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热的满头大汗,让旁边的仆人给他扇扇子。扇着扇着,地主突然说,咦,怎么不热了?我的汗都到哪里去了?
仆人继续扇着,你的汗都到我身上来啦!”>
小男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
辛月扬起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粘着霜花的玻璃窗撒了进来。空气里弥散着的飞尘被屋里热乎乎的暖气蒸烤着,暴露在一片金色的光带里,自在的舞动着。
阳光爬上了辛月的侧脸,趴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晃的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半晌缓缓的睁开了。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俊朗清逸的侧脸。高挑的眉骨,英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的薄唇微微的抿着,看起来很柔软…
辛月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瞳孔放大,猛的从朦胧的意识中惊醒。
他下意识往后一退,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环住了。两个人挨的很近,要不是两张床高度不太一致…差一点就要贴在一块了。
他轻轻的捏起搭在自己侧腰上的手指,把他还了给杨朔,然后笨手笨脚的从被窝里挪了出去,扶上腋拐,满脸通红的离开了房间。
等杨朔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就只看到旁边的木床上端端正正的摆放好的被子和枕头,靛蓝色床单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辛月…辛月你上哪了?”他趿拉这拖鞋,深一脚浅一脚的,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边喊边往客厅走。
辛月正坐在沙发上和梁叶庭聊天,听到杨朔沙哑的声音,忍不住往门口望去,“我在这呢!”
梁叶庭在厨房抬头看了一眼还迷迷糊糊的杨朔,小声嘀咕了一句,“睁开眼睛就开始找人,以后也是个粘人的主儿。”
谁知道那家伙眼睛没睁开耳朵还挺好使,“你说什么?”眯着眼睛问他。
“啥也没说,快洗漱吧少爷。”他佯装不耐烦的睨了杨朔一眼。
杨朔没太听清,摸了摸后脖颈,坐到了辛月跟前,“昨天那床睡的舒不舒服?脚没疼吧。”
杨朔想起了昨天辛月枕面的那一块湿痕和他整夜的不安稳。
辛月笑着点了点头,“睡的挺好的,不疼。”
紧接着又说,“哦,对了,语程说今天来看我。你跟他说的我脚伤的事啊?”
“没啊,不是我说的。”边说边扭过头瞥了梁叶庭一眼。
梁叶庭闻声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你刚说什么,张语程今天要来看你吗?”
杨朔看着他,阴阳怪气道,“你不知道吗?”
“我…我上哪知道去啊我。”一时语塞。
辛月看着二人奇奇怪怪的,心里还禁不住一阵疑惑。怎么一提到张语程来看他,一个神秘兮兮,一个心不在焉的。
梁叶庭掏出了手机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半晌,挽了挽早就已经被褪到小臂上的真丝袖口,问辛月,“他说几点到?”
“他说可能要到中午吧,过来会有点堵车。”
梁叶庭点了点头,走到厨房把做好的三明治端到餐桌上,准备回屋。又对辛月说倒,“想想中午吃什么哈。”
快走到屋门口了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牛奶在冰箱里,让杨朔给你热。”说完,一头扎进了屋里。
“他怎么了,他自己不吃吗?”辛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一脸不解,忍不住问杨朔。
杨朔正起身去热牛奶,“啊?一下子不饿了吧,哈哈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考虑到辛月脚伤不方便在外面呆太久,最终决定在家里涮火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寒冬腊月不要太配了。
杨朔和梁叶庭快速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就开始到厨房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辛月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便拄着拐过来瞧了瞧。猪肉牛肉羊肉,培根午餐肉鸡翅香肠,牡蛎虾扇贝鱼丸…
果真是食肉动物。
“怎么都没有蔬菜啊?”辛月撅了撅嘴。
杨朔抬眼指了指,“在那边,你别站太久了,别累着了。”
“哦…怎么买了这么多黄喉啊?你俩喜欢吃?”
“不是我拿的。”杨朔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接住辛月的话。
梁叶庭把洗好的菠菜放回盆里很自然的接过话来,“语程喜欢吃。”
原来如此。
不对,梁叶庭啥时候这么了解张语程了?
