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带着和煦微笑的萧岑彬,转头冲陆枫‘礼貌’一笑,实则用眼刀捅了陆枫两刀。
陆枫舔着嘴唇,憋着笑,兴致更加高昂,抬手就去按炸毛开关——萧岑彬头上的丸子!
“啪!”地一声脆响,萧岑彬一巴掌拍开了陆枫的咸猪手。
陆枫又成功地看了一次变脸表演,恶趣味得到充分满足的他,心里乐开了花——哟哟哟,这小脸的绿化面积又大了不少。
走在前的姜辉和赵川闻声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上一刻还寒着一张脸的萧岑彬,转头又是一副温煦笑容:“被蚊子咬了。”
陆枫由衷佩服其变脸的速度,憋着笑伸手在空气中挥了挥,一副玩世不恭的语调道:“唔,大冬天,好多蚊子啊。”
陆枫和萧岑彬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问询室里。
姜辉从在桌面上摊开一张相片,盯着萧岑彬的眼睛问:“见过吗?”
萧岑彬认真审视片刻后摇摇头。
姜辉似乎毫不意外,曲起手指敲了敲照片:“12.12闹市行凶的歹徒之一,就是骑摩托车来接应的那个骑手,当时带着头盔,认不出来也正常。”
萧岑彬很平静道:“抓到他了?”
“不!”姜辉盯着萧岑彬的脸,似乎其一切微表情的变化,都逃不过那双锐利的眼睛,“他死了,死在拳击馆楼上的男厕所。”
萧岑彬有点意外,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
姜辉笑了笑:“不,杀他的凶手,我们已经逮住了。”
“姜警官,这样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找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萧岑彬还是温顺而有礼貌,笑着回视姜辉的眼睛。
姜辉把第二张照片推到萧岑彬面前:“这个人,认识吗?”
萧岑彬还是认真端详了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见过吗?”
“没有。”萧岑彬目光从照片上挪到姜辉脸上,“所以这个人就是凶手?”
姜辉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答非所问道:“那你还真是幸运,想杀你的杀手,被人杀死在了楼上,而你却毫不知情躲过了。”
萧岑彬微蹙眉:“可是,姜警官如何就能断定,被杀死的杀手,就是来杀我的呢?“
姜辉微微一笑,解释道:“目前这些关联点,也只是警方根据两个案件的细节,做的推测。”
“姜警官,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谦虚。”萧岑彬笑容和煦道,“这个杀手和我交过手,他肯定知道自已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又怎么会一个人来送死?”
“如果他随身携带一支高浓度的氰化物注射液,一旦注射进机体,大概5秒就会要人命的话,应该可以另当别论!”
......
萧岑彬从问询室出来时,日头已经西斜,城市的霓虹逐渐点亮,星星点点汇聚成片。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公安局大门,来到人行道旁,准备打车。
他在亮起红色尾灯的长龙中,没有看到一辆空出租车,于是点开打车APP一看,自然全线飘红!
果然,晚高峰打车是痴心妄想!
“哟,什么车?还需要小少爷亲自打?”
萧岑彬头也没回,把手机揣回兜里,冷声冷气道:“你离我远点,成吗?”
陆枫吸了口烟,走上前,学着萧岑彬之前的语气道:“可是......小少爷,人家早就在这里了呀......是你没有发现人家嘛。”
萧岑彬咬着犬齿,偏头刚想甩一记眼刀,却被早有准备的陆枫,喷了一脸烟圈。
他闭眼忍了片刻,终是冷哼一声:“幼稚!”
“现在打不到车,走啊,大叔送你?”
萧岑彬转身就走,只当背后是犬吠,充耳不闻。
陆枫看着萧岑彬远去的背影,轻浮的神情逐渐淡去,取而代之是审视和疑惑。
他把烟按熄在垃圾桶上,而后走到临时停车位边。
在驾驶室看了半天戏的罗萌,嬉笑着降下车窗:“枫哥,你怎么那么喜欢逗小孩子?要不你自已生一个得了!”
“好啊,萌萌你给我生。”陆枫拉开车门就去拽罗萌衣领。
罗萌双手护在胸前,戏精上身:“啊,别,别,人家是良家少男呢!”
陆枫嫌弃地挑起眉头,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罗萌后脑勺:“下来,我来开!”
