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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你怎么出来了？”
就在吴邪心里骂着胖子差点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到海里的时候，船舱那边却有了动静。
厚重的舱门缓缓开了条缝，随后被人拉开，走出来一个金光灿烂的人。
一头营养不良的黄头在摇晃的船上随风飘着，远看还真有点像迎春花。要不是此刻没看见小哥出来，吴邪倒真忍不住笑笑。
“小哥呢？他怎么不出来？”吴邪阴着脸，语气沉沉。
迎春花鄙视外加蔑视的瞅了他一眼，懒懒的伸出手指了指身后。“里边坐着呢。”
吴邪没管他，抬脚走进了船舱。胖子跟他身后，经过迎春花时绕着他转了两圈。
“看不出来啊，小兄弟。战斗力不错啊，有前途。”
江迎春仰着头，颇为高傲的看了胖子一眼，没说话。晃着尾巴走了。
胖子摸摸鼻子，暗骂了一声“大公鸡”。
“小哥你没事吧？”胖子转过身，操着大嗓门一把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我看那——”推开门胖子就愣住了。僵着嘴把剩下的“小子战斗值挺高啊。”生生换成了“我看那变风景不错，你们继续我啥都没看见。”
“胖子！”吴邪气恼的叫了一声，抬手推了推死命抱着他的小哥。
“张起灵你死开！胖子都误会了！”
张起灵没松手，抬起眼淡淡给胖子扔了个眼神。
胖子一哆嗦，砰的关上门。一溜烟没影了。
吴邪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胖子顿时哭笑不得，气都起不起来：“小哥你说句话啊，抱着我干什么？”
张起灵自吴邪一进来就把他拽进了怀里，半个字都不吐，就紧紧箍着他。要不是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吴邪都要以为自己要被XX了。
“痛觉。”张起灵抱着他换换吐了口气，手却更紧了。
“你没有痛觉。”
本来在张起灵怀里被抱得不自在蠢蠢欲动的吴邪瞬间安静了。
是的，他没有痛觉。他的痛觉神经被切断了。张起灵是第五个知道的人。
吴邪叹了口气，回抱住了他：“他都告诉你了？真奇怪。他怎么告诉你的？”
这不是重点。张起灵闭上眼。他的吴邪没有痛觉，是他自己要求被切断的。
“为什么？”张起灵问的小心翼翼，声音微抖。
“没什么原因。”吴邪笑了笑，“之前受了点伤，感觉这么个东西挺麻烦。”
你说谎。张起灵没睁眼依旧闭着。他的吴邪在说谎。
——“我见到吴邪的时候是近三年前。那时候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几个男医生都按不住他。”江迎春一只胳膊搭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在凳子上晃啊晃。
“我是被叫过去的给他打针的，肌肉松弛剂，让他没力气折腾。”
“我给他打针的时候他一直叫着杀了我让我死，眼里的绝望不是假的。我就很奇怪，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死呢。所以后来我就偷偷看了他一次。没想到那次他挺正常的，跟我讲了他那天发疯的原因。”
“他说他身体里疼，疼的想死。就想几万只蚂蚁在啃他的肉，像有人拿着细线勒他的骨头。他说自己以前还偷偷打过吗啡注射液。不管用。”
“我问他病因的时候他不说，我也查不出来，挺怪的事。不过那时我跟他熟了，他就让我帮他切断了痛觉的神经。”
“我跟他说过没痛觉的弊处，指不定什么时候流血多了就死了。他不听我也就没办法喽，就给他做了手术。”
——这都是那个江迎春的话。他都告诉我了。吴邪，你骗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起灵睁开眼松开他，顺势拉住他的手，看了看时间。
“快到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邪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他眨眨眼，也拉住了张起灵的手。
“走，去看看地形吧。熟悉一下环境。”
不告诉他。不能告诉他。
“这一带岛礁很多，从现在起我们要小心暗礁了。”
告诉他有什么用。
“顺利的话，我们就停在附近的一个小岛了。我调查了，那是个无人岛，位置也不错。能呆几天。足够我们下海找玉了。”
徒增心痛。
“迎春在岛上等我们就行，别下去了。”
徒增心痛。
“这次大家小心点吧。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徒增心痛。
“小哥？”
“恩。”
心痛吗？
恩。
第32章
