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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
“为什么呢？你的病不是好了？“
林漾青：“原因很多，首先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其次跟你混也挺好的，再次就是这个说来也挺丢人。”
“跟我说没事。”
“我以前的同事现在混得都挺好的，立功的立功，升职的升职，他们工作稳定，家庭美满，我没钱又有病，实在是没脸回去了。除了张队还看得起我，他以前就是我师傅，总是提携我，也很照顾我。”
“就是那天餐厅跟你吃饭的那个人？”
“嗯。就是他，他是我妈妈的老朋友了，人很好。”
周凛道：“嗯，跟我也不错，工作适合你，又能赚很多钱。”
“是的，我很感激你。”
“我还会保护你。”
“是啊。”林漾青笑。
两人聊了一阵，直接把气氛给拉松了，林漾青也知道自己太认真了点，不过是一场游戏，没有必要太计较了。
“我们看录像吧。”林漾青哪里真的敢吩咐周凛，自己动手先把录像调回了十点左右，把视角对准了天台。
灰白的画面中，他们看到天台边缘处，有几道白影，似乎证明着这里确实有人从这里跳下来。
重看看了几遍，都是一样的。
再转到了那个叫丘丘的男生，他也正在往下跳。
林漾青反复看了几遍，转头问周凛：“你发现不对劲了吗？”
“嗯？”
林漾青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有人在推他。”
“是小云？”
林漾青摇头，“不是她，我是说除了小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鬼。”
看周凛还没明白，林漾青让周凛站起来，“现在你是丘丘，我是小云。”他说着，抓起周凛的手。
“我要拉你下去了，你肯定不愿意，所以你会怎么做？”
“后仰。”说着周凛做出一个后仰的动作。
“幅度呢。”
“很大。”他似乎有答案了，他懂林漾青要说什么了。
“也不一定很大，但应该是有幅度的。人在临死前总是希望活下来。那个丘丘是个大男人，力气也应该挺大的。所以他会尽可能后仰，这个时候力是往回走的。可是你再来看丘丘”
林漾青点开视频，选择播放。上面的丘丘还是在挣扎着，身体却保持着完全竖直，没有一点幅度。
这又是为什么呢。
答案只可能是一个丘丘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丘丘身后，用力推着他往前走。
跟两个鬼的力气相比，丘丘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就形成了一场拔河，一个往前的力，一个往回走的力小云并不想带着丘丘死，所以她的表情痛苦压抑无奈。
这是非常细微的差别。
那个鬼，就是杀害丘丘和小云的凶手。而他们甚至看不见她。
她是谁？
两人刚说着，监控室的屏幕一下子就暗掉了，头顶的灯不停地闪。
周凛站起来，面无表情，“她慌了。”他把林漾青也拉起来，双手护着他，“我们先出去。”
林漾青嗯了一声，他分明看到显示屏也变得扭曲，屏幕上，他看到一张平静的脸，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女学生的模样，梳着学生头，神情却异常得凶悍，嘴角微微扬起，她正盯着他笑。
第32章 镇宁高中-镜中鬼（3）
两人再次回到档案室, 询问张志和和张默他们的进展。
因为镇宁高中是初高中连读，初中的资料也是有的。他们调查了小云的初中经历，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小云的初中生活, 必然绕不开一个人徐红。
张志和把档案拿给林漾青和周凛看，林漾青看到记录上的这张脸, 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刚才在显示屏上看到的那个女生！
再看档案，一切就更为明晰了。
跟小云比起来，徐红的经历就要凄惨多了。初中的时候, 她经历过非常严重的校园霸凌, 后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年纪永远留在十四岁那年。
说起来，小云算是她初中生涯中最美好的存在了。
档案上记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就是小红曾经在青春论坛上开过了一个帖子。
帖子名为：“好朋友自以为是, 让我觉得很恶心，老师也假惺惺的。这个学校的人都太恶心了。”
内容如下：“我有一个好朋友，她每天都会给我带早餐, 因为我没钱买, 本来我还挺感激她的。可我有一天去学校, 同学们都笑我, 说连早餐都要好友施舍。我吃她给的早餐这件事, 谁都不知道，只能是小云说的。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好恶心啊。
