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抬起法杖,继续平静地一下、又一下刺向姜郁时。
  血花飞溅。最后一下,直接像他之前钉穿慕广寒一样,将姜郁时狠狠钉在祠堂高梁之上!
  法杖之中,升起淡淡金色月光。
  像火舌般席卷,剧烈焚烧着姜郁时身中烈烈黑光,让那身体里藏匿的黑色灵魂发出了不甘的惨叫。燕止则冷眼看他拼命挣扎,灵魂被光芒疯狂如破布一样撕扯。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身子晃了晃,跟着吐出一口血来。
  继续。
  姜郁时身上遭受十分,反噬在他身上不过七分。
  七分,足够他折磨他很久。
  他干脆坐下来,目不转睛一直看到黑火渐灭,阵法分崩离析,姜郁时黑色的魂魄碎片嚎叫着金光被逼出寄宿的身体。
  地面震颤,那魂魄碎片带着狰狞的不甘,凝聚出最后汹涌的黑火枝蔓,朝燕王狠狠袭来。
  燕止不及防备,下意识用手去挡。瞬间被黑火击中胸口。血水沁透背心,喉间猛地涌上一大口腥甜。
  然而,虽也受了伤。
  但他同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不知何处来的一道金光屏障落在身体四周,替他防御了大部分伤害。
  那屏障的颜色与顾兔法杖的金光交相呼应,在地面扬起一阵巨大的烈风,幻境木藤黑火烟消云散的同时,从周边、地面残躯以及地面法阵的残留中,竟缓缓升起点点灿烂的萤火碎星。
  那是什么?燕止隐隐觉得熟悉。
  心念闪过,他伸出手,那些萤火很快聚拢到他掌心凝团,暖暖地跃动着,像是一堆快乐的小动物。
  【乖乖,这个叫什么?】
  【……月华吗?你身上的东西?】
  一时福至心灵,他哄它们:“你们快回去,回阿寒那里。”
  萤火升腾,随着水幻境法层叠崩塌塌,更多的淡淡月色光点升起,全部朝着慕广寒回向而去。在他流血的伤口跃动,凝结,越聚越多。
  幻境落幕。
  黑火熄灭,村庄安静,天空开始落下细细小雨,像是孤单的哭泣。
  雨水打在身上、头上,冰冷黏腻。
  燕止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向慕广寒走过去,用披风裹好,抱去房檐下遮风挡雨的小小一隅。
  月华融入伤口,成功替他止住了血。燕止在他身边坐下,替他捂了一会儿胸口,又伸手细细查摸他的脉搏。
  虚弱但温暖,一下又一下。
  重伤僵冷的身体,也终于有一丝丝回温。
  这就好……
  燕止笑了笑,自己有些撑不住越发沉重的身体,轻轻靠上他的肩膀。
  有这些月华,阿寒应该性命之虞。想必待会儿不久,何常祺也会来救他们。只是不知天象变异,此刻西凉、洛州情况如何。可见天下虽定但还不算完,只要那国师还活着,就永无宁日。
  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又在阴谋布局些什么……
  罢了,这一些等之后,他再慢慢与阿寒商量就是。
  意识逐渐模糊。
  胸口的伤疼得有点过分,如烈火焚烧。燕止低头看了一眼,此刻的他也算得上血肉模糊,伤得比阿寒还要重了。
  不错,挺好。
  他要的就是这个。
  燕王这人不爱记仇,一般睚眦当场就报。此刻也是一样。
  有人笨得要死,不懂好好珍惜照顾自己,让他实在心疼、生气,将心比心,他又岂会让他太好过?这也并非一朝一夕的报复,而是这几年漫长的时光爱恨交加、难以言说的层层怨念,都在这儿结算。
  这一辈子,从没有过什么东西萦绕于心。
  唯独遇到这个人后,欲念甚重。
  想得到他、独占他。
  昭告天下还不够,还要完完全全据为己。能够亲吻拥抱还不够,而是要彻底得到他的心。
  可他心上的这个人,实在有太多秘密了。心思一层一层,深不见底。逼得他每一回都得机关算尽、兵行险着。
  却甘之如饴。
  这世上珍贵的东西,很多想要得到,就该是拼尽全力。既想要换取一颗珍贵的心,他自愿付出代价。
  雨越下越大。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天空灰蒙蒙无边无际,很像那日他躺在北幽城楼下的尸山血海之中,看到的颜色。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拖着重伤的身躯,疲倦而耐心地等着一个不知会不会来的人。
  此刻的他,亦是如此。
  耐心地、守株待兔地,等着终将彻底属于他的那颗心。不急不躁。
  指尖微微发痒,他轻轻握住身边人的手,十指交合。太累太困了,想睡一觉。
  那就睡一觉吧,等睡醒了,一定得到更多的爱和眷恋。
  嗯。
  心脏停了一瞬。
  燕止:“?”
