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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鸟(近代现代)——夜很贫瘠

时间:2025-01-01 09:03:52  作者:夜很贫瘠
  李云济说:“我也不是无所不知。”
  李梦真不在李云济面前喝酒,也不告诉李云济这个秘密,为什么?游跃心想。是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这一点点不大好的一面,还是不想被哥哥管教?
  他有点犯晕,走路慢下来,不想自己像上次那样绊一跤摔到李云济背上。李云济转过头:“走不动了?”
  游跃站在夜色里,身形挺直,温顺地低垂着头:“哥哥,我自己慢慢走,你先回去吧。”
  “这么黑的路,你一个人怎么走?”
  “有光就能看见路。”
  一阵短暂的沉默,游跃感觉自己忽地一轻,稀里糊涂趴在了李云济的背上。
  男人的背挺阔坚实,游跃的侧脸贴着李云济的耳畔,他的脸好烫,李云济的皮肤则是温热的。
  “如果是小真,就会想尽办法要我背他。”李云济的声音很淡,浸在微凉的夜色里,“你学了这么多,却从来学不会对我撒娇。”
  撒娇?这两个字钻进游跃的耳朵,游跃仿佛不认识它们。
  不是说不管他如何透支身体,都不会管他吗?
  他是游跃,所以不会管他。但如果他作为李梦真去索取,就可以得到很多。
  尽管这些得到的关怀和在意,全都落在死去的李梦真身上。
  游跃闭上眼睛。风吹过他发热的脸颊,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像湖水裹住他,令他产生眩晕的窒息感,他想从这种窒息感中脱离,心脏却拖着他下坠。
  “我发挥价值了吗?”
  李云济背着他稳步穿过花丛,没听清他的咕哝。“什么?”
  游跃却快睡着了,只很轻地呢喃:“我开始......有用了吗?”
  李云济把游跃背回副宅,阿梅迎过来为游跃脱下鞋。李云济把游跃背上二楼,进卧室把人放在床上。阿梅麻利地端盆热水过来,毛巾打湿拧干给游跃擦脸。游跃已经睡熟了,软绵绵地窝在床上任人摆布。
  阿梅把毛巾放在一边,给游跃脱下外套,一粒一粒解开衬衫扣子。衣衫滑落,少年的身体匀称秀净,肌肉纤瘦有型,在夏园里好生调养了这么久,已不再是最初瘦得肋骨分明的可怜模样。
  阿梅余光见李云济还一动不动站在床尾,心里嘀咕先生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担心她年纪小经验不足,照顾不好小少爷?可只是换衣服擦个身子,有什么照顾不好的呢。
  她小心地解开游跃的衬衫扣子,解到靠近腹部的那颗纽扣时,手指不小心轻轻扫到游跃的小腹,谁想到游跃一下子睁开眼睛,腰无意识地瑟缩一弹。游跃那表情显然是受到惊吓,他拽住自己衬衫下摆望着阿梅,又望向李云济。
  阿梅吓一跳缩回手:“少爷,怎么了?”
  游跃的脸仍一片晕红,他护着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一团转身背对他们,胡乱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出来:“我待会儿自己脱......不用管我了。”
  “这怎么行呢?您都喝醉了,少爷......哎呀少爷,您别闷着自己!”
  阿梅想把游跃扒拉出来,可游跃无论如何不肯,一直站在一旁不言语的李云济终于开口:“你出去吧。”
  阿梅愣一下,虽不知为何,也只好听话地离开卧室。
  卧室门关上,李云济迈开脚步,来到床边一手拉开了游跃裹住自己的被子。
  游跃被掀得转过身,一双手还挂在被子上,睁大眼睛望着李云济。黑色发丝散落床间,半褪的衣衫凌乱,露出一把雪白的窄腰。
  侧腰上一片形状不规则的血管瘤胎记,在淡淡的光线中转为暗红,却更衬得周围肤白细腻。
  李云济与他僵持着,低头看他:“不舒服吗?”
  游跃小声答:“我......肚子怕痒。”
  李云济一笑,重复一遍:“肚子怕痒。”
  他捉开游跃执着抓住被子的手,脱下游跃的上衣,而后去解他的腰带。男人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分明,稍有些用力地按住腰带扣抽出皮带,游跃被按得小腹一陷,应激般抓住李云济的手臂,声音无措提高:“别......!”
