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万万没想到看个请柬给自己找来这么多事,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完全坠入深渊:“NO——!!!”
吉田松阳也拿出了自己的请柬,盘腿坐在一起和他们看着,脸色也黑沉沉的。
错别字、黑坨坨、墨迹横飞……一看就是木木野的杰作。
卷面如此不整洁,竟然还是在这样的大事上犯错……吉田松阳的拳头又硬了。
看来这两个家伙都需要重新进入课堂进行再教育啊。
不过高杉晋助那个孩子居然接受了……
吉田松阳翻着手里头的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和他同样感到诧异的是乡下武馆的那群人。
他们在经历过攘夷之争后,成为了幕府新成立的组织真选组的一员,也就是每天巡逻,维护江户安全的警察。
之前还有攘夷和案子可以办理,现在的任务几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头顶的大上司是个吃喝嫖赌无一不沾的女儿控色魔,另外一个上司是喜欢骚扰一家道场大小姐的跟踪狂大猩猩。
“呜呜呜,没想到高杉这个人都要结婚了,而阿妙小姐对我还一点想法都没有。看来我需要再努力一点,不然就追不上对方了,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对方结婚。”近藤勋拿着请柬呜呜咽咽。
冲田总悟面无表情地毒舌点评:“不论是谁都不会想要嫁给一只大猩猩吧,而且还是喜欢偷窥自己的那种类型。再说了,你肖想的可是人家道场的大小姐,正常父母都不会让你得逞吧。”
大猩猩感觉心上被射了一箭。
土方十四郎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总悟,你怎么能这么说近藤先生……”
他转头就发现那只大猩猩把真选组的警察服装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豪横的高定西装,嘴里叼着一束玫瑰:“大家,觉得我这一身怎么样?要是穿成这个样子去向阿妙小姐告白的话,是不是明天就能跟对方结婚了!”
土方十四郎嘴里叼的烟掉了下来,眼眸垂着:“确实是在异想天开。”
冲田总悟把那张请柬捡起来,它的外表设计得精美漂亮,不仅有镂空的纹路,连金箔的粘贴都看起来细致美丽。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一下就能看出来对方的用心。
再一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冲田总悟:“……”
*
木木野在被老师教训了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低着头恹恹地不说话。
高杉晋助原本还气着,这时候不论是再大的火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有点儿心疼。
他说:“不过是一件小事,用不着这样唉声叹气地苦恼。反正最后是我们两个人生活,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一次,不过是想要通知到所有的人而已。至于能不能得到祝福都无所谓了,我们自己乐意就好。”
他垂着眼眸,这时候又开始心烦头发怎么那样短,遮不住他的难为情。
木木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听见高杉晋助这种不见任何怒意的话,心情一下就好转起来,甚至在脸上都带着耀眼的笑容:“好喔,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晋助君。”
在他身上好像看不到半分的阴霾。
高杉晋助也阴转多晴起来,他盘腿坐在木木野的身旁,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去宇宙旅行的话,你会选择先去哪里,阿野?”他随口问着。
木木野说:“那还用得着说嘛,肯定是去夜兔族居住的地方啦。”
他回答得毫不迟疑,几乎脱口而出,高杉晋助都怔愣住了。
“为什么?”
“硬要说个原因的话,大概就是那个种族和我一样吃的多,还很强!我想去看看出名的战斗种族,可以吗?”木木野乐颠颠地说着。
高杉晋助居然觉得这个原因还挺合理,他说:“你会喜欢战斗吗?”
“只是偶尔活动一下筋骨啦,累了的话就换个地方居住好了,反正是坐宇宙飞船旅行嘛,肯定不会一直就住在一个地方啦。哈哈哈哈。”
木木野的情绪一直很愉快,脸上甜丝丝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嗯,说的也是。反正只要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不管是去哪里都无所谓了。”高杉晋助的心脏也像是被人泡在了蜂蜜一样,甜甜的。
原来沾上了爱情之后就是这种滋味,完全戒不掉了。看见他笑,自己也想笑。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很美好。
木木野嘟哝着:“反正只要有晋助君在我身边,什么麻烦都会被解决的啦。去打夜兔族时,两个人被围攻也好过一个人被打吧,吃饭还有你来掏钱什么的……唔!”
