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于是后几日,月华城主更是在言语间隐隐加了一把火。放出了一些他与东泽纪散宜、西凉王燕止都“关系匪浅”的风声。
  背后可供遐想的利益,更是无穷无尽。
  一下子就连之前还不肯咬钩的陌阡几大世家都开始按耐不住。为把传言演得更加有鼻子有眼一些,慕广寒还在考虑要不要了为了拓跋星雨部族的事情,干脆去一趟东泽。
  但又担心与纪散宜的真正关系暴露。
  倒是不如把西凉拿出来做幌子更为妥当。
  可又有一个问题。
  西凉王眼下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只怕没空同他联手做生意?
  不成想,想睡老天送枕头,想啥来啥!
  隔日,陌阡城中权贵们就疯传,南越王顾苏枋昨晚收到一封来西凉王的亲笔信。
  信中,西凉王表示愿意归还仪州的全部领土,只有一个条件。
  要月华城主慕广寒本人亲自前往西凉,详谈归还事宜!
  ……
  连日里,顾苏枋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尽管找到了拒兵天子的借口,但想要这借口说得过去,就绝不能任内奸探子把他们囚禁乌恒侯、宁皖侯的真相给传递出去。
  因此陌阡连日封城宵禁。
  顾苏枋亲自严查了三轮探子内奸,抓了不少人,丝毫不敢放松。拿着西凉王的书信来寻慕广寒时,脸色并不好看。
  “‘吾友广寒’?”
  “吾、友?”
  慕广寒:“……”
  时隔多年,也是难得,他竟再度从顾苏枋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情绪。
  当然,也能理解。
  南越王这段时日被他裹挟、连天加夜查内奸,结果收信却见月华城主竟被西凉王称作“吾友”,这事换谁都要气闷。
  “你放心。”
  慕广寒接过他手中信。信中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别人代笔。
  “我去西凉,一定把仪州给你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顾苏枋一双清浅狭长的眸子眯起:“‘给我’带回来?”
  慕广寒:“…………”
  今日的南越王,一反常态,浑身是刺。
  也好。
  换他还是平日那温柔样子,他反而不忍心去打破那一层尚有一丝余温的幻象。
  倒是今日,气氛正合适,他也破罐子破摔、造一回次。
  “冕旒,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他抬眼,目光直直望着他。
  以前不敢,今天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洛南栀说,修了清心道十重的人,虽旧情不在,但旧事……都还记得。”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逼你,一定要弃我而去。”
  “你说出来……告诉我,给我一句实话。我保证从此再不纠缠。”
  “……”
  本以为容易的几句话,竟说得七零八落,不成句子。
  就连手指都僵冷颤抖。
  慕广寒恍惚,下意识捏着衣领里面的小戒指,太过用力几近捏碎。
  其实当年很多事,他都强迫自己忘了。
  中间那么多年,更是去过许多地方、重新喜欢过许多人,并非日日都能想起顾苏枋,有时甚至成月想不起来。
  可为什么,时不时的,丝丝入骨的回忆,又总能让他一次一次,被重新打回旧日魔障之中。
  再度想起那一段温暖迷恋、如梦似幻的日子。
  想起滚烫的怀抱、腻乎乎的亲吻,想着雨天一起躲进被子胡闹,冬雪共同依偎火炉边上烤年糕。想到他说“你咬”,然后他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一只小小的、专属的牙印。
  慕广寒的目光往下落,落在顾苏枋的左手。
  那里一如既往,戴了一串非常华丽的手饰。好像是他弟弟过去送他的,那枚印记一样的牙印,就隐没在手饰的戒指与宝石流苏下,看不到。
  ……都不重要了。
  他胸口涩然,闭上眼睛。
  他想要的,甚至不是真相,只是一个彻底的“结束”。
  曾经美梦一样的故事,忽而戛然而止。他时至今日,想不明白。
  他想听他告诉他。
  一个“结局”。
  一个能够让他走出去的结局。
  不管那真相是什么。再难受、再遗憾、再唏嘘,都过去了。
  他几近绝望地,看着顾苏枋。
  看他长身玉立、气质卓然。那张脸面无表情时的样子,很像当年装正经的的他。
  可其他的一切,却不像。都不像。
  半晌,顾苏枋垂眸,冷冷开口:“我说过,不许你再叫我冕旒。”
  “……”
  “好。”
  好,然后呢?
