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是处理不好事情,舒雁丧丧地从书包里掏东西:“街上买的。”
“又花钱做什么?你那一个月几个钱?还是得攒钱,以后娶老婆呀。”
其实舒母唠叨得也有道理,如果没有大的开源,那就只能节流。
舒雁上学的学费,也是父母这么一分一分节省下来的。
“行,妈我省着点。”
“你看你哥,一个月六千,养一家子,还能省下钱来。”舒母说。
舒雁看母亲冻红了的双手,脸上的沧桑,突然忍不住问:“妈,你之前怎么就嫁给了我爸。”
舒作纶是个固执又不讨喜的老头,结过婚,有孩子,比母亲大上许多岁,婚后还骂人,两人吵的很厉害的时候甚至上手打架。
“你外婆说这里有田,能吃饱饭,那时候我还上吊呢,没勒死自已,稀里糊涂的呗,就嫁过来了。”
舒雁并不知道这段过去,一时语塞。
舒雁自已很难过的幼年时期,他埋怨母亲的懦弱,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不离婚?
父母辈的婚姻被很多东西束缚住了,舒雁理解不了,好像又能理解一点。
“你小时候问:‘为什么不离婚’。”
舒雁微张开了嘴,他都不记得自已问过了,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开口问吗?
大概舒雁也反抗叛逆过吧。
“我就想,我要是离了,带你回去也生活不下去,你妈我也没本事,可是不带你,我怕你爸给你找后妈。”
但是杨小兰作为后妈算是很合格了,舒雁捏着手喟叹。
唯一对舒雁这个亲儿子的倾向也就只是无止尽的倾诉,都是负面又消极的生活,大概母亲心里也很绝望吧。
“也是……”舒雁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人孤寂无奈的几十年,跟着不爱的丈夫,还养着丈夫的孩子。
大概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就是舒雁,可惜舒雁活成了讨厌自已过去的人。
“妈,这个年纪,少跟我爸吵吵,气的还是自已,平时吃穿尽量别亏待自已了。”舒雁只有往前看。
过去都是泥沼,翻开来干什么?
“我也没力气了,哪儿跟他吵呢,年轻的时候总想能挣一挣,现在挣什么?你争气就行,以后找个合心意的好姑娘,一辈子那么长啊。”
一股酸涩直冲天灵盖,舒雁说:“我去把书包放好。”
逃开了,舒雁总想逃,吸了吸鼻子,其实每个人愿望都是好的,只是不知不觉过成了自已最不期待,最讨厌的日子。
嗨!
“妈,买个洗衣机吧,大冷天的。”舒雁又回来。
“买什么买,洗衣机浪费电。”
舒雁就笑,确实浪费电,人工最省钱。
舒雁默默在网上订了一个洗衣机,算是送给老妈的礼物吧!
第102章 一家一本经书
洗衣机送到的时候,舒雁又被舒母说了一顿。
舒作纶也埋怨他不会过日子,当场就问送货的大哥:“能不能退啊,小孩子不懂事,瞎花钱。”
这时候舒母反而道:“你不用我要用,那是我儿子给我买的。”
舒作纶背着手原地转了两圈进屋去了。
“要是衣服上有泥沙,用清水过一道在扔进去洗,要不然容易坏的。”舒雁说。
“触摸按键,这个是开关,这个是开始,这个是暂停中途添加衣服。”安装好后,舒雁跟舒母讲使用方法。
“这么复杂的吗?”杨小兰皱眉。
“要过年了,洗的衣服肯定多,到时候多用几遍就会了。”舒雁说。
不用等特别久,舒鸿带着一家人回来的时候就用上了。
“可以,家里有洗衣机方便多了,洗大件儿省力气,我们盖过的被子,妈你在家空了可以帮我们洗出来,要不然,过一段时间回来再用,一股子味道。”范敏说。
大只跟小只过来喊小叔叔。
舒雁笑着应了。
舒雁蹲在墙角看他们一家人,其实舒鸿包括两个小孩儿都跟母亲没有关系。
母亲跟他闲聊过一个故事。
说的是隔壁的隔壁村里的一个阿姨,跟第一任老公生了两个孩子,老公去得早。
那个阿姨改嫁给邻村一个带两个儿子的男人。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两个小孩儿长大了,阿姨也老了,觉得她是个负担,就把她给赶走了。
阿姨改嫁过去好像也没领证,两个大男人对她恶语相向,直接不让进门,阿姨又这么灰溜溜地回了原来的家去。
舒雁非常擅长从热闹的人群里剥离自已。
要是他去了哪儿,家里就只剩老妈,父亲又是个对谁都比对家人好的人,那他老妈的日子更加难过吧!
