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艾才开口:“你说话就是这样的风格吗?”
艾硬生生地憋住了后半句话,那就是他怎么这么顺利的长到那么大的。
想要说出口的瞬间,艾就意识到了真相。拥有这样的实力,就算说话风格如此的噎人,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他人的想法也不会对他造成改变。
对于忍者来说,实力几乎就可以代表一切。
白昭淡淡地督了艾一眼,“我一向如此。”
为人圆润的石河,见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固然忍者要精通多种技能,可是实力却始终是第一位的。即便是这样不懂人心的异类,拥有了实力,就拥有了傲视他人的资本。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石河没有掉以轻心,他可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有好心一说,任务必然是棘手到让白昭宁愿放了他们的地步。
“风之国的大名最近想得实在太多了。”白昭微微蹙眉,清冷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苦恼。
风之国虽然是面积最大的国家,但是绝大多数地区都是沙漠,降雨量有限,因此对农作物的需求较高。
一般的情况下,风之国和火之国的贸易来往比较密切。在原来田之国附属于火之国的时候,也或多或少地和风之国有贸易上的来往。
田之国消失,改为了明之国,更是脱离了火之国的辖制。这让风之国的大名蠢蠢欲动,虽然明之国距离风之国遥远,中间还隔了个川之国和火之国,可若是与火之国联手,从中分一杯羹,对于风之国大名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会模仿日向一族的手法,暗杀风之国大名。之后由你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向各自的大名证实是日向裕介做的即可。”白昭说道。
“你想做什么?”艾眉头紧紧地皱成了川字形,虽然他们接到的是暗杀大名的任务,还因此战败被俘。
可暗杀一个小国的大名和暗杀五大国的大名,不是一个量级的事。
“日向裕介呢?就算你想要嫁祸火之国,可火之国大名可不会替你背下这个黑锅。”石河主动出声问道。
“日向裕介的实力比起你们来要差得多,没有必要耗费这样精细的封印术来控制他。”
提起日向裕介,白昭实话实说道。
“风之国今年降水量再度下降,收成惨淡。火之国大名趁机哄抬粮食价格,对风之国趁火打劫。
风之国大名不满,想要借机与火之国开战,火之国先下手为强,暗杀风之国大名,趁风之国大名继承人暂未确定、国内粮食危机的情况下试图开战掠夺资源,嗯,这样也算是个理由,不是吗?
你们只需要成为证人,作实火之国大名派日向暗杀风之国大名,并且想要借此诬陷雷之国和土之国,被你们发现并识破就够了。”
如果前半段还算是客观,后半段完全就是无中生有了。
石河张开本来咬紧的牙关,“你是想怎样模仿日向一族的手法?日向的家传秘法,是配合白眼来实现的。没有白眼,就无法看透人体的查克拉流向和内脏分布,更别提通过查克拉来破坏敌人的身体内部了。”
艾虽然看起来三大五粗,实际上却有着非比一般的细心。“暗杀风之国大名,让其死无对证,好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但火之国大名呢?你也要暗杀他吗?”
“只要通过幻术,让火之国的大名以为真的是他做得就够了。”白昭垂眸,神色平静。
“幻术也会留下痕迹。”石河说道。
“只要幻术足够高明,以普通忍者的水准,未必能够发现得了。”白昭语气一顿,银灰色的眼眸不带感情地俯视着被封印术牢牢地锁在地面的两人。
“而且,就算真相被发现了又能怎样呢?只要控制好时间和舆论的范围,就不会出现问题。毕竟,真相的告知需要时间,而且有时候真相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看到自己想要相信的就够了。”
只要挑起风之国和火之国的混乱,进而引起其他国家纷纷下场,起到初步搅乱局势的地步就够了。
否则的话,其他国家只盯着明之国,而明之国成为众矢之的,这可不是白昭想要看到的。
“对于野心家来说,只要有机可乘,他们就会像是看见腐肉的鬣狗,被贪欲蒙蔽双眼,纷纷一哄而上。虽然人类常常把厌恶战争的说法挂在嘴边,可总是不厌其烦地发起战争。”
白昭微笑,就像是橱窗的人偶刻意被画上了笑容,冰冷、虚假和非人的怪诞重叠了起来。“当然,我此时此刻的想法,其实也没有区别。”
如果想要在人类的世界中实现自己的愿望,有的时候就不得不遵循人类的游戏规则。
这些玩弄权谋的伎俩,弄虚作假的行为,也要像人类一样去使用。
这种时候,白昭又一次的确定了,果然,他也是一个人类。
