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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于定国知道他现在是不支持司若也得支持司若了,一便叹气一边点头道:“好,还请二位随我去鹤所。至于武家人……我来解释。”
  “不。”沈灼怀却说,“请于大人留两个人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个没来过湖心岛,又没离开的贼人,是怎么把所有行头都弄消失不见的。”
  他相信,这些突然消失的东西,或许还藏在这戏台后台某处……或许只是连赵头儿这个管行头的人都不知道。
  二人既各有分工,便道了别,各自去忙。
  司若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要来到鹤所,而且要与鹤所几位老先生所研究的,竟还是同一个类型的课题——
  如何将一种杀人方式伪装成另一种。
  几个老学究见了司若,都十分开心,不等他打招呼,便簇拥着他进了停尸间。
  叫破天的尸体正停在那里。
  叫破天身上衣物依旧与昨日一般,几乎完好,只是面色惨败,肢体僵直,彻底看不出前日还曾是个威风凛凛的钟馗。司若与几位老先生说明了先前他查验的情况,也说了自己认为叫破天并非是因大出血或气管破裂窒息而死,便在几人观摩之下,用柳叶刀轻巧快速地割开叫破天喉颈皮肤。
  死去的皮肉如同一张薄纸,锐利刀锋之下,只能听到“撕啦”的轻轻声响。
  司若从前其实也并未做过这样精巧的工作,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下手,还是头一回。但好在他有过丰富的经历,下手很稳,呼吸之间,一切毕现。
  “果然不错!”司若语气里都带了一些轻快,“各位请看,虽然叫阎罗的枪头入喉,但实际上,他是刺偏了的,没刺中气管不说,他甚至没有刺破动脉,只掐掐卡入皮肉!”
  若说先前的失血量只是一种经验上的证据,那如今这实打实的尸体上的论证,便能彻底证明叫阎罗的清白!
  几个老学究也啧啧称奇,纷纷围过来看。
  这样的案例,属实是很难得的,叫阎罗一枪刺进去,却完美地避过了死亡点,若是叫破天不突然暴毙,或许抢救之下,他最多只是出不了声,得个重伤。
  “可若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右利手,出手怎会如此轻呢?”其中一个老学究揪着胡子,思索道。
  “或许,右手并不是叫阎罗的右利手。”司若想了想,却说。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据戏班班主先前的交代来看,叫破天和叫阎罗同期入班,又有双生儿之称,水平应该大差不差,但出于亲戚关系和某种原因,班主却一直没有力捧叫阎罗。其实两个摇钱树,怎么会不比一棵摇钱树来得爽快呢?除非是叫阎罗本职上有些问题……比如他其实是左利手,持武器打起来没有右利手好看。但他的确能用右利手打,不然一开始班主不会把《钟馗捉鬼》这个机会交给他。
  总之,空口无凭,一试便知。
  司若随即便找来了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兵士,叫他们去狱中提叫阎罗,而自己则和老学究们在鹤所,准备一个与叫破天差不多的人体沙袋和一柄长枪——
  等叫阎罗一试。
  很快,身上带着枷锁的叫阎罗便被带来。
  司若叫人帮他解了枷锁,又将长枪交给他:“你要刺中你眼前这个人。”他对叫阎罗说。
  叫阎罗先前以为自己杀人,早就对此有些心阴影,听司若这么一说,眼神躲闪,也不肯接手司若手中的东西。
  司若却道:“抓紧你手中长枪——挑起他的喉咙来!你若是想脱罪,便好好做!”
  叫阎罗一个激灵,下意识用左手持起长枪,朝沙袋人刺去。
  这一刺又快又狠,沙袋人被他高高挑起,长枪枪头直接穿过沙袋人头颈,露到背后。
  “好!”司若终于露出笑容,拍手道,“你果然是个左利手!”
