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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
  当然,顾菟在南越,也不是完全没有迷惑。
  虽然一开始夫子侍从侍女都挺喜欢他,但娘亲、弟弟似乎总躲着他。后来夫子侍从侍女还被换成了聩的老头和严厉的嬷嬷,所有人都变得不怎么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
  顾菟虽在东泽就习惯受到了一些不公,但他毕竟不是没有眼睛,更不是没有常识。
  每次对着镜子,他都会真心觉得自己好看。
  虽然那时候还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倾城绝色”,但有些美,实在直白得不用教导,仅仅看到就知道,自己小小年纪也必是全南越第一风华无双。
  加之,他的天资聪颖,很明显远超同龄。
  所以。
  他当然会迷惑,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他?但找来找去,他勤勉功课、知书达理、爱笑礼貌、什么都会。
  作为一个小世子,他真的已经足够完美,他到底哪儿不讨母亲弟弟的喜欢了?
  顾菟想来想去,一件事明明尽善尽美却结果不如人意,无非两种可能。
  一,自己的判断有误。二,别人的眼光偏差。
  那既然他自认为判断无误。
  就只能是别人的眼光有问题。
  ……
  于是很长一段时日,他只能叹气娘亲和弟弟都眼瞎了,不识货。
  后来他去了月华城。
  小阿寒看他时的惊艳、无措、暗戳戳的喜爱与羞涩,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正常了!
  在月华城,他读过了人生中最欢愉的三天,很多从未有过、陌生而玄妙的悸动。诗中的笑语盈盈、言笑晏晏,词里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都终于成了具象的真实感受。
  月华城很美、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在那里终于遇到了虚浮红尘之中,唯一可以触摸的“真实”。
  偏那么巧,慕广寒也被整个月华城淡淡疏离在外。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块自命不凡的萤石,明明觉得自己闪闪发光,却在世人眼中蒙尘,被遗弃于角落。直到找到彼此。他看阿寒熠熠发光,阿寒看他亦如星辰璀璨。
  阿寒说想要有一个家。
  一方小筑,两人相守,夜星为伴,便已足够。
  顾菟觉得甚至无需星夜,拥有了彼此,便是摘星揽月,拥着世间至宝、熠熠星河。
  ……
  那段萤火路不长不短,恰好把燕止送到了阴夏魔界大门。
  纪散宜见到他时,表情很是惊恐,据说能让魔神如此失态实属罕见。
  彼时,燕王魂魄被时空乱流吹得很是破烂不堪,风一吹就要散了。
  纪散宜赶紧给他重塑了肉身。
  悉心照料数个时辰,还不忘推着轮椅与小狐狸一起,带他领略了一番阴夏寰宇那多姿多彩的魔界风光。
  只可惜,从魔界入口无法直接下到人间界。
  不然燕止还想亲眼看看那一堆滥用法术的宵小之辈。
  时间紧迫,他必须赶紧返回。
  但火风之力已被他送给了慕广寒,纪散宜又不得不摇头叹气,重新分了他一部分魔神之力。
  分完之后,纪散宜就又闭关修养去了。
  他容易吗?
  本来在阳夏那边掉了几千年的修为,回来就已经天天闭关、被死对头神主门疯狂嘲笑。如今又违背天道干了这么个大事,还不知道要被死对头们怎么背后蛐蛐他。
  他虽然是邪魔歪道,不惧讥讽。但也不得不说他这几年真是诸事不顺、天天都在走霉运。
 
 
第148章 
  数日后,燕止从乱流中重返阳夏古祭塔。
  刚到,就适逢邵霄凌正在开塔门。燕止满心迷惑,按说这扇门就只有大司祭和人皇能够开启。而他已将大司祭的力量给了阿寒,所以……还剩一个选项。
  他以后是人皇?
  塔内一片漆黑,燕止无声跟在众人身后。
  成功看到这群倒霉鬼一一迷路,再出来给他们指路。每一个倒霉鬼见到他,都是一副见鬼般的惊恐样子:“你你你你你……”
  燕止自然忍不住使坏。
  “本王当然是鬼,你们如今也都死了。”
  “地府相见,倒是缘分。”
  “……”
  这时候能看到明显的“聪明”和“傻”的区分。
  李钩铃将信将疑,她的未婚夫沈策则是完全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胡扯”的淡然。何常祺意外好骗,一脸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
  公认很傻很天真的邵霄凌则是白了他一眼:“既回来了,还不赶快去找阿寒!”
  “他就在前方。”
  “他很挂念你,放心,不管你是人是鬼,他想必不会太嫌弃你!”
