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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的表情不由失态，他跟踪斑哥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看到白昭。就算他正式成为忍者的年数不长，他也不得不承认，白昭确实足够强。
不只是实力上的，还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气质。就如同当初他在人群中视野捕捉到白昭的时候，就很难在移开眼睛。现在更是心脏跳动的速度与往常相比更为剧烈，这是遇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身体在本能地警醒着他。
和年纪不大的孩子不同，身为人父和组长的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沉稳的多，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神色。
“斑的朋友吗？确实年少有为。”宇智波田岛称赞地说道，绝口不提自己的警惕之心，就算是一向古板保持威严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了笑意。
宇智波斑一开始没想到父亲的态度竟然如此和蔼，他怔愣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父亲的态度。
父亲是见到白昭实力斐然，再加上并非家族忍者，所以觉得有利可图吗？宇智波斑不喜欢这样的想法，可是眼下来看，父亲能这样想，这确实是最合适的。至少比起来要求他尽力杀死柱间而言，已经好很多了。
就在气氛难得放松起来的时候，千手佛间抓住了时机，放下烟雾弹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撤退了。
局势已经生变，既然杀不了宇智波斑，还冒出来了一个危险分子，千手佛间没有想要做出牺牲的准备。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这份利益太小，代价太大，不成正比。
如果他豁出性命能够取得值得的战果，那么千手佛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千手一族。只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实在情报太少，看起来相当危险，千手佛间选择了明智的决定。
就算个体实力再怎么强大，千手佛间相信，只要是人，就不会没有破绽。只要有破绽，就有取得胜利的机会。无论这个陌生的少年再怎么强大，也并非杀不死的。
出乎意料的，白昭没有攻击他们，没有阻拦他们撤退的意图，而是放任他们离去。
千手扉间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行为，他一言不发地跟在父亲身后。大脑思考了很多东西，思绪乱作一团，想缠绕的麻线一样。
“它们的隐藏能力很好，气息难以被你们发现，潜伏多时，我观察了它们一阵，那个黑色非人生物，像是阴阳相生而成的生物。”白昭称述着自己的发现，这种生物在忍界也算是前所未见。
宇智波田岛暂时压下放走千手的人的不甘心，说到底白昭并非宇智波一族的人，想要让他出手解决千手一族的人并不现实。
宇智波田岛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从哪里认识的白昭，可他仔细地回想着这些年长子的变化。他一开始以为是宇智波斑终于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可以担当少族长的责任，只是眼下一看，竟是外族的人的影响。
就本心而言，宇智波田岛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哪怕是外族，只要和宇智波一族没有直接的仇恨，他也可以放下心来，不带有色眼镜去看待对方。
只是看到白昭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宇智波田岛就打心眼里不想相信对方。无他，这个人，有种骨子里的偏执和傲慢，和世俗主流格格不入，简直就是一个危险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点燃的炸/弹。
社会想要平稳的运转，离不开每个人遵守社会的主流规则。无论这种规则是道德的约束，还是制度的使然，又或者是律法的规定，乃至民间约定的习俗等等，多数人都会一定成都地遵守乃至顺从这种规则。
世界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运行，把那些格格不入、不安定的因素排斥在外，乃至让其消失，自然有它的道理。宇智波田岛本能地排斥白昭的行为，他实在是不受拘束，是个相当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世故如他，可以说是第一眼就火眼金睛的发现了白昭的某些特质。只是眼下局势不明，知子莫若父，宇智波田岛心知肚明自己的长子肯定会一心向着对方。他压下了自己的忌惮之心，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对待白昭。
“你的侦查能力相当出色，实在罕见。没想到我们和千手一族对峙许久，这些家伙竟然就一直在旁边潜伏，还是要靠你来解决它们。”
宇智波田岛倒是发自内心地称赞白昭，然后又客套的寒暄几句，不留痕迹地套取着信息。
宇智波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宇智波泉奈打断了。
宇智波泉奈拉着他的袖子，“斑哥，你明明有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是外族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他有些不满地嘟囔，抱怨自己的哥哥居然偷偷摸摸地瞒着他。
听到自己的弟弟这样抱怨自己，宇智波斑不由尴尬。他咳了咳，有些为难地回答：“族里一向排斥外人，泉奈，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就算是再怎么看重。自己的弟弟，宇智波斑也不想去赌这一把，他不想让白昭卷入复杂的情况。
