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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天空细雨纷飞,一名白衣男子撑着伞从宫中缓缓走出。他身着青衣,衣裳上银丝闪烁绣着新月纹样,长发用白玉发带随意挽起。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上,有一双弯弯的、温柔的眼睛,睫毛温软纤长,像是雾蒙蒙的江南烟雨,透出一股说不出淡雅宁静。
  “城主,”有人道,“时空乱流危险重重,还是挑几名高手陪您一起去吧!”
  “不必了,”男子垂眸,声音温和坚定,今夜除夕,阖家团圆,我又岂好劳烦他人。食梦林小小异动,我一人便可应对。”
  慕广寒静静注视着这位城主。
  他分明才是江湖上一直盛传的那种,得天独厚、美丽优雅、光彩照人的月华城主。
  城主走进食梦林中。
  时空乱流,无数海市蜃楼幻影,人声乐曲悠扬,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漂浮梦境,赵红药哀叫:“我头都要晕完了……”
  纪散宜解释:“时空乱流,其实就是不同时空之间扭曲相连的一些通道,我和青尾,也是通过乱流才来到你们尘寰。”
  好容易,城主一番努力,这次乱流终于平息。
  却就在他抽身要回之际——一片灰寂的时空之中,似乎有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在蠕动。
  “啊!!!”赵红药惊叫起来,“是他!是怀曦!”
  真的是怀曦。
  于是到此,故事又连了起来。那场另一个寰宇的纷乱天火之中,无数欲望、贪婪、仇恨等负面情绪,最终汇聚变成乱流。
  将怀曦卷入其中,又被意外冲到了这个寰宇边缘。
  ……
  月华城主捡到了怀曦。
  一开始,男孩像一头重伤的小兽,呜呜护着伤口,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他不吃不喝,不让治伤,不许人碰。
  好在城主耐心,用了很多时间、想了很多办法,才终于让怀曦明白他对他并没有任何恶意图谋。
  渐渐,怀曦开始接受城主的食物,也不再随时准备攻击他。
  又过了很久,才肯同他说话,偶尔给他摸摸。
  他就这么在月华城里,被善良的城主给养了起来。
  怀曦害怕打雷。
  在他的记忆中,雷电是烙印在灵魂里、会让他浑身剧痛的法术。每当雷雨夜降临,他都会颤抖着蜷缩在角落,而那时,楚郁总会温柔地陪在他身边。用温暖的衣袖裹住他,给他讲很多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怀曦爱吃杏子。
  他们寰宇没有杏,他第一次品尝到杏子的酸甜滋味,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欢喜的光芒。
  从那以后,一年四季,他的筐里有杏。
  怀曦渐渐发现,城主会偷偷满足他的各种小愿望。
  陪他踏青赏花、带他读书捉鱼,还给他从山下捉了一只呆头呆脑的小黑猫给他抱。
  尽管偶尔,城中也有不懂事的小孩,会宠着他叫嚣“你是从时空裂缝里钻出来,不吉利的丑八怪!”但这一点点言语上海,怀曦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直到他发现,只要掉几滴眼泪,城主便会抱起来安慰。
  怀曦开始主动去找骂。
  谁能想到一来二去,那些骂他的孩子干脆跟他做朋友了,他连主动的委屈都找不到了。
  那些年,怀曦的日子仿佛终于苦尽甘来,泡在蜜罐子里一般。
  唯一会让他崩溃害怕的,只有是城主每年会离开月华城半个月,前往皇都朝见天子。
  虽然每次,城主都会按时回家。
  但只要他不在,怀曦就会大半时间一个人蜷缩在家中角落。僵直着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直到“阿楚哥哥”归来,轻轻地摸摸他的头,所有的黑暗和恐惧才能烟消云散。
  这段记忆,难能可贵的平和温馨。
  所有人都看得长舒一口气。
  可是。
  “……”
  “他,是楚郁。”慕广寒垂眸,艰难开口。
  “谁?”
  “上一次灭世之灾时,被献祭的那位月华城主。”
  “……”
  楚郁被献祭时,还不到三十岁。也就是说怀曦好容易获得幸福,但那幸福的日子,根本不剩几年时光。
  刚才还在替怀曦感到高兴的众人,脸色都凝重了。
 
 
第108章 
  记忆再度浮现。
  沉浸在幸福中渐渐长大的怀曦,对即将碾压过来的宿命之轮,尚一无所知。
  月华城风水养人。
  怀曦十一岁来到城中,岁月匆匆,已过五载。随着年岁增长,他脸上的伤痕竟也在这温风柔水中渐渐淡去,只余一些不太明显的痕迹。身形也愈发挺拔,十六岁生日换上一身新裁的红衣,已是风姿翩翩少年郎。
  生日,楚郁在饮思湖边,给他放了漫天烟花。
  璀璨的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怀曦也终于有了些勇气。当楚郁又一次要去华都谒见天子时,他拖着他的袖子第一次撒娇:“阿楚哥哥,不要去好不好……不想你离开。”
  楚郁清浅的眸子里满是无奈柔和。
  “那曦曦,这次带你一起去,如何?”
