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东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提醒:“梁医生,他流血了。”
梁医生这才动作一僵,瞥眼对上清冷男镜片后刀锋般的眼神,瞬间回过神来。
笑盈盈道:“哦,抱歉抱歉,大意了呀。”
他起身随手扔掉玩具,拍了拍仿佛染脏的手,对炎东明温柔含笑:“炎少,请继续啊。”
炎东明的视线还落在时现脸上,见到他张口艰难的喘息,对佛面魔心的梁医生不予理会。
“第四位,这气势单单看一眼就叫人收起爪牙的正义之光魏警官,做起事来张弛有度。”
“噢——”附和的口哨声更加响亮。
人首中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眉目低沉,沉重的脚步朝着时现一步步逼近。
狼群之首散发出来的毁灭性压迫感,大抵如眼前这个刚健的男人,四十多岁,身材精瘦,眉眼犀利,一看就是狠毒老辣的角色。
玫瑰花瓣被他踩在脚底,居高临下俯视时现。
半响,他的手臂撑在曲起的膝盖上,近距离将时现打量一番。
“你可真会变着花样折磨人。”魏警官眼神不屑,厉声警告:“你的手是我绑的,别妄想挣脱。”
时现一副你等着的眼神。
魏警官的低压一度让快活的气氛凝固,炎东明摊手对指远观的清冷男。
“第五位,我们高学历、尖端行业的精英中的精英严教授。”
原来他是教授,难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突然被点名,他的脸色更加冷峻,走到时现跟前,看到他已经适应寒冷停止哆嗦,身体变得紧绷僵硬。
严教授缓缓曲膝,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在时现眼底。
戴着老茧的掌心有两颗药丸,一颗红色,一颗蓝色,问他选哪一颗。
“只剩一双眼睛能动还这么凶,研究室才是你的归属。你不选我就帮你选,以你从前的性格肯定不会选红色。”
他掐住时现下巴,把蓝色药丸强行塞进时现的嘴里,捂着嘴直到时现吞咽入喉。
梁医生在旁边双手环抱,笑嘻嘻地说:“严教授你的双标好明显喔。”
这话使本就不服的孟教练,抓住一瓶开了盖的红爵走上前。
不由分说就往时现嘴里灌酒,“是少将还是废人,是不是已经很明显!”
刚咽下药丸,烈酒入喉,时现想呕呕不出来,想咽咽到难受,生理性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曾经想多看一眼时现都没有机会,他是悬在普通人与异人两界的达摩斯利剑,高不可攀,无法触及。
此刻,在他们眼里,不管时现承不承认,不管他是否手无缚鸡之力像个废人,——他就是异人时现。
他越是狼狈不堪,越在污泥里挣扎,雄性的毁灭欲就越兴奋。
傅安说的对,世人都喜欢看到光芒万丈的人坠入漆黑的深渊。
他像从酒窖里捞出来的人,全身湿透,就连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都染上绯色。是色,是欲,也是坠落。
“你们干什么?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了!”炎东明大吼一声,挥手推开折磨时现的人,直到他们不再上前,才转身面对颤栗不止的时现。
“是我给了你一刀,现哥,你还记得我吗?你睁大眼睛看着我!”
在其余五人的围观下,炎东明单膝跪在玫瑰花泥上,轻缓扶起时现,用他限量版的衣袖替时现擦着脸上的烈酒。
他真挚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边。
“我是炎东明,我想做你男朋友,三天也行。”
他背着人埋头吻上时现。全场戏谑的气氛达到高潮。
“哟——”梁医生赞许的拍掌,拉得老长的尾音里全是嘲讽。
意想不到的是魏警官走上前,一把抓住炎东明的后领直接将他提起来。
他直视炎东明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炎东明睫毛都在哆嗦,吓出一身冷汗,以为下一刻就要被弄死。
哪知魏警官目无表情冷声道:“抽签。”
孟教练嘴角上挑:“对,抽签。”
梁医生笑得温婉:“大家可要悠着点,我不想玩尸体哦。”
双董瞅他一眼:“你撞号了怎么玩?”
梁医生眼角余光撇向方桌上的玩具,冲他挑眉眨眼:“双董要不要事后约一约?”
斜对面陈旧的方桌堆满各色玩具,双董鄙视轻笑,懒得搭理。
严教授递过抽签桶,冷冷看着眼前的几人。
“你们抽最后一支留给我,我去把眼睛蒙上。”被吓得说话都不稳的炎东明拿着黑蕾丝走近时现。
几人分别从木桶里抽出一支,迫不及待看上面的排号。
抽到第一的是梁医生,大家不约而同露出失望的叹息,他的癖好就是虐待人,不虐待一两个小时他是不会过瘾。都不甘心又没有办法。
“悠着点!”孟教练悻悻提醒他,“尸体不好玩。”
作为男人,若轮为同性的玩物,那是毁灭性的灵魂打击。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地想要变强!