只要白昭能够一直自由自在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只是运气使然，这一次正巧碰到了而已。”白昭沉稳地回答宇智波田岛，不骄不躁，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
宇智波田岛摇了摇头，“就算存在一定的运气成分，但是若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和实力，恐怕也做不到什么。比之和你同辈的其他人，可以称之为天资卓越了。”
“我不过是尽到我的能力，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可称赞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物，总是会有着它们的价值。我也不过是这生态系统中无足轻重的一个，与其他事物并没有什么区别。”白昭的这番话，除了宇智波斑，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不解。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宇智波泉奈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句话。他是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吗？这是宇智波泉奈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
心中隐约的抵触感，甚至是一丝愤怒，在宇智波泉奈看到了白昭的眼睛时，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很快的就都没了。
因为宇智波泉奈觉得自己的愤怒很没有意思，甚至连缘由都有点可笑。恐怕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或者说是根本就无法理解吧。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界。
宇智波田岛愕然之后，反而迅速地接受了这一个事实。
与其说是傲慢，反而不如说是某种程度上的不像是人类，对人心的了解，实在有限。
他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因素，造就了这样的人的存在。
只是这份忌惮之心，不减反增。
第28章
“伯父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白昭看着忧心忡忡的宇智波斑，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宇智波斑已经将白昭领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和泉奈的感情很好，也时常在一起睡，只是眼下还是与泉奈分开更合适点。
“父亲作为族长，顾虑的总是更多一些。”
宇智波斑心里叹气，他知道父亲其实是不情不愿的。若不是白昭的实力摆在这，父亲是绝对不会答应让一个外人来到宇智波族地的。
“没关系，伯父最多也就是想杀了我而已。”白昭沉静地安慰着宇智波斑，至少对于他而言，这是一种安慰。
“就实力而言，他杀不了我的。除此之外，他也不至于将我的事情广而宣之，这其中会牵扯到宇智波一族，他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白昭拿起宇智波斑心神不宁下倒好的茶水，他仿佛感觉不到烫意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伯父很爱自己的孩子吧，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什么是爱，过去我很难感受这种东西。只是常常听别人描绘爱的样子，可是现在看着斑，我大概能体会这种感觉了。”白昭的语气平稳中又透露着认真，这让宇智波斑脸上控制不住地发热。
……可恶，白昭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啊，比他还要先主动说出来。这让宇智波斑羞耻之中又带着一丝懊恼。
“伯父不至于让斑来杀我，我也相信斑不会这样做。所以其他更为便捷的方法，就是下毒。”
话题变得愈发尖锐寒冷，让宇智波斑将思绪拉了回来，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下毒？”宇智波斑的性格向来坦坦荡荡，对于这些伎俩，虽说不至于排斥，但也没有主动而为的想法。
“下毒很简单，也很干脆利落。一般人是做不到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饮食的，所以也很好下手。只不过我是个例外，可以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已。”
“昭，你想的要比我周全。”宇智波斑拿起水杯，想要喝一口水，却被这股烫意烫到了手。
宇智波斑几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杯子，然后看向面不改色喝着茶水的白昭，连忙拿走了他手里热意满满的茶水。
“昭，这水是我刚刚太大意了，没有看好温度就倒给你了。既然烫的话，就不要再喝了。”宇智波斑责备着自己刚刚的粗枝大意，一边阻止着白昭的动作。
“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在我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如果实在疼痛的话，我还可以封闭自己的痛觉。”白昭坦然地回答，虽然封闭痛觉会对战斗力造成一定的影响，但目前确实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至于下毒，我只是觉得，如果抱着足够的决心去完成一件事，转换立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吧。”
冷酷和温柔，矛盾又奇异的在白昭身上得到了体现。宇智波斑想到。
