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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突然吹过来，给他的额头带来一阵凉意。
木木野抬眼就正面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瞳，那一瞬间是真的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你在想什么？还在希冀那个小鬼能够帮你？”两面宿傩的眼睛眯起。
他用的还是虎杖悠仁的身体，甚至还穿着属于学生的制服，可不论是谁都不会把他误认成为是天真阳光的大男孩。
那阴冷狂妄的劲就是活脱脱从地下爬出来的千年老鬼。
木木野识时务地猛摇头：“我、我只是想去看看自己以前的房间，住了那么长时间嘛，我还是很怀念的嘛。”
小废物的膝盖软，干什么都能成功。
两面宿傩轻笑了一声，没拆穿他，反而抬了抬下巴：“去看看吧。”
木木野怀疑前面是不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陷阱在等着自己，但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认为两面宿傩打他还用得着深思熟虑吗，于是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推开门，没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反倒是和曾经大差不离的摆设让他惊讶了一瞬，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千年前，他和那个小孩独处的时光。
但是侧目就看见立在他身旁的“虎杖悠仁”，他冷静地回到了现实之中。
桌子上多了许多件本不属于这间房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被装在盒子里，尘封于此。
木木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它们，不觉得两面宿傩会把不属于他的东西放在这间屋子里。
两面宿傩是个藏不住话的家伙，他翻身就坐在了桌子旁边，对他说：“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不是说，过生日都会每年收到朋友给的礼物吗？你食言了，但我没有。”
木木野脸色一白。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两面宿傩，心里五味杂陈。
之前还能说会道的嘴，这时候却变得笨拙起来了，他磕磕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的。”
“没想到什么？你是抱着想要牺牲的想法为我奉献么，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的救助？”两面宿傩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他面色冷酷，眼中带着戾气，“我有没有说过，你最好是听从我的命令，不要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
他的心理已经在尝尽苦楚之后彻底扭曲了，好不容易品尝到那一点点的甜意，在灰暗与杀戮中见到的黯淡光芒，如今已经快要彻底湮灭，难以点亮。
两面宿傩压抑住怒火，朝木木野说：“打开它们吧。”
木木野心慌意乱，哪怕觉得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而去，却依旧不敢违逆宿傩的命令。
他下意识地从左往右看过去，有的东西是直接摆在外面的，有的则是装在盒子上。
居然是生日礼物，木木野不知道两面宿傩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准备这些东西的。
他慢吞吞地打开着，面色还很平静，偶尔会有点小惊讶。
有金银珠宝，也有各种手工小玩具，甚至还有字画什么的。
前面都再正常不过了，直到打开某一个木盒……
木木野的眼睛睁大，脸颊一点点地染上红晕，手指都在颤抖。
怎么会混入那样奇怪的一幅画。
并且还画得如此清楚细致，连细节处都画了出来。
这是他不开会员就能看到的东西吗？
木木野震惊了。
两名男子……竟然、这样那样，姿势更让他惊叹不已，柔韧度堪比自小练瑜伽的人。
他手忙脚乱地把装画的盒子又给盖上了，然后就听见了身旁的一声轻笑。
木木野的耳根都红得滴血。
自从看了那副画，木木野看两面宿傩后面送他的生日礼物也眼神不对劲起来。
一旦打开了这个设定，之后不论是哪种小玩意儿都好像饱含着涩情、艳俗的意味在其中。
木木野打开最后一个盒子，更是惊得摔掉了盖子。
这下好了，想赶紧把它合上都合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占据着自己的视野，无时无刻不在刷着强烈的存在感。
“怎么，不喜欢吗？”两面宿傩故作不经意地问。
木木野崩溃地说：“谁、谁会喜欢这个啊。”
那样露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正经的玩意儿。
两面宿傩点点自己的下巴，漆黑的指甲更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
