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玩具突然抖动,洪杰缓缓蹲下去,冲着人装怪的嘿嘿笑起来,对方被他恐怖的笑声惊吓,口齿不清辩解:“我没有害现哥!别杀我!”
洪杰一把掀翻木桌,各色玩具散落一地,蜷缩在桌底下的人完全暴露。
炎东明。
上次在夜市附近见到过他,虚张声势,胆小怕事。
洪杰一声冷笑,抓住他后领连拖带拽将人丢到车轮胎旁边,盘算着把他扔哪合适。
场面发生突变时,炎东明第一时间躲到桌子下面。
对于外面的打斗他看得一清二楚,傅安的假肢变形成五根鹰爪,凶残快速,事后恢复如常,若不是当时太过震惊,现在都要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该不会要灭口,就算要灭口也打不赢还跑不掉。
炎东明只能叫惨:“傅队,是我按了现哥求救手环,并帮他作掩护,不然你们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不是我冒死拖延时间,现哥早已经.......还有、我给了他锁链的钥匙,也是我偷偷告诉他要忍住,等到你赶来,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
洪杰猛踹他一脚,“别给我鬼嚎,你敢说你没和那群人欺负现哥?”
诶,我怎么也跟着叫现哥?
“嗯......”炎东明埋头想了想,“电视里要做卧底也要献投名状,想要蒙混过那几个狡猾的人精很难好不好,为了不被怀疑我也是迫不得已,换成你们保不齐没我做的好了。”
“哟,还嘚瑟上了。”洪杰一听忍不住又踹他一脚,把他拖到后备箱下面,打开车盖,直接扔货一样把公子哥扔进去。
炎东明一副软骨,根本拗不过满身肌肉力量的洪杰,被封闭在后备箱还在嘤嘤嘤叫委屈。
后备箱突然被打开,洪杰痞帅的模子来了个特写,一个手刀落下,嘤声总算消停。
来势汹汹的绑架,在两个多小时后,傅安成功带时现回到酒店门口。
接到电话从酒店跑出来的叶晟和从森淮,看到黑暗中狂歌的头灯,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洪杰下车对站在马路边的叶晟说:“叶医生,傅队请你上车看看。”
从森淮见此就要跟上去,被洪杰从后面一把拉住,“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冷静冷静。”
要不是叶晟阻拦从森淮都报警了。
寻找王子的殿下也失信未到,从森淮隐约感觉这两件事必有牵连。
从森淮不死心:“时少出事了?”
洪杰用力拉回他,两人四目直直撞上。
“他受到的遭遇是我们无法体会的,现在还昏迷发烧,你就不要再给他添堵,让他在昏迷中还听到你和傅队的争执,对他好吗?”
顷刻间,黑色帽沿下洪杰的脸变得正色凌然,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是从森淮自己的脸,突然意识到什么,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颓丧地抹了一把因为焦虑而疲惫的脸。
良久,他问洪杰:“能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吗?”
神秘司工作服让洪杰少了痞性,多了可靠沉稳,他在从森淮的肩膀上安慰性的拍了拍。
狂歌是傅安与专业设计师共同设计,整个车各种buff叠满,更别提后排座有多宽敞,但傅安那高挑的体型加上一米八二的时现,叶晟只能选择打开驾驶位置车门。
一股烈酒夹杂着花香与烟的异味扑面而来,真不知道傅安是怎么能接受的。
叶晟率先问傅安:“吃药了吗?”
傅安习惯性做出松领带的动作,才发现脱了神秘司作战服自己穿的是休闲装。
“不用管我,给看他。”
时现侧身双腿弯曲,枕在傅安大腿上。
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右手与傅安十指紧扣,时不时眉头紧皱仿佛在梦魇。
经过望闻问切,叶晟对傅安说了三个字:“送医院。”
傅安心下一滞,察觉到某种不可言说的问题。
叶晟拧着眉:“我的中医只跟我爸学了点皮毛,不是很精准,初步来看不是一般的严重。"
傅安抬眸:"什么意思?"
