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要到教室,他们两个要分开了去不同的教室,他才急着开口问,“那个……经常跟你走的那个朋友,他是哪个学院的?”
“你说江照?”祁予霄道,“体院的。”
体院……
陶然心里不禁怅然可惜,体院不就是和他们是同一时间体测吗,那祁予霄指定是和他一起去了。
他和江照都没说过话,如果他贸然加入,会不会很尴尬啊。
陶然刚想要放弃和祁予霄一块去的念头,谁知下一秒听道祁予霄语气很随意地提起,“江照不用体测。”
“啊,为什么?”
“他们练体育的都不用体测,用其他考试去换算成绩。”
“哦,是这样啊。”陶然咬了咬唇,小声问,“那体测你一个人去吗?我……”
话还含在嘴巴里,他就听到祁予霄问他,“一块去?”
“好啊。”陶然弯弯眉眼,软声答应。
两人很快到了教学楼底下,陶然上课的教室在一楼,很近,他和祁予霄说,“那我先去上课了,再见。”
“嗯,再见。”
*
周六。
陶然和祁予霄一起吃了个早饭,然后就去了操场。
一千米和五十米的跑步项目都是在户外进行,其他的则放在了室内。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很适合跑步的天气。
早上来体测的人并不是很多。
两人正想到前方排队检录去,谁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截去他们的路。
“哟,来跑步啊。”江照咧着一口白牙。
他身上套了一件红色的马甲,头上的鸭舌帽也是红色的,上面印着志愿者的logo。
祁予霄撩起眼皮看他,“你怎么在这?”
“被学院老师抓来当免费劳动力的。”
江照看看祁予霄,又看看陶然,然后眯起犀利的眼睛盯向陶然,以一种酷似教导主任的口吻问,“他是你找的代跑?我告诉你们啊,代跑严重违反学校规定,最近都在严抓,被抓到可是直接按考试作弊处理的!”
祁予霄毫无反应,但老实的陶然俨然被江照这幅架势给唬住了,连忙摆手解释,“没有代跑,我们都是自己跑自己的,只是顺路一块来的而已。”
“哦,暂且相信你们吧。”江照警告道,“不要以为我看不到就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哈,我会时刻监督你们。”
陶然还想开口再解释几句,却听祁予霄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他,“你的工作是什么?”
江照不明所以,“维持现场体测同学们的秩序啊。”
“是吗,感觉来体测的人素质挺好。”祁予霄幽幽瞥他一眼,“倒是某位工作人员的秩序需要维持一下。”
江照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喂,祁予霄你骂谁呢!”
“走,去排队。”祁予霄低声和陶然说。
陶然:“哦好。”
两人没再理会江照迈步走远,几秒后身后传来江照的骂骂咧咧:“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别让我揪到小辫子了,我会永远奸视你们,永远!!!”
到了排队的地方,陶然还心有余悸。
他欲言又止,站在入流水般缓缓移动的队伍里一步三回头,最后转身,眼神认真赤诚,“祁予霄,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和你一起来体测,从没有想过让你给我代跑。”
祁予霄微微怔住,末了,鼻腔溢出一声轻笑,“你别信江照的鬼话,他就是开玩笑的。”
过了会儿,他又说,“给你代也没什么,跑几次都行。”
“不行,会被抓的,你可千万别干。”陶然着急道,小脸露出严肃的表情,“也别给别人做。”
祁予霄没回答,看着陶然,表情似笑非笑。
陶然以为是自己猜中了祁予霄的真的要去给人干代跑,立即发散思维联想到了祁予霄代跑被抓,学校处分,记录档案……
被记录档案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未来毕业可能会因此找不到工作!
这样的话,祁予霄的人生不就毁了吗!
但人生即将毁于一旦的祁予霄仍对代跑的危害无动于衷,不知悔改。
为对方的未来而感到担忧,陶然情急地扯他的袖子,“你可真别去啊。”
“嗯,知道了。”
祁予霄勾了勾唇,应道,声音刻意沉下,一丝愉悦藏在胸腔。
第21章
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夜跑,陶然的身体素质明显增强了很多,轻松地就完成了一千米的测试。
陶然在祁予霄的后几步跑到终点。
“跑得很快。”祁予霄拧开一瓶水,等着陶然喘气缓和过来,再递给他。
“谢谢。”陶然接过水,喝一口润润嗓子。
“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室内体测?”
