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吻痕(近代现代)——布汩汩

时间:2024-12-31 09:45:04  作者:布汩汩
  祁修阳:“……”杀了我。
  老家这几年发展不错,十字路口的街道拐角盖了个大型商场,虽然比不上淮中市中心繁华,但也是应有尽有,吃喝玩乐一遭不在话下。
  两人买了不少生活用品,主要是祁修阳比较龟毛,觉得不能委屈自己凑合过这个寒假,最后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林夏在他的怂恿下打破原则买了一套奶油色床单。
  他们把东西存好,杀到楼上吃了顿火锅,祁修阳饿的两眼发昏,疯狂点了一盘一盘的菜和肉,嘴里还嚷嚷着说不够,林夏扶额只觉得头疼。
  果不其然,吃了不到一半,少爷开始捂着肚子说饱了,并开始给林夏夹菜让他多吃点别浪费。
  林夏顿时头更疼了。
  吃饱喝足天已经昏黑,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祁修阳拿起衣服直接去了浴室,他抵着门能听到林夏打开冰箱的声音,抿了抿唇,耳尖悄悄发热。
  和自己喜欢的人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床上,真的是期待中夹杂着担心。
  他调低了水温,到温凉状态,洗了个漫长的澡,对着镜子坚持到脸上的红色褪去才出门。
  “林夏。”喊了一声没人应。
  祁修阳愣了一下,发现屋里格外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但林夏外套分明还在,他找了一圈,可是前前后后没见到林夏的身影。
  手机没收到任何外出的消息,祁修阳擦着头发的毛巾一顿,皱了皱眉,给林夏打了电话。
  打到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你在哪儿?”祁修阳听到电话里有风声。
  人群嘈杂,林夏声音哆嗦颤抖,能听出说话使着劲儿:“哥,我马上回去,你别出来。”
  “你在哪儿?”祁修阳语气非常硬。
  林夏知道他哥的性格,只得实话实说道:“今天我们出门,路过的那条湖,你还记得吗?”
  “记得。”祁修阳快速道。
  林夏:“我在湖边。”
  不等祁修阳问发生了什么,林夏已经挂了电话。
  祁修阳拎着外套飞速跑出门。
  作为李女士口里合格的路痴,祁修阳跑的时候完全是走到一个路口凭着感觉跑向另一个路口,但他慌张的时候感觉都挺准。
  去的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林夏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在老家有什么旧仇人,林夏有没有受伤。
  可真正见到林夏时祁修阳膝盖以下像是灌了铅。
  林夏浑身湿漉漉地跪在人群中央,他头发滴水上面沾了点水草,比在淮中两人初见时的模样还要狼狈:“医生呢?医生还没来?”
  面前站着的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妇人劝他:“早几个月就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冬天在河里这么冻一下,八成是活不成了!”
  “你闭嘴!”林夏瞪着那个人。
  祁修阳从没见过林夏这么凶的样子。
  刚来淮中时的林夏也经常和林家夫妇吵架,可表情没现在这般痛苦和恼怒,祁修阳从人堆里挤到他面前。
  又听到大红棉袄妇人说:“你们父子俩都不知好歹,好心劝你你什么语气!他早死晚死不都一样,活着也是白活!”
  “医生没说他死谁也不能说他死了!”林夏抬头猝然看见了祁修阳,眸中的戾气还未来得及收。
  地上躺着的是黑狗,林夏喊了十二年的黑爸。
  二十分钟前,在祁修阳洗澡的功夫,他拎着新买的饭菜水果还有棉被想要给黑爸送过去,黑爸家离他的住处不远,往日天黑就会回到狗窝,林夏没找到人,在附近转了几圈,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救命,跑过去发现喊救命的是岸上的人,有人认出他,告诉他水里淹的是黑狗。
  林夏直接跳了进去。
  可惜他去的好像终究是晚了一步,黑狗如今紧闭着双眼躺在众人面前,九死一生,只是这一刻,林夏后悔让祁修阳来了。
  “……哥。”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解释我刚刚不是凶你,你不要怕我。因为老家的人大部分怕他。说他古怪。
  可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祁修阳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蹲下来抱住了他,手捂住他冻僵的耳朵。
  “傻不傻。”少爷心疼坏了。
  这时周围开始有人议论祁修阳的身份,嘈杂不已,大红棉袄被林夏吓住,身边的人说了一嘴:“已经没气儿了,医生来了有什么用!”
  林夏手指放在黑狗的鼻息停顿了几十秒,嘴唇顿时苍白,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救护车来了,我们去医院。”祁修阳抓住他的手,扶他起来柔声安抚道:“不论结果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几名医生用担架将黑狗抬走,林夏脑袋埋在祁修阳脖颈,闷声哭了出来:“哥,你说他为什么要跳河?”
