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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38岁生日快乐，我们等到你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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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时间差。时间差。
完美的时间差。
解雨臣坐在飞往昆明的飞机上，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三个字。从张起灵得到的消息，吴邪是在他们走访云顺一家的时候，从张海客那“逃”了出来。几个人只有解雨臣带了手机，张海客也是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但是……
“吴邪绝对是算好的，从你离开杭州的时候，他就打算这么做了。”解雨臣疲惫的靠在座位上，用胳膊压着双眼。和吴邪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觉得和吴邪斗会像现在这么累，这么无能为力。“我当初就不该信他，他那么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
“对对对，我也这么想的。当初天真说不去的时候太果断了！简直就跟有预谋的一样！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只不过看你这么相信他就忍着没说。”胖子从一旁凑过头来接话，圆溜溜的脸上透着一股不太令人信服的严肃劲儿。
解雨臣压着眼睛的手的指尖抽搐似得动了动，忍着没拆胖子的台，接着自己的话道：“张海客肯定是联系不上我才又通知的你，人力再快也有个限度，就算我们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他这句话的尾音完全是气音，无奈，担心，自责，心力交瘁的证明全透露了在这句叹气般的话里。
可谁又不是这样呢？不只他一个人，黑眼镜，胖子，张起灵，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青灰的挫败。张起灵认可张海客的能力，以为有他足够把吴邪隔离在自己认为的危险范围外，却不想吴邪技高一筹，丢失的十年让他已经不能看透他。吴邪的思想，他的经历，他身边出现的形形色色的人，这些排除在张起灵的计算之外。张海客？看住吴邪？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张海客说，他觉得吴邪可能有人接应。”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回应了解雨臣说的话。
“有人接应？什么意思？”黑眼镜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问道。
杭州传过来的内容张起灵显然没有和几个人细说，只告诉了他们吴邪跑了，至于怎么跑的他们却都不知道，各有各的猜测。
张起灵想了一会，道：“吴邪是在外面走散的，但是张海客完全找不到他。”
“你的意思的是，有人在帮吴邪干扰张海客？让他没有办法找到？”解雨臣放下手臂，语调怪异的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怀疑：“谁这么有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张海客不是张家，而且又在杭州，做事多有不便。”
他话说的很简单，也很明白，杭州是吴家的地界，吴邪在这里就像回到了水里的鱼，自由又放肆。
“诶，吴邪跑了就跑了，算我们失算，再怎么想他怎么跑的也没用，咱现在需要想的是应该去哪找他。啧啧啧，小三爷费尽心机给咱设个套，结果咱还出不来，得，智商被碾压了。”
解雨臣很讨厌黑眼镜这种可以算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当下扭过头去带着冷意狠瞪了黑眼镜一眼，咬牙道：“什么他妈出不来？这不正往云南赶呢吗！”
“是啊，可是云南之后呢？”黑眼镜不在意解雨臣看他的眼神，现在也不是适合谈情说爱调侃的时候，他耸耸肩膀，平静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那老头说的什么鬼岭就是咱们和吴邪要找的地方？是的话好说，吴邪就在那。如果不是呢？咱还要等消息？从北京传过来再去找吴邪？我就估计咱连骨头都捞不着了。”
黑眼镜这种时候连弯子都懒得饶了，话说的相当不好听。几个人虽然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但也不否认黑眼镜说的严重性存在的可能性。
“你觉得云南的这个可能性有多少？”解雨臣呼了一口气，看向张起灵。去云南的决定是他做的，他不知道其他几个人什么想法。以他对吴邪的了解，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在之前，在张起灵对吴邪对自己有足够信心的时候他或许还能给出一个比较肯定的答案。但是现在，他是不确定的，他只愣了一下，随后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有一件事我比较奇怪，”黑眼镜说道，“我比较想知道，云南，或者广西，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含义？”解雨臣皱眉。