嘴巴一疼,木木野漆黑明亮的眼睛都瞪圆了。
高杉晋助一口咬向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就可以把不爱听的话全都咽下去了。
他只想品尝他想要的。
总之,今后的路他们是要一起走完了。
桌子上面摆放了一只细长的青色花瓶,里面还插着几丛从外面摘回来的白色小野花。
透过朦朦胧胧的花瓣缝隙,可以看见两个交叠的人影,沉迷、涣散,深入。
(完)
第50章 千年后的光(1)
“怪物——!他是怪物!!我们要烧死他!”
火光蹿动着,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张张凶残的面孔和滚烫的火焰。
他不停地逃窜着,奔跑着,身体都被周围的树枝给剐蹭致伤。而他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深,对人类的厌恶也愈发强烈。
黑暗的浓雾飘荡在他头顶上空,撒旦的低语悄然而至。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周遭就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和一根根跌落在地上的火棍。
有的已经熄灭,而有的还燃有余烬。
鲜红刺目的血液刺激着他,胸口鼓噪着,耳边仿佛重新燃起了战火。
一瞬间归于宁静,仇恨却完全无法平复。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白色的薄雾从他口中呼出,剧烈的喘息彰显着他方才的作为。
他缓慢地走了过去,弯下腰,伸出四条胳膊的其中之一,抓住还燃有焰火的火棒,将它扔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有什么奇特的反应物,火苗在触及人的身体时,立马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火舌疯狂地舔|舐着人体的每一寸,入目可及的全是滚烫且可怕的大火,席卷周边的一切。
待一场雨落,汹涌扭曲的火焰才会被浇灭,只剩下一地残灰。
它是冷酷且无情的,将一切罪恶就此抹杀。娇嫩的芽和翠绿的苗会在此破土而出,旅人走过时,只会驻足欣赏它们的美好。
那个怪物……
被所有人和村民都称之为怪物的孩子拖着沉重的身体,将自己缓缓掩在长满浓密杂草的山洞里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饥饿、寒冷侵袭着他的身体,恨意在逐渐滋生,聚集。
为什么他生下来就是这副诡异的模样?为什么母亲会死,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怪物!
他凭什么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该死的、恶毒的村民又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要死也是他们去死,不应该活在世界上的是他们。那样弱小又聚集得如此繁密,跟蚂蚁没什么区别?他轻而易举就能捏死他们,那些家伙不配活在世界上!
黑得浓稠宛如滴墨的雾气在缓缓流转,夹杂着丝丝诡艳赤红的雾气。
他的手指抓在山洞的崖壁上,几根深深的爪印立刻留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小孩的厌世狂暴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迟疑着拨开一点杂草缝隙,睁着那双浅色眼瞳好奇张望过去。
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天而降,边往下掉还边发出尖叫,然后扑通一下,掉在了树杈子上面卡住。
小孩嫌他聒噪,可惜对方运气太好,那样的高度摔下来都没有摔在地上,不然以人类的脆弱程度对方早就摔死了。
“嘶——啊,好痛!我怎么掉在了这里,这是哪啊?”少年笨手笨脚的,慢吞吞地抓着树杈子,理不清目前的状况。
小孩从来没见过这样迟钝笨拙的人,他简直和五六岁的小孩子差不多,甚至还没有那些经常上山爬树的小孩灵活。
而且他细皮嫩肉的,明明栽到的地方是树杈上面,结果却因为多了不少的擦伤,疼得吱哇乱叫的。
如果是他的话,连一点儿轻伤都不会有。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像是这样失态。
别说叫喊了,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个。
十几岁的少年揉着手臂上青紫的伤痕,疼得嘶嘶抽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么一个深山老林里?好奇怪啊。”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还在大声地喊着,企图呼救得到帮助,“喂,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分明就是一个笨蛋!
