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哪位?
作者:路沈半
文案:
人前武力值爆表的冷漠狼崽子,人后委委屈屈的粘人小狗攻
前世温柔善良,重生后表面淡薄、实则睚眦必报的小县尉受
上一世含冤而死,重生后,花竹作为无人疼爱的家族棋子,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给自己找了门契约婚姻。
但订婚对象始终没有出现。
信物是她弟弟来送的,婚约是她弟弟来定的,就连根本不需要出的聘礼,都是她弟弟来出的。
这位弟弟看花竹的眼神,总觉得不怎么清白。他不知道,这弟弟也随他重生了。
后来花竹被诬下狱,婚约解除,曾送过聘礼的小将军还是缠着他不放。
为了自保,花竹盘算:这人毕竟是少年成名的将军,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于朝廷中也地位不凡,或许可以利用。
小将军:他看我眼神有些温柔,一定是要想起我是谁了。
花竹专心办案,小将军贴上来,塞给他一枚古旧的玉佩。
花竹:他想拉我的手?一定是错觉。
小将军:暗示这么明显,该想起来了吧。
小半年后。
花竹:破案指日可待。
小将军委委屈屈:请你睁开眼,看我多可怜。
花竹面上微笑,盘算这人还剩几分用处,却不知小将军思慕他许久。
后来,小将军跑去边关杀敌,一连多日未归。
花竹:怎么有点想他……
一句话简介:订婚对象的弟弟对我图谋不轨
标签:古风
第1章 信物再现,花常两家逼婚
临安城内,午时刚过,风卷着雨点一下下拍在常府的窗户上,一声炸雷随着电光轰隆落下。
花竹从午睡中惊醒,他将被子抱在胸前,不由自主地唤着一个名字。声音中的悲伤将他从梦里拉回现实,然而梦境并未就此放过他——他隐约看到床边挂起的幔帐,像是梦中灵堂的重现。
此时窗外昏暗无光,屋内更是如夜般漆黑。
花竹躺回黑暗中,伸手紧了紧被子,感到梦中的悲痛步步紧逼。
刚刚他在虚幻中经历的那场死亡,比身下的床榻还要真实。
他伸手点燃一盏灯,灯光映得他眸光幽深。花竹借着烛台传来的光亮,从柜子里拿出一方漆盒。
盒子里静躺着一把玉梳,和一封来信。
信他不必看,内容已熟记于心。
“近闻汝之艰难,切勿惊慌。吾数日内当归临安,面议商策。情深意重,敬祈保重。”
和上一世的那封,一模一样。
无非就是:你的困境我知道,不要轻举妄动,我这两天回来,等我当面商议,爱你想你。
花竹勾了下嘴唇,将信烧了。
他盯着燃尽的纸灰看了半晌,知道这是宿命露头来和他打招呼了。
这封信,便是他上一世惨死的开端。
他又将旁边的玉梳拿起,还未来得及再看,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在外室打盹儿的书童“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
“少爷,老爷来梦里揍我屁股了,好疼啊。”望舒张着嘴,打了个呵欠。
他不过十一岁,办事毛手毛脚,说话也不着边际。
花竹将玉梳握在手里,吩咐他:“去开门。”
此刻门外的人似是等得不耐,敲门声又比之前重了些。
今日忽降大雨,屋外没什么光亮,屋内如豆的灯光,明明灭灭地亮着。望舒小手哆哆嗦嗦,光望着花竹不动身。
花竹走过去,将烛台放到他的手里,又交代了几句,他才勉强起身。
望舒犹犹豫豫走到门口,口中轻念几遍“南无阿弥陀佛”后,终于伸手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常老爷。
“老爷,您……”望舒见是人不是鬼,身体放松下来,刚行了半个礼,又想起什么似的揉了揉屁股。
对面人却不等他往下说,先抬手灭了烛台中的蜡烛,又开口道:“大中午的,点灯熬油地做什么?有什么事等天晴了再做,整个家里,就你……你已经中了进士,用不着再这么看书了……”
常老爷站在门口和望舒相对,话却是对着屋里的花竹说的。
