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佩服那些脚踩十八厘米细跟恨天高,穿着大裙子,仍能整场舞会全程跳下来还不嫌累的女士们。
勉强跳过两支舞就不愿意继续留在舞池了,他宁愿坐着当壁花先生。
阿蒂尔·兰波一直陪在他身边,茯苓糕猫猫温顺地窝在夏尔·波德莱尔的怀里,被一下一下的顺毛,不敢动。
现场一派笙歌鼎沸、花天锦地的热闹景象。
外面却是星月同幕,一片寂静。
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他收敛气息站在栏杆外,安静地用一双海蓝色的眼眸,凝望着那喧嚣热闹的主屋。
他就是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回归的信息,大家一致瞒着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除了阿蒂尔·兰波,和异能者圈子的其他人关系都很一般,自从出了阿蒂尔·兰波折在樱花横滨的事,大家跟他更是保持了距离。
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似乎都默认是保罗·魏尔伦害死了阿蒂尔·兰波。
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有多好,那是真当亲兄弟在护着,照顾着。
没人通风报信,保罗·魏尔伦结束任务回来巴黎后,才在一些风声中得知阿蒂尔·兰波死而复生,并带着救命恩人回来巴黎老长时间的事。
同时也知道了,阿蒂尔·兰波做假证,没有供出他背叛搭档的事。
不明原因,他没有去见昔日的亲友,而是选择沉默搁置。
他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离开了。
第94章
转眼间,唐栗大学毕业了。
这一年,唐栗二十三岁。
按照唐栗和阿蒂尔·兰波的计划,唐栗大学毕业后,将开启不限期全球旅行计划,用以完成新的摄影集。
毕业之前的这些时间算不上多长,却也平静安稳地度过了。
他们一直是横滨跟巴黎两头跑的。
唐栗上学的时候,阿蒂尔·兰波跟着唐栗在横滨的房子住。
等放了假,就飞去巴黎,在夏尔·波德莱尔的房子住一些时间,陪陪教父,或到他们在巴黎新买的房子里住。
平日里,跟莉塞特·桑或阿蒂尔·兰波失忆前的朋友们,左拉、莫泊桑等偶尔聚会。
有时,两个小情侣也会临时兴起,带上茯苓糕,或把茯苓糕托付给莉塞特·桑或夏尔·波德莱尔,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零零散散,他们在巴黎待的时间绝对不少,可阿蒂尔·兰波同保罗·魏尔伦始终没有碰到过一次面。
世界很大,又很小。
如果两个人同处一个城市,又刚好社交圈重合,命运怎么都会意思意思,给两人几次充满偶然性的相遇。
阿蒂尔·兰波没有主动去找保罗·魏尔伦,却也没有主动避开,对方却像是主动避开似的,总没有机会碰到。
对于这种情况,阿蒂尔·兰波也是无奈,却也不强求。
对了,在十字街械斗那次事件中碎掉的如意,也被阿蒂尔·兰波找到对口异能力者给修复好了,使得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前喜欢盘如意的习惯。
在他们出国旅行的这些时间里,横滨的房子照旧托付给中原中也领导的羊组织看护。
这些孩子们如今学业顺利,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展望。
有的孩子希望通过学业实现灾难前,自己年少时许下的人生梦想,教师、作家、公务员、科学家、工程师等。
有的孩子在很年幼时就待在羊的庇护下了,对羊充满对家的依赖、依恋,及精神寄托。
未来也希望能一直留在羊这个大家庭里,畅想等他们长大了,未来的羊不再是黑|道组织,他们可以像那些光鲜亮丽的大人那样,成立羊的公司,他们自己就是羊现成的,最忠诚的员工。
他们可以做买卖、做保镖、做搬家公司,有中原中也在,稍稍碰一下港口黑手党的海贸业务,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听说那个好赚钱地说。
年少的孩子总比大人敢想。
关键是中原中也真的听进去了,还跟唐栗探讨了这个可行性。
唐栗只回答他,海贸这东西比较复杂,不单单只是武力就能够的,好好学习,等大学毕业了再想想要不要做这个。
蓝眼睛的孩子听着有道理,便将这事暂时放下。
旅途的第一站,就是以金字塔、木乃伊、狮身人面像、神庙、帝王谷、尼罗河闻名世界的埃及,此时正值夏季,埃及蓝莲花开得正好,是很好的欣赏、拍照留念的机会。
茯苓糕在这儿可比唐栗他们两个如鱼得水,毕竟,埃及可是猫猫的故乡。
太阳、沙子、石头,阳光所照之处都亮得晃眼。
虽然尼罗河贯穿整个埃及,但这里的空气湿度实在有点低。
彩画集的金色立方体就是他们的车子,他们的船,虽然他们都不会埃及语,但偶尔曾一下来自种花、法国、樱花的旅行团导游的解说也不是不行。
他们看过埃及的第一个金字塔——阶梯金字塔,一共六层,是第三王朝法老王左塞尔的陵墓,现在景点,近看很震撼,远看有点像一层层累积的积木。
风化千年的巨大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和地上的土色,沙色,一个颜色。
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进入金字塔里面观赏,感觉不太好,路走到一半停电了,虽然有异能光照明,但再继续下去就感觉挺压抑的,就离开了。
再看胡夫金字塔的时候,才有一种这才是认知中,金字塔标准模板的感觉,最大最高,宏伟又壮观。
狮身人面像被毁容的鼻子和下巴,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很有争议。
埃及人说是法老王干的,埃及之外的人说是拿破仑打的,或者风化掉的。
这个世界又多加一条,异能力者下的狠手。
唐栗想不通,明明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拥有非自然力量的异能力者,可以轻易做到那么多寻常人力所不能及的事,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个人帮助一下可怜的狮身人面像,给他恢复一下容貌吗?