“好。”
但想起接下来还要完成的项目,陶然未来得及为通过一千米体测而雀跃,整个人就泄了力气。
除了长跑,还有一项体测也让人十分头疼,引体向上。
陶然回想了一下高三那次的成绩……
简直惨不忍睹。
看一眼陶然几乎皱起来的小脸,祁予霄就能猜到他在愁什么,说,“不用担心,你把其他的项目完成好,确保总分及格的情况下,放弃引体向上这一项也是可以的。”
竟还有此妙计?
不过陶然是乖学生,还是不太敢冒险,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做一下吧。”
*
午休起床后,陶然和祁予霄一起到了室内体测中心。
第一项是测身高体重。
陶然脱了鞋站上到身高体重仪上,祁予霄站在旁边瞧了眼显示屏,视线扫过体重和BMI值时,眉心凝拢。
“太瘦。”他评价。
“还好吧。”测完后陶然从仪器上下来,摸摸鼻子,“我平时吃的还挺多的。”
他穿好鞋后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喜发现:“我竟然长高了!”
“长高多少?”
“一点五厘米!”陶然开心地说,“肯定是最近吃很多饭,然后就长高了。”
“那以后可以再多吃点。”祁予霄说。
“可能吃不了太多了。”陶然随口一说,“连续吃了两个月学校食堂,也有点吃腻了。”
“我家阿姨厨艺不错,可以连续几个月做不重样的饭菜。”祁予霄道,“不想吃食堂的话,我可以让她每天准备午饭和晚饭送过来给你。”
陶然:“!!!?”
陶然预想过对方话可能会和他一起吐槽食堂的饭菜单调无聊,或者是给他推荐哪家好吃的饭菜。
但绝没想过祁予霄会接这种让人大开眼界的话。
祁予霄是刚开学不久就能搬出去住的人,想来家庭条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他出来上大学,身边竟然还能跟着一个随时都能给他做饭的阿姨……
陶然感到稀奇。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但陶然怎么好意思呢,他连忙婉拒道:“还是不要了吧,太麻烦了。”
“不麻烦。”祁予霄淡淡道。
他最近很少回校外的房子,前几天回去的时候,还听到阿姨抱怨,每个月领这么多薪水,结果都没能给他做几顿饭,心里怪不踏实。
“还是不要了吧。”陶然再次拒绝。
祁予霄没再坚持,陶然以为他听进去了。
两人很快完成了简单的体测项目。
只剩下最后的引体向上。
测引体向上的机器有三台,左右两台都有人正在进行项目,中间的机器空了出来。
一步一步走近,陶然有种即将被羁押上刑场的紧张感。
他果断往后退了一步——躲到祁予霄的身后。
祁予霄奇怪地看向他,陶然礼貌谦让:“你先来吧。”
“行。”
祁予霄一副什么时候做都可以的松弛状态。
他走到杠杆下时,脱下上身的外套。
陶然见状乖乖地上前拿过祁予霄的外套,然后退到一边。
祁予霄里面穿了件纯色灰T,漆黑的瞳孔平静无波澜,薄唇轻抿。
他反手紧握头上的横杠时,露出的臂膀肌肉线条流程精悍,手指节骨分明,随着发力动作,手背蜿蜒分布的脉络青筋刹那间爆凸而起。
陶然瞳孔微张,呆滞地眨了下眼。
祁予霄这副样子,这副样子,这副样子好……
陶然咽了咽口水,开始洗脑式地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要把祁予霄当做beta omega beta omega beta omega……
……
引体向上是二十个满分,祁予霄做到二十的时候就停下了。
多一个都懒得做。
他走回来时看见明显走神的陶然,指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触感软烫。
陶然回过神来,虚无缥缈的眼神逐渐聚焦。
祁予霄轻笑着问:“都还没开始做,脸怎么就红了?”