  怀曦的眼睛亮了起来。
  十六岁,他抱着宠物小黑猫,第一次随楚郁离开月华城。沿途的风光如画,他们在每一个小镇停留,品尝美食、看风土人情。
  怀曦兴奋得像个孩子,原来这城外广阔,还有无数他未曾见识的新奇事物。他就这么高高兴兴了好几天,直至快到皇都,忽然又悲从中来。
  楚郁对着他的眼泪明显有些无措。
  而怀曦也偷偷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就哭这么最后一次——以前的痛苦、委屈,终究已经过去了。
  他以后都会很幸福。
  他看向楚郁,目光如繁星点点、莹莹明亮:“阿楚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学艺学武。等我长大了以后保护你,我们常常这样游遍天下、看尽风光尝够美食,好不好?”
  “嗯~当然,阿楚哥哥若有职责守在月华城,怀曦也愿意一辈子陪阿楚哥哥就在城中住着。”
  不求功名利禄,不看山川广大。只守着一方小小天地,彼此相伴。
  京城气象万千、繁华似锦。
  怀曦有幸同楚郁一起谒见天子。
  在他的记忆里,天子的面貌一直模糊不清,只记得他很年轻、且住在宫中那几日,天子频繁探望。
  怀曦一开始还很自豪,想着阿楚哥哥人见人爱,连天子都要上赶着与他结交。可那年轻天子博学多才,日日与楚郁有说不完的话,他又有了一丝不安。
  他才十六岁,比楚郁整整小了十岁。
  虽已万分努力地读书、练武。但又如何能同九五至尊、知晓天下事的人皇相比?
  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怀曦就病倒了。
  倔强地不肯喝药。只在病中迷糊重复着同一个问题:“阿楚哥哥,你不要对天子好……阿楚哥哥……只能是怀曦一个人的。”
  楚郁握住他手道:“曦曦,我与他只是多年好友。”
  怀曦却不肯罢休,病中眼睛红红的:“不可以喜欢他,只能喜欢曦曦一个……”
  “……”
  “曦曦,别哭了。阿楚哥哥在世上唯一视若珍宝之人,只有你一个。”
  ……
  怀曦一病,就病了一整个月。
  漫长的病榻,他仗着自己可怜,撒娇、任性、不断渴求楚郁的碰触和偏爱。
  而病愈以后,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任性也依旧时时持续。
  怀曦最难忘的,是他十七岁生日那天,烟花再次绚烂绽放。他放下手中葡萄酒杯,装作微醺迷糊,鼓足勇气在饮思湖边轻轻吻了吻楚郁的脸颊。
  面对他的一切依赖、放肆,楚郁从未有过一丝拒绝。
  但怀曦其实清楚。楚郁心地纯善干净,对他的包容,更多地是出于一种长辈对亲手养大少年的宠爱。而那些撒娇、越界的举动,楚郁不拒绝,多半也只是不忍伤他的心。
  怀曦自己也有一只养了数年的宠物小黑猫。
  猫猫小时乖巧,如今却是恃宠生娇,日日在家撒欢,不知打翻多少名贵琉璃盏。怀曦有时也生它气,可毕竟是亲手养了、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小家伙,总不能真就把它丢出去自生自灭吧?
  哪里舍得呢。
  好在,与越大越不乖的小黑猫不同,怀曦越大,却越是出落得脱胎换骨般地俊朗潇洒、气质不凡。
  十八岁那年,他靠着剑术卓绝,在月华城演武大会上拔得头筹。诗文法术更是不凡,成功选上了成了月华宫下任掌事。模样更出落得月华城人尽皆知的英俊倜傥,再也没人会说他是城主从时空乱流里捡回的来历不明的丑八怪了。
  反而出现谣传,他应该是什么遗落在民间的天潢贵胄、绝世谪仙。大家茶余饭后还会讨论他十八岁就出落得这般引人注目,真不知等二十岁、二十五岁时,又会变得多么光彩照人。
  十八岁的怀曦,亦对将来的自己满怀期待。
  每天花蝴蝶一样在楚郁面前晃,像是织好了网的小猎手,志得意满地等著有朝一日他陷落——是啊。他不就相信等他以后更大了,更迷人了,楚郁还能两眼空空,只把他当做小孩子、当做弟弟看待。
  然而。
  变故降临得太过突然。
  寂灭之月雾瘴天火,而怀曦一直被保护得太好,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的记忆支离破碎。
  一会儿是他发疯地含泪对楚郁怒吼:“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会儿,又是他长跪在天子面前,一遍一遍磕头哀求,血流满地。可换来的只有漫长而冰冷的沉默。
  下一个场景,漆黑的夜空之上,猩红的月亮滴着血,背后天幕被划开四分五裂的狰狞伤疤,像是一条睁大眼睛的狰狞古龙。华都古祭塔周围电闪雷鸣,声音震耳欲聋带得千里之外飞沙走石,就连祭塔的白玉砖都被震碎出道道裂纹。结界外强风疾雨,皇室众臣肃穆立在祭塔边,像是一群无声的塑像。
  年轻的天子一身明黄朝服,向素白的楚郁伸出手去。
  月下,两人的背影孤冷又坚定。就这么如同月华城无尽轮回里所书写的那样,天子牵着城主的手,在天崩地裂、炼狱熔岩之中,走上高高的古祭塔。
  “不——不要!”
