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延……”从彭予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的颤音。
“嗯。”陈礼延笑了一声,抽空回他,“怎么了?”
“不是……我们不是在……看电视吗?”
彭予枫感受到陈礼延的吻继续落在他的耳朵上、脸颊上和脖子上,那太过明显的濡湿感要过很久之后才会褪去,可在褪去之前,彭予枫却早就红透了。
“不看了。”陈礼延说。
彭予枫的安全套买多了,原来陈礼延的家里早就准备许多。陈礼延打开塑料袋看了看,笑着说:“不浪费,是我的尺寸,你怎么知道的?”
“比的。”彭予枫趴在床上说。
“你这么厉害吗?”陈礼延笑得不行,“怎么比的?我怎么不记得……”
两人在黑暗中关掉灯,只留下客厅传来的电视声音……在说什么,仿佛没人听见……彭予枫和陈礼延又互相拥抱着亲吻,黑暗像是化成了温柔的海浪,将他们包裹其中。陈礼延的吻沿着彭予枫的胸膛往下,彭予枫隔着裤子感受到陈礼延亲了一下他最重要的地方,他都能感受到陈礼延高挺鼻梁抵在上面的一瞬间。
“别。”彭予枫抓住陈礼延的头发,笑着说,“你起来。”
“我起来干什么?”陈礼延虽然不解,却还是听话。
彭予枫头靠在枕头上,拉住陈礼延的手让他整个往前。陈礼延小声说:“我靠,那我都要坐到你胸口上了。”
“你别真的坐。”彭予枫说。
再往前一点陈礼延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他咬住嘴唇,知道彭予枫想干什么,却还是在彭予枫解开他裤子的那一刻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陈礼延说:“……你喜欢这样吗?”
彭予枫说:“如果是你的话,没人对你这样吗?”
“没……”陈礼延安静地想,幸好现在关灯了,不然自己脸红得估计都要滴血,“就……这个姿势没有过。”
彭予枫微微地笑起来,说:“我不喜欢跪着,觉得躺着舒服点。”
陈礼延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话。”
但他迟迟没动,彭予枫不知道他是在害羞,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坐起来把陈礼延推倒在床上,最终还是跪在了他的面前,再低下头。他感受到陈礼延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最后出来的时候彭予枫避让不及,还是沾了点在他脸上。
“彭予枫!”陈礼延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来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彭予枫说:“没关系。”
他走进浴室洗脸,余光看见镜子反光中的陈礼延唰一下提起裤子,像只煮熟的螃蟹一般同手同脚地挤进浴室里来。陈礼延从背后抱着彭予枫,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好可爱,我受不了了。”
彭予枫漱了口,回头转身抱着继续陈礼延亲起来。
这一晚两人花了很多时间去探索,陈礼延没有经验,他看片学的都是理论,真要实际操作起来怎么都不对。
陈礼延试了第一次,却没有成功,弄得彭予枫很痛。过了午夜,春晚播放起难忘今宵,彭予枫打了个哈欠,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已经难忘今宵了。”
“不行。”陈礼延感觉天都要塌了,“不能难忘今宵,我要……我要直接通宵。”
彭予枫听了笑起来,笑得浑身在抖。陈礼延自己调整了一会儿,又去撕安全套,拉着彭予枫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你帮我戴,这次一定行。”
彭予枫真的忍不住,过来亲亲他说:“没关系的啊。”
“不可以!”陈礼延的疯狂一触即发。
他把彭予枫推倒在床上,捂着他的嘴巴警告他:“你现在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我很想进去……”
陈礼延的声音低沉下去,对着彭予枫耳语:“我想和你在一起。”
渐渐地,彭予枫不再笑了。他感到陈礼延的第二次尝试大概是可以了,只要……只要再……那一瞬间,彭予枫和陈礼延谁也没说话,只是像是没有明天一样,要把对方嵌入进自己的身体。
“柏拉图说。”彭予枫有些失神地吻着陈礼延,摸到他有些汗津津的头发,“柏拉图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半的人……所以,我们一直在追寻另一半的自己……”
陈礼延喘着粗气,沉浸在一种他此生从未有过的满足之中。他的眼睛都红了,他像是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又看见窗外闪过一道白色闪电,他面前的群山在回响。