 
 
第85章 
  “沈世子,岸边查过了,没有新船走过的痕迹。”
  “沈世子,后台所有屋子也都查过了,没有空格或是暗室。”
  两个士兵抱拳行礼,说出了自己的收获。
  其实也就是,毫无收获。
  这两个士兵便是昨夜守夜的士兵,因没守好证物被于定国留下来帮沈灼怀的忙,功过相抵。但如今看来,他们却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看着沈灼怀忙碌的背影,两人难免都有些心急。
  “嗯。”沈灼怀只是应了一句,依旧在不同房间间穿梭来去。
  若是没人来过,没人离开过,那最大的可能只能是,这个人从昨日惨案发生时,就一直留在这湖心小岛之上,直至半夜。而那些消失的道具又算不得轻,既没离开小岛,那么便很有可能被人丢在了原地。而这个人,沈灼怀想,或许还是戏班里的人,否则他不能这样轻易地寻找到躲藏的地方,又能让武器消失。
  走了三个来回之后,沈灼怀在泉祥班班主房间旁边,一株柳树一侧的一个小池塘塘边停下了脚步。
  “这里离布草间有多远?”沈灼怀开口问道。
  其中一个士兵愣了一愣,很快来回跑道:“大抵有七十步左右。”
  “七十步。”沈灼怀沉吟,“……而这里离你们两人放哨的前门起码有三十丈①,但离布草间只有十五丈,也就是说只要他保证小心一些,且让赵头儿不能醒来,便能将所有道具——包括他杀人的凶器都丢入这池塘之中。你们两个,随便一个下去看看,这池塘通不通湖底。底下应当有我们要的东西。”
  他退后一步。
  虽然猜是自己猜到的,但沈灼怀可不想湿了自己衣裳,叫自己成个落汤鸡回去,被司若看见。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最后,那个没抢到先去丈量布草间路程的士兵只得脱下衣服,一猛子扎进水里。
  不过三分之一柱香功夫,那士兵便兴奋地从水里露出头来,手中举着一只蟒纹的靴鞋:“找到了、找到了!沈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这池塘是通湖面的,只需凫水片刻,便可从池塘中潜走!”
  “你也下去。”沈灼怀目光也投向另一个士兵。
  不一会,岸上便“叮叮当当”地摆满了武器、衣物和箱子。而先前消失的长枪,也跃然其间。
  和两个一身不知是汗还是水的士兵。
  “很好。”沈灼怀道,“你们能和于侍郎交差,我也能和诺生交差了。走吧,我们回鹤所去。”
  沈灼怀做了件漂亮事,心情不错,正想着司若会怎样赞许他,却未想到他与两个带着行头的士兵来到鹤所门口前,平日一片冷清的鹤所,却被人群包围。
  在人群中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还对人笑得谄媚的武大洪,他领着一众亲戚,堵在鹤所门口:“于大人,你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罢!我儿死的冤枉就算了,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他是被叫阎罗那小子残忍刺死的!你们不严惩叫阎罗不说,还要放了他,还要对我儿尸体下手,做什么解破?!我儿死都死了,连个全尸也不能有吗?!”
  “就是!就是!你们这不是草菅人命!”
  “包庇凶手,官府和凶手是一伙儿的!”
  “交出凶手来!”
  “交出那个害人的仵作来!”
  这越吵是越过分了。
  于定国原本还与他们好好解释,可到后来,群情激愤,加之一些好事者和叫破天原本的戏迷也来了,听了武大洪的话,竟是一同认为他们官府做错了事,非要他交出个解释来,还要司若也出来偿命,叫于定国是头痛欲裂。好在他眼尖看到人群之外的沈灼怀,赶忙大喊:“沈世子,沈世子你来了!”
  众人被他喊得一转头。
  沈灼怀一愣,便也大大方方走入人群之中。
  武大洪看他也在,未免有些胆怯,但还是一挺胸膛:“沈世子来了又如何,我儿被害了就是害了!”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真凶已快找到,你又何必揪着他人不放?”沈灼怀淡淡道,“我才从戏班回来,但可以明确告诉你,凶手,的确不是叫阎罗。”
  沈灼怀是昨日率先点明叫破天死亡的人之一,且身份贵重,他说的话很有些分量,这话一出,除去武大洪带来的亲戚之外,许多百姓与戏迷都纷纷议论起来:“真不是?”、“可怎么可能呢?那一枪……”、“是啊,分明是我们亲眼所见……”、“难不成是鬼杀了他不成?”……
  “鬼魂杀不了人。”这时,司若清朗的声音却从沈灼怀身后响起。
  沈灼怀有些惊喜地转身而去,看到司若一边摘下滴血的手套,一边走出门来。
  司若原本相貌昳丽,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一身青碧色绣了竹纹的长袍,远远看去如同神祇降世,可他手上却又戴着滴着血的黑色手套,本人却恍然不觉它的可怖,仿佛狱中艳鬼迎面走来。他这半神半鬼,又仙又人的模样,叫沈灼怀看得痴迷,却叫他人看得害怕,纷纷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害人的仵作。”司若脸上没有任何被触动的神情,他只是轻轻地扫了一下门前的人,便叫所有人收回了目光,“我与鹤所的众位先生已经查出了,叫破天真正的死因并非枪口破入喉咙,窒息或失血过多而死,而是——”