花竹装作没听到。
他上一世在外祖父家中寄住了十年,没少听这种不请自来的唠叨,大多都是水多用了几盆,饭多添了半碗这样的琐事。
望舒没听出来这话不是跟他说的,照旧规规矩矩地答了:“少爷没有读书,”他歪头回想了一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今日我起晚了……额,少爷房就里多了封信,溜号大人送来的。”
望舒不喜欢刘帙晚,给他起了个“溜号大人”的外号。
“他见着那……”常老爷意识到什么般,突然截住了话头。
“嗯?”望舒听他话说一半,仰头看向常老爷,示意他继续。
常老爷笔直地站在花竹门口,他方才也在午睡,一头白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犹如一株结了籽的蒲公英。
望舒忍了几忍,终究还是鼓了鼓腮帮子,一口气从下往上吹了过去。
常老爷当即绷紧了脸,却又自恃身份,不愿对一个小书童发作。只能继续朝屋里训斥:“有什么事,等明日再做,不要此刻点着蜡忙活。”
花竹仍旧坐在桌边,应了一声。
“还有你这书童,多教教——”
“常家老爷。”
常老爷话还没说完,雨雾里有把俏生生的嗓子喊住了他。
花竹看了眼来人的身影,又闻到一股桂花香气,捏了捏手中玉梳,转回床上装病去了。
还以为今日大雨,她不会来。
没想到性子娇柔的花姨娘,就算顶风冒雨,也要穿过大半个临安城,来给自己说亲。
姨娘在门口收了伞,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径直进了花竹屋里。
“二郎这是怎么了?”花姨娘走近床边,十分关切地抚了抚花竹额头。
花竹被她身上的甜腻香味熏得闭了气,撑着坐起来行礼。
常老爷跟在姨娘后面,也进了屋,此刻一改方才的严厉,亦是满脸担忧地朝花竹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常老爷言语中带着关心,人却站得有些远,不知道是嫌弃花姨娘的香粉,还是担心花竹过了病气给自己。
“大概昨夜没睡好,早上开始便头痛难捱。”
“头痛忍忍就过去了,你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如此不禁病?”
花竹垂眼不语。他小时候大病一场,花家和常家都不愿给他治,这才落下的病根。
“真是巧了,今日我来,便是说喜来的,正好给二郎冲一冲。”花姨娘不废话,摇了摇手中的香帕,直入正题。“前几日常家的本家,送了一方砚台来家里,说是二郎和他家姑娘定过娃娃亲。”
“嗯。”常老爷不再纠结生病的问题,示意花姨娘继续。
“那日你父亲出门,便是定亲去了,只可惜后来有去无回。”花姨娘嫣然一笑,说到夫君去世也不见丝毫悲伤。
“你父母去得早,我这个姨娘和你的外祖父,如今给你说一份亲上加亲的好事,既续了花常两家的缘分,也了却了你父亲的遗愿。”她说完,拿出一方用红布包着的墨砚,递给常老爷,“你们看,此事如何?”
常老爷将那砚台拿在手中,端详了半晌,连说两句“如此甚好”后,才想起屋里还坐着个花竹,问道:“你觉得呢?”
花竹略显苍白的唇弯出一个清淡的笑容,显得温润纯良,“常家本家,是指‘常牙子’他们家吗?”
“慎言!”常老爷刚才往花姨娘这边走了走,被桂花香膏熏得迷了眼睛,此刻赶忙后退几步,又从花竹的脸盆里捞了两把水揉了揉眼,才接着斥到:“人家是我们本家,况且早就开了茶行,不要‘常牙子’、‘常牙子’地叫,没有一点礼数!”
花竹也不反驳,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父亲早已故去,又不曾立下凭证,恐怕——”
“你父亲已将定贴写好,我前些日子在箱底找到的。”花姨娘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常老爷。
常老爷看了,佯作吃惊地道:“上面是说让花竹入赘?”