被拎下驾驶室的罗萌,伸手去拉车后门——居然上了锁?
他转头一脸问号地看着陆枫。
陆枫在缓慢升起的车窗里,露出一排大白牙:“萌萌自个儿打车回啊!枫哥要送别的小朋友回家。”
罗萌:“......”
他趴玻璃上眨巴眨巴眼睛,无声地控诉——枫哥,我不是你最爱的小朋友了吗?!
陆枫眨眨眼,无声地回——没错,枫哥就是这么喜新厌旧!
第11章 走啊,大叔送你回家
萧岑彬沿着人行道,缓步向前,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都在他脑海里翻腾。
“滴滴滴——!”聒噪的喇叭声冲击着他的耳膜,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一辆停在人行道边的黑色古斯特,缓缓降下车窗。
陆枫下颌一扬:“走啊,大叔送你回家!真的!”
萧岑彬冷冷地看着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心想:在另外一间问询室,赵警官多半问了陆枫同样的问题!
可,正常人被无辜卷入这波诡云谲的凶杀案,不是该对自已避之不及吗?
“怎么?怕大叔吃了你不成?”陆枫痞痞一笑,“放心,大叔不吃人,也不拐卖小屁孩儿!”
萧岑彬垂眸片刻,再抬眸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就麻烦大叔了。”
说罢,他拉开副驾门,利落地坐了进去,随后古斯特打灯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车行一路,停停走走,车厢里却静默地有一丝诡异。
“大叔,这么稀罕我这张脸?”萧岑彬偏头狡黠一笑,“要不送你好了。”
“看看又不少块肉,别那么小气嘛!”陆枫挑起眉梢,“我只是好奇,明明是只大尾巴狼,干嘛要伪装成小白兔?不累得慌吗?”
萧岑彬手撑着下颌,往主驾倾身少许:“那大叔喜欢大尾巴狼?还是小白兔呢?”
“大叔喜欢大|波浪的。”陆枫意味深长地瞥了瞥萧岑彬平坦的前胸,而后带着一脸坏笑,往萧岑彬面前靠近,玩味道,“大|波,浪的!”
萧岑彬一耸肩,重新靠回了椅背:“哦,那可惜了,我差点误会大叔喜欢玩儿‘击剑’呢!”
绿灯腾地亮起,陆枫单手把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蹿了出去:“小屁孩儿,词汇量还挺多哈!”
“大叔,前戏够了,”萧岑彬蹙着眉降下车窗,用手挥着鼻尖前的烟味,“直切主题吧!”
“大叔我就好心,送小朋友你回家,”陆枫嘴里叼着烟,斜睨萧岑彬一眼,“别总这么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那天你故意让警察看见的,对吗?”萧岑彬也不兜圈子。
“哪天?”
“别装了大叔,杀人感觉怎么样?”
陆枫一副好笑的样子:“小朋友啊,法治社会,人是能乱杀的?”
“赵警官给你看了两张照片,对吗?其中一个就是12.12闹市行凶的逃犯。”萧岑彬目光如炬盯着陆枫,“大叔,你说怎么这么巧,和他有过节的我们俩,都在拳击馆?”
“唔,是挺巧!”陆枫偏头挑眉道,“不过有件事你弄错了,是和你有过节,和我可没有!”
萧岑彬冷哼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叔掉头回去自首吧!”
陆枫和萧岑彬四目相对,似乎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出点名堂。
交通灯绿了又红,古斯特在一片喇叭bb声中,无动于衷屹立于主干道。
陆枫忽然伸手一把扣住萧岑彬后脖颈,往自已面前一扳,鼻尖几乎要触到一起。
“小兔崽子,要说嫌疑,你的嫌疑岂不更大,怎么不去自首呢?”
“大叔,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萧岑彬狡黠一笑,“要是有证据,警察怎么会放我们出来,你说是不是。”
陆枫也笑,捏着萧岑彬脖颈的咸猪手,还不忘在那白皙的脖颈上使劲揉了揉。
“大叔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哎哟,你这脖子真白啊!”
