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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司若看着林少尹,微微昂头,丝毫不怯:“这是我的证据。当然,林大人自可以不信我的,问问那位仵作先生。我的证言只当做是辩词便是。”
  林少尹目光投向仵作。
  很明显,仵作早被司若折服了,他放下柳叶刀,朝林少尹一拱手:“林大人,司大人所言不差。受害者所受伤害,的确如司大人所说。”他忍不住赞叹,“司大人不愧是能破获南川、金川两地疑案的功臣!这其中细节,少有人能看出,但司大人并未见过尸体,却能……实在是!”
  林少尹还在,仵作不好当着他的面拂他的意思,只好赞叹着赞叹着又点到为止。
  “……”林少尹沉默了一会,看向马复,“你呢,你无话可说?”
  马复面色铁青,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优势莫名其妙又倒到了司若那头,比起司若的自由,他只能被缚着手,整个人绑成个粽子一样跪在地面,好像又回到从前书院时,他总是只能远远地望着司若,望着他高高在上地从每个人面前走过似的。
  他想到今日回家时遇到的人,又抬头与林少尹对视,忽然福至心灵——
  “瑛娘是我所杀,但我所做一切,都是司若教会我的!”他大声道,“否则我一个书生,怎么会懂药人,又如何会杀人取心!”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他、手把手教会我的!瑛娘一死,我才可拥有马家一切!”
  司若愣住了。
  马复这是要和他玉石俱焚。
  他要拦住他。
  拦住他做什么?
  司若脑海中飞快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然后扭头望向沈灼怀,嘴唇微动,没出声,只是用唇语重复了几个字——
  “瑛娘。”
  “尸体。”
  果然,得到这个答案的林少尹眉头舒展开来,他不顾身边脸上一片惊愕之色的仵作,开口道:“有些道,这也能解释司大人为何对没去过的现场如此了解。来人——”他的目光与司若短暂相接,“这案子还查不清楚,将司大人暂时请进牢里坐坐,好好招待。”
  司若没有再争辩,也没有有别的什么举动,只是在温楚志想冲出来替他说话时,朝沈灼怀使了个眼色——又让人把冲动的温公子给拖回去了。
  两个领头的衙役面面相觑一会,上前将二人带下堂去。
  哪怕是再度被拷上枷锁,司若也丝毫不惧,头都没有低,缓着步子由着衙役将自己拉走。
  他有话要单独与马复说,在牢中是很合适的机会。
  既无人盯梢,也不会轻易向外流传。
  ……
  司若就这样被带走后,林少尹也离开,温楚志跟着沈灼怀的步伐向外走,他忍不住急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温楚志皱着眉头,“用大寺压他啊!看看尸体,不就清白了!小司偏偏——”
  “小心隔墙有耳。”沈灼怀神色淡淡,他眸中虽有些担忧之色,但更多的是笃定,“这是诺生的选择。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转进一条巷子,身后没了旁人,沈灼怀的脚步才停下,他回头拦住温楚志,“现在用上你的时候到了。去找你表兄,让大寺把瑛娘的尸体截走。记住,要快。”
  “不能让京兆府,不对,让林少尹有毁尸灭迹的机会。”
  温楚志愣了一下,思考片刻,明白了沈灼怀的意思:“好,小司是官身,的确应该让大寺介入调查。”
  说罢,他转身就走。
  温楚志离开后,沈灼怀仍留在原地,沉思着这个仓惶完成的诬告案背后的陷阱、机会,捏捏眉心,叹了口气,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手里握着一块莹润的、刻着“沈”字纹章的玉牌。
  “嘀嗒……嘀嗒……嘀嗒……”
  哪怕是京城的牢狱,也不过是一片苍凉的景色,甚至因为此处的寸土寸金,牢房比其他地方要小上更多,地底或是夹墙的缝隙之中总能听到不知什么动物“窸窸窣窣”爬过的声响,而已经有了裂痕的砖墙,在微微潮湿且暗得不见天日的地底滴下水珠来,青苔长了一片。
  牢房中只有一个草打的蒲团,以及一把已经不太干的稻草。
  司若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他清晰地听到位于他左手边牢房里犯人烦闷的、粗笨的喘息声,时不时伴随着几声长叹。而右手边则热闹的多了,三五个人被关进一间牢里,四散坐着,又似乎是好奇司若的出现,聚在一起,碎声议论。
  是的,马复就被关在他旁边。
  司若早不是头一回入狱了——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都不是事,而他人的目光?司若从来不顾及别人的目光。于是他只是坐着,几乎一动不动,好似一尊俊美的塑像。
  但马复可就没他这样的好心态了。
  他看起来焦躁不安极了,不时在不大的房间中不断踱步,时而又一屁股坐下来,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度日如年。而面对旁边牢房里犯人们好奇的目光,他更是像浑身被扎满了刺,拼命躲开,却又如何也逃不掉那无形的凝视。
  好像无数个人在说,看,一个书生,竟然也会犯下大罪,关到这里来!
