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长余则是始终盯着沈辞离开的方向,他太久没见这个儿子了,对于沈辞是一点都不了解。但他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说两句话就轻易相信。
他不管沈辞是不是真的欠钱,反正他想要只是沈辞的一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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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观换衣服的动作很快,在沈辞还在收拾东西时就已经脱下了病号服。
他上前拉住沈辞的手:“别收拾了,我一会儿让助理来拿,咱们先走。”
沈辞知道傅砚观这么急切的带他走是什么原因,他想表示自己没事,可拗不过对方,最后还是被傅砚观带走了。
昏迷时是秦溯送他来的,眼下出院突然,自然也只能给秦溯打电话让他来接。
今日阳光正好,此时晌午,太阳正对着医院上方,阳光打在沈辞头顶,给头发平添了一丝光泽。
傅砚观站在远处打电话,沈辞就踩着楼梯边缘一下一下的蹭着鞋底。
明明是在正午,他也冷的要命。傅砚观站在逆光的方向。沈辞望过去,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别过头,闷声道:“傅砚观,抱抱我。”
电话还未打完,傅砚观抿唇,走过去单手将沈辞搂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一边同电话里的秦溯道:“我就在医院门口等你,尽量快点。”
两个男人在医院门口相拥自然会吸引许多目光,但沈辞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被人紧紧抱住,好用来感受自己还活着。
他缓缓开口:“傅砚观……我看见那人的病例本了,上面的名字是沈唯一……唯一,多讽刺的名字啊。”
明明有两个孩子,却在同是男孩儿的情况下给老二取名唯一,这是什么意思,很难不让人多想。
“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唯一,是不是我永远都是那个多余的人?”
傅砚观纠正沈辞:“你一直都是那个唯一,独一无二的沈辞,我最喜欢的沈辞。”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沈辞情绪好了一些,从傅砚观怀里探出头,但手还是一直抓着傅砚观的衣服。医院门前一直有车走走停停,直到一辆红色奥迪停在两人面前。
秦溯降下车窗,开口道:“好歹是人来人往的医院,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点?”
沈辞连忙松开傅砚观,没再像以往一样笑呵呵的怼回去。
上车时,沈辞先一步拉开后排车门,对着傅砚观道:“我想一个人在后面,你能不能?”
“好。” 傅砚观应下,将那件黑色大衣递给沈辞,轻声道,“路程有点远,可以在后面睡一会儿。”
“嗯。”沈辞没问要去哪,上了车后就盯着车窗外,没有了往日的健谈。秦溯通过后视镜看了沈辞几眼,然后小声问道:“他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傅砚观道:“开你的车。”
沈辞的事,傅砚观不怎么想跟别人说,况且就算要说,现在也不是时机。
秦溯比了个闭嘴的动作,按照傅砚观给的地址安静开车。但还是在等红灯得空挡通过后视镜偷瞄沈辞。
虽然和沈辞接触不多,他也不算特别喜欢这人,并且觉得他配不上傅砚观。但通过这次住院一事,他也看出来了,沈辞是真的在乎傅砚观,不是那种小情儿为了钱耍心机,装关心。
目的地确实如傅砚观所说有点远,沈辞坐在后面昏昏欲睡,但不知是心里藏着事,还是伤心过度,总是睡不实。
最后睡的头也疼,身体也不舒服。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但沈辞还是紧紧裹着傅砚观的大衣,就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是男人在抱他一样。
不知是埋藏在心里的自卑感,还是什么,沈辞宁可舍近求远,也不愿让傅砚观陪着他看见他现在的狼狈。
不知开了多久,等沈辞再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而后入目的就是一个复古的小院。
很显然,这已经不在祈江市内了。
“你们聊吧,开了一路车我得先睡会儿。”
秦溯直接将车钥匙丢给傅砚观,不客气的道:“记得把车停好。”
傅砚观道:“你不走?”