  “早在他上台之前,他便被人重击脑后,形成了不足以立刻致命,却叫脑浆慢慢混散而死的伤,只是恰好在台上,他的伤发了,叫他无法继续反应叫阎罗的攻击,导致被换掉原本道具的叫阎罗,在众人面前捅入喉咙,两厢伤重。哪怕不是那一枪,也还会有下一枪。根据原因推断,他的死法应当是前而不是后。”
  司若的声音并不算得上很大,却带着不可违背的让人置信的力量,他的话说完之后,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竟就这样逐渐安静下去。
  “我可以证明。”沈灼怀笑着看向司若,“我带回来的戏班行头之中,有一样上有未清干净的血迹。我想,司仵作若是拿去与叫破天头上伤痕相对,定是一模一样的。”
  他侧侧头,身后好几个士兵便抬着放在木架上,还带着水渍的行头进了人群之中。
  得到这样有逻辑又合的解释,哪怕是武大洪也不能再说上什么,于是偌大人群也就此散去,鹤所门前深巷恢复了它往日的平静。
  “司仵作,嗯?”司若靠近沈灼怀身边,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不然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你什么?”沈灼怀低下身子,压低嗓门,“诺生,还是……”
  司若被他说得耳朵发红,揉揉耳廓,一把将沈灼怀推开,进门去了。
  鹤所之中,叫阎罗还在,见到两人,他露出感激神色,认真道:“多谢两位大人,替我证明清白。”
  “不必。”司若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说你不是真害他的凶手,但日后按不按误杀判,与我二人无关。你若是想脱罪,谢我们,不如找个好点的讼师。”
  叫阎罗愣愣点头,正想随着在场官兵离开,却被沈灼怀与司若叫住。
  “等等。”沈灼怀道,“我们还有话想问问你。”
  “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叫阎罗恳切道。
  沈灼怀说:“你与叫破天,你们二人,在戏班中可有共同的敌人?必须是你们两个都共同得罪过,他对你们有害人之心的人,此人与你们二人武力值或许相当,对后台熟悉,且擅于凫水。”
  司若也补充道:“此人比你与叫破天要高半个头,能够从后方由上往下砸到叫破天的后脑勺。”
  “这样的人……”叫阎罗思索片刻,脸色却很快一变。
  “是谁?!”沈灼怀与司若双双开口。
  但叫阎罗却有些吞吐:“这、他……”
  “他可杀了一个人,还要栽赃到你头上!”沈灼怀厉声道。
  叫阎罗这才老实道来:“其实,戏班子里还真有这样一个人,他是班子里的武师,听闻还是班主从前从外地买过来的孩子……”
  叫阎罗说的这个人姓周,名仓茂,不是金川本地人,从小在戏班长大,在戏班里做了许多年的武师了,功夫很不错,却没有一把好嗓子,因而也登不了台,在班子里的存在感不是非常高。但周仓茂对谁都不错,也不和人生气,算是个好欺负的老好人。
  大概是几个月前,泉祥班里新卖进来一个姑娘叫有仪,长得漂亮高挑,人也温柔,一把嗓子跟黄鹂似的,班主见了都说要捧她做名伶。这姑娘与周仓茂差不多大,也是老乡,班主便叫周仓茂多多照顾,班子里人时常见到两人说说笑笑。叫阎罗和叫破天也非常喜欢这姑娘,两个人又明里暗里在斗,便把这可怜姑娘当做了目标,谁抢得姑娘做小妾,谁就是日后班里的第一,可以随意挑选戏唱。但谁也没曾想到,那姑娘竟暗地里与周仓茂生了情愫。
  “有仪与我或是与叫破天,与谁都成,哪怕是与外头的员外,这都能叫班主高兴。但她偏偏看上了周仓茂。周仓茂没法儿给班主带来什么,日后与他成婚,只能蹉跎了这姑娘。”叫阎罗道,“因而班主便做主,将她嫁给了叫破天。”他语气中有些讪讪,“我却没想到,周仓茂如此偏执,竟会杀了叫破天,还要嫁祸我……我自认对他不错。早知如此,我怎么也会帮一帮他们……”
  司若闻言,却冷哼一声:“我看你比起叫破天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真伪善。你不也明知人家姑娘喜欢周仓茂,却还要强抢吗?周仓茂倒也算条汉子。”
  “你这……”叫阎罗被他说得脸色有些难看,却无法反驳,只得低下了脑袋。
  沈灼怀转头问于定国:“玉泉祥如今在哪?”
  于定国愣了愣:“他昨日离开湖心岛后,便不知去向了。”
  沈灼怀皱眉:“不好,周仓茂既然连叫阎罗也不放过,硬逼有仪嫁人的班主他又怎会放他活命?”
  “玉泉祥,怕已是遭遇不测了。”
  ①:一丈还是按3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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