傅安!你出来!
黑色蕾丝蒙住时现的双眼,炎东明磨磨蹭蹭起身拿到最后一根木签,正准备看号,这时鼓风机突然咔嚓一声停止转动!
几人随即朝上看去,鼓风机被卡主,光影里看到粉末飘落,脚底突然感应到地颤。
魏警官极其敏锐,仿佛嗅到某种危险,“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身后轰地一声巨响,紧跟着一辆越野撞破铁门冲进来,一排白花花的头灯照得人睁不开眼。
“爷给你们放盏灯,到阎王那去也好有条明路。”
东南方的残椅上,随即亮起一盏蓝色花灯,几个人瞬间确定来人。
“狗杂种是谁把他引来的?!”孟教练说话间已经摸到随身携带的枪支。
"砰砰砰!"
越野车门斜跨一个黑色身影的猛汉,对准目标就是一阵扫射。
与此同时,后方栏杆上光影晃动,只听栏杆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双方交战的火力掀翻地上的玫瑰花瓣。
紧跟着从近三米高的窗户上,一道身影卷起疾风纵跃而下,随着飞舞的玫瑰花瓣落下,也落在傅安心念的时现身旁。
连帽修身黑长衫,是神秘司作战服,傅安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压迫感更盛,镇在时现身前像一尊不可撼动的神像,但见他左臂一挥,假肢瞬间变形。
属于人体皮肤组织的左手掌,骤然伸出五根钢丝连接的鹰钩利爪,掷出离他五六米远的目标。
没有及时避开的梁医生左眼球被鹰爪活生生勾出来,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臭味,还带着温度的眼球转眼化为乌有。
先前俊秀的梁医生,捂着血淋淋的眼窝发出扭曲的惨叫。
孟教练被鹰爪碰上,身体瞬间僵硬,脸色苍白僵硬倒地。
而双董在鹰爪还没有碰触到时就瘫软在地上,中了洪杰的子弹。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凶徒,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魏警官与严教授转身使出异能,火与冰同时进攻躺在地上的时现。
“啪啪啪!”一阵猛烈扫射,子弹横飞弹壳迸溅。
鹰爪朝着严魏两人回旋,枪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严教授中枪被利爪甩出去,水泥墙被他砸出一个大坑,魏警官避过子弹,停下时才发现后背衣服被撕烂,血流如注,火烧火燎。
能力被消减,魏警官凝望鼓风机,眉心凝成山丘,“没想到神秘司队长,还会用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傅安立在时现身旁仿若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谁也妄想再动时现一根汗毛。
“那只是开胃菜,一毒二电三腐四杀五绝才是正餐,我十八岁就为你们这些畜生打造了这副假肢。”
“等等。”
身后传来时现极低的声音,傅安蓦然转身。
与立在身后的时现,四目只是轻轻一碰,就是那一碰,只觉他们好像不是分开一个小时,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傅安的到来让时现的呼吸得以好转,反手用钥匙打开了锁链,扯掉蒙在眼睛上的黑蕾丝,解掉绑在脖子上的皮带,站起身时还不忘单手扣了两颗纽扣。
魏警官瞳孔震惊,“你......你是怎么解开锁链的?”
湿漉漉的时现抹了一把脸,眼底扫过几名惨败的凶徒,他没有去看傅安怎么看待此刻的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鹰爪,滴答的淌着鲜血。
他没有回答魏,而是沙哑地问傅安:“你还想不想试试?”
傅安:“???”
时现潋滟的双眸像淬了毒的刀锋,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锁魂者。
这一刻,傅安从他眼底近乎爆发的复仇欲望,遂而明白他的渴望,揽着他不经盈盈一握的腰肢。
当着众人面,立在战火中,吻上时现鲜红破碎的唇。
傅安尝到烈酒的刺喉,血腥的涩苦,掌心里的人快要碎掉,内心急切想要替他抚平受伤的身心。
如果陪着他进警局,陪着他见叶晟,他怎么会遭人暗算。
事后还总是晚到一步,总让他受到伤害,极尽温柔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却不能抑制自己颤抖的手,任由时现又凶又狠的索取,时现的凶狠也叫他如临刚针刺穿心脏,因为疼痛而颤栗,他握紧了时现的腰。
对不起!