萧岑彬拨开咸猪手,重新把围巾围了上去:“不才既无大|波,也不够浪,大叔就别浪费唇舌撩骚了。”
“你这小嘴,真是够辣的。”陆枫单手把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萧岑彬也不搭话,就那么又行了一路,最后停在了离萧岑彬家不远处的红绿灯前。
“大叔还是不要再对我有好奇心,没准惹来杀身之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他不等陆枫回答,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却被人从后拉住了围巾的另一端。
“大老远送你回来,也不说句谢谢?”陆枫语气十分欠扁道。
萧岑彬无语地回头:“......谢——谢——!”
说完他一把抽出围巾,啪地甩上车门。
陆枫一挑眉,似笑非笑地握了握空气,而后给韩泽发了通讯申请,但可能韩泽在忙,一时半会没有接通。
他便开车去找陈庭生,开始‘像模像样’地上了半天班——实则有99%的时间在和行政小妹眉来眼去!
陈庭生为了公司女员工的心理健康,把陆枫给赶回了家,并特别关照第二天不用来上班了!
陆枫甩着车钥匙,吊儿郎当地表示:要将上班执行到底!
开车回家后,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倒像是勤勤恳恳‘搬了一天砖’样,累得趟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不知不觉开始模糊起来......
“监测到隐形防护网和干扰器,这是圈套,终止行动!终止行动!”
“湮灭炸弹——!”
“疯子——!”
“找掩体——!”
炸弹冲击波将来不及躲避的陆枫掀飞,重重摔在土坡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深吸一口气,从短暂的意识空白中,找回些许神智。
但他两眼昏花,双耳嗡鸣不止,耳麦里战友的嘶吼,都变成滋滋电流声,听不真切。
只有爆炸前,韩泽那一句“确认目标‘女娲’”,在他耳边反复响起!
他顾不得检查自已伤势,抓起高能电磁突击步枪,一个战术翻滚,滑下斜坡,敏捷地像只猎豹!
“艹!疯子你干嘛?”
“回来疯子!回来!”
心脏突突跳动狂响声,压过了耳麦里的电流声。
在瞄准目标的一刹那,周遭一切喧嚣都归于沉寂。
下一瞬,子弹在虚空中,轰然炸裂,原本不着痕迹的隐形防护网,被无数蓝绿色蜿蜒电纹割裂,在‘哔哔啵啵——’碎裂声中化为齑粉!
次人类军团的高能激光炮,开始向无边黑夜狂轰滥炸,火光冲天而起,荒野亮如白昼!
陆枫喉头涌起一抹腥咸,他在灼热的火海中努力睁开眼,看向那不远处山崖上‘女娲’消瘦挺直的身影。
‘砰——!’随着又一声枪响,消瘦的身影,坠下山崖,跌入火海,瞬间被火舌吞噬!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身影的面孔,但都无济于事!
接着眼前的景象飞速旋转,使他一阵晕眩,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他已坐在军区医院抢救室外。
他茫然地望着奔波的医生护土,再低头看着自已满手的血污,有一瞬间分不清那血来自敌人?还是来自战友?
周遭的一切声响都越来越缥缈,他疲惫地把脸埋进掌心,与此同时无数个声音却在他耳边越来越响。
“胡闹!违抗军令,擅自行动!”
“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军长,这不关陆枫的事,原本就是圈套,在他开枪前,我们已然暴露!”
“你给我把这身军装脱了,违抗军令者,不配当军人!”
“军长息怒,是陆枫杀了‘女娲’,也算功过相抵......”
他抬起头,想要解释:自已的耳麦出了问题,当时完全没有听到撤退的指令!
可是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抢救室推出来,再从他面前匆匆而过。
他嘴唇张了又张,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底那颗早就生根发芽的仇恨种子,在那一刻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
“你爸爸就是一时心软,放了‘女娲’,才死得那么凄惨!”
“他们没有感情的!他们就是刽子手!”
“杀了他们!彻底灭绝掉这个物种!”
忽地一阵心悸,陆枫猛地睁开眼,寒风从正大敞着的窗户灌进来,吹得窗帘乱舞。
而原本挂着残阳的天际,已经墨黑一片,莫名的孤独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揉了把脸,起身关了窗,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午夜12点整,上面还有两条韩泽几个小时前回拨过来的通讯申请。
他起身倒了一杯威土忌后,给韩泽回拨了过去。
这缺德玩意儿,用的还是加急代码!
于是,5分钟后,睡眼迷蒙的韩泽,一脸无语地看着顶着鸡窝头,端着威土忌的陆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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