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鼻子被人轻轻刮了一下,而后床畔突然沉了一下,热气腾腾的身子贴上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是熟悉的气息。
夫君回来了。
蒋小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他感觉到鼻尖被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醒了?”
蒋小一还闭着眼睛:“没有。”
白子慕眼眸中有骤然划过的笑意:“真的?”
“嗯嗯。”
白子慕这下笑出声了:“我这夫郎咋的这么能睡啊?跟头猪一样,我把他抱猪圈去和母猪做姐妹去!”
说着他还真把手搁到蒋小一的腿弯下。
蒋小一落入他温暖的怀抱,都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料他会这样,懵了一下,不满抱怨:“你才是猪。”
“这下醒了?”
“还没有。”
“那是鬼说话呢?”
蒋小一紧闭双眼,笑嘻嘻说:“嘴巴醒了,眼睛还没有醒。”
白子慕含笑看他:“那该怎么办啊?”
蒋小一伸手捅了捅他的胸膛,笑说:“可能需要两个爱的亲亲。”
白子慕趴这他脖颈边直笑,蒋小一抱住他的腰,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白子慕在他右边眼睛上亲了一下,蒋小一把右边眼睛睁开了,左边眼睛还闭着。
白子慕要笑喷了,心里乐开了花,又在他左边眼睛上也亲了一下。
“这下醒了没?”
“还没。”蒋小一撅起嘴巴。
白子慕又往他嘴上亲,他的双唇依旧是温热,湿润,勾人。
周边变得很安静,静到蒋小一能听见对方那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白子慕喉结不自觉滑动,只是一个亲吻,却让他觉有些失神,声音更是有些沙哑:“醒了没?”
“醒了醒了。”蒋小一挤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眼尾泛红,高兴说:“夫君,我都快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白子慕紧紧抱住他,额头与他相抵,语气缓缓:“我也想你,来,再来给我亲一口。”
蒋小一十分主动,直接解了衣裳。
白子慕被他这操作整得头晕目眩,嘴里的唾液都不由自主的急速分泌起来。
两人是腻腻歪歪,蒋小一被亲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意乱情迷时还空着一只手环住白子慕的脖子,枕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直到外头丫鬟小贝子喊了一声,说姑爷,水热好了,白子慕才离开。
蒋小一坐不住,亦步亦趋跟着他,白子慕在澡房里头洗澡,他也要站一旁看,两只眼睛似乎黏在白子慕身上了。
他们自在一起以来,从没分开这么久,白子慕没忍住,将他抱了过来。
一番折腾,再回屋已是下半夜。
蒋小一先头睡了快两个时辰,这会儿精神抖擞,撩着衣裳,任由白子慕趴在他肚子上和孩子说话。
两月不见,蒋小一肚子大了些,但也没多明显,快七个月还没生,那想来是和老六小六一样,要等十多月才出来。
但这孩子怪活泼的,白子慕说一句,蒋小一肚子上就鼓一下,似乎在回应他。
等白子慕从肚子上起来,蒋小一才问:“夫君,你是都忙完了吗?”
“哪能那么快啊!如今只是拟定好方案了。”白子慕在他旁边躺下来:“后头怎么执行,能不能不执行,还得再商讨商讨。”
他要做什么蒋小一懂:“这梯田要是能修筑出来,那是好事儿,不过夫君,这梯田是不是得组织老百姓……”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么说不对:
“不是组织,老百姓不得闲,哪有那么多时间白给朝廷做工啊!做个一两日倒还好,但这梯田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出来的,可做得久了,老百姓不得反抗啊!”
白子慕没说话,认真听着。
“可朝廷要是出银子,给老百姓算工钱,那一个村上千亩地,还是夫君你刚才说的什么水库水池,这些都要挖,那没一两个月咋的干完,一人一天三十文工钱,上千人,又一两个月,得去多少银子哦!”蒋小一都算不出来了。
朝廷花了银子,修筑出了梯田,自是要给老百姓种。
可白给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
但老百姓要是有那银子,早自己买地开荒去了,还能一直穷到现在?
那做出来的梯田老百姓买不起,那不是白整?
