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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天真要不是为了救你，毒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快。”胖子盯着脸色好转的吴邪，难得严肃的道。
张起灵听的这话眼睛微微抬了抬，不过只是一瞬也就低了下去。
他是知道的。
胖子见他没反应，接着道：“我虽看那迎春花不怎么顺眼，但他俩说的事多少也能猜到点。迎春花是大夫，无非生病了看病什么的。又瞒着咱俩不说，要不是吴邪要不是你。反正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没我什么事。来来去去为着你，咱天真这份心我也瞅着了。都是兄弟，我那个都看不得出点事。感情的事我不说，小哥你护好自己，没亏了天真这份心。护好他，才能还的了这份心。”
张起灵点点头。“我明白。”
胖子笑了，拍拍脸站了起来，“得，没白矫情一回，你俩再这么拼命，我这心脏迟早得进医院。”
张起灵难得的笑了一下。
吴邪本就是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现在身体感觉舒服多了，也就半动着睁开了眼。
张起灵见吴邪醒了，忙的直起了腰，紧张的问了句：“吴邪？”
吴邪抬了抬还有些沉重的眼皮，“恩”了一声，有些挣扎的从张起灵怀里坐了起来。
张起灵不敢太用力，半扶半按的把吴邪压回怀里：“别乱动。”
吴邪看着他，皱了皱眉，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冷冰冰：“放开我。”
张起灵愣了，扶着吴邪的手也僵了一下，“吴邪？”
“我说，放开我。”吴邪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张起灵没再拦他。
一旁的胖子听得这话也二丈摸不着头脑。摸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谢谢你救我。”吴邪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肩膀，语气客客气气。
“卧槽！”胖子大骂了一声，“天真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了！你以为是武侠小说中个毒就失忆？”吴邪瞪了胖子一眼。
“那你这是——”胖子没说下去。
“我挺好的，谢谢小哥救我。”吴邪把头转回来，看着张起灵的眼睛里没半点情绪。
“吴邪。”张起灵有点不知所措，他除了叫吴邪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哥。谢谢你救我。”第三次了。吴邪想。“不过这次扯平了，我也把你救回来了。”吴邪看了看外面依旧在张牙舞爪的白骨群道。
“十年前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涉险，十年后我更不愿。”吴邪摸着肩膀的手放到了手臂上，那里的骨头还有些异样。
“我——”我也是一样的，吴邪。
张起灵说不出口。
“小哥，十年前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我抓不住，但我还是选择去尝试。结果我失败了。十年后我依然知道你抓不住，我仍然还是尝试，结果我还是失败了。”吴邪看着他平静道。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弄懂了我失败的原因。”吴邪抚摸着手臂，轻道。“我抓不住你并不是我握得不够紧，而是你根本就不回应。”
没有掌心相对。没事十指紧握。
“我惜你命胜过惜我命，可我发现者根本就不值得。”
“小哥，你要知道，有些人你不握紧，这辈子就都没有再握紧的机会了。”
吴邪，我不是。
吴邪说完这段话，似乎是有些累了，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半晌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
“不说这些了。我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吴邪，我——”张起灵见吴邪站起来有些费力，伸出手去扶他。吴邪微微侧身，正巧在张起灵握到他手的瞬间躲开了。
“我没事。”吴邪将手拿到了身前。“不用担心我，我好多了，走吧”说完脚步虚浮的向前走去，却再没有要人扶。
张起灵愣愣看着前面吴邪瘦削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
刚才这里才掠过吴邪的温度，现在早就消失不见了。
张起灵心中有些痛。他握紧了拳，似乎是想留住什么。但他觉得，好像又有什么要失去了。
要是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37章
吴邪他们现在处于的是一个奇妙的空间，一个独立于海底的空间。
这里没有海水，有空气，有点像西沙的海底墓。但是这又不是一个墓葬，确切的说，有点像一个城市，有种民国的味道。上次张起灵还看到有鱼能在这里进出，事实证明，那只是一种被制造出来的幻象，吴邪的手能轻易的穿过它们。
