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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可他说出这话时,又不禁问自己——纵然援军此刻已到,又能顷刻扭转乾坤么?
  这群黑甲骑士,他们不知痛、不知疲惫,就算仅剩残肢断臂仍旧可以不要命冲锋厮杀。除非硬生生砍下头颅,否则根本不会坠马。
  周身重甲,本就难以砍断,加之那戴獠牙面具手持血玺的头领周身还始终缭绕着无尽黑烟。
  黑烟一旦落地,又会幻化成新的甲士。燕王为阻他生生不息,一路都在盯着他追逐砍杀。
  月光冷厉,照在燕王刀锋森寒的卯辰戟上。
  那戟明明已经重重砸在黑甲骑士手腕,力量万钧,甚至将手腕砸得变形。可依旧没用,那人身边黑烟又变换出更多甲士,一时将燕王缠在其中、不得脱身。
  如此,纵然西凉将士再如何骁勇,也全部陷入苦战。
  这边将士不断受伤力竭,那边黑甲兵却越来越多,如此只怕赵将军、师将军赶来援救,也根本无济于事。
  “……”
  镜中,华都古祭塔阵法森森、西凉城下鬼兵骇然。
  若非亲眼所见,怎会让人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类诡异之物?
  镜外,黑暗之中一片死寂。
  顾苏枋面色不变,似乎早对镜中惊世骇俗了然于胸、司空见惯。卫留夷却早已脑中却一片混乱,此刻只觉得胸口气闷,喘不过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无从开口。
  洛南栀:“越王殿下,南栀修行清心咒多年,曾听闻千年之前大夏‘法术’盛行。哪怕是寻常凡人,都能或多或少习得一些简单法术。”
  “可后来术能没落。传到如今,唯有皇族与四大亲王血统的后裔里,偶能数十年里出一两个可修法术之才。”
  “然而,听闻术能虽大多失传,一些上古法阵……若条件得宜,仍能启动。”
  “……”
  顾苏枋:“想要启动法阵,或是唤阵之人本身怀有极高术能,如若不然,则一定需持有千年圣物天玺加持才可。”
  “天玺开光以后,施法者可用其大开诸天阵法。纵横生杀、为所欲为。”
  “那国师姜郁时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年异军突起,就是因为,他手中如今握有两块天玺。”
  “东泽的风玺,与西凉的水玺。”
  “他以水玺结阵唤起未腐之死人尸身充作阴兵,而风玺结阵依托四大神殿传送千里之处。两阵搭配,威力倍增,是故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我本欲破姜郁时邪阵。”
  “但可惜,手中多年,也仅有一枚未能开光的南越火玺。早年遗失的北幽土玺,更是数年遍寻不得。”
  “……”
  “直到机缘巧合,忽然发现所寻之物,竟……近在眼前。”
  月色之下,洛南栀闻言,脸色陡然阴郁惨白。
  “告诉我,”顾苏枋再度凑近他,轻声道,“洛南栀,你是如何做到死而复生,还能与北幽土玺融为一体的?”
  “……”
  月华无尽,皎皎无言,照彻黑夜。
  “我,”洛南栀道,“我那时,也不过只是向月神……诚心祈祷。”
  祈祷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到洛州,哪怕只有最后一面也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回去。
  清心咒冲破第十层,割舍了所有情感成了没有心的怪物,才好容易杀出重围。
  可一路狂奔,还是始终甩不开源源不断的追兵,最终一身重伤被逼到了悬崖尽头。
  前有追兵,后有渺渺茫茫、月下吞人不见骨的大泽,空气异常阴冷。
  冷得身上的伤口,都没了知觉。
  他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在崖上与源源不断的追兵厮杀,最终力竭落入水中,被泥沙拖拽如深不见底渊口。
  最后的瞬间,一片幽冷之中,仰面看着照在水面上那一片朦胧的月光。
  他真的再回不去了,但好容易繁华富庶洛州要怎么办,安居的百姓要怎么办,霄凌孤零零一个人要怎么办?
  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为什么还是回不去。
  想再回去一次,哪怕已是一副枯骨,哪怕剥夺他余生的福祉。哪怕只有一两面,至少要将那些毕生所珍重的,托付给可靠之人,他才可以安心走开。
  如果这世上有神明。
  不论什么代价,魂魄、来生,哪怕生生世世,都可以舍弃。
  他都愿意。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
  那一夜,月神听见了他的愿望。
  水镜之中,再度有了异动。
  华都古祭塔有人闯入,那人长跑广袖一身明黄,十分年轻,头戴冠盛珠帘。
  顾苏枋等人都认得他,虽然多年不见,但大夏天子晏子夕与当年的模样并无太多分别。
  他冲进来,直冲到祭坛法阵中央边,镜外众人循着他的目光,这才看清那座火动仪星机中央本该是法阵中心正对的地方,竟不是西凉,却是一方南越的沙盘图。
  一时仿佛巨石落湖,激起千层惊浪。
  洛南栀与卫留夷皆大惊失色,双双看向顾苏枋。
  南越王依旧是那副早已知晓波澜不兴的模样。
  晏子夕:“义父,为何骗要我?”