  “你就不怕死吗!”终于,马复忍不住,走到靠近司若那一侧的栅栏,拼命摇晃。
  司若睁开眼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头,依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杀人的又不是我,为何我要怕?”
  他这巍然不动的模样似乎是惹怒了马复,马复用力拍了两下栅栏,力气大得叫挂着的锁都开始晃动:“你看不出来那个林大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清白吗!只要我说,你一定会死!”
  “……”司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马复面前,眼中有些怜悯,“瑛娘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人。马复,你杀了瑛娘家人,又费尽心机要取得她家一切,结果反倒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一切值得吗?”
  马复愣了愣:“你怎么……不对!”他疯狂摆头,“瑛娘……瑛娘胡说……”
  “瑛娘应该很早就猜到了她父亲的死与你有关。”司若站在离那栅栏将近一个跨步远的地方,马复再着急,也碰不到司若的哪怕一点衣角,他煞有其事地说,“瑛娘与我说过,她的印章是她父亲随身之物,若非出事,绝不示与旁人,但后来拿到这印章——”司若顿了顿,“是在她父亲死后,从你的手里。”
  “所以她见到那枚印章,便猜到她父亲出事,而同时你又代持了马家一切。瑛娘不是笨蛋,心里有疑虑,是很正常的事。”
  “但她也真心把你当做她哥哥,因为你很疼爱她,也真的在为了她的病忙前忙后。”
  “只是她还是没有猜到,刺向她的最重一刀,是你挥出的。”
  “你知道被刀刺入心脏有多疼吗?浑身血快流干又是什么感觉?她可能喉咙里都是血沫,拼命想醒过来,想呼救,却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司若一边说,一边缓步向前。反是一开始情绪激动的马复,却踉跄着退后数步,好像司若说出口的不是话,而是刀子似的。他脸色极其不好看,眼神空洞,好好一个大男人,却好像被吓得失了三魂六魄。
  司若越走越近,最后直接一把扯住了马复的袖子!
  马复像是被鬼给缠住了,“啊”地大叫一声,往后倒去,袖子撕裂开来,露出他一直隐于袖下的手肘,以及锻布外袍下那身已经洗的发白的粗麻里衣。马复浑身颤抖,好像被撕裂的不仅仅是他华丽的外袍,而是他一张始终表露在人前的脸皮,露出内里那阴暗、不足以叫外人道的丑陋面目。
  那麻布里衣上,有些星点的红褐色血迹,已然干涸。
  “为何要杀了她,谁指使你杀了他。”
  司若扔下那片轻飘飘的布,面色冰冷,只用了两个急促的短句,便将马复弄得更加紧张:“我才想起来,她今日便十六了。之后印章可以顺成章地到你手上。你根本没有必要杀她。”
  “马复,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妹妹,你明知道她多希望拥有自己的新生。”
  分明是在这寒冷阴郁的牢狱之中,司若的话却像是一道划破黑天的亮光,既照亮沉寂的天色,又将那随后一声响雷,送到了心怀鬼胎的人心里。
 
 
第160章 
  “……呼哧……呼哧……”
  混浊的呼吸声从马复的喉头响起,他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神情,但从笨重呼吸中,又似乎勉强可以窥见他妄想遮掩的不安心绪。
  司若自是知道,攻心不必一味突进,更要徐徐图之,他放下手,缓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有指望。你在指望那个真正指使者来救你,也在指望林少尹背后的人能帮你一把。但是马兄……”司若叹了口气,“若你并非弃子,又如何会与我一起被关进这里?更何况这里是天子脚下,你已承认了你的杀人罪名——”
  马复抬起头来,眼里多了几分清明,但很明显仍在踌躇。他脸上满是泪痕,神态只比先前被司若揭穿他与雪眉春相关时要更差,毕竟那时他身边,的确还有一个瑛娘。
  “……这里是京兆府的牢狱,哪怕是大寺,也不应该就这样冲进来!我审讯完后,自会将人上交!”