“小枫。”陈礼延的心快跳出喉咙,他笑着说,“你人都在我的床上了,你跟我说柏拉图。”
好奇怪。彭予枫想。他其实和陈礼延不应该在一起。他们从来都不是天造地设的双体人。他是一半,陈礼延是突兀的另一半。但就是这两个不应该在一起的半人,居然找到了对方。
新年到了,彭予枫和陈礼延把自己献给了对方。他们始终拥抱、亲吻,即使两人都没有了力气,也不想结束,仿佛他们存在的每一秒,都变成了不会褪色的永恒。
第48章 你的职业跨度挺大
整个春节假期彭予枫和陈礼延哪里也没去。没去逛街,没去西湖,没去爬山,只是在家里看电影、吃饭、做爱和洗澡。
那些琐碎的、需要他们日常忙碌的事情褪去之后,陈礼延发现一件事——这么多年,他身体内仿佛一直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遇上彭予枫之后熄灭了。他不再感到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很难熬,有彭予枫在他的身边,陈礼延会很平静。
他说,想给彭予枫画画,彭予枫则想要一副陈礼延的自画像。陈礼延在床上找来纸笔,和他一起趴在枕头上,陈礼延笑着说:“你也想要我的画像?那我教你画吧。”
彭予枫被迫拿着笔,陈礼延的胳膊绕过他的背,温暖的手握住他执笔的手,神奇的线条就这么出现在白纸上。彭予枫说:“好像那部电影。”
“什么电影?”
“我忘了。”
陈礼延教了彭予枫一会儿又忍不住亲他的脸颊,说:“我也记得有那么一部电影,我很喜欢,但是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两人画了一会儿画,彭予枫挪到陈礼延的身上,让他抱着自己。时间、事件、宇宙、人类……都已经远去了他们。有好几次,彭予枫和陈礼延两人在晚上完全睡不着,第二天又睡到下午。彭予枫来之前没想过他会一直待在这里,衣服洗了之后只能穿陈礼延的。
浴室里的毛巾、牙刷、沐浴露和洗发水,也都变成和陈礼延一样的味道。他的家很温暖,有个很大的浴缸。有时,彭予枫在浴缸里面泡澡,陈礼延拿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买的传菜铃玩具,让彭予枫有需要就按响这个铃铛。彭予枫每隔五分钟就按一次,想喝水了,想吃冰激凌了,想这个那个,陈礼延后来干脆不走了。
他们的感情在这个假期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升温。
或许和陈礼延的理论知识终于派上用场有关,或许是他们这么多年其实都没有进入一段比这更亲密的关系。
有次做完之后,陈礼延打开台灯,看见彭予枫的眼角留下湿漉漉的泪痕。他心疼得要命,抱着彭予枫道歉:“对不起,我用力太多了?”
“不是。”彭予枫说。
“那是……太爽了?”陈礼延沉默一瞬。
彭予枫仰起头亲了亲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爽……但还没到那个地步,继续加油,小陈。”
陈礼延向他保证:“那十分钟后我们继续。”
彭予枫:“?”
陈礼延很快发现彭予枫的一个小秘密,在此之前他隐约有过猜想。
一次是很久之前他去东站接他回家,他嘴唇都咬出血了,当时陈礼延和他还没有现在这么熟,所以没注意到他其实也快哭了。
另外一次是两人成为朋友后,他去给生病的彭予枫送药,那天彭予枫的眼泪落下得猝不及防,也是后来所有一切的开始。
最后一次是他前不久他和彭予枫有天晚上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追彭予枫追的稍微有点急,于是和他说了一大堆,把彭予枫惹得笑出眼泪。但其实,陈礼延也不知道眼泪和笑容的顺序。
陈礼延在床上搂着彭予枫,想了很久,笑着低声说:“彭予枫,你就是个爱哭鬼。”
“嗯?”彭予枫不安地动了动,“有吗?不要随便给我打标签,我不是。”
“你是。”陈礼延故意逗他。
彭予枫抬起手去捂他的嘴,说:“我不是!”
“你就是。”陈礼延含糊地说,“可是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彭予枫才不情不愿地说:“是因为我的泪点很低,从小就是,你别说出去,很多时候不是难过,就是那一阵情绪……过了就过了。”
“嗯,我不说。”陈礼延拍拍他的背,“只有我知道。”
不过,就算两人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世界,但他们还是在某一天陡然发现,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最好开车带着猫回公寓去,不然后天上班路就远了。
翌日,陈礼延起得还算早,在手机上买了点菜,给彭予枫做了海鲜蛋炒饭。彭予枫和他坐在一起吃完,笑着给他竖大拇指:“你厨艺进步了!”
