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穆点头。
印河就等他这话呢,踊跃道:“好啊好啊!”
他们到河边,用肥皂把脸上,手上的脏污冲了下,想着还要干活,脏衣服就没换。
随后,几人进入山林,朝着部落的方向走。
他们挑合适的树木剥着皮、收集着叶子。
路上碰到麻草,闻择也让他们砍着,捆起来,背在背上。
剥树皮的时候,卓穆还叮嘱印河:“不要转圈剥,树会死。每棵树,竖着剥一块就好。”
印河应下:“知道啦!”
这个活儿比修窑轻松许多,大家心情愉悦,全当散步了。
走了一半路,几个人背上就满了。
卓穆扭头问:“要不要我变回兽形?”
闻择摇头:“不用,我这次只是试试,一下子收集太多,也做不过来。咱们接下来就不剥树皮了,砍点麻草就行。”
一大一小两个兽人应下。
这片林子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空气清新。
大家穿着麻草编织的鞋子,踩在林中的层层落叶之上,传出吱呀吱呀的脚步声。
一阵清风拂面,闻择敏锐地嗅到了一抹花香味!味道非常熟悉!
“诶?”他停住脚步,追着嗅了两下,眼睛一亮。
“怎么了?”印河已经走到了前面,扭头疑惑地问。
“你们没闻到香味儿吗?”
“闻到了啊,”印河往地上看,“林子里长着好多野花呢。”
“不是这个花香!你们跟我来!”
闻择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最前面,略一斟酌,就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迈去。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跟上他。很快,他们走到了林子边缘。
视野中,已经出现了一株株高大的树木。
一簇簇金黄色的小花,坠在长着翠绿树叶的枝头。
是桂花!
桂花不仅香味芬芳怡人,还能实用!用其泡的花茶、做的糕点,一向广受好评。
要不是这次闻到味道,闻择都忘了,现在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而且他出去采集那么多次,都没发现过桂树。
他仰头,热烈地盯着一簇簇花朵,回手把背上的麻草捆子解下来,放在地上。
“卓穆,印河,你们认识这个花吗?”
印河摇头,卓穆说:“认识是认识,怎么了?”
闻择:“应该没毒吧?”
卓穆:“没有。”
闻择黑眸晶亮:“那我要采一些,回去做点吃的!”
花香扑鼻,两个兽人不禁想象,用桂花做出来的吃的该有多香。
印河这个馋嘴熊猫,遇上吃的就不淡定,也把背着的树皮放下,朗声说:“哥,我来帮你!我爬上树去摇,你在下面接着?”
闻择马上阻止:“别,现在有风,你一摇,花瓣都飘走了。”
印河有点苦恼:“那我直接用手,往背篓里面摘?”
山南部落的熊熊们,爬树都是好手,闻择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行,那你先摘着,在树上当心哈。”
印河:“知道啦!摔下来也没事,反正我能变成兽形。”
说完,他冲到一棵树前,手脚配合,蹭蹭就上了树。
看这熟练的架势,平常玩耍的时候,肯定没少爬。
闻择又看向卓穆:“我也选棵树摘花,你挑一些年头比较久的花枝折下来?等回家以后,再慢慢摘。”
卓穆:“行。”
三个人分三路。闻择取了干净的背筐出来,摘得虽然慢,但花瓣完整,杂质也少。
坐在树枝上,周身都被桂花香环绕,干起活来,还是颇为惬意的;
卓穆一开始没掌握好力度,折花枝时,花瓣掉了不少,后面就注意了。
唯一不顺利的,是印河。
他那爪子毛毛躁躁,一把花瓣连着叶子摘下来,都要揉成泥了。
闻择看得大呼心疼:“印河,要不然你先把树皮麻草背回去吧,再生个火,烧锅热水。”
印河噘着嘴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天快黑了,我们很快就回去,明天起早过来摘。”
听到这个回答,印河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树,磨磨蹭蹭把树皮背在背上。
闻择悠悠道:“水开了,我才能用桂花,给你做好吃的。”
印河马上跟充了电似的,拔腿就往家跑。
“那你们快点回来啊!我等你们!”
