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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慕广寒只是不明白——怀曦他如今已一无所有,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寂灭之月已然消弭,你那灭世之梦再无可能!而你如今也再无法伤我分毫。便是再如何阻挡,也不能阻我踏过此桥,进入你身后的月神内殿!”
  月剑璀璨,明光大盛。那光亮瞬间压制怀曦骨剑黑火、灼烧怀曦皮肤,怀曦的脸、手、蜘蛛一般的下肢皆瞬间燃烧,流出浓浓血腥恶气。
  然而被月剑这般烧着,怀曦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对慕广寒的质问亦置若罔闻,只咯咯笑着,癫狂夜枭之啼:
  “这么些年,你不是一直最好奇,我究竟为什么恨你?”
  “我告诉你好不好?今日,终于,我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好不好?”
  慕广寒手中烈风骤起,直直将怀曦逼退好几步。
  “不必。”
  他已不想知道了。
  已经早都无所谓了,他早都不会再为命运加诸的不公、委屈、不甘、刺痛,去执着地寻找一个原因了、一个解释了。
  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他只需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干掉始作俑者就够了!可偏偏在他再无执念之时,怀曦又非要告诉他那个真相,眼里闪着疯狂。
  “因为……”
  “因为我找不到。哈,哈哈……因为我找不到其他人。”
  “我只找得到你!!!”
  五百年前,楚郁身死以后,怀曦因为炼制活人生殉的复活大阵,而被天子永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牢。
  整整五十年,他才终于借尸还魂逃出囹圄,可当年囚禁他的人皇天子、以及他身边的重臣皆已寿终正寝、不在人世。甚至整个月华城、整个天下,待他重见天日之时,也已不再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唯独怀曦还是怀曦。
  抱着旧忆,被孤孤单单留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寰宇。
  满腔执念,满腔仇恨,却找不到一人可以宣泄!
  “哈哈,所以我怎么……能让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我又怎么能让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轻易逃过!”
  “死了是吗?化作黄土了是吗?哈……那我就寻你们的转世,不管过几十年、几百年,欠我的债都必须还!”
  可是。
  世上那么多人,轮回不息。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追寻凡人的轮回轨迹,简直无异于海底捞针。可怀曦不甘心,他混入神殿,创立道门,遍寻天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终于!
  “终于,至少,至少让我找到了一个你。”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上一世毕竟是紫微帝星之印,在那万千沧海一粟里,稍稍有着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
  “只是可惜啊,上一世五百年前的你,是何等的神武嚣张。年轻时一统天下,中年时又兵不血刃驱逐三界仙魔,启动整个寰宇术法凋零、平息寂灭之月。在这之后更是将我囚禁一生,让我五十年不得近身报仇。”
  “你那一世做人皇天子时,何等威风凛凛啊,和这一生的蠢货废物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正因为他上一世有足够功业,机关算尽穿透种种波云诡谲,才换来的这一世清净享福的命格。
  “世人皆不知,都以为富贵显赫才是至高运势。然而真正功德业报里,最好的一生绝非轰轰烈烈、波澜起伏,而是悠闲自在、平平淡淡。”
  就闲云野鹤地看看荼蘼野草,品品丹桂酒香,与亲友爱人常年相守、平凡但知足。
  那才是慕广寒这一世该有的命运。
  “可我又岂能容你度过普通又幸福地过一生?哈……哈哈,我岂能容你?”
  他如癫似狂,继续叫嚣,发泄心中怨念。
  而烈烈风中,慕广寒只是静静看着他,觉得一切荒诞至极。
  他真没想到是这样。
  是,他早就知道姜郁时咬着他不放,皆是夙世因缘所致,也早就知道姜郁时早就疯了。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会这么疯,他一直以为他能那么恨,必是自己前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结果,就因为这?
  “若真如你所言,我是那五百年前的人皇天子。那我当年所为,不也就仅仅只是履行职责?”
  “是天命定下的人皇天子要牵月华城主献祭。就算天子不愿,月华城主转而去找五百年前的大司祭,一样可以带他上去。”
  “就算没人肯带楚郁上去。以楚郁的性子,难道他便会就此放弃献祭,与你携手同返月华城?你是楚郁亲手养大,你觉得他会如此?”
  姜郁时闭口不言,关而不听。
  这些,他当然都知道。
  哪怕他真的疯了,也不可能不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当年的一切都是楚郁自己的选择!