后悔与自责将傅安所有思绪淹没。
生死危机战火烟尘,两个男人竟然当众接吻,作为恶趣味并不少的观众,实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xp,当场目睹成傻逼。
魏警官嘴唇发紫,口吐黑血,混乱中还是清晰的看到时现冷漠地推开傅安,顺了他腰带上的一把剔骨刀,而另一只衣袖下的手,血淋淋的甩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那是炎东明扎他手心的刀子!
亦如先前他一样,时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不屑他!
被剧毒狠狠碾压的魏警官,身上那股压迫性锋芒尽退,手掌撑在水泥地,瞳孔放大倒影出时现的身影。
时现优美的唇角发出讥笑,魏警官不寒而栗,直接喷了一口老血。
然而,时现只是经过他而已,他已经不值得时现浪费体力。
其他几人在粉末与洪杰扫射出的麻醉异能弹药里,身体发软,异能难以完全发挥,瘫软一片。
只能转动一双眼睛的孟教练,不巧对上时现的视线,吓得瞳孔颤栗,一把黑色枪口就抵在脑门上。
他心恨后悔先前为什么不弄死时现,僵硬的身体努力想去抱住时现大腿,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被电过的肢体一切行为变得极其扭曲丑陋。
他匍匐在地,只能用嘴去蹭时现的黑色靴头,仿佛能舔到鞋头就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期期艾艾哭求,大概意思是:“我错了,少将饶我一条狗命吧,后半辈子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求求你大发慈悲......”
时现眼底冷若寒冰:“抬头。”
孟教练如蒙大赦,听话的梗着脖子抬起头来。
随即,他在弥漫玫瑰烈酒香烟的混杂空气里,听到一声冰冷的死亡召唤。
“辱我者,死——”
第43章 反噬
“你不是保护我们的教练吗?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些?”
“不要!求你放过我呜呜呜呜..求求你...”
“好痛,谁来救救我......”
无数孩子的痛哭声、求救声,撕裂惨叫,强烈的无助绝望淹没时现的思绪,愤怒与仇恨涌上心头。
再抬眼,时现的眼底布满猩红!!
“辱我者,死——”
“时现!”
随着一声惨叫,孟教练的双眼鲜血四溅,血流满面。时现用尽全力连刀带眼球拔出,滚烫的鲜血溅在他冰凉的脸颊,一双温热的掌心从身后瞬间覆盖了他的视线。
耳边响起傅安的嗓音:“别看。”
那一刻,时现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手里握着的刀滑出掌心。
“咚!”
两只眼球掉在地上,分别插着一把刀子,黑白眼球鲜血淋漓,它看着它的主人,趴在地上痉挛呜咽。
强行撑着的一口气终是耗尽,时现颓然倒在傅安胸膛。
傅安拿出手帕替他擦着脸上的污垢,缠住他震裂流血的手掌,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没事了,睡吧。”
这一行人心中,他们都未曾把傅安放在眼里,毕竟这10年傅安估计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异人,就比如他们也只是用了科技力量,而非真正的异能者。
当看到傅安手上和时现手上同款手环时,魏警官便明白他为什么能找到这。
洪杰检查收工,在精准仪器扫射下,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异人,而是利用科技产品伪装成异能者,这种情况洪杰见的比傅安多。
最近接二连三接到举报异人电话,现场一看就是一场高端科技现场秀。
许多时候会分不清是异能者还是装异能者的普通人,神秘司有不同测试异人的设备,比如傅安的触爪和腕表。
洪杰举着重型黑枪,瞧见倒在地上的人体模特上性感到令人想入非非的女装,用力踹一脚高定西装的双董,“知不知道你们玩一次的钱都够山区一所学校一年的开销,有多余的钱不如拿出来做做慈善呗,死了以后还能给你立块碑留作纪念,何必沉溺在这刹那间的快活里了!”
自顾话痨的洪杰收起枪从车里拿出手铐,拷人回神秘司,突然,中央莫名炸出浓浓的白烟,又呛喉又熏眼。
傅安用手臂将时现护在臂弯,待到烟消雾散,地面上五个都没断气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沃草!全不见了!”洪杰转身朝大门口追去。
“不用追了。”傅安叫住洪杰。
洪杰的脚步戛然而止,看向傅队还想说什么,就见到他的眼神指示,意思是把对面的漏网之鱼一起带走。
那张堆满成人玩具的桌下,有个瑟瑟发抖的身体。
洪杰走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拿起一根狼牙棒和一串圆蛋蛋,发出嫌恶的声音:“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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