“我的意思是，”黑眼镜顿了一下，在空中双手打了个手势，继续道：“云南广西同属于中的西南边陲。我们为什么的一定要锁定在这两个省份？”
“根据消息——”
“但消息是错的！”黑眼镜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打断道，“你说过，很有可能是吴邪在解家的消息链的某个环节做了手脚。如果真的是他，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地点定在广西？”
这其实也是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之一，整件事他们知道了解的少得可怜，而吴邪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寥寥无几。繁杂而庞大，就像泰坦尼克撞上的冰山的一角，水下到底是什么样他们不得而知。解雨臣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忽然睁眼道：“因为他不能！”
“关于幽冥骨岭解家一开始绝对是一无所获，打探的难度绝对是一级的。但是后来就顺利了，你们注意这个这个时间点，是在你们下海出了事之后！那个时候是谁在和我联系？是江迎春！也就是说，消息的扩散很可能是由他控制的！”
张起灵闻言抿了下唇，像是也想起来什么似得，接着解雨臣道：“是树状连环消息扩散模式。”
“对，没错，你也想到了！”解雨臣肯定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张起灵看起来没有打算帮他说两句的意思，他只好咽咽口水继续解释。
“这是一种选择式的计划，简单说就是计划A与计划B。你们下海出事，执行计划A，扩散消息迷惑视线，一环扣一环；你们平安返上岸，执行计划B。”
“计划B是啥？”胖子插话道。
“我又不是吴邪我怎么知道！”解雨臣瞪他一眼，“我们只要知道这是一个连环的，像机关一样一样环环相扣的计划。”
这时候解雨臣的心情能看出来没有之前那么颓废了，黑眼镜看了看他，笑道：“所以吴邪才选了广西，一个离真正目的地很近的地方。在‘失明’这一环里，如果他去的成，比较容易脱离我们；如果去不成，也能拖一拖时间是吗？但是，你也说了，消息是在海里的时候放出来的，难道那时候吴邪就知道现在的事？未卜先知？”
“不，他不能未卜先知，但他一定知道，他会失明。”
吴邪真的是算的太精准了，解雨臣觉得他可能把这一生的聪明才智都用到了这里。无论是预测判断，安排，行动，他们的每一步就像是走在既定路线上的棋子。
“妈的！”胖子想明白后也是无奈的骂了一声，道：“咱在广西等着也是等着啊，既然这么说，就去云南看看呗。”
“胖子说的对，”解雨臣接道：“云南，咱赌的就是这个大机会。坐以待毙是绝对不行的。我已经让北京的人去审了，我就不信，吊起来打一顿还吐不出点东西来！”
第73章
这个村子是旧时候老式的那种村子，吊脚楼混合着土瓦房错错落落的紧邻着一片低矮的丘陵口。三个人在村子后面的土坡上站着，栗子稍靠前梗着脖子看了看，端着一杆猎枪眯着眼睛瞄准了半天，才放下来背到背上冲着吴邪跑过来。
“爷，前边是一片林子，再前边才是空地。”栗子机灵灵的主动跑回来报告情况，他眼睛好得很，这个年龄的孩子眼睛没有任何的病变是很难得的。吴邪笑了笑没说话，伸出只手示意栗子把猎枪给他。
这双管猎枪是林朝阳给栗子的，他喜欢些老式的东西，常常摆弄着玩，由此也可见栗子真的挺对他胃口。栗子是第一次和吴邪出来，这种快要绝迹的枪种见都没见过，林朝阳一给他就爱不释手的拿上了。
栗子乖巧的将猎枪地给吴邪，没流露出任何的犹豫。但吴邪就是闭着眼睛在栗子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侧身将枪扔给林朝阳，笑道：“别舍不得，这枪你用不了，能把手炸了，你要想用用我的，过后让他再给你造一把。”说着他拍了拍绑在侧腿上的暗红色手枪。
栗子侧头看了看吴邪的枪，好奇道：“爷的枪是改造的？”
“恩。”吴邪应了一声，抽手从腿侧拔出一把，在指尖优雅的打了个转之后手一顿，指着林朝阳的方向道：“后坐力小稳定性高，载弹量大，9mm口径。不敢说是最好的手枪，但比市面上的厉害多了。就是他整出来的，栗子你要想要，跟他好好学着。”
林朝阳见他拿枪准确的对向自己，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个屁，也就能分析出这点东西。”
“我又不是研究这个的，知道那么多干嘛。”吴邪不以为然的收回来，顺手交到了栗子手上，从自个兜里摸出烟抽了起来：“你爱研究你研究去，谁管你！”
林朝阳又被吴邪噎了一次，刚压下去没多久的火立马又上来了。栗子见状不对，忙挡到两个人中间，匆忙的苦着脸道：“林爷林爷，你消消火，吵了一路了歇会吧，您也累了不是？咱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计划计划怎么走，一会也省点事啊！”