  他睁开眼睛。随即,心脏又停了一瞬。
  “……”
  细微绵密的不妙预感,他皱眉,将身边沉睡的人往怀里紧紧抱了抱。
  不会的。刚才那一下,应该只是错觉。
  他的如意算盘,不过是想重伤、装死几日。
  阿寒那个人看着无情,其实心软得要死。
  骗他一两次,他就会很心疼、很愧疚了,会守着他每天嘘寒问暖。再多骗几次,轻轻松松永远也离不开。
  但他只是想骗一骗。
  真死了,可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然而心脏再次骤停一瞬,甚至眼都开始些发黑。燕止当即有些焦躁,想要去舔两口阿寒的血保命。怎奈身体也跟着不听使唤,一点都动不了。
  “……”
  【呀,王上这个命,可是既富贵,咳,又不长啊……】
  西凉的某些老半仙,多半是活得腻歪了。可这类预言,不得不说燕止也听得是习以为常——几乎每个算命的,无一例外都说他命灯不好、此生不长。而前代西凉王捡他回家,也是因为算出他富贵命短,最适合给两位雁氏皇子当替死鬼。
  但结果呢?
  替死鬼后来还不是当上西凉王,把那两只没用的小菜鸟收拾的干干净净?
  所以。
  哪来的“命”呢?西凉王对鬼神天命从来没有敬畏,他不信命。
  直到这一刻,脑子里转起了走马灯。
  “……”
  燕王的人生从未如此荒谬过。这要是个玩笑,到这可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
  隆冬时节,南越皇宫被寂冷笼罩,风声凝固。
  偌大的地宫寒室,白绫祭幛轻舞,供桌之上香烛冥纸静静燃着,烟雾缭绕。冰棺在寒室中央静静地放置着,万年剔透玄雪透出丝丝寒意,万物冻结。
  燕止飘在空中发呆。
  原来阿寒哭起来,是这种模样的——安安静静,没有声音,也没有表情。
  若是没有泪水,看起来就只是单纯地站着。
  良久,月华城主哭累了。抱着双臂,靠着棺材,疲倦而萎顿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
  这算什么。
  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红绡暖帐依旧,龙凤彩烛余温。
  当年西凉探子在月华城磨蹭一年,打听出来月华城主要为天下献祭。可想而知燕王拿到这种情报,是什么想杀人的心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有人总有一种活了今天、不顾明天的洒脱。经常看着兴高采烈,骨子里又透出来一种平静的绝望。
  即要献祭。
  还骗他结婚,几个意思?
  结了婚,然后呢?不打算负责一辈子,反倒想的是过几年一死了之,还西凉王自由?燕王真的,这辈子还没遇到有人敢这样对他,也算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屡屡大受震撼、大开眼界。
  可纵然被气得不轻。也没想过自己先死,让他也尝尝被人撇下的滋味。
  因为。
  阿寒很孤单,又怕寂寞。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眼下一切绝非故意,他的伤势按说绝不至于能死。到底是哪里错了?
  “……呜,呜呜。”
  冰棺旁边,传来泣不成声的可怜动响。阿寒即使睡着,也不安稳。梦中翻覆辗转、孤冷蜷缩。
  燕止笑了一声,眼睛却毫无笑意。阴鸷冰冷的样子很是骇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双手。
  认真阴恻恻地想,不就是一不小心死了,然后变成鬼了么?
  鬼就鬼。
  反正如今邪法横行、乱七八糟。他之前一路还听闻许多东泽百姓说看到鬼从地里爬出来。既然如此,别的鬼能爬他也能爬。很难么?
  无论如何,不能丢下阿寒一个。
  哪怕是做鬼、做僵尸,也要回到他身边。
  好在他做僵尸的话,应该也是一具艳尸。有阿寒喜欢的银发、修长手指,应该不太会被嫌弃。
  想想之前那个洛南栀当僵尸的时候,有些人还挺宠着的呢?