他像是在回忆：“我还记得，这是我用全世界凤毛麟角的稀世珍宝暖玉雕刻出来的，握在手里还很暖和，用了也不会伤身。”
木木野听不下去了，他脸上的热度就没有下去过，这时候更是抗拒地说：“谁要握了，那么大，握都握不住。”
两面宿傩听了他前面的话，脸色一黑，到了后面却笑了。
他托着下巴，无奈道：“我啊，是个很诚实的人，所以这玩意儿完全是按我的比例一比一打造的。你以后就算是握不住也得握。”
他这是下了最后通牒。
木木野嘴巴都惊讶地张大了，脸色变得惊惶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两面宿傩这个家伙究竟在他离开之后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而且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很不对劲，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把它们都装起来当成礼物送人的。
两面宿傩笑吟吟地问他：“怎么样，看了这些，觉得喜欢吗？这都是我为你精心打造的礼物啊。”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打圈似的慢慢走着，娓娓诉说着经历：“一开始我想着，要是你还回来的话，我就送你这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不管是奇珍异宝还是珍稀药材，我都可以为你送来。”
木木野最先打开的那些盒子里装的东西印证了两面宿傩的话，他望着那些玩意儿，揣测它们现在卖出去他是不是就可以一夜暴富了。
但他不敢动。
两面宿傩顿住了脚步，直面木木野。
“直到我成年了，你都没有再出现。之后我对你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层，我脑子里时时刻刻装的都是该如何报复你。可我又舍不得让你一下就死掉。”
木木野坐立不安，如履薄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受到审讯的犯人，现在拷打他的狱警正在对他严刑拷打，首先就是一句一句地说出要怎么折磨他，让他的心灵变得尤为痛苦。
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呢！
“后来有人就给我出了个主意，他们说，这种方法最能让你□□，让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我。我可以随时玩弄你，还可以让你活在永远的悔恨之中。”
木木野听到这话就忍不住跳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那些家伙肯定是在骗你的，你又不是傻子，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呢？！那种、那种事情……”
他的嘴巴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怎么都支吾不出剩下的话。
两面宿傩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你看，你连提都不敢提，那种事又怎么不能让你感受到痛苦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面宿傩说的不错。
木木野还来不及反驳，手腕就被握住，一股大力将他顺势就往床上摁去。
那床只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却仍然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没有遭遇坍塌的厄运。
木木野惊慌失措地看向压在他身上的人，倔强地说：“你不能这样……这是、这是婚后才能做的行为！”
那双凝视他的眼瞳里浮现出戏谑的神色。
木木野还以为是他自作多情了，其实这家伙只是故意吓吓他，不打算真的对他动手。
哈哈、怎么可能会因为折磨他而赔上自己嘛，宿傩这家伙应该不会做这么笨的一桩买卖——
唔！
木木野的嘴巴被牙齿磕到了，痛得他眼泪水都飙了出来。
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说不出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木木野的心脏跳得飞快。
他的嘴巴被舔了两下。
木木野印象中没有接吻的记忆，可他直觉不应该是这样。谁家好人接吻是真的在吃嘴巴啊，又吮又舔的，跟狗啃骨头都差不多了。
他想反抗，可因为挣脱导致身上的人压得更重，弄得他喘不过气来，还被嘬得更厉害了。
软腰被掐了一下，他吃痛张开了嘴。
舌头相抵的一瞬，他像是身上过了电，不由颤抖了两下。脑子里闪着白光，眼里氤氲的水汽更多。
黑暗无限放大人的欲望，掩埋一切肮脏。
木木野嘴角滑落的涎液都被一一舔舐，下巴还被咬了一口。
太糟糕了，那种失控的感觉和升起的情动。
他眼神有些涣散，却在冰冷的指尖触及锁骨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不行……真的不可以！”
木木野退到床角，瑟缩了两下，就看见两面宿傩的表情渐渐变了。
对方狂妄邪肆的气质骤然散去，旋即说出了那句话——
“不要这样惊讶啦，阿野。我也是很努力才抑制住了那家伙的出现，才没让你真的受伤。”
木木野腰身塌下去，骤然放松。
第71章 千年后的光（22）
