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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看他，眼神询问，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你当时的感觉，手感什么的。”
张起灵回想了一下，缓缓道：“死气。”
“什么？”吴邪没听懂。
张起灵又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
“它们没什么动作。”张起灵看着吴邪，“外形没差别。水深，不好感觉。”
“小哥你的意思是——”吴邪想了一下：“它们外型上跟我们一样，但是跟我们比少了点活人的感觉？是不是这么理解？”
“恩。”张起灵点点头。
“我忽然觉得，”吴邪顿了一下，“当时从我身边经过的，和你遇到的，会不会是同一种东西？”吴邪指了指眼睛：“当时那东西从我身边经过，离我很近，几乎是擦着肩膀过去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停了下来。有没有可能调虎离山？”
“你就一天真小白兔，要调也是调小哥。”胖子吃着火锅含糊的说道。
“你闭嘴！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吴邪回头甩了个眼刀，又将视线转回来：“小哥，你怎么看？”
张起灵低下头又想了一会，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问题是把我们分开干什么。”吴邪接了话。“一定有些某种目的。从行为上看他们没有伤害我们，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又或者我们现在对他们没有威胁，所以暂时不动手。”
“分开之后，小哥找到了海中的墙壁，我们则被牵住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我或者胖子被禁止靠近了？”
“靠近什么？”胖子吃完抹了抹嘴凑了过来，感情之前的话一句没听见。
“靠近墙壁。”吴邪没心情跟他再讲一遍，继续道：“我觉得我被禁的可能性比胖子大。小哥能去我不能去，这是为什么？”
“说不定你身上有什么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江迎春适时插话道，“又或者是他身上。”他指了指张起灵。
不一样的地方。吴邪脑子飞快的转着。不一样的地方是有，但是被压制了应该看不出来。张起灵身上不一样的地方除了麒麟纹身就是——恩？等等。
“小哥，青碧血玉你戴在身上了没？”
张起灵看向他，从脖子里捞出一块玉。
这是吴邪拼死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不随身带着？
“听苗人说过，三块玉之间是有感应的，难不成就因为这？”吴邪狐疑的看着张起灵挑着的青色的玉。
“怎么着，这玉还认主？”胖子也有点疑惑。
“不清楚。”吴邪看着青碧血玉沉声道，“青碧血玉是神玉之一，里面很多秘密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深海魂玉不排斥小哥是真的。”
“这是好消息？”胖子狐疑的问。
“当然。”吴邪肯定道：“不排斥小哥说明我们拿到深海魂玉的机会很大。”
“我觉得有可能不是这样。”江迎春隔着不远看着三个人，说的话多少能听到一点，“我们捞鱼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不过看你们回来就这么严肃没和你们说。”他从身后的礁石缝里挖出了一块东西，递给了吴邪。
“你看看。这是我们捞上来的。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块人手臂骨的部分。而且，是从活人身上剃下来的碎片。”
“什么？！”吴邪吓了一跳，“活人的骨头？”
“恩。”江迎春面部有些僵硬，他看看张起灵和胖子，说道：“活人骨肉分离和死后被人分离是不一样的。具体的不便细说。可怕的是，我们捞上来的时候，这块骨头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和部分肌肉软组织。简直就像是刚从人体上拆下来的一样。”
“刚拆下来？！”吴邪脸色有些难看。他把骨头扔给江迎春，嫌恶的往衣服上擦了擦手。
江迎春接住骨头不满的瞪了吴邪一眼，毫不在意的装进了背包里。
“我觉得他们——”江迎春便往包里装边回头道，“就是那些跟着小哥冒充你们的人，跟有可能在进行着什么，比如——活体标本及生物塑化。”
“就算这样，这和小哥和深海魂玉有什么关系？”胖子不理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江迎春耸了耸肩。