吴邪他们进来的地方是一个街巷的死角，这也是他们后来才发现的。地上铺着的是青石板，从里面能看到外面的境况。
“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些生物进不来？”吴邪扶着手臂指了指白骨群，“简直就像是被专门挡在外面的一样。”
“你也说青碧血玉是进入墙壁的钥匙，它们没钥匙当然进不来了。”胖子不以为然。
“那你说，它们又是怎么存在于海底的？别给我说是死在海里的人，死在海里的人难道会动？”吴邪挂着人畜无害的笑看着胖子，怎么看怎么一副求知小学生的模样。
“还有，那个不明发光体是什么东西，它还能召唤出来这个？”
“哎呀，你问这谁知道啊！”胖子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不知道那就走吧，去看看。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吴邪甩了甩手，率先朝巷外走去。张起灵沉默的跟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很古老？”吴邪扶着手臂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从把张起灵拉回来后他的手臂就一直不对劲，骨头可能有伤了。
“早发现了。”胖子不以为然道，“这里连房子都是几十年前的样式，估计得民国那会了。”
“在深海里，怎么会存在这样一座城呢？”吴邪踩着青石板喃喃道。
这里有一种沧桑的气息，像是江南的雨巷一样，沉静寂寞。吴邪走在这里有一种颇为怪异的感觉。
张起灵一直默默的跟在吴邪身后，有时也会盯着吴邪背影发呆。一路上吴邪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一次，也没有和他讲过一句话，仿佛当他不存在。
“小哥，你看呢？”就在张起灵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第几次思考这个问题时，吴邪第一次回过头来跟他讲话，态度倒是比先前好了很多。
“不知道。”张起灵很干脆的回答。他盯着吴邪，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和吴邪站到了一起。
“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吴邪皱着眉放下了一直扶着受伤的那只手。转而抚上了粗糙的墙壁，“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胖子摸着下巴，四周看了看。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还问个什么劲。吴邪白了他一眼。
“这里，没有人。”张起灵看着吴邪，默默执起他的手臂。
“没有人？”吴邪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一步，躲开了张起灵的触碰。
张起灵半伸的手就僵在了半空，过了好久才放下来。
“恩。”他低下头，极轻的嗯了一声。
“你提了我才看出来，这么大个城，一个人也没有，怪不得这么冷清。”吴邪皱着眉四下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鸦雀无声。
“而且这里有太阳，分昼夜。”张起灵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映着吴邪，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人造太阳吗？”吴邪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
“有可能。”
“有人造太阳就说明有生物啊，别管是不是人，起码是活的吧。现在从咱们进来开始连个鸟都没看到，这不科学啊。”吴邪疑惑道。
“卧槽。天真小哥你快过来看！”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扒到了一户人家窗户上，是那种老旧的矮房屋。
“怎么了？”吴邪走了过来，也侧头看了看。“卧槽。这什么情况？这人死了？”
屋里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张起灵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然后又踱到别处去看了看，发现是相同的情况。
“都是这样。”无一例外，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状态。
吴邪也皱皱眉，思索了一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我们进去看看。”
门很好推，几乎是虚掩着的，也没有落锁。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桌子上还放着水果，新鲜的像是刚摘下来的。
吴邪四下走了走，摸了一把桌子，“没灰尘，他们是活动的。”
“活动的？难不成真的跟吸血鬼一样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吸人血？”胖子摸摸脖子，背后有些发凉。