“阿野，阿野？”虎杖悠仁喊了木木野好几声。
少年猛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
他打了个呵欠，揉走自己睫毛上挂的泪珠，瓮声瓮气地说：“果咩呐，我有点困了。”
虎杖悠仁思考了一下：“不然你先在我的肩膀上靠着睡一会儿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阿野明天要上课的话，之后就必须得休息好才行。”
刚才木木野已经给母亲打过电话报了平安，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他还谎称自己是去朋友家完成作业了。
木木野恹恹地说：“真羡慕悠仁你的精力啊。”
“哈哈哈，我从小运动能力就好的过分，现在看来恐怕是为了之后的日子做准备吧。”虎杖悠仁挠了下脑袋。
木木野犹豫着要不要睡一下时，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鞋子踩在地面溅出啪叽啪叽的水声，雨点滴在伞面上，听起来有些凌乱。
他抬起脑袋，看见了之前那个海胆头的男生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打工人。
虎杖悠仁先一步向木木野介绍他们：“这是我的两个同窗。他是伏黑惠，她是钉崎野蔷薇，我们都是一年级生。哦，对了，后面那个是我们的监督，伊地知先生。”
木木野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好。”
几人也冲他点头。
虎杖悠仁又介绍了一下木木野，几人算作认识了。
他们收了伞，就站在走廊上讲话。
伞面上的雨滴都汇流在了雨伞的尖端，一点一点地流在地面上，洇湿了一小片廊檐下干燥的砖石。
伏黑惠望着木木野，张口问道：“为什么两面宿傩会紧追着你不放？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得出来是真的在困惑，所以不解地问出来。
木木野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并不生气。
就是钉崎野蔷薇在旁边拉扯他：“喂喂喂，这么讲话很不合适吧，他是虎杖的同学，又不是什么犯人！”
木木野在一旁摆摆手，说：“没什么啦，大家肯定都会好奇原因的，这很正常。只是，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们会不会相信……”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半句虚假。
不过听的人却全都瞪大了双眼，露出吃惊的神色。
就连天然呆的酷哥伏黑惠也一样，那双绿眸里尽是不可思议。
钉崎野蔷薇更是直言：“穿越啊，这种只会存在于浪漫的爱情故事里的剧情竟然有朝一日出现在了现实当中。”
她耸耸肩：“可惜没有因此知道宿傩的弱点。”
伊地知洁高不由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滴落的冷汗，显然也是因为木木野口中说出来的事情颠覆了他的认知。
木木野坐下来，托着腮，掀掀眼皮，说：“可是咒灵这样奇怪的东西都出现了，世界上有一些神奇的事情也不奇怪吧。”
非要去追根究底也没什么意义了，最重要的是，木木野现在成为了一个至关紧要的对象。
“欸，为什么？”木木野不能理解。
钉崎野蔷薇说：“因为宿傩对你的态度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在他看来你是很重要的，比谁都更紧要。可以说，只要有你在，我们就算是拿捏了他一半。”
虎杖悠仁不解：“为什么是拿捏了一半？”
钉崎野蔷薇对这个笨蛋是恨铁不成钢了，她说：“你是傻子吗，这不是因为木木同学被宿傩憎恨吗？虽然仇人能够拿捏在自己手里是很重要，但是你会为仇人拼命吗？多半不会吧。”
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很有道理。
伏黑惠却在一旁开口了：“以宿傩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有他对木木同学的恨意，可能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动手。他只会亲自对他出手。”
他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沉默着看向他。
伏黑惠微微拧眉：“怎么了？”
“不，没什么。”虎杖悠仁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对宿傩那个坏蛋的心理这样了解，真是不可思议。”
“感觉不像是你会思考出来的东西。”钉崎野蔷薇也赞同。
木木野点点头：“确实呢，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会说出来的话。”
伏黑惠：“……”
＊
“今天晚上只能先去找个宾馆住一晚上了。”伊地知洁高跟他们这些少年人解释，“从这里回到东京也来不及了，还是得等明天一早出发比较好。”
他们这个年纪就是应该少熬夜。
木木野悄悄在后面跟虎杖悠仁咬耳朵，他低声道：“感觉伊地知先生一身的班味，和你们这些热血奋斗的少年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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