  可是他恨啊。
  烈火灼身,永世难脱。那仇恨总得有一个出口。
  可那时的他回不去阴夏,毁不掉阳夏,寻不见楚郁,抓不到旧人。在这孤零零的寂寞寰宇里,他唯一、唯一能找到的,就只有五百年后月华城里,那个稚嫩弱小、乳牙未齐,只知道傻乐的孩子!
  他何尝……不也觉得荒谬啊?
  当他看着那一只四五岁的团子,不见一丝他上一世的精明锐利与贵气深沉。一逗就哭,一哄又傻乐,从陌生人手中拿了食物就大口吃,眼底都透着清澈和愚蠢。
  他也问过自己,同一个灵魂,但其他什么都已物是人非,将报复加诸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是,毫无意思。
  但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这世上没人放过自己,他又凭什么放过他?
  他既好不容易找到他,又凭什么放过他!当年难道不是这个人,高高在上觉得他错了、觉得他疯了?那这辈子就让他试试经历同样的命运,看他是不是一样会疯?
  于是他篡改了他的命数。
  残杀了他的父母,把他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又让他和他一样受天道惩罚、面容尽毁,被世人嫌弃。
  他让他从那个天天高高兴兴的傻孩子,变成同他当年一样丑陋、自卑、阴郁之人。一旦他喜欢某个人,就让他尝尽背叛、失去。他让他和他一样一无所有,看他还能不能再不知人间疾苦地指责别人发疯!
  可明明,他都这么做了。
  怎奈月华城人单纯善良,虽不太亲近小城主,却至少同情他,没有人想害他。而他喜欢的比如楚丹樨那种蠢货,就算并不爱他,却还是想要守着他。
  太荒谬了。
  于是怀曦极力暗地挑唆、散布流言,让他们决裂。
  好容易等到慕广寒成年,更是迫不及待把他拉入外面那真实可怖的世界。
  那个世界,人心可比月华城复杂多了。只要稍加诱染和煽动、推波助澜,就能将人心之恶勾显得淋漓尽致!
  于是他尽力让人们知道月华城主作为药材和器材的“价值”,让每一个人都会想要榨干他,每一个人都会想要吸血他。世上坏人太多了,骗子太多了,终于他遭受了真正幻灭和不公,渐渐把心封闭起来。
  但好死不死,顾菟又闯入了这个故事!
  ……
  姜郁时的人生第一次被顾菟搅局,发生在顾菟还未与慕广寒重逢时。
  那年顾菟十九岁,还在作为天命大司祭为了天幕计划而风尘仆仆地四处收集天玺。而姜郁时则利用他同为天雍神殿祭司的身份,暗中教唆一些祭司制作假天玺。
  假天玺几乎以假乱真,但是反噬之力有如深渊、后患无穷。
  他原想要用借用假货将天幕计划彻底搅乱,可眼看即将成功,却被顾冕旒带人团团围住。
  可笑的是,他这次被顾冕旒投入的地牢,竟和五百年前人皇天子关他的是同一间!怀曦在地牢里发疯,竭力诅咒,他实在是觉得顾冕旒可恨、可恨、可恨至极!!!
  他想不明白,顾冕旒为何搅局?
  他为何要在乎天下苍生?这个人,难道不是从小被父亲虐待,后来被母亲送去神殿,孤苦无依,无人问津。他难道不该发疯,不该恨这世间所有,为什么他不恨?
  为什么。
  后来,他问了顾冕旒这个问题。平日里在外仙气飘飘、冠冕堂皇的年轻大司祭,私底下非常没礼貌地歪了歪头,思索片刻。
  “大概因为我毕竟人在神殿,食民之禄,受人供奉。”
  “应尽义务,如此而已。”
  那一瞬,姜郁时青筋爆显、目眦欲裂,他无法理解这算什么荒谬至极的理由!刚要反驳,大司祭又道:“何况,人间固有许多不好,也的确不太有意思。”
  “但因为这点事就想着灭世,未免也有点奇怪了吧?”
  ……
  月殿桥上。
  慕广寒一边应付着怀曦连绵不断的攻击,一边心生烦躁。
  真讨厌!狗皮膏药一样。
  他此刻简直满心无奈。虽说他占尽优势,但一时也做不到将眼前怀曦一击必杀。狗皮膏药杀又杀不死,一直挡他的路、还在喋喋不休地聒噪。
  “他说‘这点事’?他说我奇怪?”