“别乱说，吸血鬼都是虚构出来的，没人证明他们真的存在。我看这些人有点问题，你没发现他们穿的都是现代的衣服吗？这和整个民国的建筑格格不入啊。”
吴邪走到床边，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
“吴邪。”张起灵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窗户边，现在走了过来唤了他一声。“天气变了。”
“天气？！”吴邪惊讶的看向他。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走到床边，发现刚刚还挂着“太阳”的“天空”此时变得阴云沉沉。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
“这里到底是是不是海底？”吴邪心底有些震惊。
深海里的沉城，城里的人甚至是会变化的天气，这一切真的太奇怪了。比西沙墓还令人惊讶。
“你们说这么座城，是被造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吴邪看着阴沉沉的天气问道。
“不可能原本存在啊，原本存在早就被发现了。”
“不一定。”吴邪否定道：“上次小哥是因为有玉所以才能触到墙壁，要知道，这墙壁从外面是看不到的。而且这么偏僻的海域一般不会有人来，就算它原本存在也很难被人发现。”
“如果这座城原本就存在，那一定是民国时期的事。民国时期这里早就是海了，难道这座城是沉下来的？谁有那么大本是让整个城沉海？再说，这里人的服饰怎么解释？”
“如果这座城是被建造的，那就更匪夷所思了。谁会在深海里建座城？谁能在深海里建城？”
“你的意思是——”
“不管哪一种，这里都透着怪异。”吴邪扶着窗户笑了笑，“还记得我们要找的第二块玉的名字吗？”
“深海魂玉。”张起灵接口道，定定的看着吴邪。他明白吴邪的意思了。
“对。”吴邪点了点头。
“深海深海，这里就是深海。我们来对地方了。”
第38章
叮。“极乐城是个好地方，来了你便不想忘。”叮叮。“天干物燥，小心烛火。”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拿着一个青黑色的铃铛边走边唱，身材矮小的几乎要团成块。她的脸像一块风干的果皮，皱纹密布，几乎要看见头骨的形状。
她似乎是知道吴邪他们的到来一样，一双浑浊的老眼一直望着吴邪他们所在屋子的方向。看行动，也似乎是往吴邪他们那边去的。
而吴邪三人此刻正在屋子里细细观察着床上的人，不时还讨论着这个城的问题。那铃铛声似乎传出了很远，张起灵第一声便听到了，吴邪正在思考问题，没留神到。
“吴邪。”张起灵拍了下他的肩膀。
“恩？怎么？”吴邪转头看他。
张起灵没说话，指了指铃声传来的方向，示意他听。
叮叮。虽然声音不大，但吴邪凝下心来还是听到了。他讶异的挑了挑眉，问了句：“有活人？”
张起灵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他们也是只听到了铃声没听到老太婆的声音，但这铃铛声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自己响的。
“你想啊，这里没风没浪的，咱们又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要响早响了，还用等到这时候？”
胖子问了句为什么，吴邪赏了他个白眼。
正说着的时候，那老太婆已经走到离吴邪他们不远的地方了。而三个人也听到了她嘴里的话，苍老尖细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催魂声，让人发寒。
“这不是古代打更人说的话嘛。”吴邪皱着眉搓着胳膊，“怎么到这还有？”
“现在是白天打个屁的更啊。”饶是胖子身经百战也被这声音刺激的一哆嗦。
张起灵听到这仍是不为所动，他抬眼看了看依旧是艳阳高悬的天，又瞅瞅床上的人，道：“说不定现在对这些人来是晚上。”
“嘿嘿嘿，小伙子说得对。现在确实是晚上啊。”
张起灵说完这一句，原本听着还不算近的老太婆竟然推门进来了，那如卡碟一般的嗓子吴邪他们听的更清楚了。
吴邪有些郁闷，甚至都有一种捂上耳朵的冲动。但他到底没这么做，总觉得有些不好。而一边的胖子早就捂上了，还一脸难受的看着老太婆。
张起灵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老太婆看他们这个样子，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黑乎乎的牙。
“三位小哥，你们打哪来？”老太婆阴森森一笑，将手中的铃铛晃了晃。
吴邪本来没什么事，只觉得这声音实在有些难听而已，但现在老太婆一摇铃铛，吴邪便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啃食者他的神经，针扎般的刺痛了一下。他在心里闷哼了一声，惊讶的表情都快显在脸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邪没搞懂。他的痛觉神经应该是被切断了的，但现在，脑子里还存留着刚才那一下的余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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