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柏把口水涂了谢凛满身犹不知足,他哀嚎又蚊呐又呻吟……
他揉着谢凛的脑袋,呜咽。
“呜呜……谢凛啊……”
好希望谢凛能清醒几秒钟,只是几秒也好,看清自己。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方弈柏有点绝望,但他的绝望也不能持续多久,因为处于迷幻中的谢凛竟然抓住了他的脉门,咬他。
绝对不会在谢凛的脸上出现的神情出现了,他晶亮的眼神巴望着自己,带着讨好和求欢。谢凛没有停下动作,就那么仰起头来一直望着他,观察他。
方弈柏的反应被一览无遗。
他的脑子里山洪滔天,他崩溃了。
……
谢凛睡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觉。
他有一种浑身每个细胞都得到饕足的那种满足感,快乐极了,幸福极了。
半梦半醒中,他下意识搂紧怀里的人,结果搂了个空。
他迷茫地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空的怀抱。
他记起来他和方弈柏一起来了酒店,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已经完全清醒的他,此时几乎有点儿身处盗梦空间的迷惘,陀螺是不是还在转?
他扶了扶额,感觉昨晚不应该完全是梦,房间的狼藉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
床单皱得没眼看,还满是斑驳的痕迹,不过所幸的是,没有血迹。
他的身上甚至有不少抓痕,谢凛勾了勾嘴角,想着方弈柏还真是一只小野猫。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卫浴间和厅里找可能早一步起床的方弈柏。
结果都没有人。
不过,今天是周二,可能方弈柏是去实验室了。但昨晚上的自己绝对算不上节制,他觉得方弈柏不应该勉强自己去上班。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给方弈柏打电话,发现手机下面压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
是方弈柏的笔迹。
“谢凛,再见。不过可能你不希望再见到我,那么,就这样分别吧。”
谢凛打电话给赵庚寅,对方帮他问了一圈果然方弈柏没有去实验室,而且,赵庚寅过了一会儿从下面的团队获知方弈柏已经提前申请退出小组了。
“他应该也同时从学校退学了,他现在是双重退出,彻底结束了这个学业。”
谢凛又致电Y大,果然那边查到方弈柏已经退学了。
谢凛放下手机,便签条颓然地掉到地上。
方弈柏没有回观湖别墅,甚至谢凛找到谢焕,对方完全不知道方弈柏的消息,还对于谢凛来找他问方弈柏的消息表示震惊。
谢焕在贺伊川的家里一脸无辜,举起双手,“我发誓我一个月没联系过他了。真的。”
他跟贺伊川和谢凛同时保证。
谢凛离开贺伊川家回到观湖别墅,这才发现,方弈柏提前收拾了行李,在前天去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没准备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
谢凛不是没有做过方弈柏会离开自己的准备……但是,他可以忍受自己规划好一切,将人全须全尾地送还给谢焕,却不能接受这种情况下方逸柏莫名奇妙地离去。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在共赴巫山,他还以为方弈柏也是享受的,结果方弈柏留下字条就走了。
-可能你不希望再见到我,那么,就这样分别吧。
什么叫他不希望再见?
方弈柏还是对他充满抵触和怨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谢凛头痛欲裂,他才知道真正的绝望是失去一切办法的无能为力。
当初他可以囚禁方弈柏,现在对方也可以消失无踪让他无可奈何,抚膺长叹。
这或许是一场延迟的报复。
因为方弈柏现在全然地了解了他的心意,所以晓得怎么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谢凛疯狂地找了方弈柏一个月,还是了无音讯。
方弈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卓司南说,“他绝对不在帝都了,而且身份也弃用了……这是下了绝心不让你找到他。”
“作为朋友我不好意思说,但是……还是想劝你一句,算了吧,好聚好散不是么。”
一个月后,谢凛找到了卫绍光。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不想被找到,肯定不会告诉我信息的……你见过我,他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下落告诉我呢,不过,他确实说了如果你来找我,说明你大概还有一点在意他,他想对你说,不要去找他。算他求你了,他只有这一点心愿。”
卫绍光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眼眶赤红了。
谢凛嘶哑着声音说,“不,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呓语般地重复,“我会找到他。”
他一定要确认方弈柏有在好好地活着……他乞求上苍,让他见一见方弈柏,忏悔自己的罪行,乞求他的原谅……同时用一辈子时间告诉他,不是什么“一点在意”,他爱他。
他唯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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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那定:全剧终。
谢凛:你找死。
……咳,阶段剧情终于结束了,攒着的朋友可以开看啦!