“还需要经过血液检测才能最终确定。”
傅安毫不犹豫:"的确,这方面你肯定没经验,回你医院,必须帮我找可靠的医生,严格保密。"
“傅少。”叶晟对他求人的方式表示抗拒,然,习惯性接受他虐,已经在大脑里替他搜索可靠的医生,横傅安一眼拿出手机。
深夜。
花都市医院。
担架上吊着输液瓶,快速推向急诊室。
傅安的手被时现牢牢抓住,跟着担架箭步如飞,他下颚线紧绷,神色永远是洪杰眼里镇定冷静的傅队。
在急诊室里傅安看到护士给时现抽血,一管接一管,心疼的要死,那得喝多少牛奶参汤才能补回来。
他伸手拦人:“别抽了。”
护士从傅安脸上看出端倪,看在是大帅哥的份上耐心给他解释:“你是家属吧,这是必要的检测量,以后好好注意调理,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一名年长儒雅的男医生走进来,眼神不自主的瞟了一眼患者与某人的手紧紧相连。
视线对上,傅安当即神色僵滞。
“叶医生。”护士颔首,端着取血用具退出去。
叶医生并不在意傅安的异常,也像没闻到异常的气味,专注查看患者,沉稳道:“家属别发愣,尽量把情况详细说清楚。”
傅安心骂,叶晟,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可靠的周医生,分明自己见了老爸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炎东明被洪杰从后备箱捞出来,被弄醒的他头脑还昏昏沉沉,闷着不知从而说起,被洪杰在身后一脚踹醒,才闷闷说起来。
“现哥手上有点刀伤,嘴上的伤是被玩具戳破的,灌了大概一瓶红爵,还吞下一颗不明药性的蓝色药丸,我知道的就这些。”
叶医生神情冷肃,“高烧39.5,身体腹部有抓痕,后背......伤痕撕裂发炎。”
“需要立刻进行伤口处理,再做相应检测,家属请缴费办住院手续。”
“好,我去缴。”炎东明本想借缴费就往外溜,不想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压住。
那只手!
洪杰成了炎东明的噩梦,被吓得退回原地。
傅安对叶医生说:“麻烦叶医生,什么药效果最好副作用最小就开什么药,我们不用办住院我家就在医院隔壁。”
叶医生认真打量眼前戴着口罩的高挑男人,又打量身后两位,“年轻人,注意节制。”
年轻人瞬间不知所云。
护士用力掰开时现的手,傅安手上开始淤青,护士让他去诊室检查一下,这边处理伤口后便会做相关检查。
*
花都市旁边的瑞鑫花园,不仅离医院近还可以看到花都市最繁华的长街,夕阳西下,华灯热闹,与偶尔响起的救护车违和的交汇在一起。
傅安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曾经,叶晟提出谁先有能力买瑞鑫花园的房子,输的一方就要一辈子成为赢家的臣子,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
傅安只比叶晟早买了三秒,两人还是左右邻居。
傅安并没有因为赢了叶晟而高兴,直到他从非人训练回来,放下过往才搬到这,一住就到现在,也是时现被注射针剂失控才回到傅宅特处地下室。
曾以己度人,买这里房子的人,有病。
他和叶晟都有病,就相互照看彼此。
窗外天蒙蒙亮,天空倒豆子般的雨点敲在大地上。
积水越来越多,汹涌汇聚,几岁的小男孩站在水里,孤独迷茫的望着无边的天际,一个浪潮猝然扑面而来,将男孩卷进冰冷的海水,他的身体不断下沉。
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仿佛冰峰刺透男孩的血肉,绝望恐惧无限放大,瞳孔里倒映着无数幽蓝色水母。
朝他游动,呼唤他。
“时现!”
在惊恐窒息中时现猝然睁开双眼,一个高挑气质很man的男人,正伸着一只手抚摸他的脑袋。
时现急喘间目光疑惑,傅安连忙从他头上拿开,神情放松含笑道。
“是不是做噩梦啦?别怕,有我在了。”
“你.........”
的确做噩梦了,梦见小时候他被抛弃,后来什么都记不清,输液袋挂在上空,自己的手抓住他的手,被一条领带捆绑在床头,睡觉的姿势也很奇怪。
顿时眉眼凛冽,沙哑的声音含着警惕:“你是谁?你把傅安怎么了?”
第44章 疾病
医院停尸房,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两个身影站在角落。
身强体壮的男子耳洞上的耳钉,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晃得炎东明撇过脸去,心说劣质产品也好意思戴出门。
身体却被对方逼到紧贴墙面,双手高举,一脸冤大头:“大哥,这夜深人静的容易让人误会,你就放我走吧。”
洪杰拍着他的头,阴沉沉地说:“误会你个头!你不是还想找帮手吗?如果不想被腐掉一只眼珠子又或者慢慢享受剧毒攻心,就老实交代那些人都是谁?”