石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于他不明说如何模仿日向一族的柔拳不作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石河只是意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怪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如果要说是更令人恐惧的话,那就是这样的怪物还会有着一颗像人类一样的心,拥有着人类的智慧和算计。
混入人群的时候看似突兀,但是若是想要融入人群,却又毫不费力。
……真是令人恐惧。
石河以为这个人偶一样的青年不懂人心。
可眼下却是他大错特错。
“我能够理解你想让局势乱起来,好转移视线的想法,可若是无法收场,多个国家陷入混战,你要怎么办?”艾沉声说道。
白昭只觉得厌烦。
非常无聊,无论怎么做都很无聊。
除了最终完成目的的那一刻,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很多计划就算成功,也让白昭毫无欲望。
例如这样的计划 ,挑起争端,浑水摸鱼。
只是利用丑陋的贪欲,使用这样的手段,让白昭也意识到自己的丑陋。
……他只是想要看到人们能够称之为纯净的笑容。
不掺杂着多余的杂质,而是纯粹的沉浸于幸福之中。
没有痛苦,没有所谓的负面情绪。
“那就让他们永远地闭上嘴和停止思考吧。”
像是刀锋一般冷峻的话语。
“……你在说什么?”艾睁大了双眼,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真是个疯子。
石河试图稳住自己的心跳,“……你只需要我们作证?”
“暗杀的事情用不到你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白昭从来不指望他们。
既然一个人就足够,就没必要再让其他人加入了。
“你们好好考虑,不答应的话也没关系。”白昭的声音没有波动。
“你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风之国误认为是火之国暗杀风之国大名的同伙而被抹杀 ,又或者是被任务的队友日向裕介趁机暗害,哪一种都可以。”
白昭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想好好和你们交流。只是不这么考虑的话,你们会想着如何趁机围杀我吧。”
有的人类始终相信一点,那就是没有杀不死的人。
第53章
徘徊于人群之外的白昭, 与其说是被人类排斥,不如说是白昭排斥了他们。习惯形单影只,拒绝融入群体之中。
白昭喜欢在角落观察着人类, 而宇智波斑就在他的身边观察着他。
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倒映着岸上的人影, 无论人影怎样变换,湖水始终没有掀起波澜。直到白发的青年将视线放在黑长发的青年身上, 湖面才泛起淡淡的涟漪。
被这样特别的对待,某种程度上, 确实是被偏爱的证明。这样的感受,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很奇妙。纯粹的信任之心, 既是对宇智波斑自我的肯定,更是彼此之间的牵绊。
可就算是宇智波斑,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就是白昭的骨子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执着, 因为过于坚定对某些事物的认知, 因此绝不会因为外界而动摇。
自信于自身的实力,拒绝给别人添麻烦, 于是固执地拒绝他人的帮助, 哪怕是宇智波斑的好意。
再多依赖我一点吧,这样的话, 像是哽在喉咙之中,看对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的眼神,宇智波斑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或许固执一些没什么不好,如果是白昭坚持做的事,这样做能让他感到安心, 那么宇智波斑愿意纵容他的想法。
生活在雪山的生物早已适应了冰雪的寒冷,即使离开皑皑的雪山,来到温暖的雨林,即使环境优渥,可也无法习惯气候的不同,反而比在严峻的环境中衰弱的更快,乃至死亡。
宇智波斑愿意爱惜那一身雪白的皮毛,既然是习惯于生活在冬季的生物,那么宇智波斑宁愿让气候永远不要升温,一直是这样的冰天雪地。如果寒冷,那么宇智波斑愿意陪他一起忍受这份寒意。
即使一切的讨论结束,千手扉间最感到诧异的,是宇智波斑最后的沉默不语,带着妥协的意味。
宇智波一族总是将傲慢潜藏于他们那看似冷静的外表之下,熟悉宇智波的千手扉间,绝不会让自己被他们的表象所迷惑。
红色的眸子久久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眉宇紧紧地蹙起,直到千手柱间猛地一拍千手扉间的肩膀,千手扉间才回过了神,勉强压制住想要拔高的音量,尽力用平常的声音说道:“大哥,你又想做什么?”