下一章是五年后追妻,所以隔一天更。
追妻不会追很长,两三万字,he。
第64章 爱有来生
五年后。
谢凛找遍了方弈柏可能出现的地方,却发现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五年,他徘徊在方弈柏从出生到成长的各处,最喜欢的是方弈柏出生的村庄和他读中小学接受自己资助的期间流连过的地方——而到了大学时期,谢凛就不喜欢了,因为有了谢焕的痕迹。
即使谢焕如今有了贺伊川,但在谢凛的心里,永远是一根拔不去的刺。
方弈柏消失的第二年,谢凛开始改造乌石岸的方家村。
之后在这里建了一个美术馆,方弈柏喜欢画画,他将方弈柏的画作匿名在这里展览。
方弈柏没有近亲的亲人在世,村里的人也说他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五年了,谢凛还是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方弈柏对自己的恨有没有淡一些。
“谢总,揭幕仪式要开始了。”
张森看看时间,来展览室请谢凛。
如今美术馆正式落成对外开放了,县文化局教育局,乌石岸、方家村村委的领导都一同来剪彩。
谢凛盯着墙上那幅方弈柏给谢焕画的画像,思绪有些飘散。
很可惜的……从始至终,他所能拿出的属于方弈柏的东西,都是自己抢来的。
这几年,他甚至不太敢呆在观湖别墅,那些方弈柏被囚禁的日子,他到底有多痛苦呢?
谢凛有时望着以前两人相处过的地方,发呆,一遍遍回想……悔恨的种子扎根心房,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一位教育局的领导看谢凛望着这幅人像像是很感动的样子,乐呵呵地和同行人讨论,“这应该是方弈柏同学画的吧。”
谢凛一怔。
画像上面并没有署名,只是写着:乌石岸小学校毕业生匿名捐赠
谢凛想不通,这位地方教育局的领导是怎么就联想到方弈柏的。
那人看谢凛一脸不解,便笑着说,“我之前是乌石岸小学的老师,教过方弈柏那一届,这孩子一直很崇拜您……他喜欢画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画了好几个绘图本,都是您的画像。
……在他的带领下啊,我们的很多孩子都知道了您,晓得是您和谢氏资助的学校,我们这里的孩子啊,最懂得感恩呢!”
谢凛听得云里雾里,那人同行的乌石岸小学校长也记得方弈柏,便跟谢凛说,“像这样的画像还有好多呢,您要看看吗?”
谢凛有点反应不过来。
随后他们剪完彩,谢凛便被陪同着到了乌石岸中学。
中学的老师为谢凛找到了方弈柏当年上校报的文章,集体照和校游的留影。
谢凛感慨,他的野葡萄就是这样,一步步成长为宝石琥珀的。
随后校长果然翻出了几个剪贴本和绘图本,里面都是从杂志报纸上剪裁下来的谢凛的照片和新闻访谈。
谢凛十八岁登上新闻周刊的内容也在其中。
而更醒目的便是小孩子稚嫩的线条所绘画的人物画像。
可以看出得是对照着谢凛的照片所画的。
随着作画的水平提升,和照片的相似度也在大幅攀升。
谢凛不敢置信:“这……是方弈柏的画本?你们怎么拿到的?”
他不太能相信这是方弈柏所为,甚至怀疑当地的领导班子为了奉承他,可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出了这样的马屁。
校长看他神情复杂,也不敢邀功了,呵呵笑着挠头解释,“……是的,他有时候在不喜欢的课上不专心,也偷偷画,就、就被老师给没收了。这是收上来的……哈,哈。”
那个没收的老师已经是教导主任了,听到这儿,中气十足地接话,“是呀,收了好几本呀!”
