脑放到一边。
他看着微子启嘴巴动了动，知道幼崽在说梦话，他低下头，想听清楚幼崽在说什么。随着贴近，他听到微崽说：“想喝粥。”
粥？
谢风眠看不到的地方，微子启空间纽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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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港口，老人带着徒弟下了飞船。伊索推着两人的行李，看惯了滚滚黄沙，现在再看帝星的雪景，他还有点不习惯。他刚想拍张落地照片发给妹妹，就看到老师脚步突然一顿，他转头：“老师，怎么了？”
站在原地不动的阿斯托扫过光脑消息，他大步向前：“我们可能现在需要去别馆一趟。”
“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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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朗茨焦急等在门口，他看着由远到近的悬浮车灯光，松了口气。
阿斯托看到西弗朗茨点头，伊索跟在师父身后下了车，他刚想开口，就看到路旁种着一颗奇怪的树，他走近窗边，看到不知名的红色果实挂在树上。
“师父！这……”伊索一脸激动，他和阿斯托一直都在寻找新的可食用物种，他看着面前的树敢打包票，这个物种绝对是全新的跨世纪……
阿斯托瞥了眼树，脚步不停：“这是苹果树。”
苹果树！伊索匪夷所思看着面前名叫苹果树的物种，不断思考自己是不是没将植物百科背全。
阿斯托跟在西弗朗茨身后，他看着管家笑道：“好久没来这里了。”
“是的，自从大先生走后，您就没来过这里了。”西弗朗茨打开卧室门，“很高兴您还记得这里。”
谢风眠看着阿斯托点头：“谢谢您来到这里，阿斯托专家。”
室内只有床头昏暗的灯亮着，灯光照亮床头一角，阿斯托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黑白团子，他思索片刻：“这就是微崽？我听说你询问关于粥的事情。”
谢风眠沉默片刻，随即他打开房间的灯。
灯光照亮室内所有人的脸庞，也照亮阿斯托不可置信的眼神。
金色的种子在床的另一边堆成小山，它们一层又一层将房间的地板铺满，谢风眠看着房间内的种子，现在他们所站立的角落还是他刚刚用精神力开辟出来的。
西弗朗茨看着满满一屋种子，深吸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间，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快步走到谢风眠面前，表情严肃：“少爷，这里已经不适合微崽养病了。”
“抱到我房间去吧。”
西弗朗茨抱着微子启和两人道别，门缓缓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上。
谢风眠看着阿斯托：“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阿斯托蹲下身，他手指拈起一颗种子，细细打量：“糊粉层、胚乳……”
谢风眠看着他的背影：“微崽说想喝粥，然后这个东西就从空间纽里出来了，我怀疑这是一种新型食用种子。”
阿斯托的手在抖，他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古蓝星的水稻。”
古蓝星……这个历史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谢风眠点头问：“那您会做粥吗？”
“啊？”
第17章 17只熊猫
阿斯托委婉道：“我只是一个植物爱好者。”他顿了顿，沉吟片刻后补充道，“也许你可以询问一下语言学家，粥这个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在蓝星历史上出现过。”
“好。”谢风眠向他点头，见阿斯托重新将目光放在水稻上面，没有打扰对方。他推门而出，将这间卧室留给阿斯托。
语言学家、蓝星……谢风眠垂眼，哪怕在星际，和蓝星有关的学者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而语言学更是凤毛麟角。
蓝星语言学者……他眯眼，好像他就认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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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伯特一开始只是想看看孙女给他分享的是什么链接，但是，随着直播开始，他渐渐喜欢上那个玩偶。
从直播间其他人口中，他知道那是星际前不久救回来的幼崽，他看着直播间里充满干劲的幼崽，心里就克制不住生出怜爱。
他还向群友咨询怎么加入崽崽后援群，但当他看到幼崽从冰上掉下去的时候，他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水那么冷，幼崽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他连课件都顾不上了，手指不停刷着崽崽后援群里的消息，希望能得到平安的答复。
直到克拉威尔发布崽崽平安的消息被转发到群内，丹伯特才松口气，他看着自己光脑上被群友安利的微崽图片，嘴角挂起微笑。