如果是再说一些让他和宇智波一族和睦相处、亲如兄弟的胡话,纵使现在千手扉间早已提高了阈值,但还是会忍不住攥紧拳头,给自己这个有时靠谱,有时却会格外不着调的大哥一拳。
“扉间,你是不是想和白昭打好关系啊?”千手柱间面对宇智波泉奈警惕的目光,憨然一笑,然后又没有在意对方沉下来的脸色,对一向放心的弟弟说道:“想和人交朋友,就要大胆的说出真实的想法,扉间,总是瞻前顾后可不是个好办法。”
千手柱间语重心长,几乎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经验一口气塞到弟弟的脑子里,“你看我和斑,不就是这样成为挚友的吗?”
“什么交朋友?大哥你在胡说些什么?”纵容早有心理准备,可千手扉间还是被自家大哥的话猛地炸了个雷,要不是顾忌着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千手扉间早就开始说教了。
“可你总是在看着白昭啊,扉间。”千手柱间有些委屈,这些话可不是他乱说的,要不是注意得清清楚楚,千手柱间也不会拿这种事和弟弟开玩笑。
虽然有时候扉间也会观察斑,可千手柱间知道,其中还是有差别的。至少,扉间不会拿对待白昭的态度去面对斑。
千手扉间哑然,半响才反驳道:“我那是注意大名的东西,保护大名的安全,以防发生危机明之国的动乱。”
几乎是千手扉间语音落下的下一秒,千手柱间撇撇嘴,“说这话,扉间,你自己相信吗?”
有什么不相信的?千手扉间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可不知为何,真说出来之后,反而没有想象中的语气那么坚定。至少,千手柱间听完后,摇了摇头,一反平时的常态,稳重地对弟弟说道:“总是这样下去,这可不行啊,扉间,”
千手柱间不顾扉间的怔然,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对白昭有自己的看法,可是认识这么久了,扉间,你也应该放下偏见了。总是刻意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他人,时间长了,原本的真实也会被扭曲。”
不顾弟弟骤变的神色,千手柱间自顾自的说下去,“用万花筒去看事物,自然是看不到正常的景色。扉间,我知道你的聪慧,只要你肯想开,一定能接受白昭的。”
这个时候,千手柱间倒是非常有长兄的风范了。
如果不是刻意地控制住身体,千手扉间几乎想要狼狈不堪地移开和大哥对视的视线。这样直直戳中心头的话语,像是将心脏剖开,露出里面的血肉和神经,赤裸/裸地暴露于阳光之下。
若非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哥,千手扉间一定会冷着脸将这一切都反驳,然后冠上胡言乱语的帽子。像是擦拭镜面上的灰尘,似乎将这一切去除,心灵又能变回原本干净清明的镜子。
……但正因为这是自己的亲大哥,千手扉间反而可以不用顾虑太多了。
“……他实在太危险了,大哥。”
如果一条毒蛇停留于四周,那么床上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地进入睡眠。虽然白昭并非是伺机狩猎的毒蛇,可又诡异地让人拿出比防备毒蛇还要高的警惕心。
对于大哥说的话,千手扉间何尝没有意识到呢?只是内心的猜忌始终不能轻易放下,否则就像无知无觉的小虫掉落到蛛网,一旦再想要挣扎离开,便难以逃脱了。
偶尔千手扉间也会向往白昭那随心所欲的性格,像是自由的一阵风,即使白昭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很克制,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独裁?
千手扉间颇有些狼狈地移开了与千手柱间对视的视线,“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有一天,有人对千手扉间说人类能和怪物友好相处,那么他一定会是嗤之以鼻。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便在于其与人类无法抹除的差异性。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被称做怪物呢?
只是和白昭相处久了,千手扉间也会恍惚中产生错觉,怪物也可以拥有人类的心。
白发的青年杀人就像擦除镜面上的灰尘,一切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即使神态似乎与往常无异,可还是有难以形容的矛盾感,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混入了羊群,即使狼放弃了捕猎,可怪异感始终不会消失。
面无表情地处理完入侵者后,夜晚的烛光跃入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之中,橘黄色的火焰好像点燃了本来冰冷的眼眸,跃动的杀意乃至隐藏其下的扭曲,像是脖颈被阴冷的蛇爬行划过,嘶哑着信子,刺入肌肤的冷意不断提示着千手扉间。
明明大脑感受到危机的信号,警示千手扉间不要被面前披着美丽皮囊的生物所迷惑。可鬼使神差的,千手扉间始终没能移开视线,像是中了无法解脱的幻术,深深地陷入漩涡之中。
像是银白的月亮染上了血色,明明危险的氛围随着血光萦绕在周围,甚至鼻尖似乎能闻到并不存在的血腥气息,可身体却好像着了魔似的,无法移动,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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