吴邪他们的船在航行了几个小时后到达了特定的位置，此时已近傍晚了。其实在他们这样的时间观念里，根本就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下一个斗都是赶时间的，总不能因为是晚上就不下去，你不去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吴邪看了看周围的天色，想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张起灵就站在他旁边，默默的看着他没说话。吴邪想了想，还是放回去了。
“现在这个点——”吴邪蹲了下来。“怎么整？”
“装备都带好了，下去呗。”胖子提议道。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吴邪道，“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多深，等会天黑了水下光线更暗，不安全。”
“那怎么整？都到这儿了难不成先撂这去吃海鲜火锅？”
“就知道吃！”吴邪狠瞪了胖子一眼。“现在下去找肯定不行，不过倒是能看一下水深和位置。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打探一下，等明儿黎明咱就下水。”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还能捞上来俩鱼。”胖子搓着手，还想着海鲜火锅呢。
吴邪这次干脆不理他，转过身直接对着迎春花扔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老江，夜宵靠你了，领着伙计们抓点鱼。”
“抓鱼？”江迎春差点跳起来。“我抓鱼？！我是医生不是渔夫！”
“那就暂时当渔夫！”吴邪把潜水发拿出来扔到地上，“不然就跟我们一块下去吧。”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迎春花脸白了白，抓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一边不说话了。
胖子边拿衣服边往迎春花那瞅了一眼，等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登时乐了。江迎春手里的是个伸缩小渔网，捕鱼用的。吴邪不是在为难他就是在气他。这玩意捞捞小鱼行，捞大鱼能吃的鱼，那根本不可能。
胖子还在那乐呢，吴邪一脚飞向他：“乐什么乐就等你呢！赶紧穿！”
胖子一回头，吴邪张起灵都已经穿好了，还真就差他了。胖子拎起潜水服抖了抖，一脸怀疑的看吴邪：“你确定我能穿上？”
“能穿上，特意给你定做的超大号。”
“得，胖爷这身神膘就靠它！”胖子没听得不乐意，两三下把潜水服穿好，背上了氧气罐。
吴邪见三个人都准备好了，对江迎春交代了几句，又和张起灵胖子对了几个手势暗号。以确保在水下的安全。
天越来越暗了，再等下去恐怕就无法视物了。吴邪三人背好氧气罐，做了最后的准备，扑通扑通跳了下去。
南沙位于热带，海水表面温度高，含氧量低，盐高，透明度非常好。吴邪他们下去的时候能感到海水的温暖，连身边人的动作都能看清。不过这是在浅层海水。吴邪他们越往下，越能感到海水温度的骤降，微弱的阳光的穿透力也开始下降。等下降到300米时，海水已经变得有些刺骨了。
300的深度不算太深，但光线已经微弱了。张起灵打开深海探灯，对着吴邪和胖子晃了晃，示意他们跟紧。
在这个深度根本没什么发现，不过倒是能看见不远处的暗礁。暗礁能长到水下300米，也算是不小的了。
张起灵四周照了照，对着吴邪做了个继续下潜的手势。吴邪胖子会意，跟着张起灵继续下潜。
随着三人下潜的深度不断上升，水温越来越低。张起灵手里的探灯是唯一的亮点。吴邪眼睛的问题，所以能看到一点东西。但胖子就跟瞎了一样，死跟着张起灵，就差拽衣服了。
黑暗的海水里几个人都没办法说话，只有海水被划开的声音。吴邪眼睛看着张起灵，余光留意着四周。
突然，一抹奇异的亮色从吴邪身边掠进了他的眼底。吴邪一惊，赶紧停了下来。他身后的胖子见他突然停了下来也吓了一跳。游了几步打手势问他怎么了。
吴邪皱皱眉头，没回复胖子。他眼底染上一层阴霾，极快的看了四周。
以他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刚才那一抹确实是有东西从他身边经过了，而且还是发光的。
四周的海水波动着示意着胖子的不耐烦。漆黑的一片让吴邪心里有种危机感。未知的东西总是比了解的能看到的东西更能激起他们这种人的恐惧感。虽然吴邪现在已经身经百战，不过对于神秘的海底他始终抱有危机感。
吴邪和胖子两个人逗留的时间有些长了，张起灵走了一会才发现他们没跟上来。他心里一慌，连忙转身想顺着原路找。一转身才发现吴邪他们已经跟了上来，对他一点头表示没事。张起灵用探灯对着两人晃了晃，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现在问他们似乎也不合适。张起灵想了想，还是对他们做了个跟紧的手势，朝下面潜去。
