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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释完便抬了头，却不知道和对方的距离已经这样近。
她们撞上目光，温热的呼吸勾到一起。
庄白薇都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她心中一跳，立刻松了手退开。
“慢慢切，不要着急，也不要切得太厚。”
她边说边低头，继续专注刨土豆皮，接着听见身边人轻声回应：“好，我知道了。”
庄白薇轻轻往另一边撇了脸，默默吐出一口气。
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这件事，明明以前拍戏的时候也经常经历。
但或许是江暮晨的双眼太清澈，太干净，所以……
庄白薇抿住唇，却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有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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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美人蕉（四）
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多，终于清洗并切完所有食材。沈姝好和庄文澜还额外炸了一大锅小酥肉。
她们将所有食材装盘，用两辆小推车装了推进食堂。大厅正中拼了一张十人位方桌，十只小铜锅依次排开。
庄文澜正在分发碗筷，见到她们推了小车进来：“菜都拿上来摆在桌子中间吧。”
等坐下正式开吃，已经是六点。
她们这群人里，性格内向的占多数，于是庄文澜大手一挥，先开了两瓶红酒给自家俩女儿，两人接过给大家轮流倒上。
红酒味香色浓，落入高脚杯的声音干净丝滑，晶莹剔透的玻璃瞬间晕上醉人的色彩。
“今天除夕，能聚到一起都是缘分，不用有压力，不要觉得尴尬想说什么，专心致志吃饭就行。”
说着，庄文澜举杯：“祝大家除夕快乐！”
众人于是举杯齐声回应：“除夕快乐！”
清脆的碰杯声刚落，酒庄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除夕夜已开始，许多人家陆续放起鞭炮，庆祝新年到来。
庄白薇笑了笑：“想聊也聊不了，这鞭炮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停，大家都专心吃饭！”
十人十只小铜锅聚成一桌，温暖的水雾缭绕，在热闹的鞭炮声里，她们吃得很开心。
吃完一起收拾，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
庄白薇拿起抽屉里的遥控器，按下开关键开启投影，幕布在柜子前缓缓降落。
庄如英连接了电脑投屏，幕布上显示画面，正好赶上春晚开始。
一群人围坐在环形沙发里，沙发内侧地板铺了厚厚的毛毯，直接坐上去也不会觉得冷。
春晚正在开场舞，窗外鞭炮声仍然不停。
庄白薇搬来电陶炉开了，透明的玻璃壶中煮着水果，她又倒进一些红酒。
江暮晨专心看着她煮酒，对幕布上闪动的画面毫不关心。
一旁庄文澜看在眼里，不禁看向身边沈姝好，两人视线撞上，都是一笑。
庄文澜想了想，凑到庄如英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者点头，像是早有准备，比了个ok手势。
庄文澜有些意外，不禁悄悄比起大拇指。
壶中很快冒起咕嘟咕嘟的声响，沸腾的蒸汽迅速上涌，醇厚的香气晕染了整个房间。
庄白薇拿下茶壶，给每个人倒上一杯，“尝尝吧，水果热红酒，挺香的。”
这款饮料也是幼时，她一时兴起想喝热红酒，姥姥专门教她做的。
香橙、苹果、草莓、蓝莓，再加上话梅、冰糖、红酒，浅浅煮上五分钟，便是一杯香气浓郁的水果热红酒了。
不过这款饮料不能煮得太久，煮太久酒精跑没味道便不同了。
于是庄白薇倒完这一壶，又重新调整了炉子温度，让火小一些，重新换上没有红酒的果茶慢慢煮着。
“谢谢薇薇姐，”周晓彤喝了一口，“好喝！”
见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庄白薇下意识望向身边人。
像是在等她似的，等撞上目光，江暮晨才端起玻璃杯，轻轻抿下一口，笑了笑说：“好喝。”
她抿的很小口，庄白薇不由得凑近了轻声问：“是不是不喜欢？”
没想到江暮晨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幕布上色彩闪烁，她一双眼里水汽氤氲，亮得吓人。
她凑近了，在庄白薇耳边轻声说：”我酒量不好。”
说完便退开一些，耳侧浮上红色，嘴唇轻轻抿着，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
温热透明的酒液在她唇瓣停留，幕布映衬下，泛着漂亮诱人的光泽。
庄白薇心中一震，默默退开半步，笑着说：“好，一会儿茶煮好了，喝茶也行。”
今年的春晚和往年一样基本中规中矩，庄文澜率先扛不住，在十一点的时候去洗漱躺下了。
沈姝好和江静和紧随其后，江喜悦也跟上。
十一点二十的时候庄白薇去上厕所，结果二十多分钟都没回来。
江暮晨于是起身，但没在厕所找到人。
刚出厕所便撞上迎面而来的庄如英，对方没等她打招呼便笑问：“是不是在找薇薇？”
见江暮晨点头，她便说：“薇薇在天台，你去找她吧。”
按照庄如英的指路，江暮晨绕了个方向，才发现原来后面还有一道楼梯可以往上走。
她于是顺着楼梯上去，一推开门，大年夜的寒气扑面而来，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也随之猛烈地炸进耳里。
但这都比不上面前玻璃花房里正在忙碌的身影。
庄白薇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江暮晨怕吓到对方，于是上前敲了敲玻璃，正好对上里边人闻声望来的目光。
庄白薇肉眼可见的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还没——”
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隔着玻璃江暮晨听不清楚，她于是又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无奈。
庄白薇走到门口，拉开门：“快进来吧。”
花房里很干净，应该有人打扫过。
最尽头是两张木质花架，摆了许多盆鲜花，其中红色与粉色最多，暖黄灯光一照，喜庆得很。
地上铺了一层花瓣，屋子中心是两张藤椅，把手上绑着四只氢气球。
江暮晨看见氢气球上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她在惊讶中走进花房，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一点外边的鞭炮声。
藤椅中间是一张小方几，一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摆在正中。
这时她听见庄白薇的声音：“是不是我姐让你来的？”
她想，江暮晨提前上来很大可能是庄如英或是庄文澜让的，大概是想让江暮晨看见她的准备，明白她的付出。
江暮晨点头，但庄白薇正背对着她，于是又开口：“是我看你一直不回来，所以去找你，然后碰上如英姐给我指路。”
茶水沸腾的声音响起，庄白薇关了炉火，倒好两杯果茶，才转身：“坐吧。”
江暮晨听话坐下，才发现花房极好的视野范围，能毫无遮挡地看见一片天空。
她想起来不久前庄白薇说过，可以在酒庄看星星。
心中霎时涌上一股暖意，还有汹涌的，让她止不住笑容的惊喜。
“但你不是，”她稍稍皱了眉，“不过生日的吗？”
庄白薇闻言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原来她们两人都想到了这回事。
她于是笑，笑得面颊泛了红，才点头，说：“是啊，我上一次过生日，就是姥姥走之前陪我过的那场。”
“过完生日隔日，姥姥就离开了，所以后来我对生日稍微有些排斥。”
庄白薇轻叹一声，“不过生日，也是想着可以纪念姥姥。”
她说着，突然看见面前人眼中的震惊和惶恐，不由得哭笑不得。
“也不用这么有负担，毕竟十二年过去了，有些事情可以放下的。”
“而且今天主要是为你庆生，等一会儿倒计时结束，新年开始，你就步入二十九岁了。”
她话音刚落，天空上炸起烟花朵朵，一片跟着一片，绚烂得不像人间。
庄白薇拿起手机，数倒计时。
“五——四——”
江暮晨望着她，跟她一起喊。
“三——二——一——”
“砰——”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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