  祁修阳说不出话,慢慢抱紧了他。
  跟着去医院的还有几个好心的邻居,手术室的灯亮着,几人和林夏打了招呼,祁修阳替他挨了道谢。
  “小伙子,我看你有点眼熟。”有个穿着家居棉服的女人看着祁修阳说。
  祁修阳报上李女士和祁总的名字,简单说自己老家也在这里,他没心情唠嗑,注意力大部分在林夏身上。
  有个头发半白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我晚上在大超市门口还见着黑狗了,在垃圾桶旁边晃悠,这生死还真的是一眨眼的事儿。”
  祁修阳看了林夏一眼。
  男人又说:“但平时没见他找个吃的找这么长时间,又感觉像是在等什么人。”
  林夏抬眸看过去,他眼球布满血丝,嗓音嘶哑:“大概几点?”
  “六七点吧。”男人想了想说。
  祁修阳心口沉了沉。六七点时他应该和林夏就在那家超市。
  “其实王家媳妇说的不错,你黑爸就算不掉河里也活不长了。”穿着家居棉服的女人想安慰几句:“你没见他现在,状态比之前差远了,廋的皮包骨头,黑狗爹妈年纪大了,也没管过他。也不知道靠着什么撑到现在。说实话,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是解脱。”
  林夏扭脸看着女人,紧紧蹙眉:“你经常见他吗?”
  印象里这位女士住在他家楼下,但是黑爸往日是不常来林家这边的,这附近住的人多,黑爸不喜人多。
  “当然,你都不知道嘞,”女人说起来情绪还有点激动:“黑狗整天在你家楼下那片草地晃悠,一天去好几趟,但你们家灯从来没亮过。给他说了几遍你们家没人,赶都赶不走。”
  林夏心口堵住,有些喘不过气儿。
  同样堵着的还有祁修阳。
  他其实很少听林夏提老家的事,对黑狗知之甚少,隐约听出点什么,可不是很确定。
  林夏慢慢把脸埋在祁修阳怀里,音量低沉:“我小时候,趴在稻草上,写作业的时候笔尖总是戳破纸,黑爸不管也不问,可后来有一天,稻草上多了一块木板,不大不小,刚好能放下我的本子。”
  这里的所有人都说黑狗傻,林夏以前也这么觉得,他以为他走后黑狗甚至不会记得他,可他还是问出了口:“哥,你说他是不是在等我?”
  手术室的灯啪嗒一声灭了。
  推开门的是个女医生,拿了一个本子和笔,这不是祁修阳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姥爷走时也是这样,所以他下意识捂住了林夏的眼睛。
  但医院的走廊格外空旷,几乎是同样的话传到了林夏耳朵里:“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第29章 
  ……
  黑狗下葬那天老家下起了雪。
  冬日的湖水结了层薄冰, 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摇曳,林夏在湖边站了许久许久,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 两肩积了曾厚厚的雪。
  “老家的雪的确非常厚。”祁修阳拍掉他身上的雪花, 说话时热气冒出来:“林小夏, 你冷不冷?”
  林夏没说话,倒是抓了一下祁修阳的手试温。
  “我不冷。”祁修阳故作自然地抽回手:“我问你冷不。”他说完又忍不住哆嗦似的跺了跺脚:“十二年前的冬天也像今天这么冷吗?”
  “比现在冷。”林夏手指捏掉祁修阳头发上的一小片树干。
  祁修阳伸手捂着林夏的耳廓, 给他传递温度, 沉默半晌道:“你和你黑爸一起度过比现在还冷的冬天, 你们一直是彼此重要的人, 所以, 没什么遗憾的。”
  在别人眼里痴傻的黑狗, 也不是完全的傻,他即使寻死,也要在死之前看一眼林夏。
  他们之间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父子情谊, 只有十二年的开始, 却一直不会有落幕。黑狗永远是林夏的黑爸。
  “哥,陪我去个地方。”林夏微微垂眸看着祁修阳说。
  林夏带着祁修阳去了黑狗的住所。
  这是一个极其破烂的铁棚子,门口有一个很脏的铁盆,铁盆旁边一个干净的瓷碗,林夏上次带来的新棉被和吃食散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站在外面,我去里面看看。”林夏说着已经把从塑料袋里掉出来的水果装了回去。
  祁修阳没听他的话,径自走进了屋里。
  他想看看林夏小时候生活过得地方是什么样子,每一个地方都不想错过。知道那些年林夏吃过的苦, 以后就多爱他一点。
  铁棚里没有床, 只有稻草, 但也足够遮风挡雨,只是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祁修阳在角落看到了林夏口中的木板,早已旧的满是斑驳。
  “你之前睡哪儿?”祁修阳回头问林夏。
  林夏指了指稻草最厚的角落:“当时脏习惯了,刚来的时候还会拿衣服垫着,后来直接躺地下,哪里软和躺哪里。”
  风吹在铁硼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祁修阳弯腰伸手想要去摁一下这里的稻草有多厚,林夏抓住他的手腕:“别碰,脏。”
  这次他没任由祁修阳乱来,因为屋里可能到处有小解的痕迹。
  两人无声僵持几秒,祁修阳竖起耳朵:“什么声音?”