“唉,那时候他才多大,谁能想到他能中进士啊。”花姨娘跟着惋惜,“但这婚约,讲究一个‘父母之命’,这既是他父亲的遗愿,我们也不好违背。”
这张定贴,花竹上辈子见过,确实是父亲的笔迹。但墨迹和纸张都新,不像是十年前写的。他怀疑,是有人照着父亲的旧文描上去的。
姨娘还在劝。
常老爷拿着那张帖子,很是为难的样子。
花竹心底冷笑,如今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联合起来算计自己,还偏偏一个两个都装作迫不得已的模样。
他们想要花竹入赘的“常家本家”,说起来跟常老爷这家,已是出了五服的亲戚。那“常牙子”,也是常家入赘的女婿。他本名倪金蝉,入赘后改叫常玉,是做人牙子出身,故而得了这么“常牙子”这么个别名。五年前不知怎么的,忽然拿到了茶引,做起了茶叶生意。
大夏的盐铁茶都是专营,于是常家在常玉的带领下,如跃龙门一般,一下从商贾底层飞升到了顶层。常老爷也自此和常牙子相认,互为失散多年的远亲,常牙子家为本家,常老爷家作为一个分支,共享同个宗祠。
这本没有花竹什么事情,奈何他中了进士后,常老爷便琢磨着如何将花竹绑在常家。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联系常牙子,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将花竹入赘到本家。常牙子得知能给女儿招个为官的赘婿,当即同意,感慨这便宜亲戚没有白认。
至于花姨娘这边,一听说花竹要去做赘婿,当即喜笑颜开,立马点头同意。只因姨娘自己有一儿一女,十分防备花竹成婚后,会来分家产。更何况,她可不愿给花竹出聘礼钱。
看似皆大欢喜的婚事,只是当事人并不愿意。
花竹大小是个县尉,没有必要上门。
更何况,他喜欢男人,根本不想结婚。
最终,上一世,花常两家联手,用一方墨砚和一纸婚约,合力使出“无中生有”和“借尸还魂”的连环计,想要逼迫花竹妥协。
花竹当时不知所措,找刘帙晚商量,却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恋人,使出一招“黄雀在后”,直接将自己送去了阎王殿。
好在如今,花竹多活一世,能够有所防备,提前准备了一手“釜底抽薪”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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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官印失窃,陌生少年提亲
窗外的风停了,雨还在下。
花竹叹了口气,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他原本有些苍白的面上,又褪了半分血色。
“过来。”他在心中默念。
一只躲在树影里的小脑袋晃了晃,猫咪薄得可以看见血管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它一路狂奔,一只胖橘跑出了猎豹的气势。最后冲到花竹院子里,从半开的窗户外一个飞扑,直奔几人而来。
花竹有驭灵力,可以感知和控制动物。
这只叫做姜姜的小猫,便是他改命的第一步。
那张据说是自己父亲写的定贴,是逼他入赘的道德制高点,若定贴损毁,就无人再能打着实现父亲遗愿的旗号,逼他成亲。
花竹狠了狠心,将镯子从腕上摘了下来。一时间,他头昏脑胀,一瞬猛涨的驭灵力,犹如一记闷棍打得他想吐。
好在姜姜听话,只在电光石火之际,已经扑上了常老爷的前胸。
常老爷猝不及防,下意识伸出双手来挡,但终究没能躲过飞天猫猫。被吓得尊臀触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姜姜乘胜追击,又一脚蹬上他的脑袋,跳上盆架,打翻了脸盆里的水。
掉在地上的定贴一下被洇湿,花姨娘尖叫一声,冲过去捡起。但常老爷站得离她三四步远,等她将定贴拿在手里,上面的墨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成了一团黑色的草纸。
常老爷从地上坐起,顾不得整理被姜姜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迅疾跑到花姨娘身边,夺过定贴来看。
“我就说先把定贴送去常家!生米煮成熟饭!”方才还巧笑嫣然的花姨娘,陡然拔高了声音,冲常老爷尖叫道:“你偏要做些场面上的活计!”
“闭嘴!”常老爷怒目圆睁,脸变得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暗,咬牙切齿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姨娘开始哭。她的声音富有穿透力,在大厅里回荡着,往往是前一波还未散去,下一波已经掀起。她提高音量时,仿佛海鸟在海面上悲鸣,声音低时,则像远滩上的石头般沙哑粗砺。
常老爷的脸色又黑了一圈,他嘴唇动了动,皱纹似乎都比平时多了一些。他环顾一周,没见到已经躲到床底下的姜姜,转向门口的望舒吩咐道:“去找严管家,让他带人来。”
望舒不动,看着花竹,眼里满是焦急。
“去吧。”花竹再次褪了手上银镯,强忍住不适,示意望舒去叫人。
望舒慢吞吞地去了。
“那猫我见过好几回,就是望舒那个小崽子养的。他是你的书童,要好好管教他,别净给我们常家丢脸。”常老爷对望舒和猫咪不满,又教训起花竹来,“你不姓常,他还是个家生子呢!”
花竹感到周身的血液渐渐被抽走,他竭力忽略掉这些不适,缓缓抬起头,朝常老爷一笑。此刻他看起来倒真的像是病了,他的面色苍白,全身的血气似乎都集中在一双漆黑瞳仁里,让花竹在这风雨如晦的正午里显得鬼气森森。
他不紧不慢地答道:“翁翁教训得是。”
常老爷看着坐在床幔里的花竹,那人的双眸子里,似是带着一簇燃烧着的黑色血焰。再看他身下,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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