“是吗?”陈礼延喜出望外。
彭予枫摸摸他的头,说:“有空我也给你做一顿饭,但可能不会太好吃。”
陈礼延摇摇头,自信爆棚,说:“我肯定全部吃光。”
他们收拾一阵,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毁掉的床单和衣服都洗了一遍,洗的时候彭予枫像是回忆起什么,追着陈礼延打。陈礼延无辜死了,说:“那还不是你的……”
“你闭嘴。”彭予枫站在阳台的太阳光下怒视他。
“好的。”陈礼延拉了一下嘴巴上的拉链。
罗程秋现在完全变成了彭予枫的猫,每天围着彭予枫的脚边转来转去,尾巴翘得高高地来蹭他。他的“前主人”也是这样,每天固定刷新在彭予枫的身边。彭予枫晒完东西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被黏的,还是被太阳晒的。
这之后,他们打算先去超市里买东西。
陈礼延开车带彭予枫去山姆,彭予枫说他是第一次来,以前都是偶尔点外卖。陈礼延问:“为什么?”
“因为吃不完,只有我一个人。”彭予枫耸耸肩,“便利店就能打发了。”
陈礼延哦了一声,趁没人的时候抱住彭予枫的头,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一口,说:“那以后我们两人就可以来了——哎小枫你看,我买个吸尘器去你家打扫卫生怎么样?”
彭予枫一下子笑开,看着陈礼延一本正经地在使用吸尘器,说:“算了吧,我不需要女仆。”
“不需要吗?”陈礼延笑道,“那多可惜!我可以是女……不,是男仆,也可以是男公关,还可以是男技师。”
“你这职业跨度挺大……但听起来都不怎么正经……”
“什么职业正经?”
“还是男朋友最正经。”
最后,两人还是放过了吸尘器,把这个钱花在了牛排、蛋糕和饮料上。陈礼延打算回家捎上猫,却没想到停好车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爸爸。
陈礼延接电话之前说:“小枫你等我一会儿。”
“……好。”彭予枫一转头,陈礼延便拿着手机下车去了。彭予枫微微一愣,本想说你在车里接没关系的,但陈礼延的第一个反应是下车。
隔着玻璃,彭予枫看见陈礼延拿着手机讲了几句,脸上的神色很平静,看不出有没有急事。很快,陈礼延打完电话,打开车门对彭予枫说:“你跟我一起上去吗?还是坐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彭予枫没有犹豫。
几步路的距离,他们把猫带走,重新从大房子回到彭予枫租下的小公寓。陈礼延不让彭予枫拎东西,只让他单独抱着猫回家,一个人拎了两趟才把从超市买来的食物拿回家,然后耐心地把它们都分类好,放进彭予枫的公寓。
“有点放不下了。”陈礼延很头痛。
彭予枫这时候也有点懊恼,可能是在陈礼延家待太久,他忘记公寓里的冰箱可不是他家那个庞大的双开门。
彭予枫只好说:“先放楼下?”
“那也可以。”陈礼延笑道。
彭予枫话到嘴边几次,想劝劝陈礼延别另外租一间公寓,每个月还要多花钱。但他又很快意识到,陈礼延花钱的标准和他是天差地别。他一个普通上班族的消费观,恐怕就算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都没法达到和陈礼延一样。
彭予枫小时候是穷日子过来的,就算上班之后经济条件好了,但妈妈对他的教育,他们家对于节俭的观念,都已经深入彭予枫的骨髓。可陈礼延不是这样,彭予枫和他当朋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不觉得,只有当他真的走进陈礼延的生活,他才很快地感受到两人的不同。
也许他要更努力一点。彭予枫想。再过几年,他可以再加几次工资,买套房?定居在这里?这种想法凭空出现,几乎吓了彭予枫一跳。他想起刚来这里时,他和印致远聊天,印致远刚毕业就在想买房的事情,彭予枫现在居然也有了跟他一样的想法。
为什么?彭予枫冷静下来,只是和陈礼延谈了恋爱,他就想真的留下来了吗?
但不可能,现实是他们才刚刚开始,任何深入的话题都没有谈到,就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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