  “他说……食民之禄,为民分忧???”
  “哈哈哈,哈哈哈,小阿寒,你真觉得这种回答‘正常’吗,你觉得那是他‘真实的’想法吗?”
  “哈……哈哈哈,什么大司祭顾冕旒,不过是被神殿灌输的扯线木偶罢了!他是真的想要拯救苍生吗?不,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多可笑啊,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早就被拓跋玦和顾辛芷给毁了、人云亦云的空壳罢了。”
  “小阿寒,你又真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你那般丑陋愚蠢,他喜欢你什么?——不过是南越女王扯着线,他照着在台上演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有心吗?他懂什么是爱吗?不过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傀儡,他哪里会爱任何人!!!”
  他不会爱任何人的。
  尽管他也会笑,有时候看起来也很温柔。
  但那只是“表演”出来的温柔,所有温柔、纵容,只是出于不忍、出于怜悯。
  楚郁……
  其实楚郁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一直都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欺欺人,就和一直自欺欺人的小阿寒一般无二。
  蜘蛛一般的身体被重重被砸在桥上,身后尸骨硌得腰身生疼。
  怀曦睁大眼睛,头晕目眩中对上了一双沉静黑眸。
  慕广寒死死抵住他的脖子。那个当年自卑、慌乱,轻易就被骗得团团转的小阿寒,如今只是冷冷注视着他,眼神中充满嘲讽和怜悯。
  哈。他真的……变得心志坚定、所向披靡了,完全不再会被他的鬼话影响。
  就好像,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能动摇他。
  呵。
  再也没有吗?
  不,当然有。
  当然有啊,可太有了!
  “小阿寒,还有……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其实你也……一直都知道吧。”
  “你一直都,呵……哈,哈哈,却这么多年,始终都在欺骗自己,骗自己说他是为天下苍生辜负你,好叫你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
  “为什么始终不敢直面?”
  “为什么不敢承认,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当年,从来没有背叛你。”
  “是你自己冤枉了他,最后害死了他!”
 
 
第146章 
  七年前的盛夏,南越多雨。
  在绵绵细雨中,大司祭顾冕旒以南越王的身份与月华城主成婚,而同一片炎夏的细雨如织里,出逃的顾苏枋在宁皖边陲一个无名小镇客栈里,“偶遇”了曾是天雍神殿祭司的姜蚀。
  顾苏枋并不知姜蚀早已因造假天玺而被逐出神殿。
  他只记得幼时曾在南越王宫见过此人几回,母亲一直很信任这位祭司。因而此番重逢,他自然没有什么戒备。
  一整个秋天,姜蚀常带着顾苏枋游山玩水,到处“散心”。
  及至初雪纷飞,二人已成了忘年好友,姜蚀也是“终于”向顾苏枋吐露了秘密——那个南越女王与他兄长一起,针对月华城主的“阴谋”。
  “他轻易就信了我的话,一丝一毫也不曾怀疑。”
  “同和后来的你一样,那样痴蠢好骗!”
  月剑萤光幽幽冰冷地抵着脖子,怀曦却仍旧狞笑。慕广寒眼睛里涌起千堆雪,翻涌之后又努力克制。
  那年是南越百年难遇的寒冬,得知“真相”的顾苏枋踏雪而归,直奔陌阡城将一切告诉慕广寒,见他不信,又果断把他带到深红地宫看证据。
  地宫里猩红光芒闪烁,他们看到了榨取月华的巨大阵法,更看到了古穆神枢巍峨矗立、齿轮与机杼转动不已。
  顾冕旒身披一袭黑色斗篷,孤影立于巨大的神枢之下。
  他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解释。
  因为他无法解释。
  要如何才能让人相信——相信南越女王顾辛芷耗尽数十年心血筹谋周密,构建出这等庞大的地宫法阵,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功成圆满的布局,身为长子的顾菟竟全然不知情?
  那可是他“母慈子孝”的娘亲啊!
  何况当年也是他去月华城求的亲,而如今以成亲为由将月华城主留在南越的人同样亦是他。所有被女王偷走的月华里,还有一小部分被姜郁时恶毒地偷偷投射到了他为天幕计划而在神殿里建造多年的天幕塔上。
  一切看上去太像精心设计的合谋。
  而待他察觉这一切真相时,早已积重难返、无力解释辩驳。
  太荒谬,也太苍白无力。
  不会有人相信。
  “哈……可他事实上,哈哈……就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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