  ……
  人啊,绝不该小小年纪就被送到神殿。
  神殿之中太无趣了,而人一旦究极无聊,就难免会干一些倒反天罡的事儿。
  燕止后来想想,其实在被扔到天雍神殿出家之前,就算遭受不公,顾菟一直也尚算温和善良。真正变得顽劣和无法无天,都是在天雍神殿以后的事了。
  人长大了,确实会长歪。
  再没有儿时的纯真善良,反而开始越发理解作恶的快乐。
  尤其是在他于神殿得势、无法无天之后,非常乐于深知半夜去剪有仇长老胡须、把得罪过他的同学神徒大冬天拎到屋顶上吹风。
  或许有人会说,这也是可怜孩子在神殿数年备受压抑,被逼无奈的发泄。
  但顾菟自己其实更倾向于认为,自己本性里早就藏着这种恶劣。
  毕竟说白了,他可是一个狠心骗子爹,和一个偏心眼子妈的种。
  上梁不正下梁歪,很正常。
  ……
  他爹拓跋玦从来就不是个情种。
  而他娘顾辛芷虽然年轻时候眼瞎了两年,后来也是断情绝爱。
  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结合出来的燕止,自然也不太可能是个情种。虽然一直以来,西凉著名话本大手宣萝蕤姑娘,纵使大肆宣扬过“西凉情种”的形象。
  但真正的燕王,其实自认为更符合慕广寒对他的早期判断——忍辱负重、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见风使舵。
  比如想当年在燕子窝断水断粮那回,明明都打算投降了,城楼下了几滴雨,他马上转身就跑。那才是他西凉王的本性。
  而燕王真正老实,绝对是在成亲以后。
  在那之前么,嗯……但凡当年皇都城下姜郁时能不用妖法,让他顺利打进城中坐拥天下。
  那多半就不是他嫁人了。
  而是他耀武扬威,到南越把月华城主给抓回来,乖乖放到凤仪宫里。胜者为王,燕王反正一向都是既要又要还要反正我全都要的,不可能放着便宜不占。
  大概也就是当年的小顾菟,或许还曾当过一小段时间的情种。
  比如九岁那年,他真切地爱过。
  但人总会长大。经历诸多变故、又在天雍神殿里度过了很多年。儿时的承诺早已经像是再回忆一个很久以前、不真切的浮云之梦了。
  书上说,人贵在有始有终、长情不渝。
  但顾菟长大后发现很不幸地,自己并没有那样良好的品质。
  人长大了,都会变。
  当年小顾菟在月华城的夜色下,确实想要和阿寒一起有一个家。但后,事实证明一切根本不是愿望里想的那样简单。而孤独荆棘的路一个人走得久了,就很难再回去贪恋儿时的温柔旧梦。
  ……
  二十岁从天雍神殿回到南越的大司祭,已是道貌岸然,内心冷漠。
  他知道儿时旧梦就在南越,也知道他即将同弟弟成亲。
  但那又如何?
  既然他们注定的有缘无分,又何必再见。因而他回了南越数月,也没想过再与月华城主相见。要不是那次机缘巧合,从战场上救回了浑身是血的他。
  时隔多年,童年时的心上人抱在手中,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阿寒或许没有变吧,不知道。
  但他变了。
  就算是他的错吧,毕竟当年约好了谁都不变的。可长大后的他已然觉得,不变的那个才是真的荒谬了。
  “食民之禄,为民分忧。”
  回了王宫,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严厉地训斥了弟弟。
  作为南越世子,他们本该一个去神殿,一个要成婚。他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当然觉得任性抗婚的弟弟十分值得唾弃。
  他把弟弟关了禁闭,回头安抚月华城主。
  阿寒醒了,他确实没怎么变,还和小时候一样傻。竟明知道这次重伤是顾苏枋故意造成,还想要替他遮掩求情。
  长大后的月华城主,眼神里仍有着小时候的宽容、真诚和不切实际。那种梦游一样的眼神,让顾菟不禁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那种眼神。
  那是一种很容易成为猎物,很容易被人利用、吃干抹净的眼神。在这个乱世里,很容易成为他人随意践踏的牺牲品,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长大后的顾菟,并不喜欢这种连挣扎反抗都不会,只会抱着虚幻梦想,乖乖送上颈子任人宰割的弱者。
  虽然按说神殿的教条是众生平等。越是高高在上的神职,越该有素质。
  不得轻视众生,尤其不该嘲笑那些引颈就戮的殉道者。
  但很不幸,顾菟天生没有素质。
  成天在神殿里上房揭瓦的人,能有什么素质?大司祭不过是给长老们留下最后的颜面,才在公众面前装出来温和有礼的样子而已,不代表他心里有哪怕一丁点认同。
  人没道理永远像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而温柔。
