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无所谓,我在a区建厂了,他威胁不到我。”
安青昀笑笑,“你就没想过妥协?”
“妥协什么?”
“结婚啊,跟那位能给你带来巨大好处的千金结婚,从此扶摇直上九万里。”
“没想过。”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她。”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哈,这可真不愧是你的回答。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妥协……那我就不会那么嫉妒你了。安青昀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喜欢谁?”
他笑得有些打趣的味道,尽管谢凛表现得很在意方弈柏的样子,但他好像又从来没有正面亲口承认过。
此时谢凛也没有回答,安青昀觉得没意思,“感情也是会变的,再喜欢也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也许明天就变了……”
“我不会。”
谢凛突然开口,安青昀怔了下。
“你觉得你不会变?凭什么,一辈子那么长,你以为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其实那不过是文艺者们虚构的荒诞想象。”
“不凭什么,但我不会变。可以一辈子不喜欢任何人,但喜欢上了……就一定是这个人,不会变。”
谢凛蓦地把杯里的酒干了。
即使方弈柏一辈子不喜欢他、不接受他,他也只会爱这一个人,没有调头的可能。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谢凛拿起来,看到是谢瑞发来的消息。
谢瑞格外生气,言辞里尽是“痛心疾首”“子不肖父之过”之类的,希望谢凛认清现实“幡然醒悟”。
谢凛没有回复,以他对谢瑞的了解,最多发三条消息,三条之后如果自己没有回复,对方是不会再发的,因为觉得“跌份”。
谢凛很清楚自己能满足谢瑞的底线在哪里,超出的部分他是不可能给对方希望的,而等谢瑞对自己彻底失望了,放弃了,自然就会想起谢焕,甚至是外面那些孩子。
总之,自己不会是谢瑞唯一的筹码。
果然手机震了三条之后就没有再响了,谢凛正准备把手机揣进兜里,突然手机又在他的手里震起来,一直不停地震。
是电话。
谢凛觉得不会是谢瑞,但他一时又没想到会是谁。
他把手机翻过来一看,来显是一串座机号码,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来。
谢凛接通电话,不怎么耐烦地开口,“喂?”
电话那头是清晰的电流声,就在谢凛想要挂断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凛……凛哥。”
谢凛的耳朵失聪了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方弈柏时,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换了一只手拿,并且从包厢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在安青昀诧异的眼神里,谢凛出了包间,边走边接电话。
“是我,我,是方弈柏……你……”
有一刹那谢凛是极度紧张的,但他随及想到那个眼熟的座机号码应该就是观湖别墅大厅的座机,于是他又冷静了几分,“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找我有什么事吗。”没忍住问了连句,但他语气的最后已是十分温和的了。
“哥哥的号码之前看到过,就记住了……”方弈柏说,“我有打扰到你吗?我看快十二点了,才给你打的电话……”说到后来有点怯生生的,尾音挠得人耳朵麻麻的。
谢凛感觉刚才喝的酒有些上头了,让他晕头转向,他不得不停下来,扶了一下墙,“没有,没有打扰。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刚洗完澡了,在客厅待着……你今天还回来吗?”
“怎么?”谢凛克制着不去多想,他总感觉电磁波使人的声音失真,方弈柏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在跟他撒娇……他抚了一下额,还想接着说什么,突然听到电话那头方弈柏很轻的声音说,“哥哥,能不能回来陪陪我。”
谢凛的心跳一下没了。
他屏息着问,“你说什么。”
那头说,“能不能早点回家?……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房子好大,好空,我害怕。”
“……”
谢凛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或许他说了,但是他忘记了。
脑子里全是方弈柏状似撒娇的声音。
“哥哥,能不能回来陪陪我。”
“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的心下一片柔软,像在热泉里泡着。
就算是万年的寒冰也会在那热泉里融化。
他没想到方弈柏会向他展露这样的一面。
谢凛来到走廊尽头的露台,看着朔风冷月下的霓虹,第一次觉得是那样迷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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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轮四更:周六周日周一周二
这章写谢凛硬刚他老子的时候老爽了?