  “明明之前您与众爱卿商量好的,此番出兵是为踏平西凉、一雪前耻。可为何阵法所指却皆是南越地界??”
  水镜内,国师凉薄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反问天子:“先收南越,又有何不可?”
  “一统天下,早些晚些,终究迟早也是要打的。”
  “可是义父!纵观天下九州,如今仅剩的黎民安居之地,也就只剩南越那一方净土了。虽其此次疑似抗旨不出,但始终历年皇奉一直都有,也不曾有过叛乱之实。若派大军过去,南越顷刻必将血流成河,百姓何辜?”
  国师噗嗤笑了一声,分明是无情的嘲笑。
  丝毫没给天子颜面。
  而他手边的水晶之内,此刻西凉王都狮虎城已被攻破。
  黑甲骑兵倾巢而入如进无人之境,眼见着西凉已是王都沦丧、兵败山倒的绝境,谁知就在大军进城后不久,城内四处突然火光冲天!
  那火势汹涌,借着夜晚大风,顷刻里三层外三层切断了城内各处出城的通道。也是此刻,晶球边的天子愕然只见,西凉王城内虽万家灯火都还燃者,但皆是死一样的寂静——
  百姓根本不在城中。
  而房屋街道,满是油泼以后的易燃之物。
  火光很快越燃越烈、遮天蔽日,将漆黑的天空照得一片暗红。王城不远的一座山坡上,燕王带着众多王城百姓,已与赶来的赵红药的虎豹骑成功汇合。
  百姓脸上,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人因痛失家财而大哭不已,赵红药忙着安慰:“至少人还在。”
  燕王今日一张黑白的猫绘脸,身后披风给烧没了,白毛也连带着被烧焦了许多,看起来多少有点狼狈。
  但心情目测倒是不错。
  “比起斩首,果然将尸身烧成灰,要来得干净得多。”
  听他喃喃,赵红药路过顺口接话:“引君入瓮、关门烧烤,这招咱们熟!”
  燕王点头:“他教得好。”
  赵红药:“啧~”
  “……”
  水晶之外,天子望着那火光焚城之光景,僵直讷讷,说不出话。
  国师这才起身,缓缓走至他身后。
  “从先前刺杀燕王未果,烧其粮草无用,联军又中其诱敌深入之计全军覆没之时,我便一直极力劝说陛下与朝中众臣,西凉难打,不如先从南越取得火玺,再从长计议。”
  “可陛下身边那群昏聩不堪、难得大用之人,却个个顾叫嚷着早收西凉、一雪前耻,不肯睁眼纵观大局。”
  “殊不知那西凉燕王诡谲狡诈,实非常人所想!”
  “譬如今日偷袭,他本该措手不及,却仍能千里驰援,于狮虎城中以逸待劳。倘我今日真听了那帮老古董所言,将尽数阴兵全部投入西凉,陛下以为会是何下场?又如何再寻另外一支拓拔族,来献祭催动天玺的上古血脉?”
  “纵然阴兵无敌,亦要知道一步走错,前功尽弃!”
  天子依旧说不出话。但眼神软了下来,分明被说动了。
  “反观南越,”国师继续道,“则是多年安逸,兵力远不如西凉。又无燕王那等狡诈之主。我以剩余七分阴兵传送火神殿,很快便能拿下全境。”
  “陛下细想,收复西凉是半壁江山,收复南越亦是半壁江山。既同为不世之功,先易后难,岂不更好?”
  南越火神殿,位置在洛州地界。
  离洛州州府安沐,抄小路不过五六十里。
  西凉全城铁骑,尚无力抵抗那三分阴兵。如若比那更多一倍黑甲阴兵真去了安沐,洛南栀几乎都可以预见那会是何等的尸山血海、白骨森森,人间地狱。
  “呵……”
  却在这一刻,陡然听闻顾苏枋诡异地笑了一声。
  ……
  南越王都陌阡城内。
  寅时一刻,天还没亮。
  一阵鸡飞狗叫,邵霄凌蓬头垢面,夜闯南越首富府邸。
  这位首富因对在洛州扩展丝绸生意很感兴趣,因此近来一直对洛州侯与大都督洛南栀殷勤得很,前天还连着请他们宴饮来着。
  此刻夜半被惊起,见邵霄凌来,不禁十分吃惊:“洛、洛州侯?您怎么会此一副狼狈模样!您这衣衫怎么划破了,啊啊啊,您那俊朗无比的脸庞竟有了淤青?”