  慕广寒依旧期待着,希望他能再多说些什么,让他死得明白。
  同样是失去了喜怒哀乐,为什么洛南栀,就能比顾苏枋温柔那么多。
  为什么,偏偏是这世上唯一给过他甜的人,带给他最深的绝望。
  头很疼。
  慕广寒的晃了晃。锥心刺骨的疼也是良药,让他一瞬间清醒。
  算了,不问了。
  本来也没什么可问的,哪有什么忘不掉。他从不长情,见一个爱一个。最近更只爱钱。
  “阿寒!”
  慕广寒停下脚步,恍惚着,没有回头。
  “是我的错。”
  他看不到顾苏枋的表情。只听得他声音隐忍、空洞,在王府空荡荡的大殿回响。
  “一切都是我的错。”
  嗯。
  随便怎么样吧。
  慕广寒咬牙按住胸口,最终只轻轻点了点头。
  ……
  出了王府,慕广寒倦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只愿长睡不再醒。
  可刚回小院,又见人一身瘦骨嶙峋、跪在门口。
  这人正是之前差点被宁皖侯被打死的男宠。因身体太弱,休养了多日,刚能下床就来跪谢他。
  其实,救下他以后,慕广寒才发现,他们其实并非第一次见面。
  他们很久以前就认得。
  “但我以为,你当年跟了樱懿,他会好好保护你,免你漂泊、无枝可依。可你后来,又怎么会流落到宁皖?”
  男宠垂眸,凄然而笑,满目苍凉:“那样的人上之人,图一时新鲜罢了,我对他来说无非是个玩意儿,又怎会真的待我好?”
  “以色侍人,色衰爱弛,不可能……长久。”
  慕广寒一时无言。
  眼前人虽形销骨立、苍白瘦削,依旧可以看出美貌,远不到“色衰”的地步。
  只是慕广寒想想上次见他,已是将近十年前时,那时此人不过十五六岁,细细打扮以后艳绝天下,确实是比如今又艳丽许多。
  男宠名叫容修。
  曾是慕广寒机缘巧合救下的卖身男奴,当时一身的病,又无家可归,慕广寒看他年少可怜,一度将他带待在身边养着。
  后来,遇到了姓樱的小子。
  樱懿是个商人,有着商人特有的清醒。
  当时慕广寒有钱,樱懿就对他笑脸相迎。一直顺着他说话、待他态度温和有礼。
  当年的月华城主,也很是不挑。
  有人彬彬有礼、待他温和,他就心动。
  但很快,在这温柔的日复一日之中,慕广寒分明能看出樱懿的偏心。
  两人一同逛集市,樱懿处处不忘:“阿寒,这糕好吃,咱们给容修带一份吧,容修都没有尝过。”
  “阿寒,你瞧,这件衣服这多适合容修。”
  “阿寒,容修身体不好,咱们多顾他,车马慢一些吧。”
  “阿寒,北方极寒,容修怕冷,咱们给他添置一件毛裘大氅如何?”
  偏爱事事处处,润物无声。
  遑论樱懿每每看向容修的清丽脸庞时,那沉醉带笑的眼神。每次下车时也会先伸手去扶容修,举手投足都分明是小心翼翼的珍惜。
  月华城主就懂了。
  ……
  容修自幼家贫,不曾读书习字、又加胆小懦弱不善言辞,想来想去唯一比他好的,也就只有容貌。
  但他就能凭那一副楚楚可怜的好容貌,就能换来偏爱。
  哎,也罢。
  毕竟容修身世可怜,乱世之中四处飘零、也是辗转不易。而樱懿是北幽很大的商贾之家,能从此得他疼爱庇护,也算是苦尽甘来、有了依靠。
  月华城主虽不免羡慕,但也乐得成人之美。
  于是,当年将容修托付给樱祖,只身离开了北幽。
  樱懿信誓旦旦,会一心一意待容修好。当时两人也是蜜里调油、一副你中有我、再不分离的模样。
  谁成想,在那之后,樱懿就宠爱了容修不到一年,就腻了,很快寻了更美的新人。
  再后来,一次宴会,一个客商看上了容修,樱懿就做顺水人情,把容修送了人。
  随后七八年,容修被辗转送来送去、卖来卖去了很多次。
  才最终流落到宁皖侯府上。
  “……”
  实在离谱,过度荒谬。
  慕广寒本以为这陌阡城的“百鬼夜行”,已是丑态百出的众生相写照。
  谁知终究还是远远低估了世道。
  世上很多人没有心,只把旁人当玩物、猎物、工具、踩着往上走的垫脚石。
  偏偏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也会装出各种真心。
  演的不好也就罢了。可偏又有不少像樱懿那样,演的只怕当时他自己都深信不疑!