他正犯嘀咕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语程。“喂,语程你到哪了?哦哦,好,马上下去接你,好。”
梁叶庭洗了下手,拽过毛巾随意的擦了两下。“怎么了,语程到了吗?”他边说边往外走。
“嗯,到楼下了,你们谁…”
还没等辛月说完,梁叶庭已经换好鞋拿着大衣出去了。
“这…”
“还看什么,还不快去坐着,在这站半天了。”杨朔扬起眉毛笑盈盈的对他说。
又过了一会儿,啪啪的敲门声响起,杨朔快步走出厨房去开门。
一股如冰的寒气卷了进来,张语程和梁叶庭两个人并肩站在了门口。
许久未见,语程还是那样英气逼人。他穿了一身墨绿色的羊绒大衣,材质考究剪裁得体,衬的他宽肩细腰身材修长。脖子上系着一条驼色格纹的Burberry羊绒围巾,遮住了下巴,只露出白皙的冻的有些发红的脸颊。纤长的睫毛结了一层霜晶,簌簌的抖动着。戴着一双黑皮手套,一个劲儿的搓着手掌。
梁叶庭则穿了一身黑色的长款双排扣羊毛大衣,半敞着扣子没有系,显得慵懒又随性。梁叶庭近一米九,张语程少说也有一米八,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养眼。
一进门,梁叶庭把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地上后,很自然的转身把张语程的手套脱下,围巾摘下来,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蹲下去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了他的脚边。
“辛月!”张语程脱下精致的黑色皮靴,三步并两步的朝他小跑过来,“脚怎么样了?”大衣都没来的及脱。
梁叶庭换好鞋又来到张语程身边,一伸手,张语程便展开胳膊,任由那人把他大衣褪了下去。
辛月愣了三秒钟,看了看梁叶庭又看了看眼前的张语程,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猜想的对不对。
“…嗯,没事了,已经打上石膏了,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了。”
张语程在辛月身边坐下,看着他受伤的脚埋怨道,“怎么那么不小心,都多大人了…还疼不疼了。”
辛月弯起嘴角,“没事了,不要担心了。你怎么样了?自从你换了工作,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新工作特别忙吧。”
张语程往前挪了挪,离辛月更近了些。宽松的水蓝色的毛衣罩在身上露出细长的脖颈,锁骨清晰可见。感觉他比之前更瘦了。
“刚换了工作哪有不忙的,各方面都要适应。本来这个周六还要加班的,听说你骨折了我赶紧就过来了。你看你下巴都尖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杨朔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啊?”
辛月让张语程转弯转的一愣,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耳朵有点发热,眼睛又止不住的眨巴起来。
“杨…杨朔…他挺好的,本来我想在刘展那先暂时养着,是他把我接回来的。”
杨朔的耳朵又支楞了起来,“我咋听见有人在说我呢?”大着嗓门问沙发上的这俩人。
张语程一听是杨朔,便大步迈了过来。“哟,洗菜呢,干的不错啊。”
“啧,你俩这语气怎么一模一样啊,你说,啊?”杨朔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装盘的梁叶庭。
梁叶庭抬眼看了看张语程,会心一笑,没有出声。
张语程见杨朔不理自己,声音抬高了八度,“别转移话题,你怎么照顾我们辛月的,你看看下巴都尖了!看没看见?”
杨朔倒吸了一口气,用看祖奶奶的神情望着张语程,“我错了,行吗?”
旁边的梁叶庭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一笑,持续了足足有半分多钟。
身旁的杨朔,张语程和辛月都忍不住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餐桌上的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袅袅的热气一圈一圈的飘散到空气中,屋里一点儿也不冷了。
第21章 暴雨倾盆
羊肉被一片片的从盘子上夹到滚烫的锅里,滋啦啦的沸汤里走过一遭,很快便缩紧熟透蜷成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卷。
随后便被带它下锅的人一筷子捞起,稳稳当当的放到身旁人的碟子里。
不一会儿,碟子里的各种肉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带你这样的啊!把肉都夹走了,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对面这位筷子刚下锅啥也没捞着,表示强烈抗议。边说着还边伸出手作势要去抢那个满的冒尖的碟子。
被杨朔大手一拦,生生的挡了下来。
“啧…嘛呢?没看这是给辛月的。我夹的都是清汤锅里的,你们那边辣锅里还有那么多不吃,怎么专挑我们的?辛月都不够吃了!”