这问题白子慕和白子豪商讨过。
白子豪是想搞贷款,他没在现代混,可却知道‘贷款’这一概念。
现代的分期付款可以让人提前享受到以后才能买得起的东西,不管是对卖家和买家来说,都相对良好。
买家可以提前享受,卖家虽是不能一下把钱放口袋,但却能防止货物积压在手里。
第361章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老百姓穷买不起田,那么梯田开出来后,总不能空留着,也不可能等百姓赚够银子了再来买,这不现实。
白子豪是想着,开出来的梯田,按人头分,谁家人多谁就分得多。
因为人少,怕是也种不过来。
但不是白给。
得算银子的,但这银子朝廷不一次性要,让老百姓们按年还款。
蒋小一眼睛都亮了,撑起身:“大哥这法子好,只要不是一次性让老百姓交这么多银子,那定是大把人抢着买。”
换位思考,蒋小一觉得他要是还在村里,碰上这种事,死了也得买他个十来亩。
只要有田,能种庄稼种玉米,那还愁赚不着银子?这不可能。
比较当初村里的刘家为啥一个月能吃两顿肉?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田多地多,年年都能卖几百斤粮食。
卖了粮食不就有银子了。
白子慕十分赞同又引以为傲:“我师兄确实聪明,他可是有脑子的人。”
隔天蒋父几人起来发现白子慕回来了,十分高兴。
白子慕一走就是两个月,大家都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
白子慕和大家吃了顿早饭,才进宫忙活,到的时候白子豪已经在等他了。
白子慕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做贼去了?眼圈这么黑。”
白子豪脸还白着:“别说了,那人昨天有点不对劲。”
白子慕知道他说的谁:“二哥怎么不对劲了?”
白子豪:“我都不知道该咋的说。”
昨儿一回宫,周辞越就跑去找周初落,哪怕知道已经晚了,夜深了,父皇应该已经睡下了,可周辞越许久不见他,想他想得厉害,一落地就哒哒哒的往他寝宫跑,马公公拦都拦不住,周初落听见声音刚起来,周辞越已经小炮仗一样冲到他怀里,黏糊糊一叠声的喊父皇父皇。
怕饿着孩子,周初落让马公公去御膳房那边让人备些菜,白子豪跟着吃了,那一顿饭,白子豪享受到了周初落前所未有的‘主动’。
周初落不仅主动给他夹菜,还殷勤的想给他盛汤,一双眼睛似乎长在他身上了一样,白子豪当场就觉不对。
这人哪里是会干这种事儿的。
哪怕以前周辞越还小,周初落再疼他,也没亲自给他盛过汤,都是马公公盛了放他跟前他才抱着儿子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啊!
白子豪差点被吓出魂来,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觉胯部烫烫的。
那碗汤倒在了他的不可描述处。
周初落神情瞬间僵住,难得有些手忙脚乱想给他擦,白子豪却先来一句:哦,你现在不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兄弟的命了是不是?我兄弟当初确实是对不住你,但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二两肉?
这么小气可不太好。
话落,周遭陷入无边的沉默,变得很安静。
周初落性子一向冷淡,脸上鲜少出现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只这么一会儿他脸上神情却是变来变去,一会儿惊慌无措,一会儿又羞恼诧异,最后脸寒如铁,当场丢了帕子走了。
周辞越捧着个脸大的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父亲啊!你应该是误会父皇了,父皇刚才是想给你盛汤,推过来没注意,推猛了。
“孩子他爹好像有点生气了,今天早上见了我,还想拿眼神刀我。”白子豪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我也没说啥,可他就是气。”
白子慕倒也能理解。
周初落那般身份,屈尊纡贵给他师兄盛汤,区区小事却都做不好,周初落那会儿应该是有点臊了,可偏的一片好心还要被他师兄弄成别有用心,不气才怪。
白子慕都不知道这两人如今算个什么关系,又想闹什么,只好说:“他生气,那你就哄哄他嘛,你可是个男人,男人就得大度一点。”
白子豪神色为难:“你以为我没哄过?你都不知道那人,我嘴甜了,他说我阿谀谄媚,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不说话不犟嘴,他又觉我像蠢猪笨牛,所以你说该怎么哄?”
白子慕这下为难了。
他哪里知道怎么哄,二哥又不像小一,小一随便说两句就能笑嘎嘎,二哥呢?这人总是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就像是莫有感情。
白子豪:“快出招啊!咋的哄?不然等会下朝见了我,他铁定还要拿眼神刀我。”
“怎么哄啊!这个,这个……”白子慕想了想:“嘛尼嘛尼哄?”