“我们都是在网上认识的,何况我已经让现哥认了他们的脸,不信他醒来你问他。”
“网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你们几个聚集在一起,别跟爷说凑在一起就为了玩玩特殊XP。”洪杰见多了打马虎眼的人,声音更加低沉,“就没想过杀人分尸其他什么的?”
“他们都是对傅少的吻尸直播感兴趣,在网上有这种需求的人很多,一捞就有一大把,但想要绑架现哥搞吻尸侮辱的人就未必,没点手段和金钱的大佬,普通屌丝谁敢啊,但彼此身份就知道那点。”
“就没有人是冲着异人时现去的?”洪杰的唾液溅到炎东明脸上,气的他抹脸瞪着洪杰。
“瞪什么瞪,说!”
“有,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以为他们就是搞气氛故意说着玩的,这很重要吗?”
“那当然,”洪杰立马睨着炎东明审视,“你就没有?借口以什么王子呀殿下的?”
“什么王子殿下?活生生的时现我都没追到手,还提什么异人时现。”炎东明满脸沮丧挫败,“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了。”
“吃你个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洪杰见他贪生怕死的怂恿,还想抱得美人归,“所以你冒险救现哥就为追他?”
炎东明垂下眼睫,浪荡的公子哥流露出失败的眼神。
“哟,知不知道人设突变,要么成功要么废掉,你认为你占哪边?”
“占哪边也不会占你这边。”说这话的炎东明一下子来气了,“你们再不放我,我就让我爸去找特殊监管局。”
洪杰耐人寻味的睨他一眼,炎东明看着他背过身打电话,怎么回味他那个眼神都像是嘲笑自己做不了一。
洪杰电话那头传来傅安急喘声,像在做什么运动,急促又不耐烦的沉声:“放!”
天快亮了。
.
“时现,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傅安啊!”
房间里传出傅安诧异的声音。
立在床前的傅安仿佛被晴天霹雳,时现忘了他却又在找他!
躺在床上的时现凝着输液袋,红肿的唇几不可查的露出一丝冷笑,转而温和的眼神示意傅安解开绑住两人的领带,他不想以这种霸道的姿势横在床上。
傅安轻呼一气点头应好,小心解着那条做出牺牲的限量版领带。
“你一晚上都在闹腾,我都担心你烧坏了脑袋,像是梦魇抓着我的手不放,又怕你扯到输液针,我只能将你和我绑起来,摸摸你的额头,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是吗?”
与此同时,时现伸手抓住傅安的手腕,拔下输液针,顺势将松散的领带缠住傅安的双手,翻身将他摁倒在床的另一头,骑身压制高挑的傅安,身上双膝快速抵住傅安膝盖。
一个反擒拿行云如流水,身手敏捷,只差了点力道。也似曾相似。
“你二十几了吧?”时现牢牢压制住人,在喘息中讥笑:“还想冒充十五岁的傅安,他人了?”
十五岁的傅安?
十五岁的傅安!!
二十五岁的傅安:“..............”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傅安心跳都漏跳一拍,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仿佛少女怀春突然偶遇男朋友,脸红心跳,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开始兵荒马乱。
而时现眼底凌冽,手段刚烈,毫无怜惜往下抵了抵,傅安腹部吃痛脸色骤变。
老师对他从没有这么凶狠过!
傅安胸膛急剧起伏,只能顺着毛撸,“你是他谁?为什么要找他?”
时现用缠绑纱布的手拍了拍傅安的脸,“看清了,他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师,你若再敢找他麻烦,明天的太阳你也别想再见,说,他人在哪儿”
虽然傅安曾无数次幻想,被他吻醒的时现就是曾经的老师,但这,来得猝不及防,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傅安只觉自己还没准备好。
高烧没退的时现昏迷梦魇,傅安眼也不敢合深怕他从床上滚下来,被闹腾一个晚上,现在的自己应该有黑眼圈,还没有洗漱换衣服喷香水。
而且,他的左手还是假肢,老师知道后会不会嫌弃,然后又消失不见?
另一边脸又被时现拍了两下,“快说。”
真希望每天睁开眼都能被老师这么骑着大发师威,哎,想什么美事了!
“他啊.......”傅安脑袋快速运转十五岁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德行。
“他说你能指出他的胎记长在什么地方,就证明你是他的老师,他会主动出来见你。”
时现偏头眯眼,“不去上学,尽给老子找麻烦!”
冲二十五岁的傅安说:“想知道是吧?”
眼神示意他往下看。
时现紧握住傅安被领带缠绑的双手,去解傅安自己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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