第51章 热情如火
回去的时候谢凛让司机在手机专卖店停了一下,亲自去给方弈柏买了一款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重新坐上车,他整个身体松弛地靠进椅背,松了松领带。
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躁动。
这几天对方弈柏的避而不见并没有使他的冲动冷却,反而因为压抑而更为旺盛。
谢凛忐忑地提醒自己,方弈柏只是因为别墅里没有人,他害怕了……仅此而已,自己再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
谢凛不可思议地发现,哪怕自己已经下了与方弈柏保持距离的决心,但是对方的一通电话,一句话,就让他的防御化为乌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
甚至在这个过程里,谢凛反思:让方弈柏担惊受怕真的不是他的本意,他还是做得不对……他觉得本质上,他其实是想要对方弈柏好的,而从任何一种道理来讲,他也应该要对方弈柏好。
汽车在夜色中驶得飞快。
等到观湖别墅后,谢凛果然看到方弈柏听到声音冲出门,小跑着来接他。
谢凛在夜风中站定,只和方弈柏浅浅地搂了一下,就放开他,把他往屋里推,“外面冷。”以为见到方弈柏会尴尬,但情绪果然是玄妙的东西,他此时只有喜悦和纠结,别的一切竟都不在了。
方弈柏乖乖进屋,为谢凛脱下外套,谢凛看了看他,“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情。”
方弈柏怔了一下,以为谢凛生气了,结果听谢凛说,“想去看庙会吗?”
帝都的庙会大大小小,一直到元宵节都有,谢凛自己对此不感兴趣,但他听说刚到帝都的外地学生都对此趋之若鹜,如果方弈柏想去,他不是不可以为他当几日的导游。
果然方弈柏眼睛一亮,“想去,哥哥会陪我逛庙会吗?”
谢凛点点头,把新买的手机递给他,明确地说,“给你的,你可以联系想联系的人,不过里面装了定位软件,如果你不想被……”
方弈柏接了过去,“为什么要给我手机?”
方弈柏看不出来兴奋,但也许是难以置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凛看他把这个新机子拿在手里,并没有试图开启,只是拿在手里。
“你不是一直想要吗?”他问。
“你不怕我联系别的人,跑掉了吗?”方弈柏反问。
“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你有权利。”
“你不会伤心吗?”
谢凛不明所以地看着方弈柏,看到对方上前一步,生动的脸近在咫尺,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哥哥,我不在了你不会伤心吗?”
不知是不是幻觉,对方的眼里满是嗔怪和脆弱的忧郁……方弈柏温热的鼻息微微地扑到他的脸上,樱花味的,某种即视感瞬间淹没他的神志。
他感觉到方弈柏拿着手机的手抵到了他的胸口,微硬的触感隔着衣服摩挲……曼妙的幻想和本能的冲动都瞬时苏醒。
看着这唾手可得的距离,他心中微动。
反应过来时已经抚摸上方弈柏温热细嫩的脸颊。
方弈柏的耳朵有点红,甚至在自己的手指碰触上去的时候,脸也洇红了一片,像一滴水化开了胭脂,便又美得过分虚幻,像水月镜花。
谢凛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在方弈柏嘤咛一声的时候,他凑了上去。
想要亲近方弈柏似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也许是想要更清晰地感受这不是幻觉,所以谢凛亲吻时没有闭上眼睛,他想很轻很柔地对待对方。
慎之又慎。
……结果,刚刚碰触到对方时,他就看到方弈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谢凛一怔,停下动作,便看到方弈柏抬起眸子,幽幽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睛里泫然欲泣。
是那一晚,他疯了一样对待方弈柏时对方的眼神。
很害怕的样子。
这样隐忍可怜的眼神,和方弈柏的痛哭嚎啕一起,成为了谢凛的梦魇和心病。
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很想掐死当时混账的自己。
……
谢凛猛地放开了方弈柏,他退后半步,紧了紧领带,将身体里汹涌的热焰压抑下去。
“对不起……”
谢凛有些颓然地按了按太阳穴,转过身不再直视方弈柏的眼睛,“不会再这样了。”
他避开方弈柏往屋内走,像是不知道要干嘛,径直走到了厨房,“你饿了吗,给你煮饺子吃。”
不等方弈柏开口,谢凛就打开冰箱门,从冷冻仓里翻出了饺子,囫囵地抓了一把到盘子里。
然后他拿煮锅烧水,眼睛一直盯着蓝色的火焰,似乎再也无暇他顾。