“会不会是这样。”吴邪拿起一根筷子点了一下。“深海魂玉和青碧血玉一样，被放进了某个生物体中。这个生物体和骊姬一样，需要某些东西来维持他的某种特性，而这个东西，就是活体标本。小哥拥有青碧血玉，是以他的血肉对那个来说——更滋补？！”吴邪说到最后脸色忽然变得很精彩。
“不对。不是这样。”江迎春摇了摇头。“标本之所以叫标本，就是因为它是用来展览以及研究用的，实用性不大。我觉得作为制作爱好的可能性很大。”
“爱好？魂玉有制作人体标本的爱好？”吴邪差点吐出来。“真他妈恶心。”
“确实。”江迎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连张起灵都皱了皱眉。
“三爷！出事了！”
就在几个人都在脑子里默默脑补人体标本默默恶心的时候，一个吴邪带过来的瘦小的伙计跑了过来，对着吴邪打了个出事的手势。
“怎么了？”吴邪站了起来，张起灵紧跟着他也站了起来。
“那边我们捞上来个东西。瞅着像是人的脑袋。”伙计对着脑袋比划了一下，脸色有些白。
吴邪啧了一声，皱紧了眉朝那边走过去：“去看看。”
胖子江迎春也跟着走过去。一个伙计正半蹲在地上，看样子好像在吐。
“怎么回事？”吴邪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皱眉问道。
“三…三爷。”伙计抹了把嘴，艰难的道：“飘过来个人脑袋。”
“一个人头就吐成这样？还不如栗子，这几年白跟着我混了。”吴邪数落道。栗子就是那个跑过来送信的瘦小个子。
“不是。”伙计估计又想到了什么，脸又一阵白。“您，您自己去看看吧，那样子——”伙计没说完，又吐了出来。
吴邪看伙计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他，朝着不远处的地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去。
那东西看样子确实是一个人头，圆鼓鼓的。吴邪还能看到上面黑色的东西，他以为那是头发。等他走近了蹲到地上一看，也不由的胃里翻滚，一阵恶心。
上面黑色的东西并不是头发，而是类似于一种海藻，从鼻腔里向外延伸到了脑袋上，里面还密密麻麻爬着一种黑色的小虫。整个脸部看样子是被吃掉了，只剩下右边还残留着一点肌肉组织。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眼珠是完好的，从没了眼白的眼眶里突出来，看着挺吓人。
张起灵也看到了这个人头，饶是他也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吴邪瞄了一眼，实在是忍不住恶心。他退了两步，稍微蹲远了点。“小哥，这是什么虫子？”他指着黑色的虫子回头问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没见过，不知道。
吴邪将头转回去，同情了他的伙计一把。他又远远的瞄了一眼，从身边拿了个不长的木棍，想要动动人头。就在这时，人头忽然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眼珠也缓缓左右转动了起来。
吴邪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兔子一般跳了起来，迅速向后退。张起灵也听见了动静，向前几步抓住吴邪，一把扯到了身后。
人头的眼珠动了几下，最后缓缓停在了中间的位置。黑色的虫子从鼻腔里蔓延出来，钻进口腔，最后再从眼眶里爬出来，停在头发一般的海藻上。
吴邪盯着人头，胃里止不住翻滚。没有眼白的眼珠死死瞪着吴邪，让他感觉到一阵寒意。
那目光充满的怨毒与不甘，还有无尽的痛苦。吴邪甚至能想象的到这是一个被活活折磨致死的人，连全尸都不得。
“小哥。”吴邪站在张起灵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明天你要抓紧我，我一点要去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起灵看着前方，没有回头的握了下吴邪的手。
“好。”
第34章
人头这东西几个人不是没见过，不过那黑色的海藻和虫子着实有点恶心人。小哥割破点手指撒了几滴热血把虫子吓跑后，江迎春带上医用手套，无所谓的把人头里面的海藻拉出来研究了研究。
“不知道什么海藻，没见过。”江迎春撇撇嘴。
“你还看，恶不恶心。”
“这有什么，学医的哪个没见过比这更恶心的？”江迎春扔了海藻直接低下头掰开人头残缺不全的口腔。
“这舌头——”江迎春用木棍挑起一小块肉，指着道：“这是自己咬断的啊，咬舌自尽啊。”
“怎么是自己咬断的，万一是别人呢？”吴邪问道。
“卧槽，法式热吻！”胖子插话。
“外力咬断的舌头断裂处是向内翻卷，自己咬断是向内翻卷，你来看看。”江迎春把舌头扯出来血淋淋的递到吴邪面前。