“没有,可能是这里人多,有点闷。”陶然闷声解释,无人在意的角落耳朵也染上了一层淡粉。
不过他很快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祁予霄,你怎么能做这么多个啊。”陶然叹了口气,看着祁予霄的眼神都带了点幽怨。
祁予霄一上来就做了满分,这无疑给陶然带来了压力。
万一只有他一个人做得很拉胯,岂不是很没面子?
祁予霄拍了拍陶然的肩膀:“你的分数已经及格了,随便做几个就行。”
话是这样说,陶然深呼吸几次,发现还是有一丝紧张。
看他踟蹰在原地不敢上前,祁予霄很体谅道,“如果觉得紧张,可以等会再做。”
陶然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在旁边暗暗观察正在进行测试的人。
陶然的注意力很快被最左边杆子的男生给吸引到,他憋红脸,梗着脖子喘粗气才勉强把身体提起来。
时间一到,男生松开杆子,跑去查看自己的成绩,瞬间破防大骂:“我靠,什么破机器,老子好不容易做了十个,结果只给我记了五个!”
同行的男生道:“真的假的啊,不过学校的机子确实不行,我做的时候它也记漏了。”
“假的。”祁予霄在一旁低声和陶然说,“他做到后面没力气了,高度太低,机器没抓拍到。”
陶然:“……”
没等几分钟,又来了一批测试引体向上的人。
每个男生做完之后,看到旁边显示屏出来的成绩,都不约而同地爆出一句脏话。
“我去,怎么才三个!”
“六个,都怪那杆子太滑了,我没发挥好。”
“重做了一遍,怎么比第一次还少一个!”
“上午的一千米毁了我下午的引体向上!”
“……”
观察了好几批人,陶然才恍然意识到——这才是大学生的真实平均水平。
祁予霄这类强悍体质拥有者才是罕见的例外。
原来大家都虚虚的啊。
陶然彻底放平了心态。
*
陶然最后超常发挥,做了六个引体向上。
体测就此圆满告一段落。
停止夜跑的第一个晚上,陶然并没有出现戒断反应,能吃能喝能睡,心情十分畅快。
周日到周二,陶然请了三天假,在校外订了一间酒店,一个人呆了整整三天。
停用阻隔剂的那个晚上,陶然的信息素爆发式地喷发,弥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三天后,空气里只浮游着几丝几缕的残香。
陶然嗅了嗅自己手臂,感觉信息素香味适宜,刚好是凑近时才能闻到的浓度。
正打算收拾东西退房时,苏家良发来了消息。
苏家良:[陶然你探亲完了吗,是不是今晚回学校?]
陶然的请假理由是去探望生重病的亲戚,看懂啊消息时,他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回复:[对,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苏家良:[我和卓强,还有隔壁寝室的几个同学准备去网吧通宵开黑,今晚不在宿舍。]
苏家良:[至于祁予霄,]
苏家良:[你请假之后他就没回来过,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你要做好今晚变成留守儿童的准备哦。]
陶然了然:[没关系,你们放心去吧。]
陶然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
他换了一套新的鹅黄色睡衣,暖色调衬得他的皮肤细腻白润,从蒸腾着水汽的浴室出来时,仿佛一块被温水泡过的羊脂白玉。
陶然擦了擦头发,正想拿吹风机时,宿舍门响起一阵解锁音。
有人回来。
陶然稍稍一愣,按苏家良的话,他今晚应该是个留守儿童啊。
门过了几秒被推开,陶然好奇地望了过去,和进来的人眼神对上。
“祁予霄?”陶然惊讶地眼睛睁大。
体测完之后祁予霄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后来陶然请假,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
但今晚的祁予霄和平常不太一样。
青年额前漆黑的碎发下,脸颊染上一层不寻常的薄红,眼睛也没有平时的沉静清明,脚步有些迟钝地走进来。
陶然盯着他的动作,只见那人高大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猛地撞了一下旁边的床架子,发出“哐”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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