  怀曦声嘶力竭、双目赤红,挣脱众人的束缚,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阿楚哥哥!!!”
  无数电闪雷鸣,如巨龙一般缠绕包裹着古祭塔。怀曦明明从小最怕雷电,这一刻却义无反顾地冲进结界。
  雷电轰鸣,瞬间就淹没了他的嘶吼与哭喊,他竭力追逐那身影,楚郁却始终没有回头。泪水与雨水交织,怀曦一次次被雷电劈中,皮开肉绽,痛彻心扉。拖着满地血痕一寸一寸挪上台阶,倒在祭塔高大白石门前,手指青筋暴起拍击着大门,留下一道道血手印,声音嘶哑颤抖。
  “阿楚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你知道我……除了你,在着世上……什么都没有……”
  “我只有你,只有你啊,你怎么能忍心……”
  那个人,是他世上唯一的温暖和依靠。是他这一生仅有的全部,没有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阿楚哥哥……呜,我什么都没有了。曦曦什么都没有了……”
  “阿楚哥哥,怀曦不乖吗,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阿楚哥哥,我害怕打雷,我好痛……好痛啊……”
  他蜷缩着。他状似疯癫、泣不成声。
  “阿楚哥哥,我死不了……我死不了,我好痛……”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人活着……他们凭什么活下来,凭什么受你庇护。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一晃,数年过去。
  寂灭之月褪去血色恢复清辉。天火雾瘴也早就消散,尘寰恢复了往日平静。
  海清河晏,人们安居。
  楚郁生前曾托天子照顾怀曦,但怀曦执意离开。
  等再见时,二十多岁的怀曦,原本俊朗的脸已变得形销骨立,他沉默阴翳、一言不发,阴火般跳跃在眸中里,仿佛要烧尽荒原寸草不生。
  怀曦当年在南怀国的地下书室,曾读到一本“复生阵法”。
  可如今试验阵法的过程,却不知为何连连失败。生生献祭了十余村庄数千人命,竟连一只死去的小鸟都未能成功复活。
  最终东窗事发,天子大军雷霆袭来,将他制服。
  数年不见,御座之上的天子仍旧仪泰端然,怀曦冷笑,“我,又有何错?”
  “我不过是想用复生之阵,换回他的一缕魂魄。”
  “而死掉的那些百姓,反正本早在数年前就该因天灾化为黄土!天下万千生灵,都是靠我阿楚哥哥的献祭才得以存活!他既一人之命救得百万、千万,我如今不过想用其中千人为他献祭,我有错吗?!”
  他的话语满是悲愤不甘,痛苦疯癫。
  天子起身,叹息告诉他,在这个寰宇生死轮回乃是定数。重生邪法便是献祭百万、血流成河,也根本不能实现。
  可怀曦关上心,不听。
  天子还劝他,楚郁舍身救下万民,必不愿看他们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戕害。
  怀曦也仍旧关上耳朵,不理。
  他偷偷想,寻常人献祭既然不够,若是换成人皇之血会不会有所不同?天子气运滔天,说不定能够换回阿楚哥哥重生。
  然而人皇天子身边,守护众多。最终怀曦谋害不成,被关入了皇都最幽深的地牢里。十年光阴流转,无数人劝他回头,却只见他更加疯魔、执念更深。
  见他无可救药,天子只得下令将他终身囚禁,至死不得出。
  ……
  怀曦在阴暗的地牢里,疯了漫长的岁月。
  楚郁临死前,曾托天子给他留下了一颗红珠。那珠子宛如月光凝结而成的泪珠,空心有液,液体红得如同鲜血。每当怀曦握住它时,总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流,像是楚郁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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