虽知道傅砚观是故意的,但秦溯还是卑微的道:“不是吧傅总,我至少给您开了一路的车,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傅砚观懒的理他:“快滚。”
秦溯也不愿意多留,小情侣肯定还有话要说,看在沈辞那么伤心的份上,他今天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这座宅子是傅砚观几年前买的,装修布置都是找的专业的人,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后院还有一个天然温泉池。
他和秦溯每当累极了的时候都会过来放松几天。
房子是几年前买的,那个时候虽然也已经有沈辞了,但傅砚观却一次都没带人来过。
这里算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除了亲近之人,外人一律拒之门外。
那时候,沈辞对他来说确实算是外人。
“傅砚观。”停好车后,沈辞轻轻叫住准备往院子里走的人,有些失落的道,“我今天……是不是太矫情了。”
傅砚观带他到这来,很明显是想哄他开心,可其实屁大点事,哪至于这么折腾,尤其傅砚观才刚出院,如果再因为他出事,那他可就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其实没什么的,我只是太久没见他了,突然一见面他就想……”沈辞不自然的笑笑,强忍着鼻腔的酸涩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人身体里的器官都很贵,怎么也值几十万,但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这么廉价,一颗肾……只值一巴掌。”
脸颊依旧肿的有些夸张,沈辞却像是不怕疼一样抬手按了按。
“真疼啊,和小时候的皮带一样疼。”
“傅砚观,你爸爸会打你吗?会认为你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他吗?”
沈辞问完,又自己回答:“肯定不会,你这么优秀,你爸爸一定很喜欢你。”
“沈辞。”傅砚观开口,“到我身边来。”
沈辞挪动脚步,却仅走了一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沈辞,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疏远的叫我?”
沈辞话说完,又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尖,他真的觉得今天的他糟糕透了。
不光在小事上计较,还总是掉眼泪。他不是也在叫傅砚观大名吗。真的如傅砚观所言,他被惯坏了。
“对不起,你当我没说。”沈辞再次开口道歉,可情绪就在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后,直接崩不住了,他干脆直接蹲到地上,脸埋在胳膊里,哭的肩膀颤抖。
“傅砚观,你打我一顿吧,我想疼一疼。”
第14章 沈辞是最好的宝宝
傅砚观的小院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左邻右舍都没有人,所以整条马路只有沈辞二人。
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傅砚观也就由着沈辞哭了个够。
活了三十一年,这算是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疼,和往常不一样,以前的心疼可能是因为一个物件坏了,也可能是因为熬了几天大夜的成果泡汤了。
那种心疼是对物品的感觉,可能过后就忘了。
而现在心口的抽疼是随着面前人的哭声一点点加强。
他的这颗心脏学会了感知沈辞的情绪。
二人一站一蹲,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沈辞才稍稍稳定了一些,一直没听到傅砚观说话,沈辞以为对方是嫌他烦了,早就进去了,直到抬起头,与男人四目相对。
“你……”没走。
傅砚观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起来,边往院子里走,边道:“哭的这么伤心,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院不算特别大,但相比于普通人家,这里算是小度假山庄了。
秦溯回这里就跟回家一样,早就不知道跑哪享受去了。
沈辞被傅砚观抱着,也不好意思哭了,可哭的时间长了,眼泪还是会不停的往下掉,再加上心里的委屈未消。
院子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房子,一共两层,沈辞没心思打量,只把下巴搭在傅砚观肩膀上,眼泪把白衬衫打湿了一块。
心里难受,可被傅砚观抱久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劲真大。”
受了委屈的小猪知道和主人开玩笑了,这对傅砚观来说自然是好现象。而为了向沈辞证明,他力气真的很大,傅砚观又将人向上颠了两下。
穿过正厅,路过游戏室,最里面那间就是傅砚观的卧室。
打开门后,沈辞吸鼻子的声音顿了下,目光很快就被室内的布置吸引了。
不是说有多华丽,而是太简单了。
整个屋子有六十平米,除了床和一些柜子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整间屋子看起来十分空旷。
但真正吸引沈辞的是屋子正中央的那架钢琴。
傅砚观……还会弹钢琴?
