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国,实力没大周厉害,进贡求庇佑,却并非心悦诚服,因此每次来,总是想法设法找点面子。
上次大夷是带了几个美人来,大夷人比较彪悍,女子也是如此,那天晚宴,那几个夷族姑娘打了一套拳,是虎虎生风,力道啥的,看着是比男子还要厉害。
这些姑娘打完拳后,夷国使臣起身朝周初落抱拳说了句,每年前来,这大周姑娘都是跳舞弹曲,今年可否也打上两拳?听说,那些舞技可是样样精通,皇上,可否让他们也开开眼啊!
开什么眼?
他们大周的姑娘有几个会打拳?他们流行的是柳若扶风羸弱美。
真有姑娘会打拳,那也是花拳绣腿。
上了就是‘丢人现眼’。
不上,那岂不是说他们大周的姑娘输人一筹?
这不行啊!
他们大周泱泱大国,可不能输给大夷这弹丸之地。
可咋的说啊!
周初落应付起这种事来,也是游刃有余,刚想推辞过去,白子慕专门为君分忧,立马就来了。
比什么比?
我们大周姑娘哥儿打起拳来跟打狗一样,厉害得很,你们来者是客,比输了你们怕是不高兴,我们大周人,喜欢让客人宾至如归。
这话吹的委实是厉害了点。
不信?白子慕说太子啊!听闻你那身武艺就是八旬奶娘教的,是不是真的啊?
太子站起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抡到桌子上,把桌子劈成了两半,然后不痛不痒说:“是的。”
白子慕:“哎呀太子,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手突然有点痒,奶娘教本宫这么挠痒痒。”周辞越酷酷的说。
“……”
满座肃静,大夷人那表情更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那桌子,要是没看错,应该是上好的檀木做的,两指厚,就是练过武的,怕是都得两掌才能把这桌子劈开。
一个八旬奶娘和小娃子就这么厉害??
大夷人是不敢再出声了。
可大夷不说话,大良又来了——当年尚太傅九步成诗,文采卓然,所著之作引人发思深醒,我那几个弟子对文章诗赋颇是喜爱,攻读多年,今儿有幸前来,尚太傅不敢与之切磋,那能不能与贵国其他大人切磋一二。
大周文礼之邦,刚推辞了,现在再推辞不太好。
太子立马说那状元和榜眼你们来吧!方才白大人说,你们两赋诗最是厉害,画技棋艺也颇为不俗,就是连他都要敬佩一二,退避三分,那就你两来,也让本宫开开眼,父皇,你说好不好?
周初落没意见,这两乃是状元探花,位也不低,和人比,不算小瞧人,由他们出战最好。
候世盛和王俨然上了。
方才是慕名而来,想比诗。
大良比输了诗,又想比画。
太子又来了,方才白大人说候大人和王大人画技了得,那你们两做代表再上个场吧!
这会儿众大臣哪里还能不能晓得。
这白子慕真是鸡贼啊!
把活儿都推给人干了。
这会儿叫他出战咋的叫?人方都说了,他自己就是个脓包,厉害不过人。
这时候叫他上,大良怎么想啊?
派个脓包出战,瞧不起我大良是不是?
而且这人看着也很脓包,输了丢的是他们大周的脸,这会儿倒是没谁敢叫。
鸡贼,真他娘的鸡贼。
候世盛更是想给他一脚,今儿晚宴刚开始,各国使臣大概是因为之前由着白子慕护送,皇上还没来时,使臣先是和一二品的寒暄,这种场合,四五品以下的,没机森*晚*整*理会出头,人使臣也不会多看,但白子慕是例外,因为‘老熟人’了,进京路上吹了半天牛,还是有点感情的。
白子慕叫上候世盛和王俨然,给使臣们介绍,一个劲儿的夸,说这是他们这年的状元和榜眼,很是厉害的,我都要甘拜下风。
有人奉承白大人真谦虚,听闻你乃探花,想来文采也不俗。
没有没有,我也就是脸好看,做了个颜值担当,可论才华,还得是候大人和王大人。
王俨然心里感动,想为兄弟两肋插刀,他觉得兄弟是一有福就想着他,能做代表出使别国的,来头都不算得小,要是能同人认识一二,那定是好处甚多。
就是候世盛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了,他真乃小人啊!当初妒忌白大人,他是从没给人个好脸色,甚至还妄想于琼林宴上害人丢脸,可人呢?