  这要让常人如何分辨?
  鬼能演人,有时比人还像人。让这世道里真正拥有一颗心的人,如何交付?如何不怕?
  ……
  慕广寒庆幸,虽然世道总是让人绝望。
  但他身边,终究还有可爱之人,让人觉得人生多少还有一些好。
  比如,此刻在他院子里扎堆的小可爱们,洛州侯、大都督、拓跋星雨和钱奎。
  邵霄凌:“刚在街上听的八卦,西凉王这次可惨了,大难临头!”
  “华都国师那叫一个狠啊。听闻一夜之间,派细作把西凉十五城的粮仓,全烧了!”
  “真惨,今年西凉真是运气到头。又是兵败,又是篡位、又是重伤,又是被天子诏讨伐,这下过冬的粮食也没了,水深火热啊!”
  慕广寒:“……”
  虽说身在乱世,没有对错善恶、只有输赢。
  大战在即,天子国师先下手为强火烧西凉的粮仓,本无可厚非。还一烧就是十五城,不如说是真本事。
  可偏偏,慕广寒眼前浮现的,却是乌城那一晚洛水之畔。
  小雨之中,西凉大兔子笑着说,秋雨正当时,今年冬天他们的菘会长得特别好。
  西凉王为了百姓过冬,囤了那么多大白菜。
  如今兔子的大白菜却被烧了。
  兔子一家要如何过冬呢?
  不过,这略微同情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而已,慕广寒自己眼下也还有一堆事情要忙。
  他让南越王给西凉回了一封信,同意面谈归还仪州事宜,但那么远的路,他懒得走。
  所以,西凉王真有诚意的话,就自己来仪州簌城与他会面。
  那地方与天昌仅仅一水相隔。离洛州、乌恒、陌阡都近,往返不累。
  西凉王回信答应了。
  但也写明了,只要月华城主一人去,不要太多人跟着。
  洛南栀听闻不免担心:“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总之,阿寒你要自己格外小心。”
  “放心,倒是你们,多保重,多长心眼,”慕广寒道,“记得分开之时,咱们各自以保全自己为要务,以洛州利益优先。”
  “倘若我在外遇险,你们不可来救。”
  “而你们若是惹了麻烦,也尽量自己捞自己,别太指望我。”
  洛南栀:“知道。”
  他说这话时,是微微笑了的。虽没了喜怒哀乐,但他知道此刻应该笑会比较好。
  慕广寒看着他这样,一阵心绪复杂:
  “南栀,没有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洛南栀想了想:“不是太好。”
  “曾经喜欢的……明明都记得,可就是,不再喜欢了。”
  “心动的、开心的事,没有感觉。”
  “也不难过,心很空。”
  “……”
  “就真的找不到什么办法能恢复吗?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换人来替你承受?”
  洛南栀愣愣看着他。
  “要是可以,我愿意替你。”
  “我和你不同,你想要回到亲友好友身边。而一直以来,感情、执着之于我,就只让人无比疲惫。”
  “……”
  “不要。”
  洛南栀摇头:“阿寒,你不要像我一样。”
  “我知道你不开心,觉得人生在世不甜、有时甚至很苦,但至少……”
  洛南栀目光清澈,看向窗外泛红的枫藤。
  秋天的枫藤,一枚一枚爬满窗楞,很是漂亮。
  他又牵起慕广寒的衣袖,上面那么多书锦锦特意绣上去暗纹珍珠,她还帮他改了衣扣,每一枚都是宝石,精挑细选,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彩。
  “至少……世间还有那么多东西,那么美丽,见之……展颜。”
  见之展颜。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