  李云济没管游跃挣扎,利落地脱下他的裤子丢到一边,这才拿起毛巾打湿拧干,不算温柔地给游跃擦脸,游跃又挡住他的手臂,想躲。
  他像揪住一只胆小想跑的猫,捏过游跃的脸。两人在昏黄的房间里对视,李云济看到游跃眼中的紧张和慌乱,几分晕醉,还有一丝恳求。
  此时他应该适当地表达对“弟弟”的怜惜,温柔地把人放在床上,拿过睡衣给人穿好。
  但他没有这么做。一个想要挣扎躲避的少年,却因敬畏他的权威和力量而不敢乱动。他没想过恐吓小孩,但他们之间已然存在一种掌控和被掌控的关系,而双方在这种关系中都各有目的。
  李云济忽而松开了游跃。游跃跌回床上,李云济动作滞了两秒,后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毛巾,拉过游跃的手臂擦拭,再到小腿。
  这一次他温柔许多,询问游跃:“抱歉,很害怕吗?”
  游跃半醉半清醒,木木摇头:“不害怕。”
  李云济拿过睡衣给游跃穿上,游跃伸出手臂。他这次没有挣扎了,因为李云济没有碰到他的肚子,也没有捏痛他。
  事实上原本就应如此,李云济的温柔和绅士并非虚谈,他擅长避开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只停留在对方的舒适区进行互动。在对待游跃这件事上,他也早已设定好了最合适的行为模式——他应该表现为如在对待自己的家人,在对待自己血缘至亲的弟弟。
  游跃穿好睡衣,拉上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李云济就站在床边看着他。游跃钻进枕头,他已经被酒精熏得昏昏欲睡,还不忘坚持和李云济说话:“哥哥晚安。”
  按照李云济设定好的行为模式进行下去的话,此时他应该摸摸游跃的头,等到佣人把蜂蜜水端上来再离开;或是回一句晚安,就像他从前对待小真那样关心和爱护。
  何况他一整晚都在笑。在一群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之间交际,既要讨他们欢心,又要自然地流露出骄傲。为了审视自己的培养成果,也为了一旦出现差错可以及时挽回,李云济的注意力一整晚都没有从游跃身上离开过。
  他应该奖励他一些什么。但是李云济站在床边半晌,后退了一步。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游跃醒来时睁眼看到天光大亮,他瞬间清醒过来,匆忙起身下床跑去浴室洗漱,穿着睡衣离开房间下楼,正遇见阿梅抱着干净床被上楼来。
  “梅,几点了?”
  “少爷,这才八点呢,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头疼吗?有没有宿醉?”
  游跃有点郁闷。之前每天早上七点半自己还在学习的时候,阿梅都会来房间看一眼是否有需要换洗的衣服,今早她应该也来了才对。
  “我睡过头了,怎么没有叫醒我?”游跃轻声问。
  阿梅睁大眼睛:“少爷,您昨晚喝醉了呀,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难道这种日子您也要五点起来念书吗?”
  游跃只好不再吭声。在他心里,每一天都是分秒必争的。
  他吃过早餐就进了大书房,一泡在里面就是一上午。
  为了避免让他出门拜年或是被提出见朋友的需求,李云济提前安排好了对外说辞,说自家弟弟吃过团年饭就赶着回学校赶作业准备开学去了,因此除夕夜里都没和家人一起去庙里烧头香——年年除夕夜里的寺庙人山人海,极易遇见熟人。
  游跃吃过午饭,正想联系李云济问他自己是否可以去医院看望谢浪,没想李云济和季若亭就一同来了。
  季若亭笑道:“云济怕你一个人孤单,在奶奶家吃过午饭就紧赶着来了。”
  游跃现在也渐渐能分辨一些亲近的客气话,以及谁对他虚与委蛇,谁对他全然漠不关心。他回答:“谢谢,其实我一个人待着也挺自在的。”
  李云济说:“我们来了,你就不自在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老是逗小孩了。”季若亭笑得温和,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游跃身上:“大年初一,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和云济想在夏园打打高尔夫,你也一起来吧。”
  游跃看一眼李云济,犹豫开口:“我......”
  李云济:“怎么,你有事?”
  游跃垂下眼眸:“......没有。”
  他与李云济夫妻俩一同出了门。夏园的西北角有一处高尔夫球场,从副宅过去有一段不断的距离,季若亭想走走,李云济就让车停在一旁。
  今日阳光明亮,天空漂浮云块,空气中有初春闷闷的潮意,游跃落后一步跟在李云济和季若亭身后,那高挑的夫妻二人走在前面,路两旁茂密绿意绵延,枝叶间筛落清透的光点。
  游跃默默走在后面,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也没有仔细去听。他抬头看向天空,蔚蓝如洗的高空,云如遥远的山峦漂浮。
  渡过短暂的冬季,漓城漫长的雨季就要来了。
 
 
第1章 
  游跃出门匆忙,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穿过植物园这段长长的路程,密密的水汽轻飘飘附着上他的皮肤,风穿过衣角,游跃没忍住,捂嘴打了个喷嚏。
  前面两人停下脚步。游跃保持捂嘴的动作尴尬没动,李云济转身低头看他:“冷吗?”