  “老鼠吧,”林夏没注意祁修阳的神情,指了指上方某个角落:“屋顶上经常有老鼠,有时候会掉下来。”
  祁修阳脸都白了。
  因为他上一秒真的看到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钻进了稻草里瞬间不知所踪,可能随时会出现在自己脚下。
  “我屮艸芔茻——”
  祁修阳直接哇哇跳了起来,林夏眼疾手快接着他,少爷吓破了胆子,两腿狠狠勒住林夏的腰身,手无足措地抱着林夏的脑袋尖叫。
  “快出去,快出去,我看见了,真的掉下来一个老鼠!”祁修阳浑身发抖。
  林夏本来很淡定:“没事儿,老鼠一般——”
  “求你了,我喊你哥行不行,操操操,出去,快出去。”祁修阳两只腿紧紧夹着,病急乱投医,直接咬住林夏耳朵:“再不出去我咬死你。”
  林夏:“……”
  意识到人真的怕了,林夏也有点惊魂未定,赶紧手扶着攀上来的两条腿飞快地跑出去。他被他哥搂着脑袋看不清路,凭着记忆硬生生跑出十米远,到干净的马路上才停下。
  “不怕不怕。”林夏拍了拍他背哄着说。
  过了好一会儿祁修阳才停止发抖,悄悄探出脑袋,声音还颤抖,说话都不利索:“吓,吓死我了。”
  林夏手揉了揉他脑袋哄道:“哥,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你跑的慢。”祁修阳语气里带着死里逃生的委屈。
  林夏无奈地说:“嗯,我的错。”
  冷静下来,祁修阳精神恍惚,他是真的吓坏了,回过神才觉得手臂吃力。
  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祁修阳盯着林夏耳垂上的牙印儿,脸上刷的一下红透了,眼神闪躲起来,猛地从林夏身上跳下去。
  这一瞬间少爷天雷滚滚地崩溃,心说操啊老子的脸丢尽了,有没有瞬间转移术能让他立刻消失。
  “咳,对不起。”祁修阳不自在地瞄了林夏一眼,十分抱歉道:“小时候动画片看多了,总觉得老鼠会变大,会吃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回去吧。”
  林夏盯着他看了几秒,徒然笑了起来,喉结不停颤抖,黑色的眸中亮晶晶的,看起来笑的不简单。
  “你特么。”祁修阳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巾狠狠扔给他:“我不是故意的。”
  林夏忍着笑:“我知道。”
  知道你还笑,笑的这么放肆,信不信你哥我谋杀你,祁修阳咬牙切齿的想,听见林夏憋着笑说:“哥,你牙口真好。”
  “……”祁修阳耳尖惊人的烫。
  这种暧昧的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暗恋了你小半年随时可能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大坏蛋。
  祁修阳默默瞅了瞅林夏耳朵,发现的确挺红的,能看出几个牙印儿。
  “很疼吗?”祁修阳心虚地问。
  林夏摸了一下:“有点。”
  根据以往的经验,林夏说有点肯定是很疼的意思。人的耳朵皮肤的确比其他地方脆弱,祁修阳再次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打住。”林夏捂住他的嘴,非常正经严肃的看着祁修阳:“哥,不准说这三个字,以后都不准。”
  “滚吧,腻腻歪歪。”祁修阳凶巴巴瞪着他,心说你小子撩人真的有一手。
  林夏不懂怎么就腻腻歪歪了,表情还有点无辜:“我说的是真心话。”
  祁修阳:“……”
  他们走的时候遇见了两个老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祁修阳在葬礼上见过他们,是黑狗的父母和弟弟。
  黑狗走的那晚让家属签字他们也来了一趟,不过是林夏打了十几个电话才叫来的,林夏没有资格签字,只好叫黑狗爸妈来,但夫妻二人到了医院还在骂骂咧咧说黑狗死的不是太时候,大晚上耽误他们睡觉。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