“还有一件事，我被霸凌的事情，也被班里的同学知道了。我喜欢的男生还当着我的面说我活该哦对了，那个男生也喜欢小云呢, 我的好朋友真优秀啊，谁都喜欢她。还有我妈妈以捡垃圾为生这件事，为什么他们也会知道呢？这些事情，我只跟小云说过，除了她，还能有谁会说的？
“……她真的好恶心，我不会放过她。
“不过，其实我和她还是有些美好的日子的。我跟她都喜欢跳舞，最爱去学校的舞蹈室跳舞。当然，她有钱，有老师教，校舞蹈队也不会选我这个垃圾堆里出来的女生的。当然，我也不稀罕。
“可事实是，我就是跳得比她好。当时老师看中的人是我也不是她，只是因为她看起来比较优秀。注意，是看起来。世人永远是这样，只能看到外表，看不到内在。恶心的世人。
……”
帖子就到这里。
这个帖子被当作信息垃圾放在最角落里，如果不是他们有明确的目标，他们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帖子很好地解释了两人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矛盾。但这还不够，林漾青考虑的是，为什么录像能记录小云的鬼魂，却无法记录徐红的？
小云尚有几道白影，徐红的却毫无气息。
难道说她不是鬼，而是另外一种生物？
他又拿起小云的档案，再仔细读了一遍。又发现了一个细节镜子。
每次小云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也就是徐红，都是通过媒介镜子。
这是个镜子的鬼？
他停下来，抬头问还在查看资料的众人，“徐红是怎么死的？档案上有写吗？”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是的，他们查到了那么多，却不知道徐红是怎么死的。
或者说，学校没有去记录，只知道她是自杀的。
更准确地一点说，谁还在意一个垃圾堆出来的女生呢，她家境不好，浑身充满了臭味，也不够出色，性格甚至有些阴郁。
她遭遇了严重的校园霸凌，却没有人去关心。
小云给过她关怀，让她看过天堂的模样，最后却又让她认清现实回到属于她的地狱，把她推往更深的深渊。
“我有几点猜想，第一个，她是跳楼自杀，因为她逼着小云也一次次地跳楼。第二个，她是拿镜子的碎片割腕，死后就留在了镜子里。这两种是根据徐红的经历推测的。”
张默：“镜子吗？”
林漾青：“对，反正应该是跟镜子有关。你们还有其他想法吗？”
周凛道：“不会是第一种。重复死前这个行为本身就很痛苦，一般鬼不会去做的。”
张志和道：“那万一她很变态呢，就喜欢自虐，喜欢痛苦的事情？”
周凛：“……你不一小心吃了屎，你会再去吃吗？”
所有人；“……”
林漾青：绝，不愧是周总。
一群人正讨论着，只觉头顶的日光等闪了两下，档案室再次陷入了黑暗。
“怎么又停电了？”
“这次好像整个校园都停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凛道：“我们去舞蹈室，那里有一扇很大的镜子。她不是喜欢舞蹈吗，舞蹈室就有镜子，应该是她自杀的地方。”
林漾青看了周凛一眼，他认为周凛应该是知道答案，只不过他不知道前因后果。
他们一群人急匆匆地往楼梯下赶，还没下楼，其中的圈圈就被人拖着往回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提着她。
她尖叫了一声，“救命。”
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被那股力量推搡着摔下楼。周凛先一步地往前，他一过去，那股力量就猛地消失了。周凛带着圈圈继续往下跑。
“走！”他喊。
所有人得了命令，就疯了似的往舞蹈室跑，舞蹈室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几个男人合力把门踹开了。
大家都惊慌地问周凛，“规则呢，规则。”
周凛走到镜子面前，伸出手往两边一掰，镜子被分到两边。那些人拼命地往里面走，一个个跳入。
轮到林漾青的时候，周凛道：“进去吧，已经解开了。”
林漾青回头，“等一下。”他要尝试着中断小云的死亡循坏，就跟上次直接关掉电闸一样，想要直接让徐红消失，应该也是有办法的。
至少他认为周凛应该是知道的。
等他们都走了，林漾青对着前方的空气道：“你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对吧？”也不知是问周凛还是问身后跟来的人。
然后就在那面镜子里，他们看到徐红的脸一点点出现，她的模样就跟他们看到的小云一样，模仿小云的穿着，模仿小云的发型。
“你们还不走吗？是要跟着她一起去死吗？”
林漾青问：“能放过小云吗？”