  ……
  燕止猛然睁开眼睛。
  汗水涔涔,浸湿了衣衫。窗外阴雨绵绵,油灯照亮不大、但整洁干净的小茅草房子。房内陈设简朴,却也自然温馨。虽无人影,但茶炉上正小火煮着一锅汤,阵阵诱人香气。
  燕止有些恍惚,摸了几下自己,暖的。
  心脏的位置砰砰有力跳动,没有一丝停掉的迹象。低头看去,胸口手臂,都裹着厚实的绷带,只有少少几处洇染出一些血迹。他挪了挪,全身剧痛,一只手勉强能动。
  但有一只手,已经不错了。
  至少他还活着!
  也是,早知道肯定死不了!他就说,那种程度的伤他这辈子没有十次也有八回,哪儿那么容易就让阿寒守寡了?
  还好,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燕王放下心来,随即皱眉开始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小草屋。屋里药香浓重,似乎是个药庐,正想着,那锅汤开始咕嘟沸腾,鱼香四溢。
  好像是……奶汤小黄鱼。阿寒最爱的那道菜?
  燕止心中一动。未及细想,便听到吱呀一声,柴门被推开。
  慕广寒戴着个斗笠,一身湿透狼狈进了屋里。一进来先是“啊”了一声跑去关炉火,随即掀开汤锅盖子美美闻了一闻。一直到三下五除二换完了衣服,才想起回过头,与床上燕王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咦,你、你醒了!”他惊喜道。
  嗯,醒了。
  燕止笑笑,却发现喉咙剧痛,发不出半点声音。
  “别急别急,你喉咙伤得重,暂时说不出话,”慕广寒见状,忙安慰道,“不过放心,不会哑,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伤口长好就没事了。”
  慕广寒说着,就坐到床边替他查看伤势,一身浓郁的药香。
  他似乎恢复得很好,目光明亮,不见一点虚弱无力。原来月华之力……那么有效么?燕止望着他,仅仅能动的一只手指腹忍不住发痒。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多少天都没摸他一下。
  然而,只是一动,慕广寒一把摁住他:“不行!你伤得很重,还不能动!”
  哦。
  燕王于是乖乖不动,等慕广寒主动来摸摸。
  然而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来。慕广寒给他检查了身体以后,就只是略微拘谨地盯着他的脸发了会儿呆,随即微微红了脸,移开眼神、有些明显的心虚的样子。
  “?”
  他在心虚什么?
  燕止微微皱眉,正在寻思。下一刻,突然一只牡丹纹样的玉佩被举到他面前。
  “卫留夷。”
  “……”
  谁?
  他叫他什么?
  “我知你是乌恒侯卫留夷,正被西凉搜捕追杀。”
  “好在你运气不错,入了迷谷医庐,被我捡到。如今外面仍有大量追兵。你除了我这里,再无处可去了。”
  “……”
  眼前,月华城主张牙舞爪,晃着牡丹玉牌一脸的外强中干:“你也知道,雁回山名医穆寒性子古怪,治人不白治。除非,咳,乌恒侯以身相许,你考虑考虑?”
  “……”
  “……”
  数日后。
  燕止一条腿瘸着、哑巴着,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
  镜子的他的,仍是平常那张脸。头发也是慕广寒喜欢的“兔毛”——银白色的,长而柔软。唯一能动的手指上,戴了几枚戒指。无名指的萤石戒指下面,压着一圈狰狞的疤痕。
  外貌、身体,都是他本人。
  可阿寒却偏不认识!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新婚,已有家室这件事。也完全忘记了燕止这个人的存在。
  甚至昨日燕王特意要了笔墨,在一张宣纸上写出硕大的“燕止”二字。慕广寒也只是歪着头,横看看竖看看,一脸真诚地问他:“燕止是什么?”
  “……”
  “乌恒侯,你该不会想写的是……燕子吗?那个,其实燕子肉味酸,有毒,不能经常食用。”
  “…………”
  “我还是给你弄点燕窝粥吧。”
  从那天起,燕王顿顿都有一盏燕窝,莹润细腻。
  又过了几日,燕止总算能发出一些声音。
  “卫大人,饭好了。饿了么?”
  “……”
  “……”
  “兔。”
  “什么?”
  “顾野兔,我的另一个名字。叫阿兔也行。”
  “野兔?”
  慕广寒略微迟疑,燕止阴森森眯起眼睛。
  城主见状,妥协得立竿见影:“好好,你说了算……那,那就阿兔。”
  “不过,”他抬起眼,小小声,一脸真诚:“其实我觉得,还是留夷好听。”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