机器人打扫完办公室，它见主人嘴角挂着微笑，屏幕闪过问号：“教授，你怎么了？”
“我在高兴。”丹伯特看着机器人说，他还想说点什么，办公室内的座机突然响起。
座机原本应该早已被星际时代抛弃，但星际规定办公处必须保持固定座机，座机才保留下来。
丹伯特办公室的座机存在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座机响的声音，他正经神色，接过话筒：“喂？”
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老师，我想请教你……”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倒地发出“砰”的一声。
乌耶斯看到星博上崽崽平安的消息，她松了口气，她刚想要询问专家对于鸟类行为研究怎么样了，就接到了光脑通话消息。
“爷爷，怎么了？”
“快收拾东西，准备去别馆做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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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眠看着从悬浮车上下来的老者点头：“好久不见，老师。”
丹伯特点头，大步向前：“米在哪里？”他行走间走得很快，只比他晚一步的乌耶斯差点跟不上。
谢风眠和他两人都身高腿长，轻轻松松便走出三米开外。
乌耶斯跟在两人身后，勉强跟上两人步伐。她看着别馆，哪怕在黑夜中，城堡依旧灯火通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别馆，但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她在崽崽直播间呆了很久，现在看到这些事物，竟然有种终于见到实物的熟悉感。
竹林、苹果树、黑夜中显出轮廓的山脉……
她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心脏跳得很快，但她没感觉到累，现在满脑子都是即将见到崽崽的喜悦。
卧室门推开，阿斯托和打开门的丹伯特对上眼，两位老人只在一瞬间就达成共识。
丹伯特看着地板上金灿灿的水稻，还有点不敢置信，曾经只是在书中看过的主食，现在竟然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蹲下手，手指搓开稻壳，轻嗅到一股清香。
他点头确定：“这就是米了。”
乌耶斯看着爷爷手里奇怪的种子，在路上她已经知道她是来做粥的，她有点纳闷：“这就是粥吗？”
丹伯特捧着手上的种子摇头，他解释道：“蓝星上种花家的历史悠久，他们的语言大多都是象形字。这种字体是由图画演变来的，而粥的意思就是用锅煮的米水。”
乌耶斯似懂非懂点头。
丹伯特捧着手上的稻米，走到乌耶斯面前，平日里和老头子嬉戏打闹惯了，头一次见到自己爷爷那么严肃，乌耶斯精神一振，她站直身子，双手虔诚接过爷爷手上的稻米。
丹伯特看着自己孙女，眼里满是骄傲，他说：“去吧，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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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子启是被渴醒的，他眼皮像是灌了铅，睁不开眼。
他蹬腿，想将身上厚厚的被子蹬掉，有点热，他想。长久没有食物消化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虽然很饿，但是我还想睡，他模模糊糊想。
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他嗅着这股香气，生锈的脑子缓缓运作，这股香气好熟悉，好像……
眼前出现一双翡翠色的眸子。
他猛地惊醒，他看向头顶的白色穹顶，动动爪子刚想坐起来，身侧就伸出一双手将他扶起来，对方还很贴心在他腰后垫了枕头。
他懵懵转头，对上对方贴近的脸。
房间内只有床头的灯光亮着，透明的桌子摆在床边，上面放着纸质书，似乎是主人刚刚离开，书页打开平躺在桌上。暖黄色的灯光照亮谢风眠半张侧脸，平白给他增添几分柔和。
“哥。”他开口。
“嗯。”谢风眠点头，下一秒，他就做出让微子启感到意外的动作。
他俯下身，低头与微子启额头相贴。
确认体温正常后，谢风眠才坐起身。微子启有点懵看着他，他刚醒来脑子还没转过弯，就见谢风眠手指在光脑上一动。
很快，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杂，哪怕微子启刚睡醒，也能听出来有不止一个人走过来。
房门被推开，为首的女孩神情严肃，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砂锅，跟在她身后的是管家还有不认识的大叔。
崽崽好可爱！！心里在不停尖叫的乌耶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生怕自己吓到崽崽。她将砂锅端上桌子，在爷爷鼓励的目光中深吸口气，揭开锅盖。
热气升腾的同时，一股熟悉的香气勾得微子启精神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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