镜子的徐红的表情狰狞而恐怖，“当然不能。你们无法阻止我。她被我折磨得太快死了，很快就要彻底死了。……你们是不会懂的，我不是个坏人，而是她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她反反复复地说着。
林漾青看了周凛一眼，跟他眨眨眼。他知道周凛会懂。
周凛道：“我们也不想懂。”他说着靠近徐红。
徐红的脸扭曲着，“周凛，你想干什么？你不能阻碍进程，你不能……”她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周凛一拳砸碎了镜子。
整面墙的镜子在他们面前瞬间崩塌了，包括徐红的。
徐红消失后，小云却没有消失。她站在舞蹈室的门口，刚才徐红出现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那里。
林漾青回头看到她，看到她脸上凄楚的表情。
在徐红恨她的时候，小云完全是不知情的，她甚至不知道竟然有人会恨她到这个地步，因为恨她，所以一次次地从另外一个镜中空间回来杀掉她。
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的。
因为不知情，她对徐红也是恨不起来的。
她只记得她和小云那段美好的，纯真的友谊。两人一起上学，一起跳舞，一起上课……再美好，都就此定格在破碎的镜子里了。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重新拉开镜子，走入通道，见墙面上写了一条黑色规则“他人就是地狱。”
两人走后，留下空荡荡的舞蹈教室。
林漾青再睁眼，摘下耳罩，对一旁已经摘掉耳罩的人道：“这太真实了，完全就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是什么高科技？”
“其实也是科学，你相信平行空间吗？”
林漾青道：“信。”
“规则世界就是另外一个空间，平行空间。鬼怪就是粒子凝成的怨气。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另外一个空间的东西带到这里，这拼图碎片就是媒介。至于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希望后面有人能来研究一下。”
林漾青想了想问：“那个徐红也是平行空间来的吧，对吧？”
“你猜出来了。”
“嗯。录像能记录小云的痕迹，却无法记录她，因为她是三维以外的，自然也就无法被记录。她是鬼，又不是鬼。但是徐红可以通过任何镜面回到这里，去吓小云。这也是小云的父母找了这么多道士都没什么用的原因，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掉。”
周凛道：“是的。所以我说没有必要了，一切已经是定居。还有那些人也没有必要救，都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救那个圈圈？”
“我是很冷漠的人吗？”
“不是。”
周凛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当然，我知道凛哥外冷心热。而那个徐红……如果档案记录为真，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你知道吗，我看过挺多的案子了，每次了解真相后，都还是无法相信，关于人性的恶。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恶意会有多大，才会把一个人的善意曲解成这样，以至于死后还是恨，特地从另外一个空间跑过来杀她。就冲这一点，可以想见是多强烈的恶意。……”
“别想了，”周凛说着站起来，打开门，“带你去吃东西。”
林漾青看了下天，已经是黄昏了，聊了那么久吗？他跟老板挺有共同话题的。“我得去找我女儿，下次吧。”
听到这个，周凛愣了愣，“嗯。什么时候带她让我见见？”
林漾青：“有机会。”
两人出去，小樱正准备下班。看到两人一起，笑问：“老板，青哥，你们也要下班了吗？晚上是要一起去约会吗？”
周凛抬眉淡淡道：“是啊，我们要一起去约会，羡慕吗？”
小樱笑得一脸嗑CP样，对周凛道：“你先是真的再说拉。老板，你帮我发的视频我都发了。你们这一期的精神病院，流量好好哦。他们好多人还说要去磨盘山去打卡呢，你们可真的超级火拉！”
林漾青好奇道：“真的，我看看？”
在规则屋的专属帐号上，仅发布了两条视频，第一个目前有民国洋楼视频，点赞数是五万多，但最新的精神病院已经有十万多的点赞，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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