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而且这样叫喊只会将野兽吸引过来,一点常识都没有。
小孩眼中满是恶意,如果不是他不知道怎么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他一定会选择按捺住自己的气场,好让那些山中猛兽吃了对方。
这种天真的人最恶心了,一直都生活在甜蜜与美好之中,从未遭遇过任何磨难和痛苦,脸上永远都挂着无邪单纯的笑容。
恶心透顶。
少年的声音除了惊起一群飞鸟之外,再没有任何作用。
这里空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活人。
他的眼圈红了又红,抿了下唇,最终还是决定先从树上溜下来。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里可真是个古怪的地方。”他嘴里念念有词,“而且我不是在上学的路上,为了赶公交车结果不慎跌落在掀开井盖的地下通道吗……虽然不用上学是好事啦,可是地下通道竟然连接着原始森林这种事也挺值得怀疑的。”
在山洞里悄悄偷看他的小孩也皱起了眉头,根本就听不懂他口中那些专有名词,只觉得这家伙神神叨叨的。
该不会也是因为有病,所以被人抛弃在这里的吧……
仔细一看,对方的穿着也很奇怪,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村落,哪怕是悄悄潜入过的城镇里看到过这样的服饰。
上面是白色的衣服,袖子很短,还扎进了下面的裤子里。裤子黑漆漆的一团,很短,连膝盖都没有到。胸口上是类似于家纹的东西,脖子上也捆着一根带子,长长地坠在胸膛正中央。
头发也剪的很短,十分细碎,很蓬松柔软的样子。
他究竟是谁?
少年已经缓慢从树上爬了下来,废了千辛万苦,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伸出手拍了拍蹭了灰的掌心,在那里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他真的太柔弱了,甚至连村子里一些小孩都比不过,女人都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而少年眼中还有着天真的、清澈的愚蠢,不像那些表里不一的假惺惺贵族,更不像是每天为了生计劳碌奔波的平民。
他整个人都很奇怪,身上有太多出乎常理和小孩认知上的东西。
尽管他现在也才八|九岁,可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常年摸爬滚打,已经认识到了许多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他不比一个成年人的见识少。
所以这个少年的身份就有待考校了。
在少年离开之际,小孩顺从本心跟了上去。
*
皮鞋踩在树枝和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木木野顺手从一旁探出来的树枝上掰下来一根,用来充当探路的工具。
之前举行过的毕业修行在这时候排上了用场,至少他学会了用棍子在陌生的山头行走。
“这座山的生态还挺好,看来是保护措施很完备嘛。”木木野嘀嘀咕咕的,“不过不会有人因此也放一些野生动物进来吧,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我误入了野生虎啊,野生豹子的生态区该怎么办!”
他的话之所以这样多这样密,其实不过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惧和压力。
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只有他一个人。
他甚至潜意识地忽视了自己怎么可能会从大马路上瞬移到原始森林这种可怕的事情上面,只要不去思考那种超过自己认知的现实,他就还能坚持下去。
……
这个家伙又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小孩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有些后悔跟着一个疯子了。
不过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将时间放在跟疯子周旋上也无所谓。
木木野的眸光清明,眼睛明亮。
他将手掌搭在眼上,抬头望了望天,抿着嘴巴忧愁地烦恼着。
“幸好现在还是早晨,有一天的时间可以下山,到时候就可以问问过路的人了。要是到了晚上还没下山,找不到人该怎么办才好。”
没人跟他讲话,他就只能自言自语。
就这样走了半天,又张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小嘴说了很久,他现在嘴巴都干死了。
“好想喝水啊,哪里有干净的水源,有没有可以吃的果子啊。呜呜呜,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干过任何坏事的好人家孩子,不带这样对我的吧。我好想回家呀。”
虽然还没有处在饥饿的状态下,但因为长时间缺水,木木野的情绪开始持续低落。
如果他身上的各项数值可以具体化,就可以发现他的心情值一直在—1—1。
他垂着脑袋走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没精打采的。
啪嗒一下,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面。
木木野捂着头,哎呀一声:“好痛!”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是颗小石子,顿时疑惑地看向石头扔来的方向:“唔,是谁啊?”
难道这里还会有什么人恶作剧吗?
树叶还在随着风儿轻轻地摇晃,草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轻微的沙沙声,没有他想象中恶作剧成功的嬉笑。
木木野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他这时候宁愿是人为的恶作剧了。
42/66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