  顾菟真不知慕广寒那副样子,是如何在残酷的现世安然存活至今的。如果换做是别人,只怕早不知道身死道消多少次了。
  至少那个握着黑光磷火,等着长大后要再见阿寒的那个顾菟是早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活下来的是顾冕旒自由洒脱,这种游刃有余来自于他一颗心清明冷静、麻木不仁,没有一丝不必要的琐碎感情。
  他并不怀念当年。
  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怀念的。
  顾菟就这么哄着月华城主,一直哄到他伤好。南越边境月兰族又开始乱,这次千军万马凶险万分,连顾冕旒都不得不跟着上了战场。
  然后就出现了那次选择——月华城主带着援军,要选择是救大司祭还是救顾苏枋。
  他选了顾菟。
  但顾菟开心的点,其实并非他一生从未被其他人坚定选择。而只有慕广寒,一次又一次地选了他。
  不是。
  久违的开心,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他对成年后慕广寒的认知,是完全错误且不全面的。
  长大后的阿寒,是有些自卑,是话有点少,是有点呆。但同时他知识渊博、头脑清晰,在战场上挥洒自如、用兵如神,种种谋算经常让顾菟觉得匪夷所思。
  而顾菟那时虽在神殿读了一堆杂书,却尚未通读兵法,对于大规模作战一直始终摸不着头脑。一起反击的那半个月中,慕广寒就手把手教他战略。
  他学得好时,慕广寒当然会夸他一点就通,但偶尔实在被他的冥顽给气着了,也会毫不留情地斥责。
  “……你是蠢吗?”
  顾菟被他骂得精神抖擞、默默兴趣盎然。
  尤其他骂人时的神情还很好笑——大概是觉得大司祭神圣不可侵犯,于是就连骂他蠢时,也多半都是小心翼翼。
  但常常还是骂了。
  顾菟很喜欢被他那样吞吞吐吐、小小声地骂。
  他很欣喜地发现,原来在阿寒那种梦游一般的不切实际之下,暗暗有着足够支撑他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才华与力量。
  那才不是笨,而是勇气。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想起,小时候的阿寒虽然傻乎乎的很可爱,但其实他那时候也读了很多书。
  所以他们才能聊的开心,那三天他并不是在围着一个喜欢他的傻子在打转。弱小又呆,和强大却呆,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弱小又呆的生物,在这世上真的太容易死掉了。而一旦死掉,就一切成空。
  强大却呆则不会。
  之后的日子,顾菟就连看他日常继续躲躲闪闪、无措和发呆,都觉得可爱了起来。
  阿寒真的很有趣,总是一边很没把握、很丧气,半死不活又被逼无奈的样子,一边把敌人干得头破血流。
  而他明明都把人干掉了,却依旧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那段日子慕广寒每天唯一的快乐,好像就是躲在角落默默啜小黄鱼汤。
  他啜鱼汤的样子很可爱,把顾菟勾得心痒难耐。
  他想过去。
  想和他说话。
  想要他不要啜鱼了,来啜他。
  很多年来,他连痛的滋味都快记不得是什么样的了,何况是痒。
  ……
  于是顾菟果断开始引诱。
  按说他神殿清修那么多年,本该在情场之上十分笨拙。
  好在他天然随他那个风流的爹。
  加之这些年里作为神殿大司祭,他也很清楚人们喜欢什么样的人。人们喜欢优雅、聪明、慈悲、温润,完美无瑕的大司祭,而他又已是很擅长伪装那样的大司祭。
  他发现月华城主和小时候一样,很不禁逗。
  完美又清纯的大司祭只要装作毫无芥蒂地靠近他,对着他的耳朵多说几句话,多吹几口气,他就已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顾菟实在喜欢他那副对着别人聪明,但对着他纵使傻乎乎、云里雾里的模样。
  本来,这也就已经够了。
  倘若“喜欢”就是如此,这也已是世上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受到真实的酸甜、让他终于觉得自己“还像个活人”的人。
  可很快,他们又一次一起上了战场。
  厮杀艰难,性命攸关。就在即将发起最后冲锋之际,敌将一剑将慕广寒斩下马去。
  那一瞬很短,也很长。
  顾菟永远记得,就当他策马就要去救时,千军万马之中只听见慕广寒冲他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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