“拿走拿走！”吴邪摆着手后退，“知道就行了，我才不看这玩意。”
江阴春笑了一声，把舌头丢到了一边。又摆着人头的脸研究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摘了手套。
“这人估计生前被什么东西吃过，挺惨的。”江阴春把手套丢到人头上，倒了点酒，连着一起烧了。
“怎么说？”吴邪挑挑眉。
“脸啊，有点像虫子吃的。发黑，有轻微的毒素。”江迎春又蹲了下来，拿着木棍无聊的点着。“能守着这玩意睡一晚，看来咱心态不错。”
“呸！”说道这个吴邪就有气，“要他妈不是你非要留这今天检查，我早把这玩意踢回海里了。”
“不过也算有收获。”江迎春蹲了一会，看着地上的东西要烧完了，才站起来拍拍手，沉着脸算着时间。
今天有些阴沉，不远处昏暗的天空预示着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
吴邪也知道，他见江迎春起来了，就让栗子把潜水服拿来。
栗子有些担心的抬头望了一眼，将潜水服递到吴邪手上。“三爷，这种天您还要去？多等一天也不能咋的。”
“多等一天让别人替你下了？”吴邪头也不抬的穿着潜水服，还不忘数落着栗子：“咱时间不多，自然是越快越好，这点道理都不懂这几年真是白教你了。”
栗子没说话，不明意义的撇了撇嘴。
“你们在岛上也备好潜水服，与小花联系的设备也拿好。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记得找他。”吴邪背起氧气罐，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好的张起灵和胖子，嘱咐道。
“知道了三爷。”栗子点点头。
“吴邪。”江迎春面色不怎么好的走了过来。“你跟我过来一下。”
吴邪愣了愣，随即了然的点点头：“到时间了？我没注意。
江迎春握紧了拳头，和吴邪走到一块礁石后面。在确定了视线之中没有其他人之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吴邪。
“这样下去，我没医师资格证是早晚的事。”江迎春的语气毫无起伏。“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走私？不怕警【妈呀】察抓你？”
“我干的事早就不知道进几辈子监【妈呀】狱了。”吴邪笑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业的。”
“我要是怕失业还跟着你干什么！”江迎春哼了一声。“不过说真的，你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折磨死你。”
“早死晚死都是死，没事，能陪他一会是一会。”吴邪将手里的东西打开，用食指沾了一点含进嘴里。
江迎春看着他，从身上摸出一只医用针管和一小瓶注射液，语气低沉的问道：“用咖啡因已经没效果了？为什么不用片剂？我可以给你。”
“片剂也没用了。”吴邪笑笑，摇摇头拒绝了这次的注射。“我不知道下去多久，不用给我抑制，我要时刻保持清醒。”
“可是这样——”
“没关系。”吴邪直接打断了江迎春的话，把东西放进潜水服里拍了拍，然后看了眼江迎春转身就走。“我们也算认识不短时间了，我的性格你知道的。”
“万一你挂这儿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江迎春不赞同的提高了声音，将东西放进兜里跟在吴邪身后，“你这是透支生命！你是在自杀！”
“干这行的就是在自杀。”吴邪走近了张起灵他们，放慢了脚步侧头给了江迎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管好你的嘴。”
江迎春不屑的哼了一声，“才懒得管你。”
胖子那边见吴邪和江迎春走了后就一直想跟过来看看，还美其名曰“保护天真小同志仅存的贞操。”张起灵倒是拦了他一下，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想知道。胖子见张起灵不让他过去也不强求，就是好奇的在原地转圈，这下吴邪过来了就差直接扑上去了。
“我说天真。”胖子勾着吴邪的肩膀，鼻子还在他身上闻闻：“你和迎春花干什么去了？还背着我们俩？”
吴邪推开他：“你闻什么呢？我俩就是去谈了点事。”
“我闻闻有没有奸情的味道。”胖子揉揉鼻子看了眼小哥。
“去你妈的！”吴邪笑骂他一声，走到张起灵身边检查了他的装备。岔开了这个话题。
“一会下去了我们三个一定要紧跟着，遇见什么事都不能分神，就认准前边的人就行。”吴邪看着张起灵和胖子，走到不远处从包里拿出袋荧光粉掂了掂，“都抹点，防水的，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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