第53章 打地基
闻择看着印河颠颠离去的背影, 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摘起桂花来。
随着夏日的过去,白天越来越短, 夜晚越来越长。
摘桂花是个细碎的活,直到太阳落山,筐里的桂花, 也只铺了浅浅一个筐底。
活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和腰, 他招呼不远处树上的卓穆:
“差不多啦,咱们回去吧,明天起早过来。”
卓穆点头, 小心折下最后一根树枝, 说:“行。”
闻择背着筐, 麻利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卓穆落地后, 怀中抱了一大捆满载桂花的树枝, 走到他身边。
闻择顺势伸手, 想接过来一半。
结果卓穆都给了他, 说:“你坐在我背上,回去得快些。”
闻择一怔,有点不好意思,这么短的路还要坐“蟒蛇车”。
卓穆根本没给他推拒的机会, 在空地上变成了兽形, 庞大的头颅低下, 等着他上来。
闻择忙了一天,脚的确走得有些痛,没经得住诱惑,爬上了卓穆的背。
两人很快到达家中。
积极的印河把树皮等物放在一旁,已经烧好了热水。
近来家中烧水用的陶罐, 还是闻择在虹日部落自己捏出来的,做工粗糙,罐身歪歪扭扭。
除了像一般的陶罐有个大肚子外,他还特意捏了个把手在侧面,方便拿取。
上次有人来租纺线机,看到他这个陶罐,直呼好用,回去也堆烧了个类似的出来。
甭管美丑,闻择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有引人吹捧的实力。
没多久,部落里大家烧水用的陶罐,都换成了有把手的。
此刻,印河眼巴巴地望着他,说:“哥,还要我做点什么吗?”
闻择听懂了他的暗示,笑道:“帮我把淀粉取来吧。”
上次做的淀粉很多,他在空间里放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放在了山洞里。
“好嘞!”
印河扭头就往山洞里面冲。
闻择把筐放在灶台边,洗了洗手,取出三个干净的陶碗来。
家里没有勺子,用的都是小片的木杆。
离灶台不远的小缸里,盛着他早上烧的开水,已经凉透了。
他舀了点清水,洗了一捧新摘的桂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印河把装着淀粉的布袋放在闻择手边,口子打开,露出里面颜色微微发灰,凝结成一小块一小块,不那么细腻的藕粉来。
闻择给每个碗里,都装上半碗藕粉。
然后,拿起其中一碗,往里面倒凉白开。
印河不明就里,问:“哥,你这是要调淀粉水吗?”
闻择浅笑:“差不多。”
印河自告奋勇:“我也想试试!”
“行啊。”
小少年马上也端起一个碗。他觉得拿凉水冲得慢,索性把陶罐里的滚水舀了些,倒进碗中。
然后,学着闻择的样子,拿小木片刷刷刷地搅拌起来。
闻择用少量的冷水把藕粉搅拌均匀后,才往里面倒热水,再次搅拌。
肉眼可见的,碗中的藕粉变得丝滑、细腻,颜色变成淡淡的粉色!跟某种胶质果冻似的,煞是漂亮。
他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心道,就算有段日子没冲,手艺还是没退步,不错。
等藕粉冲好,他取来蜜块,拿热水融化成蜜浆,往碗里面倒了些。
最后,撒上洗得干净的桂花。
浅黄色的桂花,一片片地在藕粉上绽放,散发着淡雅的花香。
藕粉晶莹,桂花绚烂,浅粉和浅黄相得益彰,香味完美地交融。
这绝对是漂亮到让人心生欢喜的甜品。
闻择又欣赏了几秒,才将这碗藕粉递给不远处的卓穆。
“这碗先给你。”
卓穆愣了下,说:“你吃吧,我刚刚已经把步骤记下来了,自己冲就好。”
闻择不答应:“比起吃,我其实更喜欢冲藕粉的这个过程,来尝尝。”
卓穆:“谢谢。”
他接过藕粉,用小木棍刮了一块,送进口中。
清新又芬芳,比水还丝滑似的,流过了口腔。
嚼一嚼,竟然还有咬头,在嘴里弹弹黏黏。
总之,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奇妙。
闻择见他赤色的眸子亮了亮,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卓穆看着他,认真说:“好吃。”
闻择豪气万丈:“藕粉多的是,吃完了再冲!”