好歹是个能代表国家的标志性建筑不是吗?就这么搁置了?
这个世界历史变化很大,埃及文物几乎都在埃及博物馆、神殿、金字塔、帝王谷里,而不是大洋彼岸的那谁博物馆里。
这样很好。
阿蒂尔·兰波:“只是木乃伊确实被盗了很多。”
唐栗疑惑抬头:“为啥?”
阿蒂尔·兰波解释道:“绘画需要很多颜色,而过去的颜料来源比较多样化,嗯…你知道的,至今仍有一种棕色,叫作木乃伊棕。”
懂了,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买卖,有买卖就有无辜的木乃伊被挖坟,捣碎,加油料做成很贵的颜料。
也不知道当年是哪个大天才,发现木乃伊可以做颜料的,他可真有探索精神。
好歹不是作为食材和药物被吃下去。
彩画集稳稳地飘荡在尼罗河上,他们在彩画集里吃午饭,聊天,欣赏河两岸沿途的风景。
偶尔,彩画集会完全沉进水里,这样就能看到水面下的风景,有鳄鱼试图攻击他们,还没冲过来就被彩画集关住,丢的远远的。
茯苓糕作为猫猫,不喜欢水,尤其是那么深的水,这让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很没有安全感。
茯苓糕害怕,很乖地窝在唐栗的怀里汲取安全感,就着唐栗手里的鱼肉罐头吃饭。
索性,他们没在水底待太久,没一会儿就浮上水面,茯苓糕果然好多了。
立方体顺着尼罗河一路飘荡,收到两岸一些看稀奇的目光。
当用完午餐,把猫猫拥在中间,睡了一会儿午觉,立方体被水流晃荡着,一路飘到了阿布辛贝神庙前的岸边。
这是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下令所建的神庙。
听导游说几十年前,神庙原址是不在这儿的,因为要建阿斯旺水坝,建成后,水位至少要上升六米,为了保护这座千年文化遗产,才把阿布辛贝神庙整个搬移到现在这个位置。
当时现代科技也不是很发达,用钱用人力的地方太多,不论是出于何种考虑,总之,搬移神庙的行动都有请异能力者参与。
唐栗问:“如果是兰波老师呢。”
阿蒂尔·兰波淡淡地说:“我一个人足够了。”
不需要辅助,更不需要分担,他一个人就能用彩画集把神庙连着一整座山,贴着地皮整个拔起,转移到指定位置。
他们俩就着这个话头,开展异能力者非战斗工作工种的话题。
“说起来,中也的异能力就很适合土木工程,他一个人感觉能省一个工程队。”
“那我呢?”
“民用物流,军需运输?”
“还有呢?”
还有?
唐栗发动头脑风暴。
“建……房?”
“啊?”