“怎么蹲这里,久了起来要发晕呀。”舒母给他端了板凳过来。
舒雁接了坐下说:“妈,别忙了,歇会。”
舒母没吭声,接着去准备饭食。
范敏拿了给儿子买的糖果翘着腿坐在院子里剥着吃,没一会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
“你小舅舅来了,快去看看。”范敏推着靠她身上的小儿子。
“舅舅。”小只跑得飞快。
舒作纶听到声音也大跨步去迎接人:“范强,你来了啊,快进屋。”
“杨小兰,杨小兰,快做饭。”
舒雁搓着脸看得心塞,这个随意拼凑的家庭过得很随意,相处模式也已经根深蒂固。
舒作纶把人迎进来,又让舒雁:“快去端板凳出来,我还买了些水果,你也拿出来。”
嗯?舒雁都不知道他爹啥时候买了水果,哎!
舒雁起身,慢条斯理地进了房间。
他不知道范强今晚要不要留下来,书包里还装着四千块,准备给老妈留两千,剩下的过年给两个侄儿封红包。
也没个地方放,拎着出来放老妈的房间去了。
老人年纪大了,爹妈是分开睡的。
进了老妈屋子,舒雁就不想出去了。
磨蹭了会听到他爸进来喊他。
“爸,你啥时候买的水果,我没找到。”
“昨天,你哥他们要回来,我就买了点,街上一块一斤的橘子,你看看,这颜色多好。”
舒雁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人没忍住问:“那昨天怎么不拿出来吃,我也是你儿子啊。”
舒作纶说:“我怕吃完了,今天你嫂子他们过来没有了嘛。”
“我跟我妈一天就能吃完?”舒雁‘哼’了一声又进屋了。
小时候大哥读书回来,煮了肉只往大哥碗里夹就算了,这又是哪一出,舒雁恨恨地想:“我就不该借钱给他看手。”
“来吃水果了啊。”舒作纶因为有客人在,胡乱喊了两句舒雁出去了。
可真行。
刚好手机响了,舒雁接了。
“你这又在哪儿?你家里是住在地下室?怎么十有八九都是黑的。”冷栖寒皱眉问。
舒雁突然乐了。
“我妈屋里,家里来人了,我拉开点窗帘吧。”这下明亮多了。
冷栖寒对于视觉里乱糟糟的家庭有点“咳咳”不知道怎么评价。
舒雁在家里的习惯也是,书总乱放,拿过的东西不会放回原位。
“忙什么呢?”
“家长里短,念家里的经。”舒雁突然说。
“详细说说,念了什么经,怎么看着受欺负了。”冷栖寒看他有点委屈撅嘴的样子又好笑。
舒雁也是,刚巧有人问他,可委屈了,就吐槽他爹干的事,末了说:“你说他怎么能这样,那么多橘子,我跟我妈又不是猪。”
冷栖寒在那头抚着肚子乐,他说:“就是,怎么能这么对我老婆,别气,老公给你买几大车放着,别人有的咱们也得有。”
舒雁尴尬,他说:“不跟你说了。”
“舒雁,舒雁。”
舒雁一个机灵,吓得魂都要飞,他摘了一只耳塞,惊恐地看了门口一眼又慌忙回头说:“我要挂了。”
冷栖寒……
“爸。”刚挂了电话,舒作纶就开门进来。
“你怎么窝这里,去陪陪客人,不懂事。”
“我嫂子一家算什么客人,刚同事找我说工作上的事呢。”舒雁把手机埋在肚子上认真道。
“结束没有,忙完了赶紧过来,外面闯荡的人就这点儿出息。”
舒雁说:“还有问题没交代完,我好了就来。”
舒作纶就出去了,门也没关。
哎!这个爹真是不太想要。
舒雁拿起手机,又磨蹭了一阵才出了门。
“舒雁又白了啊。”范强吃着橘子。
“没晒太阳嘛。”舒雁笑笑。
看着地上一地的橘子皮,心想,也许舒作纶担心的“吃完”也不无道理。
舒雁拿了两个橘子,剥开了去厨房给他妈。
“我帮你烧火吧,妈。”
“一来个人就姓啥都不知道,你嫂子也是个大爷,从来不来帮一把,每次来就等着吃,吃完就等着我洗碗。”
“你去找个地方打工得了,包吃住的地儿,不伺候他一家子。”舒雁压低了声音。
“去他妈那儿呢,给他家挣钱,不挣。”
舒雁跟老妈就笑,这将就又破破烂烂的日子啊……
第103章 丢了五百!