如今竟不计前嫌拉扯他一把。
此乃大义。
现在……
大个屁的意,他们现在应付人是绞尽脑汁头要秃,再看看白子慕,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他们斗,看戏一样,轻松悠闲。
真乃气煞我也。
众位大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两人脑子反应快,也很不要脸,这会儿这是咋的了?出什么事了?白大人身子都要摇摇欲坠了。
第349章
周辞越激动得笑出声。
当年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尚未明白为啥子,可直到见到老六和小六,知晓他们年岁,周辞越脑子反应快,稍一推断,他就知道当初他会有这种热血沸腾,心情激荡的感觉,是因为他要有血脉至亲的亲人了。
如今这种感觉再次袭来……
父亲是给他找药去了,不可能乱来,他和两个弟弟也没乱搞过,所以八成是小叔叔有了。
周辞越高兴得厉害,小脸蛋是满面红光,跳着转圈圈。
白子慕却是一脸惨白。
王俨然刚和人比完画,正好坐他旁边,见他这个样十分担心:“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喊御医?”
“不用,你……你扶我一下,我腿软。”白子慕欲哭无泪,说皇上啊!他估计得先出宫一趟了。
周初落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没啥,就是可能我和我夫郎可能又闹出人命来了。”白子慕说。
周初落:“……”
那至于这么一副见鬼的样,这么多人在呢!这个窝囊样,也不怕丢人现眼,可转念一想到老六小六啃起人参来就跟闹着玩似的的样,他突然有点理解白子慕这会儿的心情。
压力怕是很大啊!
其他大臣不晓得,白子慕多得皇上看重,大家看在眼里,也不敢出声骂他失礼,这会儿还打趣,说白大人这是高兴得腿软了啊!
喜事儿呢!
白子慕:“……”
他这是高兴得腿软吗?
他明明是受惊过度啊!
这帮眼瞎的。
另一边,远行街。
蒋父看着又蹿屋顶上的小六,再看围着院子到处瞎跑的老六,有点头疼。
赵主君站屋檐下,担心得要命,就怕他突然摔下来出个好歹,一个劲儿的喊:“小六下来,快下来,你们到底咋的了?”
这两孩子方才在屋里和赵鸟鸟一起玩,然后不知咋的突然从房里跑出来,就像着了邪一样,上蹿下跳的,一脸激动。
问他们激动啥。
他们说不知道啊!就是觉得激动,坐不住。
这可把赵主君担心坏了,莫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蒋父总觉得他们这个样子,看着像是脑子进了水,正想抱老六起来晃一晃,外头传来夏林涛的声。
“大少爷,到家了。”
“呜呜呜……”
是他家老大在哭。
蒋父心里直接是一个咯噔。
他家老大以前饿肚子不会哭,被人欺负也不会哭,要强得厉害,就刚开始白子慕离开家那会儿这孩子哭过几次,后头白小子上门后,他家老大脑子又简单,整天一副泡蜜罐里的样,眼泪再没掉过一滴,现在怎么回事?
别是在祥柳镇遭人欺负了。
蒋父和赵主君对视一眼,着急忙慌就往外头跑。
一到门外,就看见蒋小一眼眶通红,夏林涛和另外一个护卫则是一脸莫名的站一旁。
蒋父心疼得要命。
“咋了啊!这是咋了,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没有。”蒋小一说。
“那咋的了?”赵主君又问。
“我……我……我和夫君又闹出熊命了,以后家里怕是又要揭不开锅了。”蒋小一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啊?”
夏林涛就看见蒋父和赵主君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下又笑,兴高采烈说好事啊好事啊!一下又愁,说那可得加紧时间赚银子了,不然孩子出来了,怕是大人小孩都得受苦啊!
夏林涛听得一头雾水。
受什么苦?啊?
说受苦,你们倒是弄得像一点啊!
一边说受苦,一边扛着小龙虾,说这龙虾好肥,等会白小子回来让他做香辣小龙虾,今晚吃他三碗饭。
这样好吗?
有这样受苦的吗?