深度已经700米了，几个人还是没有发现。不过张起灵倒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水到这个深度，本来应该冰冷刺骨。但是这里却不可思议般的回暖着，好像已经趋近于南沙表面海水的温度了，这是不科学的。
张起灵在700米左右的停了一下，觉得不能再深了。下潜的越深，回去的时间也越长。张起灵看了下氧气罐的含量觉得应该回去了。
就在他准备掉头，对着吴邪他们打手势的时候，张起灵无意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以触感来说，似乎是一面墙壁。
张起灵看着漆黑的海底，伸手朝碰到的地方摸了摸。确实是一面墙壁。张起灵用探灯照了照，什么都没有。他皱紧了眉伸手又摸了一次，还是墙壁。
张起灵冲着吴邪胖子指了指前面。顺着手上的触感朝前面摸索。
墙壁摸起来就想城墙一样，张起灵在前面摸不到头。吴邪游过来碰了碰他，朝上面指了指。意思是让他边往上游边调查。
张起灵看懂了，顺着墙壁一点点向上游。吴邪胖子跟着他，也向上游。
游到大概600米左右，张起灵手上的触感消失了。他将向上的手平着有摸了一遍，果不其然摸到了横着的墙壁。
看来这是一个屏障了。
张起灵在心里下了结论。
这个屏障很诡异，明明横在海里，海水却在流动，甚至他们都能看见里面的鱼从他们身边游出来。
张起灵他们现在没办法进行深一步的调查，只能记下大概位置。张起灵算了下时间，游到吴邪身边拽着他往上浮。
氧气罐里的氧气不多了，省着用的话还是能支撑到海面的。
张起灵身姿灵活，上浅的速度不慢。他没回头看，也能听见胖子后面划水的声音所以并没有回头看。
十几分钟后，张起灵已经上浮到离海面一百米的地方了。他回头看看，松开了吴邪，示意他们加快速度。
几分钟后张起灵第一个露出了水面，十几米外就是那个岛礁。他划了划水游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吴邪和胖子焦急的坐在岸上。
吴邪一直盯着水面，潜水服都脱，显然也刚上岸不久。他见到张起灵，立马站了起来朝他跑去。
“你到底去哪了？！”吴邪气急败坏的朝他喊，“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
张起灵看见吴邪和胖子明显一愣，在听到吴邪的话后心里却一惊。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眉头紧皱。
“你们？没看到？”
吴邪一愣：“看到什么？”
张起灵脸色阴沉：“墙壁。海水里有墙壁。”
吴邪也是慢慢静了心，脸色同样不好的问：“什么墙壁？我和胖子走到一半就发现你不见了。”
不见了？张起灵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邪见他面色不善，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起灵也是走到一半才发现吴邪他们不见了的。但是后来——。
如果吴邪说的是真的，那么后来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是谁？
第33章
南沙这边温差是很大的。夜里吴邪他们都披上了棉衣，围着篝火坐了一圈。
江迎春不知道怎么弄的，很称职的抓了几条鱼做了顿火锅。看样子那小渔网好像没派上什么用场。不过这种情况下几个人都没有了吃饭的的心情，剩下火锅孤独的咕噜咕噜冒着。
吴邪坐在一边闷着头抽烟不说话。张起灵没拦他，站在他身边沉思着。胖子看着被冷落的火锅心疼的直咂嘴。
“咱能不能先吃饭？这么好的火锅别可惜了啊！”
“你只要把那两个鬼东西弄清楚——这一锅都是你的。”
“卧槽。老子要是知道什么玩意绝对捞出来煮了吃了。可现在不是没事啊。”
吴邪烦躁的扔了烟，恨恨瞪了胖子一眼：“几年不见你这智商怎么又退化了。现在的情况不清楚？”
“那玩意儿被小哥带到了100米水深的高度，说明它能在浅水区域存活。还不知道能不能离水。两个人，说不定群居。有意识动作。暂时还不知道它们的目的。这种东西——如果它们半夜上来，咱们这几个人你觉得能打得过？”
胖子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想有个屁用，该来的早该他妈来。小哥在这你怕什么，整天提心吊胆的看着都累。不管你，老子自己吃。”
“呸，就知道靠小哥。”吴邪骂了一声，“小哥，讲一下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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