校长给他使眼色,他兀自当没看见,“这孩子不省心,你说不好好上课搞这些小动作有什么用。有一次呀,他非要买那个财经报纸,愣是翻墙跑出去了,还缺了两节课,你说气人不气人……”
校长无奈,“这……也是信仰的力量嘛。”
谢凛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们讲的内容了。
他的思想有一些崩裂。
难道方弈柏读中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资助人了吗?……那为什么,之后他们碰面,方弈柏表现出来的,却是不认识他的样子?
如果那个绘画本真的是方弈柏所画,那……
难道那幅他一直以来认为是谢焕的人像真的有可能是自己吗?
谢凛不敢想,又遏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胡乱猜测。
……他突然想到之前到方弈柏的宿舍,是有看到方弈柏的桌上有很多剪贴本和手账本的,他还拿了一本回观湖别墅,之后锁进了储物间。
谢凛脑子很乱,他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帝都。
回到观湖别墅后,谢凛深吸一口气,让管家把储物间的门打开,将里面放的方弈柏的东西一箱一箱地搬了出来。
终于又拿到了那个手账本,那个他亲手尘封的手账本。
谢凛的手在抖。
等翻开,那些不见天日的内容便痛陈在他的眼前——
都是他。
谢凛的照片。
谢凛的访谈。
谢凛的语录。
都是谢凛。
……谢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平行时空。
不然的话,为什么本该满心满眼都是谢焕的方弈柏的东西里面,全是自己呢??
谢凛静默了良久。
之后他赶到了监控室,调出了五年前的监控录像。
方弈柏离开后观湖别墅就很少再开监控了,谢凛恐触景生情,也很少回,这里便如同一个禁区,一个思想的雷暴之地。
如今他顶着心湖的风暴,点开了当年的录像。
那时的录像有很多很多盘,当他再在屏幕前看到那个特殊的视角下的方弈柏时……谢凛感觉鼻子酸胀,差点流下眼泪。
镜头下的方弈柏,如同他的囚徒。
这是悔恨的泪水。
然后,谢凛意外地看到,方弈柏要比他想象中的更频繁地进入自己的房间。
但他的房间里面没有监控。
之后他看到了衣帽间里两个人的激情……
再之后,他看到方弈柏在衣帽间里拿着自己的衣服轻轻地嗅闻、掩脸哭泣……将自己的衣服偷偷地拿了出去,拿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谢凛有些难以为继了。
方弈柏……
难道如他疯狂的想像一样,有可能,方弈柏是有一些眷恋自己的吗?
谢凛在监控室里呆了三天三夜。
他看得眼睛赤红,泡在过去的记忆里难以自拔。
方弈柏,难道你的离开不是因为恨我……而是不想看到我跟别人联姻吗?
五年了,谢凛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怀疑。
但他却无从验证了。
方弈柏在哪里呢?
还能再找到他吗?
还能当面问他一句:你爱我吗……?
——能吗?
如果不能的话,他又要怎么告诉他:
“方弈柏,我爱你”呢?
谢凛痛哭失声,甚至如今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为焦躁不安,悔痛难言。
方弈柏,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们还能有机会吗?
这一年的年中,谢凛由于头痛症加剧,住进了医院。
经过检查,虽然排除了肿瘤等器质性的病变,但他却也被诊断出重度抑郁。
这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谢凛的工作状态,李锐于是建议他先休息一段时间。
但是放下工作,谢凛就会更为思念方弈柏,进而感觉人生了无生趣……抑郁的状态更重了。
这个时候恰逢他的外婆想要落叶归根,回到了徐研敏的出生地梧桐镇生活。谢凛被叫着回到梧桐镇帮忙安置。
这两年外婆年纪愈发大了,重回故土,她将祖宅收拾了出来,重新翻修,住了进去。
谢凛帮着收拾房子,整理东西。
曾经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翻出好多徐研敏的遗物。
谢凛怔了怔,到是他外婆平静地说,“摆出来吧,我没事的时候也能多看看。”
谢凛便摆出来了。
外婆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看了看谢凛,安慰他说,“再痛彻心扉的遗憾,总有放下的一天。我是舍不得小研,但也接受了。生活还要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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