  游跃摇头:“不冷。”
  李云济也只穿了件衬衫,他正要说什么,一旁季若亭已经脱下身上的薄外套,抬手披在游跃身上:“穿我的将就一下吧,正好我有些热。”
  季若亭的衣服有一股极淡的、有一点熟悉的香味,游跃刚被披上这件衣服,就闻出来了。
  那是李云济身上的味道。
  游跃僵硬站在原地,衣料下的皮肤无意识地绷紧了:“我不用,谢谢。”
  季若亭一笑:“穿着吧,可别感冒了。还是说你不喜欢穿外人的衣服?”
  “不......不。”
  李云济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继续与季若亭前行。游跃不得不穿着季若亭的外套,那一点点熟悉的好闻气息,带着点温热裹住他。明明是舒适的衣料触感,游跃却不自在极了。
  三人到了高尔夫球场,游跃终于有理由说自己走路身上热起来,脱下衣服还给季若亭。季若亭接过衣服,挎在手臂。
  “你好像很不想来。”季若亭说。
  游跃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有些不安:“我......”
  话没说完,不远处已拿起球杆的李云济招呼他:“游跃,来我这。”
  游跃忙去李云济身边,李云济把球杆放进他手里,站到他身后一手托住他后腰,脚轻轻一碰他的:“脚和肩同宽,杆拿高点,看球。”
  李云济调整游跃握杆的手势,游跃低头看球,忽而听李云济在他身后开口:“今天不想出来散心吗?”
  李云济看到游跃的肩头轻微一顿,而后少年柔和的声音低低响起:“没有。”
  “如果你不想,可以告诉我。”
  游跃终于转过头看向他。李云济神情平静,垂眸与他对视:“今天的确是我想带你出门,我以为大年初一你不会想待在家里念书,如果我想错了,那么我很抱歉。”
  游跃问:“为什么想带我出门?你和若亭哥哥两个人独处不是很好吗?”
  李云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没有立刻回答。游跃似乎也没有很想得到他的答案,只低头去看脚边没有打出的那颗球。
  他知道李云济一定不会仔细去想,在这个团聚的重要节日里,他是想去和谢浪待在一起的。就像李云济无论带他去哪里、需要他做什么事情,都从来不会问他的想法。
  “而且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小真’比较好。”游跃说:“哥,我担心你总是叫我的真名,以后会不小心叫错。”
  李云济没有说话,只有温热的呼吸落下,包裹无言的沉默。
  仿佛过了良久,李云济低声缓缓开口:“放心,我不会叫错。”
  脚步声传来,季若亭来到两人身边,声音温和:“怎么半天不见挥杆?”
  李云济退开一步,目光依旧落在游跃的身上:“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的手机响起,是公务电话,李云济接起转身走开,留下季若亭和游跃。
  游跃一点也不想打什么高尔夫,也不想再与谁交谈。既然今天去不了医院,他只想回去休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看书,或者做什么都好。
  他把球杆放进一旁的立筒里,对季若亭礼貌地说:“那我就先走了,若亭哥哥。”
  季若亭的手臂上始终挎着他的那件外衣。他对游跃笑笑,目光清冷,不知是什么情绪:“好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帮忙。”
  游跃面露茫然和谨慎,季若亭自顾自拎起手臂上的外衣:“我刚才原本想看下时间,却发现衣服口袋里的手表不见了。”
  游跃愣了几秒。他的皮肤下渐渐洇出红,慢慢从耳根到耳尖:什么......手表?
  “那是云济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1941年生产的百达翡丽限量腕表,戴在手上轻盈又漂亮,我很喜欢。”季若亭的声音很凉,沁进游跃的耳朵里,沿着神经一路都凉透了。
  “去副宅接你的时候还在口袋里,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游跃呼吸微急促了些,红从耳朵蔓延到眼角,他鼻息发热,如同受到看似轻巧还彬彬有礼的侮辱。
  “我......我没有拿你的手表。”
  季若亭面色淡漠地看着他:“我当然不认为你会拿我的东西,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找找。毕竟我还要和我的丈夫单独相处,不是吗?”
  “你会帮我这个忙的,对吗?”
  李云济结束电话,回到原地时只见季若亭,不见游跃。
  “他走了?”李云济问。
  季若亭嗯一声,抖开外套穿上,语气自然:“他好像不大想打高尔夫,自己先走了。”
  水汽乘风扑满游跃的脸颊,游跃独自沿沿路返回,没有打电话叫人开车来接。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仔细在小路和两旁的花草丛里寻找和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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