“哥,”印河急切地叫他,“你看我的,怎么一直都搅拌不好啊。”
闻择侧头,对他碗里一块又一块淀粉疙瘩毫不意外,说:“你图省事,直接放热水,可不就把藕粉烫成这样了。放那吧,留着做菜用。”
印河心虚地“哦”了一声,放下碗。
他没玩够,接下来也不肯让闻择帮忙,学他的样子,先放冷水,再放热水。
可不知道是力道没掌握好还是怎样,冲出来的藕粉,就是不如闻择的细腻、漂亮。
三个人冲了快十碗藕粉,每碗都加了蜜浆和桂花,又香又甜,吃得人超级满足。
不过藕粉再好,也不能当正餐,闻择正经做了一顿饭。
期间,卓穆和印河忙家里的活,比如给牛添草、挤奶,不时来给他打打下手。
丸子已经吃光了,晚饭闻择做了野菜烧肉肠,烤肠,炖兽肉,须须头炒鸟蛋,蒸茎块。
饱餐一顿后,闻择想到之前从白寒那换来的坚果,嘴巴有点馋。
不过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只好把心思压下。
“带回来的树皮麻草,要怎么处理?”卓穆边烧水刷着锅,边问闻择。
闻择站起来,想了想,口吻不大确定:“拿水泡上?”
他知道造纸的原理,是让植物中的纤维软化、凝结在一块,所以选的树皮、树叶、麻草,都含纤维较多,不过没具体操作过。
软化的办法,他能想到泡水、蒸煮。
后者的话,耗时耗力耗柴,他反正不急,不怎么想用。
泡水倒是方便,找个水潭,往里面一放就行。
只是……水中的落叶,都要好久才能泡成纤维状,他又嫌慢。
“不然咱们拿石头先砸砸,再泡到水里面去。”闻择说。
卓穆不知道他要造的是什么,也没问,只点头:“行,我来砸吧,你在旁边看着,砸差不多了告诉我。”
闻择展颜一笑:“嗯!多亏了你力气大。”
卓穆狭长的眼眸里,也划过一抹笑意。
拾掇好灶台,卓穆直接搬了一块超大的石头过来。
闻择以前看人胸口碎大石,都没这块石头大,暗暗咋舌,男人真是有着恐怖的巨力。
在他的指挥下,卓穆用巨石一下下砸着树皮等物。
闻择怕效果不好,只拿了一半让他砸,并且没砸得太烂,能看清楚一丝丝纤维,便让他停下了。
印河见状,搬了块小些、但还是很沉的石头,在旁边砸起麻草来。
三个人干得热火朝天,砰砰砰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停下来后,闻择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没干活的人,怎么感觉到了累。
“差不多了,咱们把东西抱到水潭里去吧。”
依旧是闻择种莲藕、印河他们玩泥巴的池塘,水质早已恢复了清澈。
三人把树皮等物丢进潭水中,为防止漂起来,还取了一些石头来压住。
做完这些,闻择拍拍手:“先这么泡着,要是效果不好,后面再换成流水。”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改良就好了。
回去之前,他转到池塘另一边,检查了下他移栽的莲藕苗。
兽世的植物就是皮实,明明不是适合栽种的季节,这些莲藕几乎全活了。
闻择望着被晚风吹皱的池塘,想象着整片池塘都盛放出莲花的样子,开心地笑起来。
卓穆见他这般模样,了然地问:“莲藕长得不错?”
“对!”闻择从空间里掏出个石锄头,弯腰挖着沟渠,“可以引水过来了!”
卓穆和印河也来帮忙,把最后这点活儿干完,才一块去了河边,清洗身上的脏污。
回去后,闻择撑着耷拉的眼皮,摘了会儿桂花,才去睡觉。
翌日,闻择惦记着他的桂花,天还黑着,他就爬了起来。
印河在睡觉,熊身一起一伏,呼吸绵长。
闻择鼻尖轻嗅,确定卓穆也在地下二层睡着,无声地一笑。
真稀罕,他终于当了一回家里起最早的人。
蹑手蹑脚地走出山洞,闻择一怔。
他们昨天带回来的桂花树枝变得光秃秃,上面的花瓣,都被摘完了,平铺在簸箕里面。
花瓣完整,杂质被挑得干净。
这么细致的活儿,肯定是卓穆做的。
一想到自己睡着后,他还在借着微弱的火光,摘了许久的花瓣,闻择心口一软,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比卓穆起得早,感到骄傲了。
打水,洗了把脸,刷了刷牙,闻择去看了看两头牛。
它们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面前还有昨晚添的、没吃完的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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