炒菜的时候,舒雁出来透气,抢辣椒太勇猛了。
舒雁听到他们在商量杀年猪的时间。
“到时候我爹,大弟,二弟都过来帮忙,还有舒鸿,几个大男人够了。”范敏说。
舒雁默默飘过,默默拿了个橘子,默默剥开,给老妈拿过去。
“你也吃,我都吃了两个了。”舒母说。
舒雁忍了再忍,还是没把他爹的事迹吐槽给老妈。
饭后那一帮干大事的人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说说笑笑,指点江山。
舒雁帮着老妈收拾碗筷,清洁厨房。
“年年夜夜,天天吃了饭手一丢就了事,哪次不是我来收拾。”???
舒雁只是听着,这种情况,只有换个儿媳妇了才能解决了吧。
晚上范强果然没走,被安排跟舒雁一起睡。
舒雁头疼,冷栖寒的视频也没接,说:“屋里有人。”
“你跟谁?”
“同父异母的大哥的老婆的小弟弟。”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懂人间疾苦的寒哥。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啊?没那么多房间,我大哥一家也回来了。”
“草,那分开盖的被子吧?”
“嗯,是,要不漏风啊。”
说到这里舒雁想起来跟冷栖寒不好的那两天,两人一床被子中间漏风,真是近臭远香。
“我明天飞m国,待一个礼拜,事情差不多就忙完了,要不我到你家来?”
“行,冷总要是来,我爸倾尽全力款待您。”
舒雁想着好笑,舒作纶会不会偷偷买好几种水果,等冷栖寒来的时候才拿出来啊?
范强进来的时候带着他大分贝的播放视频。
“这么早躺下了啊?”范强跟舒作纶喝酒聊天,大家都吃好散了他们还在说。
“嗯,有点困。”
“城里人不应该夜生活丰富?”
舒雁内心抗拒,范强一股子酒味,还有脚味儿。
而且舒雁也不是城里人。
“强哥,快过年了你们还忙不?”
“收钱呢,有几个工地钱还没回来。”
“生意这么好,那是个大丰收年啊。”
“还成吧,一个月也有好些,你咋样,工资不错吧。”
舒雁已经被问了几轮了,只说:“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找个活儿,外面啥都要花钱,工资还低。”
“嗤。”范强鼻子里哼声,说:“坐办公室嘛,听着好听。”
舒雁不说话了,翻了身,手机背对着范强。
冷栖寒:“说认真的,那时候刚好二月初,也不是正过年那天来。”
舒雁听着范强还问了句什么也没抬头,想了想冷栖寒的话。
“怕你找不到路哦。”
“还能找不到上老婆的路?你老公吃素的?”
这个流氓。
“我怕你来没地方睡。”
“跟你睡不就成了?”
舒雁想着往年范敏一家,范敏娘家一大家子从年初二开始都要在屋里住几天。
全部的屋子住满了人。
“你来得三个伙子一起睡了,费劲。”
冷栖寒……
舒雁怕冷栖寒觉得自已不愿意,就详细对家里的房子布局解释了一番。
冷栖寒……
“别点点点,我说认真的,我都不想住,这个人还打鼾了,刚还在说话,秒睡,鼾声能把墙震碎。”
“老板的身份去还跟人挤着?”冷栖寒问。
“可能会不同?”舒雁说。
应该会不同吧,舒作纶的工作之道和待人之道应该不允许老板被薄待。
“可怜的我,这辈子是不是只能当地下情人?”
“是的。”舒雁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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