再一看蒋小一,夏林涛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哥儿也是忒厉害,都吐得不得了了,从医馆出来还惦记着他的小龙虾,硬是要去买二十斤才愿意回来,说家里人喜欢,他也喜欢,他得带些,晚上吃。
然后一路上,又哭又笑,把他搞得浑身发毛。
赵主君扶着蒋小一往家里走。
蒋小一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老六和小六最高兴了,下意识就想朝他扑过去,可是看见他被扶着,又刹住脚,抬头担忧问蒋小一怎么了?
蒋小一说没事,两个小家伙才爬他身上,抱着他都不愿下来。
老六鬼哭狼嚎:“爹爹,呜呜呜,你怎么一去就那么久啊!老六都想你多多的了。”
小六拿脸蹭蒋小一的脖子:“小六也想。”
蒋小一拍拍他们的屁股,又在他们额头上亲了一下:“爹爹也想你们呢!”
“爹爹,今天我和弟弟感觉好兴奋,爹爹,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六靠在他怀里,仰头问他。
蒋小一大概猜到,说:“可能是因为你们快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老六和小六目瞪口呆,怔了好一会儿。
“什么弟弟妹妹?难道……难道……哎呦喂啊!”
蒋小一以为他们会不高兴,可谁知老六和小六直接从他身上跳下来,然后在院子里转起圈圈,说太好了太好了,他们要有妹妹了。
蒋小一:“没准是弟弟。”
“弟弟也可爱。”小六说。
蒋小一没再管他们,想去刷一下小龙虾,赵主君拦住他:“歇着去,这个我来就行。”
蒋父:“是啊!你去歇息,不过方才都忘了,大夫可是有说几个月了没?”
“三个月了。”蒋小一说。
“那好那好。”赵主君说:“你赶紧去歇息。”
蒋小一没去。
不至于。
之前他怀老六和小六的时候,啥活没干啊?
下午赵富民和赵云澜回来,晓得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说熊仔子是难养了一点,可真怀上了就要,赵富民是知道家里压力大,可只要一想,蒋小一肚子里那娃,要是和老六小六一样可人,那打了,他得遗憾一辈子。
大不了就多赚点银子,再多开几家客栈。
总能养的。
赵云澜也是这般想,而且蒋小一快三十了,还能怀上,不容易。
生,必须生。
赵鸟鸟拍着胸膛表示,小侄子生下来,他一定不会让小侄子饿肚子的。
说得信誓旦旦。
好像他已经赚了三筐银子似的。
这会儿大家高兴,也没追问他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傍晚白子慕从宫里回来了。
是被小马公公扶着进门的,小六率先看见他,然后大吃一惊:“啊!父亲,你怎么了,难道你也有弟弟妹妹了吗?”
白子慕:“……”
这孩子真是说话不过脑。
他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怀孩子。
要是蒋小一再生这么一个……
不敢想。
想多了糟心。
“去去去,一边玩去。”白子慕在他滑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才把他赶一旁玩去。
“夫君。”蒋小一喊他。
两人回了屋,蒋小一问他是不是知道了。
白子慕点点头。
蒋小一抚着肚子,有些忐忑的问:“那夫君,你怎么想?”问完他垂下头,没再看白子慕。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白子慕反问他。
蒋小一沉默了会儿:“爹爹他们想我生下来,我……我自己也想要。”虽觉得生下来了,家里没那个条件,孩子生下来就是受苦,应该打掉,可怎么打?
全家人都盼着。
要是一两个月那会儿,打了他不心疼,就当肚子里多了块肉,不想要了。
可他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才三个月大,但今儿一整个下午,他都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动来动去,大概已经有意识了,能动了,一下午都在彰显着他的存在感,似乎也是在高兴,是时不时的他就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
他和爹爹和小外公说,两人还叫他进屋摸他肚子,明明扁扁的,可爹爹手刚放他肚子上,才喊了声我的小孙子,他肚皮就鼓了起来,一个小小的脚丫印在他肚皮上。
爹爹和小外公是当场眼眶就红了。
骨肉相连,如此这般,到叫蒋小一有点舍不得。
白子慕更舍不得。
孩子不是在他肚子里,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血脉相连的气息。
如今是车贷房贷,哪里有时间研究一下代,只两个就把他弄得心力交瘁。
可真不要……这可是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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