  邵霄凌也来不及废话了,长话短说:“你听好,陌阡城要出大事、要遭大灾、大难!”
  “你赶快的,把城中铺内的所有伙计全叫起来,让他们敲锣打鼓,带所有能叫的百姓与家眷统统随我出城!要赶在天亮之前,赶紧去办!”
  首富懵。
  倒不是人在南越王都,他就完全不把隔壁洛州侯的命令当一回事。实在是邵霄凌那个样子,活像发了疯。
  首富又是狐疑又是不解,赶紧拉邵霄凌请他坐、喝口好茶压压惊。
  可邵霄凌哪还得空喝茶?
  他此刻是真的愁——怕被扣押,根本不敢直接去找南越王府的其他官员帮忙。又担心陌阡城的名门大族与王府利益勾连,亦不敢寻他们配合。想来想去只能来找首富,却也只能说有大灾,其余亦不能跟首富说得太明白。
  毕竟,你让他突然半夜来跟首富说,日出之时,这陌阡城只怕要被鬼兵攻占了。
  这玩意,谁能信啊???
  谁见过真鬼,谁见过真阴兵。
  包括他,二十大几岁的年纪,在昨夜之前又何曾见过真实的阵法、见过会消失的桥?
  从小到大,他唯一见过勉强能算“奇人异事”,就只有童年好友洛南栀。
  因为从小修行清心咒,洛南栀偶能用一些非常小的法术。
  小时候每次邵霄凌在外探险迷路,不管丢在什么诡异的地方,洛南栀都能最终找到他。就是因为洛南栀会一种小传音术。
  那传音术可通过关系亲密二人之间的某些私密物件为媒,短暂地传递二人心声。只要距离不是很远,都能传达。
  而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南栀留给他的那把疏离剑时,剑柄上就挂着一只小小的、不起眼的小铃铛。
  那铃铛是邵霄凌小时候送给他的。
  他一般只会挂在手腕。
  ……
  铃铛里传出的声音告诉邵霄凌,国师要招阴兵,城中百姓要遭殃。让他赶紧劝着所有能带的百姓出城,头也不回地跑。
  声音还补充,别管我,出城以后,你要头也不回地去找阿寒,阿寒一定有办法。
  可就在邵霄凌适才求助富商无果,不得已只能自己动手,带着早已集结的回家商队开始发疯一般在陌阡城里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地扰民时,铃铛却又突然发出声音。
  “霄凌你快走。”
  “快走,别再管任何人!顾苏枋为反制国师,在陌阡城下提前埋了巨血阵,一旦启动,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快走!”
  “马上就走,一刻莫要耽搁,听话,快!”
  寥寥几句终了,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听不清。
  邵霄凌一时愣在当场。
  在他的眼前,漆黑的天幕之上,启明星正在缓缓降落。也许再过半个时辰,天空即将出现鱼肚白。
  而他,身为一个无用吉祥物、洛州著名无能二世祖。此时此刻面临的,竟却几乎是世间最难的抉择。
  他要选择是否相信,这个世上有从未见过的阴兵、屠戮全城的血阵。
  要选择是听洛南栀的话,此刻带手下马上就跑,还是冒着被当成扰民疯子、被打被骂被抓走的风险,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而从小到大,他被所有人宠着惯着。
  身上从未肩负重担。
  “……”
  “来啊来啊,洛州侯回家大酬宾,此刻起床送洛州侯出城,赠洛州豪宅一座、白银千两!都快来啊!”
  启明星落了,天不知何时就要亮了。
  洛州侯正在满街发疯。
  而他面面相觑的手下们,也只能此刻听话跟着他发疯。
  许多百姓被扰了清梦、十分憋气,隔窗大吼“再嚷嚷揍你!”,没有几个人真肯理他。
  邵霄凌:“……”
  幸而,那精神吆喝没引来几个百姓,却引来了昨晚才到城中的拓跋星雨和钱奎。
  两人之前回了一趟洛州,后来又一起出来继续寻拓跋族人下落。
  正好女官书锦锦开的胭脂水粉店最近陌阡香粉断货,就特意托他们路过时告诉邵霄凌一声,别忘记了帮她捎回来。
  他们昨晚进的城,还特意去王府找邵霄凌呢,结果却没人在。
  这下好了,一个洛州侯,加两个得力手下三人合体。两人倒是无条件纵容邵霄凌,只是钱奎深觉这吆喝不妥,什么豪宅一座、白银千两?太虚了,没人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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