  “原来林大人也知道这案子归大寺管?”
  这时,前头却出现一片闹哄哄的声响,隐约能够听到林少尹似乎在与一个陌生声音争执着什么,司若侧首,立刻走到牢房门前。
  不一会,林少尹便到了司若牢房前,他身旁是紧随其后的沈灼怀和温楚志,沈灼怀一眼就看到了司若,放下心来。而跟在沈灼怀后边,不急不缓地走着的,是个身穿官袍,长相与温楚志颇为相似的青年男子,身上官袍的颜色,正代表了大寺。
  司若立刻明白:这是又一个温家人。
  “把人放出来。”那名温家官员看也没看林少尹,扭头冲带着钥匙的牢头道,“别磨蹭。”
  牢头看看他,又看看林少尹。
  林少尹气急败坏:“看我做什么,温大人在这儿呢!”
  牢头忙不迭点头,立刻开了司若门前的锁。
  司若施施然走出逼仄昏暗的牢房,站至沈灼怀身边,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马复。
  马复顿时紧张起来。
  可似乎温家表兄并没有要会马复的意思,司若出来后,他只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和司若打了声招呼,而后才对林少尹道:“多谢林大人配合,日后我一定在赵大人面前,替林大人多美言几句。”
  林少尹根本没有回应,冷静显然荡然无存。他“哼”了一声,索性当做没听到。
  而注意到根本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带走的马复,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门前:“还有我,还有我!”
  “你是……”温家表兄终于正眼看了马复一眼,“哦,受害人的哥哥。”
  他脸上出现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可这不归我们大寺管啊。这不是还有林大人在么?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
  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司若先行离开。
  司若没有说什么,只是再与马复对视一眼,匆匆离去。
  牢房之中,遥遥传来一声哀嚎。
  ……
  “多谢温大人相助。”离开京兆府的牢狱后,温楚志做东将几人带到了一间茶肆开了包间,没了外人,司若便也不再扭捏,郑重向温家表兄道谢。
  这位来自大寺的温家人温和笑笑,笑起来的模样与温楚志更相似了:“司大人,不必谢我。要谢该谢玄晏表弟——还有明之。”他看起来和沈灼怀关系不错的样子,直呼他的字道,“原本单单玄晏来,我还不敢出手。只是没料到明之将表舅公和表舅妈都请来了——”
  “表舅公?”司若奇怪,他并没从沈灼怀口中听说过这门亲戚。
  沈灼怀走到司若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块冰冰凉的,似乎是玉牌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司若轻轻一摸,惊讶扭头:“你爹娘——”
  沈灼怀摇摇头,没有说话。
  温家与沈家素来有亲戚关系,这是任谁都知道的,只是司若没想到,这位温家表兄的关系与沈家会这样亲近——他口中的表舅公一家不是别人,正是沈灼怀的养父母沈无非和孟榕君。而沈灼怀决绝离开沈家后,除些需要狐假虎威的场合,他再没称过自己是沈家人,他又向来骄傲且不愿低头……
  司若有些触动,又有些不忍。
  沈灼怀是为了他安全稳妥,去求了沈无非他们吗?
  “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想到他们也在京城。”沈灼怀看出司若眼中忧虑,主动解释。
  而那位温家表兄——也不知道沈灼怀该唤做什么的亲戚只是温和地笑着,看着两人:“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看到司大人无碍,明之也能放心。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置,就不继续打搅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哦对,你们要的那可怜的小姑娘,我已经抢回来了。地址玄晏知道。”
  说罢,喝下最后一口茶水,转身离开。
  司若与沈灼怀对视一会:“我们……你……”
  他看不出来沈灼怀现在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先去看看瑛娘。”沈灼怀笑笑,“案子要紧。”但在司若忧虑的目光中,他又补了一句,“我娘说她亲自包了饺子,送到温府。等我们回去便能吃。”
  听到沈灼怀对孟榕君的称呼,司若心头一松。
  “好。”他点点头。
  温家表兄将救人、抢人两件事做得是快、准、狠,司若和沈灼怀跟着温楚志到了义庄的时候,发现尸体旁不仅整齐摆着司若没能仔细看过的尸格,就连林少尹身边那名仵作,竟也在义庄之中,只是大概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颇有些束手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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