不曾设想过得方向,金绿眼眸的青年一时间有点懵。
唐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挖窑洞、山洞、直接把石头山,一整个切成房子的样子。”
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道理。
“法老王当年要是有你,就不用发动那么多人力、物力给他修金字塔、修宫殿,建神庙了。”
阿蒂尔·兰波摇头:“或许是,但,法老王可不会让神官、祭司给他修神庙。”
“…说得也是。”
异能力者,在以前大概就是天选之子,天生的人上人。
这样的人,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大概就是人眼中的神明与人生的孩子,天生具有神力的半神。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做普通人,甚至是奴隶的工作呢。
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人类该给他们的供奉。
如此,才配得庇护。
阿布辛贝神庙旁边是小阿布辛贝神庙,据说是拉美西斯二世为他的王后奈菲尔塔利所建。
“阳光因你而升起,我对你的爱独一无二。①”这句话刻在小阿布辛贝神庙里,是拉美西斯二世对王后奈菲尔塔利的告白。
唐栗:“至少做到了独一无二。”
阿蒂尔·兰波:“怎么说?”
唐栗:“爱是真的,对比他的其他妃子,拉美西斯二世作为国王,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偏爱。”
“我信仰纯爱,我的情感要求我,如果爱掺杂杂质,我宁可不要,也绝不委曲求全。”
“帝王的爱情观与我不合。”
“我以前曾听过一句话,‘要么一切,要么全无’②。以前听起来只觉得决绝,如今仔细想想,我深以为然。”
唐栗转过身来面对阿蒂尔·兰波,栗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那双金绿色的眼睛,问:“你爱我吗?”
“爱。”
“爱我什么?”
“灵魂。”
“谁的灵魂。”
“栗的灵魂。”
他抱住她,就像通过躯壳,拥抱住了那一整个灿烂的金色灵魂。
“你的灵魂。”
不管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因为是你,所以我爱妳。
第95章
你若爱我,就不能只爱看得见的我,更要爱看不见的我,那才是真正的我。——唐栗随笔
……………
蓝莲花是埃及的国花,香气悠远宁静,喜爱温暖,充足的阳光,往往生长在池塘、湖泊、河流等地,是一种水生植物,在埃及,总归离不开尼罗河的范围。
蓝莲花分布广袤,总有隐蔽的没有人发现并踏足的角落,盛放着大片大片的蓝莲花,那就是唐栗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金色瑰丽的彩画集将一大片地方围起来,外面看得到里面却看不到更里面,这就是他们不会被打扰的伊甸园。
茯苓糕站在不多地从水里裸露出来的土地上,探出小脑袋去嗅闻一朵深蓝泛紫的莲花,粉嫩嫩的小爪垫一勾一勾,去勾那一弯如新月的莲花瓣。
它做这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湿一点自己的毛毛,这里到处都是水,而众所周知的,猫咪是最不喜欢水的生物。
即使茯苓糕已经无聊到只能玩莲花、荷叶和少许的游鱼,唐栗他们也没想过放茯苓糕一只猫猫出去彩画集,自己玩。
这里不是横滨,不是巴黎,是陌生的埃及,茯苓糕那么好看一只大白猫猫,万一被人拐走怎么办。
虽然会很无聊,但还是让茯苓糕待在安全的地方最重要。
和百无聊赖的大白猫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肆意畅快,宛若神仙眷侣的唐栗和阿蒂尔·兰波。
他们换下现代的装束,穿上清凉的细亚麻质地的古埃及服饰,带上金灿灿的黄金和宝石做成的首饰,赤脚踩在清澈的尼罗河水中。
这河水,最深的水位没过大腿的一半,最浅的地方才刚刚触及脚背。
行动间,黄金首饰和珠宝相互撞击产生悦耳的脆鸣。
两个人宛若在尼罗河中嬉戏的蓝莲花的神明。
唐栗采来莲花编成花环戴在阿蒂尔·兰波的头顶,装饰他,花美,花下的容貌更美。
黑色的发丝淌着水珠,有着金绿眼眸的青年对着倾慕的爱侣甜蜜的笑,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就好像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爱人那双栗色的眼中,他若要看遍这世间最好的景色,只需要看爱人的眼睛就好。
细亚麻的单衣被水浸湿后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两人截然不同的身形和美好的肌肤的色彩,洁白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凝脂的光泽。
两人不在乎这样近乎赤|裸的姿态,这里只有彼此,他们只要快乐就好。
他们在水中玩闹欢笑,向彼此泼洒河水,丢抛花朵,于浅滩处共舞。
情到浓时拥抱着彼此,无所顾忌的共同跌进开满莲花的河水中。
仿佛两尾游鱼,河水包容着他们,无边的爱意促使他们亲吻彼此的唇瓣,津液如此甘甜,狄俄尼索斯的美酒比不上,或许只有阿弗洛狄忒的爱情魔药能够与之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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