张语程闻言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睨了杨朔一眼,“这还不够啊,你看看那盘子里多的要冒出来了!”
辛月看着张语程那一脸的不依不饶,垂下眸子,默默的把碟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这碟是新的,我还…”
“你给他干嘛?”
杨朔见状,身子一斜,直接伸手去抓辛月往外推碟子的手。长长的手指正好覆在了辛月的手背上,结实有力,带着他热烘烘的温度。
碟子又被挪了回来。
手却半天没有撒开。
辛月直感手背发烫,他倏地一下缩回了手,耳朵尖又红了。
掌心一下空了,心也跟着空了半拍。
杨朔心不在焉的搓了搓手指,把辛月连同碟子圈在了自己领地里,煞有介事的冲着张语程叫板,“好好吃你的饭,少打我们清汤锅的主意,辛月脚伤不能吃辣,你不知道吗?还跟他抢!”
说完又转头对着梁叶庭轻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看着?”
梁叶庭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玩味的看着张语程。
那双桃花眼像是会说话,张语程被他盯的竟忍不住抿嘴笑出了声。扬起修长的脖颈看了看眼前的杨朔和辛月,便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捞起辣锅的东西吃。
杨朔起身回了屋,不一会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件长衫外套。
他很自然的搭在了辛月的身上,然后默默坐回座位,小声的对着发愣的辛月说,
“你手有点凉。”
“…啊,哦…”
是杨朔的衣服。
脸也倏地发起烫来。
张语程看着那俩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转头扭捏的对着旁边的梁叶庭说道,“人家也冷冷…你摸摸,手也凉凉…”
细长的眼尾向上挑着,乌黑带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梁叶庭把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按到了桌子下面,手指却还粘连着缠在一块,勾起嘴角,“我看还挺热的。”
张语程抬头看了他一眼,竟有些羞赧的笑了。
辛月默默的看着这俩人,忍不住问道,“你们…”
话刚开了个头,竟不知再如何继续。
梁叶庭闻声看向辛月,眼里那副副明知故问的神色不要太明显,随后又故意反问道,“我们…这样不好吗?”
辛月瞬间被他突兀的反问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话卡在嗓子里组织了半天又重新咽了回去。
张语程看着辛月茶壶里煮的饺子眼瞅着就要焖烂了,心里有些不落忍。他挑起眉斜了梁叶庭一眼,对辛月说,“我们在一起了。”
落落大方,神色如常。
说完转头又看了眼一旁的梁叶庭,眼里满是化不开的蜜意浓情。
梁叶庭也回眸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黏在一块都要拉丝了。
心里的猜想坐了实,一顿感慨原来如此之余,辛月仍旧有些小小的讶异。他们都是…这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看对了眼的?转头再看看杨朔,他怎么一脸淡定,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一肚子的问题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语程的视线扫了一圈又重新落回到了辛月的身上,“你…你们会介意吗?”
对于他话中所指的“介意”是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旁边杨朔抢了过去,“不会。”
说完还偏过头定定的望着辛月,像是抢答完问题的选手,在等待考官的定夺。而且是开卷考试,题眼已经被拆解的明明白白,却还是怕被当成了开放式问答给扣了分,只能小心翼翼的求证。
辛月微怔了两秒,很快嘴角便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当然不会,为你们开心。”
那声音好像很遥远却又无比笃定。
像是从平静的湖底传来,湖面上没有一圈涟漪,仿佛连风也摇不动。
相爱的人哪怕不说话,爱意也会从眼睛里飞出来,藏都藏不住。
即使他们没有直接承认,辛月也猜的十有八九了。但是像他们这样大方认爱,热烈直接又勇敢坦荡的模样,还真的是令人既高兴又羡慕。
甚至在他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竟还悄悄的泛起了阵阵酸楚。
不是嫉妒,而是对于他不争气的自己无法迈出这一步所附带的心酸和落寞罢了。
杨朔和辛月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打探那两人的恋爱史。
又聊了会儿张语程的新工作,社畜打工人的心得体会…一顿火锅竟吃到了下午三点多。
张语程酒量一般,但是胆量够啊,这会已经有些微醺上头,舌头都打了结,还辛月辛月的拉着他车轱辘话叨咕个没完。梁叶庭索性就直接扶着他回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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