栗子这是为他家老板挡刀子呢林朝阳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半是气愤半是无奈道：“小兔崽子就知道护着你家爷！将来我可是你师傅！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我师傅从来都是我家爷。”栗子这话估计是顾忌着林朝阳的面子没敢讲太大声，担耳力好的吴邪还是听见了，笑眯眯的又撸了一把栗子的脑袋。栗子抬眼悄摸摸的看了看林朝阳，发现他正瞅着面前的山路思索着什么，也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听没听见。
“幽冥骨岭我去过不少次，但这条路走的还是挺少的。路长耗时长，但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顾忌着你，咱就直接一路杀过去了。”
“无所谓，哪条路都是一样的。”吴邪答道。
林朝阳回头看他，眼神往他左胳膊上扫了一下：“你左手怎么样？”
“装了人造骨，还在愈合中。”吴邪试着朝他挥了挥，栗子立刻胆战心惊的把吴邪的手小心的拉了回来。他笑笑，道：“看样子应该能用。”
“那行，”林朝阳点点头弯腰背起装备包，道：“你们不熟悉路，跟紧我，到时候进去丢了，我是不会找你们的。”
吴邪和栗子点点头：“好。”
林朝阳见他们答应了，呼了一口气，面色严肃的率先朝前走去。栗子也背起背包，慢慢地牵起吴邪。
云南省的维度很低，兼有七个温度带的气候类型，植被不论是垂直分布还是水平分布都很复杂。现在吴邪他们所处的这个地带想必是一处小片的雨林，土质湿润松软，呼吸一口空气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湿润因子。
林朝阳说在这样的雨林中会隐藏着许多毒虫，苗家的蛊毒中的虫子有很多都是从西双版纳的雨林中挖出来的，如果从别的路走，这种雨林更不会少见。吴邪的血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林朝阳为了保险，给三个人都抹了点自制的驱虫粉。吴邪忽然想起来那次和张起灵他们下骊姬墓的时候，他在树上发现的那种透明的引虫药。他后来问过林朝阳，也的确是出自苗疆。
“等等！”
走在前面的林朝阳忽然停下了步子拦住了身后的栗子和吴邪。栗子踮脚看看，发现林朝阳面前的趴着一只通体黑色的拳头大的蜘蛛。他眨眨眼睛，问道：“有毒吗？”
“废话！当然有！”林朝阳白了栗子一眼，冲吴邪道：“这种蜘蛛和你体内的蛊毒相克，是解蛊的材料之一，怎么样？要么？”
“你知道我不是来解蛊的。”吴邪皱了皱眉摇摇头，“抓紧时间吧，别找这些没用的，早到达也好少些麻烦。”
林朝阳闻言撇了撇嘴，拿起一根木棍将蜘蛛挑到了一边，问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江迎春？他不是你手下的人嘛？”
“是，但他这人有点不可控制，我说不好。”
总体来说江迎春是偏向吴邪的，但在大部分时间里他更处于一种中立的状态，随心所欲。就像这一次，他的确是知道吴邪要去的地方是在云南，但在像张起灵解释的时候却是说的苗疆，而且在和解雨臣的谈话中以及后来他们上飞机的时候也没有拆穿这一点。但如果解雨臣反应过来拿这件事来追问他，他又不会像忠心于吴邪一样死守秘密，愿意讲就讲，不愿意就会回绝。况且，江迎春有一个很致命弱点在解雨臣手里，假设解雨臣知道这一点，那么吴邪他们时间就很紧迫了。
吴邪想起那个为解雨臣办事的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就忍不住的叹气，顺带暗骂江迎春。
“这条路据你的经验要走多久？”吴邪歪头听了一下附近的动静，问林朝阳。
“这个林子不大，过了这再经过一个鬼风阵就到了。顺利的话大约两个小时吧。”
“鬼风阵？”
“对。”林朝阳点点头，“据说是一个风阵，因为有些诡异所以叫鬼风阵。其他的路虽然离幽冥骨岭更近，但也更凶险，不亚于鬼风阵的奇形异象数不胜数。如果加上为此耗的时间，那恐怕就和我们差不多了。只不过因为我走得多，所以才觉得更方便点。”
“据说？你没遇到过？”吴邪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连忙问道。
林朝阳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没有。鬼风阵是不定期出没的，我又不常走这里，没遇到过。”
“那如果我们遇到了怎么办？”吴邪皱紧眉，随即嗤笑了一声，“随机应变吗？带着我这个瞎子？”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林朝阳气的已经开始对吴邪吼了，“老子虽然是不怎么比得上你老情人可好歹也是你师傅！你这一身都他妈是我教出来的！”他能救吴邪一次就能救第二次，这过河拆桥的吴王八快气死他了。
“哼。”吴邪不以为然的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一旁的栗子见到这场面之前的镇定已将变得开始有点想哭了，这两个人仿佛天生不对盘一般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他咧着嘴瞅瞅吴邪，又苦哈哈伸手拽拽林朝阳，就盼着他能好气量的不和他家爷计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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