方弈柏眨了眨眼睛,怔怔地在玄关站了好几秒。
脸颊上谢凛的指腹留下的热烫还没有散去,心尖在刚刚的氛围里还有一些麻麻的……差一点,谢凛就会亲他了。
他明明期待他们还能在亲完之后顺水推舟地做一些别的什么。
好想看到谢凛的那种样子。
好想要。
为此他刚刚紧张得脚趾都绷紧了,但是谢凛却只是那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像羽毛一样,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但却挠得他整个人都痒起来,控制不住地战栗。
不敢想象谢凛狠狠地对待他后会是多么地欢畅,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沉沦,而是谢凛,这个冷漠的帝王也对着他颤抖、激动、疯狂,像失智的动物一样,只有了原始的野性。
似乎只有那个时候谢凛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的。
方弈柏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凛却又这样戛然而止了。
刚刚他甚至能感觉到谢凛的体温因为动情而瞬间升高,他觉得再过几秒,他就能如愿的看到对方的裤子绷紧的画面,但世事不如人愿。
谢凛就那样丢开他,像从来没有动过情一样去煮饺子了。
方弈柏其实一点也不饿。
谢凛把他养在这里就像豢养一只珍稀的宠物一样,每一顿安排人送来的餐食都非常丰富精美,除掉寂寞无聊之外,方弈柏说实在的还蛮享受——可能因为他早就给这段经历划上了会随时终断的期限,他于是像享受一段悠长假期一般去悉心体验——但谢凛却突然送给他手机,方弈柏有种果然一切就要划上句号的预感。
谢凛不再需要他了。
或者至少也是可有可无的。
即使在他是“谢焕的男朋友”的身份没有被揭穿的情况下……谢凛也对他放弃了。
方弈柏有种事态超出预期和掌握的郁闷烦躁。
太突然了。
他有点恹恹的,但谢凛把饺子端到他面前,半垂着眼帘,不动声色地给他倒醋,他还是硬撑着吃了几个。
味同嚼蜡。
方弈柏想着如果呆会儿他等谢凛上床睡觉之后,抱着被子敲开对方的门,说“一个人睡觉害怕,能不能跟你一起睡?”谢凛收留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半一半吧。
但是他又不敢赌。
如果谢凛用那种冷漠的声音跟他说“不”,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那他会很想死……
方弈柏这么纠结着纠结着,饺子没吃两个,竟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谢凛洗完锅,收拾好灶台,看到眼前的一切干净整洁,再没有什么可干的时候,倏忽回头,便看到方弈柏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姿势别扭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沉默地看了两秒,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激发出邪恶的偷窥欲。
方弈柏的锁骨上有一粒小痣,他领口敞开的时候便清晰可见。
只是谢凛走近了,发现他的领口被膝盖压着。
谢凛默默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提醒自己不要想入非非,便擦干净手,把方弈柏抱起来,熟门熟路地送到对方的房间里。
哪怕很想在床边陪一陪他,但谢凛还是控制着自己,把方弈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不多看一秒,就离开了。
他出了房间带上门,舒出一口气。
门关上的轻响还是惊醒了方弈柏,他茫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冰凉的床上,周围漆黑一片。
他撑着身子朝门口看了一眼,谢凛应该走远了。
他抱着被子重新扑到床上,叹了口气。
很多个夜晚他在梦里感受着谢凛的热情,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喘息,好听的磁性的声音从喉咙底部发出,“方弈柏……”
但睁开眼睛,便如现在一样,只有寂寞的黑夜。
方弈柏一扭头,发现谢凛给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边。
他郁闷地嘟囔了一声。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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