他只是温柔又生疏地抬起了白昭被烫的泛红的手，用水遁去降温。
“如果疼痛就要说出来，昭，不要总是去忍耐。你跟我说过你可以关闭自己的痛觉，可是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明明讨厌疼痛，可是却又一言不发的接受了每一份疼痛。默默的忍耐，习惯性的对自己的遭遇视若无睹，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
如果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大概不会觉得这些有什么重要的吧。这让宇智波斑实在放不下心。
“而且你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要学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如果受伤了或者遇到难题了，他却不知道的话，宇智波斑无法接受。
“……”宇智波斑这样的反应，白昭有些出乎意料。
“……人类吗，或许是这样。”白昭颔首，“斑，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不过这些事对我而言，确实没有太大的影响，也不重要。”
“斑，我以后会注意的。”
只是白昭的内心有了莫名的疑惑，他想起了斑对尾兽的排斥，好像曾经的困惑又一次浮了上来。
即使清楚地知道人类排斥异族的逻辑和原因，可白昭本身始终无法理解为何会产生这种感情。
宇智波斑看着自己一直在意的人，那双他一直喜欢的眼睛。别人看到的是空洞和苍白，可他看到的，却是这世间不同的景色。
闲聊过后，白昭没有再去参加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对话，这是他们兄弟的私人时间。
“斑哥，白昭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吗？”宇智波泉奈好奇，他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让一个外族人，还不是外族嫁进来的女子住在宇智波族地，多少有些奇特。
宇智波斑看着好奇的弟弟，又想起了父亲的脸色，他低沉着声音，“父亲很难会同意，但我一定会争取到的。”
在这个时代，他的年龄已经可以称得上独当一面了。
“既然斑哥都这么说了，我会帮斑哥的。”虽然是父亲，可宇智波泉奈也很在意哥哥。
而且他没那么讨厌白昭，虽然有一时的不愉快，可宇智波泉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计较。
就算是年纪不大，可宇智波泉奈在人际交往之中，反而比宇智波斑更为通透。
而另一边，面对交代了自己来历的白绝，白昭不在意它的去处，虽然宇智波一族将其视为他的“战利品”，可他没有放在心上。
可白绝实在太擅长隐匿了，这让宇智波的人担心它逃走，于是还是交给了白昭。
“你没有痛觉，对黑绝言听计从，可这也谈不上忠诚。这样看的话，求生欲望并不高，为什么还会害怕我？”白昭一字一句道，他看着态度服帖的白绝，不是很能理解对方。
这个问题，白绝也想不太明白。它努力用自己浅薄的修辞笨拙地回答，还不时的用动作上下比划，“感觉那一瞬间，心脏被捏住了一样。虽然我也没有痛觉，但脑子里就是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简直就是中了幻术一样。”这么说着，白绝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肯定地点点头。
“我没有使用幻术，硬要说的话，这大概是你曾经的记忆影响了那个时候的你。”
“曾经的记忆？我没有这种东西啊。”白绝理解不了他的话，它听起来只觉得晕乎乎的。
“你的过去，应该是人类。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原本的生命形态被改变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身体是记忆的载体，失去记忆并不奇怪。”
白昭颇为熟稔地回答白绝的疑问，“大概是曾经的你步入‘死亡’的感觉遗留了下来，遇到我之后发生了共鸣。”
白绝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了，“我是人类吗？我过去死亡了的话，现在为什么还活着？人可以死两次吗？还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死了？”
它的样貌谈不上好看，如今被疑问塞满了大脑，更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暗中观察的宇智波的人不免嫌弃，可白昭没有感觉，事物的美丑与否，于他而言从来不重要。
外貌的美与丑，对于白昭而言，是可以划等号的。
“这确实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于我而言，肉/体的改变并不重要。可是记忆和人格的存在与否，才是定义生命本身最重要的东西。”
“依照身体范畴，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过去你的记忆已经丧失，人格消亡。现在的你已经和过去比较而言，是独立的个体了。毫无疑问，过去的你已经死亡了，现在的你，是崭新的生命。”
“……我是独立的个体吗？”白绝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它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触动。
它诞生之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生命的意义似乎只是去服从他人。过去的它，习惯性地服从黑绝的命令。
它不是人类，它不把人类当成同类。因而与并非人类的黑绝关系看起来更为亲近。
可是同为白绝的个体有很多个，连自己都可以通过忍术批量制造。大家好像性格看起来有不同之处，可又似乎没什么不同。批量复制的自己，更是千篇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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