白子豪:“……”
兄弟两坐御书房外头叽叽歪歪大片刻,才去了农司部。
农司部也大,好几个部门,但都是管理农业、水利、乡学和义仓等事务的,方案行不行,还得同人讨论讨论。
到的时候是两年轻的小官招待,问有啥子事,白子慕说了事,那两人先是怔了下,待他拿了方案出来,那两接过粗粗看了不过几秒,就摇头说不行。
白子慕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如今在人眼里就是专业不对口。
那两位小官确实是没把他当回事儿,翰林的白探花,他们知道,这人很得皇上宠,入了翰林就为皇上办了两件事,还把国款拿回来了。
他们原以为这人是个实务的,结果后头这人直接是两个多来月一个影都不见着。
这会儿见了,却拿了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说什么梯田。
这人懂田头的事儿吗?懂春种啥夏种啥吗就妄想同他们讨论这些,真是浪费时间。
不过两人不敢得罪白子慕,说的也客气,但大意是他们忙,没什么事你们快走吧!
白子豪心生不虞,觉得这两恃才傲物,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不成,没心思同他们交谈,那就只能叫旁人了。
“把你们郝大人叫来。”
“啊?”那两年轻小官不认得白子豪。
白子慕也不耐烦:“我师兄让你们叫就叫,赶紧的,忙着呢!”
“是是是。”一小官赶忙去喊人。
没一会儿白子慕就见一老头儿从里头出来:“白大人找老夫,可是……国,国师??”
郝大人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白子豪当年从宫里出逃时,郝大人还是个五品的官,曾有幸同上峰参加宫宴,在宴上见过白子豪。
但白子豪‘销声匿迹’近二十来载,如今除了一些老臣、还有宫里的老人,大多已都不认识他了,但白子豪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的名声。
这人炼丹了得,只凭一颗丹药,就能让先皇下不来床,但又吊着一口气不死。
能夜观星象,占卜未知
可凝气成冰,摘叶成雨。
有遁地飞天之术……
当初被御林军一箭射到屁股上,他还能跳丫丫的四处蹿,这还是个人吗?
这是神啊!
白子豪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些传言不全是假。
年轻小官可能不知道,但追随先先皇,如今还在朝的大多老臣都知道,当初蛮夷皇来进贡,国师曾看着太子说,蛮夷要覆灭了。
太子急急追问什么意思。
国师却只说了一句,蛮夷皇室星微,不出九年将会陨落,至于因果,于太子有关。
旁的却不愿多说。
蛮夷皇室来那人,满脸的丧气,白子豪是只一眼就瞧出来了,太子那会儿是龙气升腾,大有兴旺发达之势,敌弱我强。
由此可见,蛮夷覆灭和太子有关,之于关系深浅,他也不知,道破太多天机,可是要遭的。
可众多老臣激动啊!
国师所言,是不是说蛮夷要灭于太子之手?如果这般,那再好不过,灭了蛮夷,那他们大周又能拓展疆土了。
可后头太子登基,然后直到死,蛮夷都还在。
那会儿众多老臣就觉国师是个水货没本事,不仅练丹是个假丹,连占卜之术都占不出个狗屁来。
可先皇死了没一年,年仅不过十六的新皇刚一登基就以雷霆手段,领兵踏平了蛮夷。
那一年,正好是九年。
那会众大臣才恍然大悟,原来国师说的太子,不是指彼时还是太子的先皇,而是指太子的太子。
老太师又跳出来,说了,当初先先皇吃了丹药之所以窜稀躺床上起不来,不是因为国师没有水平练了假丹,而是国师故意的。
当初老太帅说这话,大家不信。
直到那会儿见着蛮夷灭了,大家信了,御史又跳出来说,当年他正妻无子无女……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御史那正妻是个不能生的,快四十了肚子都没动静,到处看医到处求神,最后都求到护国寺去了,但大师却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旁的没多说,御史懂了。
但他不死心,最后进宫求到国师头上。
国师那会儿只是略略算了算,最后给了个八字,让他们领养了一个孩子,结果没出两年,御史夫人便老蚌含珠。
那会儿国师已经叛出宫,御史还以为是因为在护国寺求的愿灵了,回去还愿,谁只大师见他夫人顶着个肚子,诧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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