屋内有个不到半米的小冰箱,傅砚观将沈辞放到床上,从冰箱里拿出瓶饮料和一瓶冰水。
他先是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递给沈辞后进了卫生间。等到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条湿毛巾。
“小辞……”第一次叫还有些不适应,但傅砚观神色如常,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温柔,再加上那磁性的嗓音,算是最好的哄人利器了。
“先敷敷眼睛吧。”
沈辞耳朵有些发红,耳边不断的循环小辞那两个字。
傅砚观不算是第一个这样叫他的人,可却是唯一一个给他不一样感觉的人。
“你也不用勉强……我刚才是被情绪影响的,你还是可以像之前那么叫。”
“没关系。”傅砚观强制沈辞脱了鞋,见沈辞不愿意躺下后,干脆按在怀里敷眼睛。
对于名字其实就是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行,可喊了两次“小辞”后,傅砚观又不这么觉得了。
这样叫确实会亲近不少,他甚至喜欢上了喊沈辞的名字。
只是,这种事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吗?
傅砚观道:“我换了称呼,你是不是也应该改一改?”
沈辞被强硬的按着敷眼睛,看不到傅砚观的表情,只能试探着开口:“砚……砚观?”
“难听。”
傅砚观不给面子的评价让沈辞犯了难,他虽然不要脸,在那种事上也玩儿的开,可在称呼上还是比较规矩的。
老公,夫君直接叉掉,一时间沈辞竟也想不出什么能称呼人的词。
就在苦恼之时,沈辞感觉屁股被人托住,随后就是一阵凉意。
“唔!你干什么?!”
眼泪被毛巾吸走后,哭意也退了下来,沈辞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活泼,察觉到被傅砚观扒掉裤子后,直接挣扎起来,乱踢乱踹间误伤了好几次抱着他的人。
眼睛上的毛巾挣扎时掉了下来,沈辞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正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傅砚观。
只是他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先施压了。
沈辞亲眼看见傅砚观抬起手,然后下一秒屁股就麻了,再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痛感。
“嘶……你他妈干什么?!”
他敢肯定,现在他半边屁股上指定横着一个巴掌印,还是通红通红的那种。
“傅砚观!你是不是有毛病?!”
控诉人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大手就又落了下去,只是这次是收着劲的,没有打人的意思,但威胁感却十足。
“别打……”
像小孩子一样被按在怀里教训,沈辞觉得就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尤其是他已经24岁了!
傅砚观瞥了眼连脖子都开始变红的人,恶趣味的捏了下紧绷的两团肉。
在沈辞准备反抗之际,开口道:“毛巾拿起来,敷眼睛。”
凭什么!
沈辞横着脖子不想服软,结果在看见傅砚观又抬起手后怂的还是他。
他手忙脚乱的抓着毛巾盖到眼睛上,失去光线后,沈辞有些紧张,他看不到傅砚观的脸,也察觉不到屁股上的手什么时候抽下去。
总之,煎熬死了。
沈辞下意识噘着嘴,傲娇又别扭的小模样让傅砚观越发觉得好笑。
“不是说让我打你一顿吗?现在又变卦了?”
沈辞“哼”了声,没有理会傅砚观的问话,虽然话确实是他说的,但是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他一向不讲信用,所以反悔了!
沈辞开口和傅砚观商量:“能不能当我没说过这话?”
“不能。”傅砚观果断拒绝。
沈辞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他试图说两句讨饶的话,结果还没等开口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沈辞双手抱着傅砚观脖子,仅僵硬了一瞬后就本能的开始回应。
傅砚观不同于以往那样试探着来,而是不停的索取和撕咬,沈辞回应间呼痛声不停的溢出来。
等到二人分离时,沈辞肿着的就不止是眼睛了。
“你他妈属狗的……”沈辞大口喘着气,下唇上是被某个犬科动物啃出来的牙印,他歪到在傅砚观怀里,眼睛上的毛巾掉下来一半。
傅砚观抱着沈辞,像哄小孩儿一样抱在怀里晃晃,宽大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挺翘的两团肉。
上面的手印已经淡了下去。
沈辞被哄的生起困意,没多会儿眼睛就合上了,傅砚观也没着急把人放下来,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沈辞彻底睡熟。
他给沈辞换了睡衣,盖好被子,怕沈辞在陌生地方睡不安稳,又将那件沈辞裹了一路的大衣拿过来,放到沈辞怀里。
而对方也很给面子的立刻抱住,并像小猪一样拱了拱,整张脸都埋在了大衣里。
沈辞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身下的床很舒服,睡起来不会很累。只是这人向来不是个安稳的,即便是抱着衣服,大腿也还是骑到了被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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